男女主角分别是风重华重华的现代都市小说《精选篇章盛宠毒女》,由网络作家“孟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盛宠毒女》,此书充满了励志精神,主要人物分别是风重华重华,也是实力派作者“孟姜”执笔书写的。简介如下:前世母亲懦弱早死,她被迫嫁入商户,成为继母,孤苦一生;重生回到待嫁前,她誓要摆脱枷锁,护母虐渣,走出一条惊世大道!谁说女子无才,她这一双素手,也能翻云覆雨,让这天下生变……...
《精选篇章盛宠毒女》精彩片段
这时,有小丫鬟急匆匆地走了过来,说垂花门外各位太太的轿子已到。郭老夫人就留了京阳伯夫人这里说话,让风明贞出去迎客。
现在来的都是几个八九品主事的妻子,被风明贞引到旁边的花厅中说话。
不一会,日近正午,来的就多是一些五六品官员的妻子。
等到顺天府吴通判的妻子齐太太领着两个女儿来到时,被人恭恭敬敬地迎到正堂。齐太太见到京阳伯夫人与郭老夫人坐在一起说话,眼底闪过一线诧异,但很快就被满脸的笑容给压下去了。
“我还以为我来得够早了,原来还有比我更早的。听说安陆伯府的白毫银针不错,我还想着早些过来品品,没想到还是落在京阳伯夫人后头。”齐太太很是善谈,屈膝朝着郭老夫人福了福,而后又引见她的两个女儿。
她大女儿名叫吴含笑,小女儿吴芙蓉。
看到齐太太来了,风重华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就往风明薇那里落去。前一世,风明薇就是嫁给了齐太太的次子吴鹤同。只可惜,俩人婚后的日子过得并不好。风明薇数年未孕,吴鹤同便了个美妾。
因为吴鹤同纳妾,郑白锦还曾去吴府闹过,却被齐太太好一番羞侮。结果齐太太一怒之下就将她娘家的一个远房侄女纳了贵妾,隔年便生下了长子记在风明薇这里,却由贵妾抚养着。
想到这里,风重华不由唏嘘,其实她与风明薇的命运都不好。
她唯一比风明薇好些的,就是前世遇到了叶宪。叶宪虽不爱她,却能做得相敬如宾。
一想到叶宪,风重华的精神不由恍惚起来。
而后,她听到了郑白锦娘家嫂子靖安候夫人蒋氏的声音:“……临来时至澄突然上吐下泻不止,我心里担忧,一方面派人请大夫,一方面忙着安抚他,就来得晚了。”
蒋氏满脸的愧疚,连着向郭老夫人行了三次礼,令准备为她说话的郑铭琴气得脸上通红。
郑孝轨的不着调,就是被蒋氏给惯出来的。自从父母去世后,郑孝轨就如一匹脱了缰的野马。若是身为他妻子的蒋氏能多约束几分,好歹还能起点效果。可是这个蒋氏软弱不堪,处处以夫为天,郑孝轨不管说什么她都说好。
蒋氏是一个人来的,即没领儿子也没带女儿。
明明是姻亲,却连个孩子都不领,令郭老夫人生起了反感,与她说话就面上淡淡的。
可偏偏郑白锦还看不出来,拉着蒋氏往郭老夫人那里靠。
就连与风重华坐在一处的李婵面上都有些泛红了,她轻咳一声,低声道:“二妹妹,这里的人越来越多,要不然我们到外面去玩?”
风重华笑了笑,葱白素手捏了腰间的大红丝绦把玩,听了李婵的话后将头偏向她,“不好吧,祖母还未发话呢。”
其实李婵本意也不过是找些话说,好减轻一下尴尬感,这会见到风重华不同意,便不再坚持,转而研究起几位姑娘的衣裳首饰来。
仅看现在的安排,就可以看出风明贞的不足来。
像她们这种小姑娘,是不用陪在这里说话,只需要将她们安排到退步或是暖阁中即可。而且那里没有大人在,就少了许多拘束,反而可以更快让这些姑娘们建立友谊。
可现在她们都规规矩矩地坐在这里,身子连动都不敢动生怕坏了自己的形象,更别提聊天了。想必是周王府现在是淳安郡主当家,每次宴会都是由她主持的缘故,这也让风明贞养成了一个不好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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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老夫人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方才为了显示对文氏的器重,她特意留下文氏。可没想到还未说上两句,就听到外面吵闹起来。孩子间的吵架她不会在意,她在意的是那句‘贱种’。
可是,再出来时已经晚了。
思及此,她的目光在风明薇的几个丫鬟和婆子身上巡视。这么多人,居然连一个阻止的都没有。
怎不叫她生气?
“主子行为不妥,做下人的也不知劝阻。这样的人,我安陆伯府养来何用?”郭老夫人缓缓开口,目光盯着绿萝等人。
绿萝与红裳此时已面无人色,俩人将额头抵在地上,身子却瘫倒在地。
风明薇的脸渐渐白了,可是郭老夫人下句话,却吓得她牙齿撞得‘咯咯’响。
“你姐姐教你道理,你应该感激才是,居然敢出手打她?难道你母亲就是这样教你以小犯大的?今日处置绿萝与红裳,你也在旁盯着,少一杖都不行。待处置完这俩人后,你把《女诫》抄上二十遍,何时抄完何时再出院门。至于你母亲,这些日子就不要向我请安了,陪着你好好在院子里呆着吧。”
郭老夫人说完这些话后看也不看风明薇,眸光扫过全院,眼刀如风。那些被她扫过的丫鬟婆子,个个垂下头去,浑身颤抖。
“今日的事,谁敢传出去半句,便如重华所言。打死打残一律不论,若是打不死的便远远地发卖。”
闻听此言,下人们急忙应了。
“祖母!孙女错了。”风明薇唇色苍白,神色慌张,可怜兮兮地看着郭老夫人。
若是以往,郭老夫人的心早就软了,这次却是理都没有理她,只和文氏说话:“小孩子家家的没半点定力,定是不知从哪里听到的胡言乱语。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说到这里,郭老夫人笑执文氏之手,眼底却闪过一丝阴沉,“莫担心,此番我处置了瑞香院。以后就不会再有人传闲话,且宽心为上。”
风重华柳眉微凝,郭老夫人没有用谣言,而是用了传闲话。这么说来,风明薇所说的这些事情皆是真的?
她隐隐约约想起,前一世确实也曾有这样的闲话传出,只是这些闲话不过在府里传了半日就被压了下来,现在想来,多半是郭老夫人出了手。
自己的身世,果真不那么简单!
文氏唇色偏白了几分,干巴巴地道:“儿媳多谢母亲疼爱。”
“一家人,提什么谢?”郭老夫人就淡淡地笑,轻拍她的手背:“只是,慎儿的事你还得多上些心。”而后,她又加重了语气,“到底是一家人嘛!”
文氏的身子就抖了抖,无力地垂下头去。
说了这些,郭老夫人才将目光转到风重华身上,她想了想,道:“你们刚刚回来,想必这会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今日的事,莫放在心上,不过是小孩子的玩笑话,既然今日我也教训过你妹妹了,以后这话再也莫提了。”说了这句话,郭老夫人也不等风重华回答,吩咐范嬷嬷送客。
范嬷嬷就恭谨地走了过来,领着她们往三瑞堂外走去。
那边,有婆子用破布堵住了绿萝和红裳之口,将她们往院子正中拉。
风重华挽了文氏的手,刚刚踏出了三瑞堂的大门,只听得一阵凄厉至极的叫声传出。
树影婆娑,风尘漫卷,将惨叫声牢牢固定在三瑞堂之内,离得远些就再也听不到。只余下院门前几株槐树,在风中发出沙沙之声,混杂着秋蝉的鸣叫。
文氏仿佛是冷了,身子轻轻发起抖来,紧紧抓着许嬷嬷的手死死不松开。风重华看了看她,向身后跟着的弄影做了个手势,弄影点了点头。等过一会,寻了个机会就消失在树丛后。
一行人沿着抄手游廊一直向西,穿过几重厢房和长廊,就到了落梅院。到了院外,范嬷嬷就止步回转,只留下她们母女一行人。风重华就与许嬷嬷交换了一下眼神,许嬷嬷会意,服侍文氏往上房走去。
余下的人就簇拥着风重华走向暖阁,这里平时是文氏管理家务的地方。见到二姑娘走向暖阁,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不由交头接耳起来。
安陆伯府虽是分成两个院落,可是府宅并不大。三瑞堂发生的事情,迅速传遍了全府。郑白锦此时已跪在老夫人面前,可是老夫人依旧下令打死了风明薇的两个大丫鬟。
绿萝和红裳被拖出去时,臀股被打得稀烂,鲜血流了一地,肯定活不成了。
而往日趾高气昂的三姑娘,早已吓得晕倒,下裙湿透。
琼珠取了干净的白布将椅子仔细擦拭了一遍,而后拧了帕子递到她的面前:“姑娘,这也太怠慢了吧?居然连收拾都没收拾?这满院的尘土和落叶,也不知多久无人打扫了。”她又仔细地瞅了一眼风重华的耳朵,不由面带忧愁,“这么长的一道口子,也不知会不会破相。”
风重华摇了摇头,她的肌肤天生细腻,愈合能力又好,遇到外伤很少能留下伤痕的。前一世,风慎如此虐待她,将她打得体无完肤。几年后,就淡得没有了红印。到叶宪娶她时,身上只剩下密密麻麻的白色鞭痕。
“琼珠姑姑,把人都叫进来吧!”风重华就着可儿的手吃了一口茶,懒懒地倚在黑檀木圈椅中。
前一世,回到落梅院时也是这般的情景。院子里荒草丛生,杂物遍地,甚至就连她们母女的私有之物也被人给翻了个遍。文氏不想惹麻烦,就悄悄地忍了下去。这一忍,让那些下人们更看清了她的软弱可欺,从那以后阳奉阴违成了惯例。到冬天时,他们院子里甚至连生个火都困难起来。
而这一世,她在农庄时就展露了管理才能,轻轻松松地就将权利给要了过来。后来许嬷嬷与琼珠悯月等人被文谦送到农庄后,就唯她命是从。
不过半刻钟,琼珠便掀帘回来,身后跟着一群丫鬟婆子。走在最前面的是个容长脸,脸上长满麻子。她姓王,丈夫是郑白锦一个商铺中的二掌柜。因郑白锦许了大掌柜的职位,这个王妈妈就拼了命的作贱文氏。一个大字不识农妇出身的婆子能有什么作贱的办法,无非是指桑骂槐,污言秽语。
这样的粗鄙妇人,也亏得文氏能忍得下来。
将这几人挨个看了一遍,风重华冲着琼珠颌了下首,接着便眯上了眼。今天先是天不亮就入城,而后在郭老夫人那里看了一场好戏,紧接着又和风明薇吵了一架,若说不累是假的。
她不出声,琼珠等人自然也不出声。几人垂手站在风重华两旁,像一堵无形的墙将她隐隐保护在其中。她们不急,可是站在下面的丫鬟婆子们却急了起来,又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不一会,王妈妈就站了出来:“我给姑娘倒碗茶。”她前面是个圆桌,上面放着风重华刚刚吃剩下的半碗茶。
她笑着,将手伸了过去。还没等她碰到桌子,琼珠就闪到她的面前,重重地抽了她一巴掌。
“姑娘面前安敢放肆!”琼珠姓荣,今年三十岁不到,祖父山贼出身,后来遇到了文谦时任县令的祖父,被招安后就一直留在文府。琼珠自小跟着祖父学了几手拳脚,身手很是矫健。
琼珠并不是奴籍,她与她父兄一样,都是良民。她本已嫁给顺天府书吏江宁为妻,这次听到文氏在婆家受人欺凌,自告奋勇前来。文谦与周太太怕琼珠受委屈,嘱咐风重华唤她为姑姑。
“小贱蹄子,你敢打我?信不信我撕了你。”王妈妈抚着红肿的脸,怒目而视。
只听得‘啪’的一声,琼珠又将巴掌甩到王妈妈另半边脸上:“姑娘还未出声,你个老货居然先开了口,我打得就是你的不敬!”而后,她伸出腿轻轻一挑,便将王妈妈踹得跪倒在地。
王妈妈挣了几下却挣不脱,嘴里便怒骂连连,多是一些不堪入目之话。琼珠听得心头火起,拨下王妈妈头上的银簪,狠狠插进她的嘴里。
只听得一声惨叫,王妈妈嘴角鲜血直流。
骂声却是止住了。
风卷尘生,漫天乌云将至,天色开始阴沉起来。纱帘微扬,送来夏末秋初的阵阵热浪,令几个丫鬟婆子身上淌了大滴大滴的汗水。
坐在圈椅上的风重华偏过了头,眼睛闭得更紧了些。
“长着舌头却不会说人话,我看这舌头多半也用不着了,还不如挑下来喂狗。”琼珠冷冷地哼了一声。这对她来说算不得什么,在衙门里比这惨烈的事情她见得多了。就连她那个瘦瘦弱弱的夫君江宁,也能一面看着被夹断腿的犯人一面快速记着笔录。
不过是流了几滴鲜血罢了,又不会死人。
她这一哼,下面站着的丫鬟婆子顿时噤若寒蝉。
“大娘子与姑娘今日回来,难道落梅院没接到消息?这院子如此败落杂乱,就是你们迎接大娘子之道?”琼珠环视了一下,缓缓地问道。
被她这一问,下面几人打了个寒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到最后,李妈妈才哆哆嗦嗦地开了口:“接……接到了……可是……”她抬头看了眼琼珠,只恨不得地上有道缝好让她钻进去。
往日也是如此怠慢的,可是这话她敢说出来吗?要是说出来指不定面前的煞星如何处置她呢。
她低下头,正巧对上王妈妈那双惊惶无措的眼,两人四目相触,又快速地避开。
“说!”琼珠重重地拍了桌子,只听得一声巨响,那张松木制成的圆桌,应声而碎。
李妈妈被吓了一跳,只觉得两档间有股热流喷涌而出。而后将眼一翻,晕倒在地。
地上跪着的王妈妈顿时三魂少了两魄,若是刚刚打她时多用了几分力气?
想到这里,她激灵灵地打了几个冷颤。
“屋……瞬……屋瞬……”王妈妈大喊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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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风明薇则是穿了长至膝的妃色(粉红)翻领窄袖衣,下身系条鹅黄色长裙,腰间垂着羊脂玉佩。风明贞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风明薇这身衣服明显更合适于出外游玩。
而且,风明薇刚刚瞪着风重华的目光,令她有些不喜。养在深闺中的女孩,根本不许情绪外露,像这般喜怒形于色,早晚会吃大亏。
“二妹妹身上这件云锦用料考究,典雅富丽,远远望去宛如天上云。”风明贞开口称赞。
云锦有寸锦寸金之说,不仅价格昂贵,更因为它是贡缎,极少能在市面上看到。每在京城出一匹,必能引起轰抢。风重华昨日就送了她一件云锦长裙,此时她正穿在身上。可是风重华身上这套衣裙不仅质量更加上乘,式样也是最新的。如果她所猜不错,这套衣裙定是内制。
风重华抬眼往风明贞那里看去,只见头上戴着她送的蓝宝石头面,身上的长裙隐隐与头面相呼应。
唇角不由微微翘起。
风明贞这是在向她释放善意。
那边,风明薇却将小嘴一噘,低声嘟囔道:“不过是有个有钱的舅舅罢了,有什么值得显摆的?”
出门前,她也是精心打扮过的,甚至还派丫鬟到落梅院打听风重华穿什么衣服。打听到穿缃色,她才下了穿妃色的决定。可是没有想到风重华却偏偏穿了云锦。
一家三个姑娘,这肯定会让人比较。
她本就没有风重华长得漂亮……
一想到这些,风明薇就觉得糟心,所以说起来话来也就不留情面。
风明贞的脸不由沉了下来,心中对风明薇的不喜也更多了些。
过了一会,风慎与风绍元和风绍民相偕而来,风慎先上前与郭老夫人祝了寿,这才轮到孩子们。
紧跟着,李浚与郑铭琴也来到三瑞堂,等到他们一家人热热闹闹地见完礼,已是辰时末了。
郭老夫人就宣布用早膳。
丫鬟婆子们开始流水般的在三瑞堂穿梭往返,不时有人趁着他们用膳的空隙上前询问小郭氏,小郭氏能办的立刻办,若是遇到为难的就让人去寻风明贞。
风明贞身边的几个丫鬟婆子虽不是周王府拨尖的,可也非一般人。处理起事情来滴水不漏,完全不像安陆伯府的仆妇们那样拖延。
看得许嬷嬷与悯月等人不住点头。
“到底是从周王府里出来的,气派与常人不同。”许嬷嬷低声说道,也不知她说的是风明贞还是指得那些丫鬟婆子。
悯月却是看了许嬷嬷一眼,谁不知道许嬷嬷是从宫里出来的。“在嬷嬷眼中,一切皆浮云耳。”悯月笑回了一句。
许嬷嬷闻言便笑,而后狠狠地瞪了悯月一眼:“好好服侍二姑娘。”说了这句话后,又想起了琼珠为给儿子治病已出府数日,“也不知小郎现在怎么样了。”
“当是好得差不多了吧。”惜花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宁大夫妙手回春,连咱们太太的病都能治好,何况是小郎……咦,怎么第一个先来的竟然是京阳伯府?”
参加宴会,一般都是低品阶的先来,而后在大家都来得差不多时,一些官职高的才会慢慢前来来,而最后来的,自然是最尊贵的那个。
京阳伯虽是闲散伯爵,可到底也是个正正经经的二等伯。他们府上就是纵想与安陆伯府亲近,按常理也该是在巳时中来。怎么这会才巳初,京阳伯夫人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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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闺房,果然看到琼珠正站在屋里等她。
风重华不由紧走几步,喜上眉梢:“姑姑回来了?”
琼珠左右看了看,笑着道:“回来了。”说着,她指了指桌上摆的几个食盘,“这是府里才送来的瓜果,姑娘且尝尝鲜。”
风重华笑了笑,先让几个大丫鬟都出了房,这才拉着琼珠坐下。
“舅舅可是有信了?”她的头发松挽成髻,露出一抹雪白玉颈,说话时微微侧着头,笑容明媚。
琼珠点头,自怀里取出一封信,放到风重华手中:“老爷让我转告姑娘,这几天朝堂上满是弹劾武定候的奏折。武定候强抢民女,侵占良田,已是天怨人怒了。”
“听说那民女不从,在候府里自尽。武定候将尸首从后门扔了出去,谁曾想正好被周王府的人发现。现在周王已将此事上达天听,朝堂都闹翻了。”
周王居然出手了?风重华露出愕然之色,周王与武定候有宿怨她是知道的,可没想到居然把周王引出来了,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周王是没事还想咬武定候两口,这次定不会放手。只要周王出了手,还怕事情闹不大?
现在满朝皆是武定候的事情,长公主就不那么显眼了,剩下的就看长公主如何自救了。
思此及,不由佩服起来文谦的安排来,到底是能出阁入相的人物,安排起来滴水不漏。
她也有疑惑,长公主因为什么事情惹怒了永安帝?最后落得个玉真观出家的下场?
想到这里,展开了文谦写给他的信。
信不长,只有几行。然而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其中一行字所吸引“是夜,长公主入宫,圣怒。即尔,郭氏入宫……”她蹙了蹙眉,将信纸缓缓卷起,伸向烛火。烛影灼灼,闪起一阵淡黄色亮光,将信纸快速吞噬。
风重华的脸,掩映在炫目的火光下。垂眸时,勾起一抹冷意。
果真与郭老夫人有关!
“这几日,琼珠姑姑辛苦了,只是暂时您还休息不了。”她站起身,亲自去开了床边的柜子。“明日请姑姑持着娘亲的拜帖前往长公主府。”说着话,风重华将匣子推到琼珠面前。
里面是她抄写的九十九遍经书。
琼珠突起想起文谦说过的话,忙道:“老爷不让大娘子求见长公主……”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风重华声音清冽如泉,娓娓动听,却好似利器划在光洁的瓷面,令琼珠倏然一惊。
是啊,既然躲不过,还不如迎难而上,倒也能搏得一线生机。
“但不知舅舅与舅母准备如何安排我母亲?”风重华站起身,将几株才从院里采来的荷花插入插瓶中。一阵甜甜的幽香传来,令满室飘香。
琼珠略怔了怔,眼皮垂了下来,低声道:“老爷与太太的意思,不如和离。”她不知风重华是从哪里看出来文谦对文氏有了安排,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这句话。
只要文谦坚持,在与安陆伯府撕破脸的情况下倒也能让文氏与风慎和离。只是这样一来,风重华就尴尬了。自古和离的妇人,从没有从夫家带走儿女的先例。要和离,就必须先安置好风重华。
可是以安陆伯府的禀性,风重华以后能有好日子过吗?要想让风重华离开安陆伯府比让文氏和离难一万倍。
有风自窗棂吹来,令琼珠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双唇轻轻颤动,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和离?母亲又未犯错,因何要和离?到时好让他们把所有的错处全归到母亲身上吗?”风重华将荷花随手掷于地下,缓缓勾起唇角。
这么说,前一世文谦就有了让文氏与风慎和离的意思?文氏为什么没有答应?难道是为了自己?
念及此,笑容没入了眉梢,转成冷冽。
她抬起头,院中的女贞子树在细雨中款摆摇曳,枝叶繁如绿锦。一只飞鸟挣扎着滑过天际,在空中划出几道不规则的孤线,而后斜斜地飞向远方。
为什么要和离?白白地便宜了风慎。就冲前世风慎所做的事情,她也不能让他过得如此逍遥。她纵是文氏的私生女又如何?这些年安陆伯府因为文氏享受了多少不该他们享受的?如果没有文氏,安陆伯府能会如此繁华?凭什么他们榨干了文氏的一切,然后就那样对待自己?
“再过几日,二娘子的姐姐郑铭琴就要到了吧。难得进京一趟,我与母亲也要好好迎接才是。”风重华勾唇,眼眸深邃,好似两汪寒潭。郑铭琴自来了安陆伯府,便与风慎勾搭到了一处。可是李浚是一个没主意的,明知道妻子背着他做出这样的事情,却只是隐忍着不发。郑白锦又是一个糊涂的,竟是不知自家姐姐令她后院起了火。直到郭老夫人寿辰那一日,郑铭琴与风慎私下约会被人发现,奸情这才大白于天下。
郭老夫人大怒,将郑铭琴一家赶了出去。
“听说顺天府查抄了许多宅院,您去问问江宁叔叔,水杆子胡同那里可有宅子。若是有,您就直接拍板定下来。买宅子该多少就多少,宁可买的比别人贵些,也不能让江宁叔叔在中间担了干系。”
如她所料不差,现在顺天府确实是查抄了几处宅院,其中就有一户位于水杆子胡同。这户宅子原主是一位商户,是做皮毛生意的,因为北边出了事故,抵押在行会里的宅子就被顺天府没收抵债。
可是十几年以后,买了宅子的人想要重整,就抽干了后院水池中的水。结果,却在池底发现十几个坛子,里面装的全是金饼。
后来的人才知道,原来这宅子原先属于一个贪官所有,这贪官不敢把金银全放在府中,就放在外面宅子中。那宅子的主人平白得了这笔不义之财,却引得几个儿子大打出手。
几个儿子就去顺天府告状,顺天府却以侵占不义之财将几个儿子都给枷了一顿,而后下令财产充公。经此一事后,宅子的主人一病不起……
琼珠听得一顿,目中露出探究之意。可风重华却不再说话,将她所有的疑惑都压回舌尖。
琼珠只得曲膝一福,应了声是。
周太太与文氏谈了一个多时辰就离开了,离开前,照例又去三瑞堂告了别。郭老夫人拉着周太太的手唏嘘了好久,似乎不舍得她离开。可是话里话外却都提起风绍元,言谈间也尽往国子监祭酒李方良身上扯。
这京城中谁不知李方良是周太太舅父孔大人的得意门生,一到节气,周太太都会准备节礼去拜访。郭老夫人提及李方良是何意,周太太心知肚明。
周太太心中冷笑,脸上却看不出半点端倪,只挑着郭老夫人喜欢听的话说。郭老夫人耐着性子与周太太谈了近半个时辰,谁知周太太却是滴水都不漏。
最终只得客客气气地将人送出了三瑞堂。
等周太太的身影消失后,郭老夫人脸色遽变。
小郭氏站在她的身后,脸颊有些消瘦。这两天国子监那里传来了不好的消息,说风绍元在与书僮苟且之时被教授发现,教授大怒之下报给了五经博士。
风绍元好男风,这个消息不亚于一记重硾,恶狠狠地砸向小郭氏。虽说现在男风并不受世人歧视,可这些是属于举人们的特权。一个尚在读书的白衣有什么资格狎妓爱龙阳?若是举人与官员们好男风那叫风雅,可一个白衣好男风,那只能叫肮脏。
小郭氏一听这个消息就傻了眼,怎么也不敢相信她的儿子,居然会行此污秽肮脏之事。
“母亲,周氏不愿相帮,这可怎么办?”小郭氏眸中蓄满泪水,她含辛茹苦才养大的儿子,是她一辈子的寄托和骄傲,如今竟活生生地给毁了。
郭老夫人就瞪了她一眼,慢慢地道:“投我木瓜,报之琼琚,此以为好也。”
小郭氏的眼猛地亮了起来,曲膝行了一礼,说道:“儿媳这就准备回礼,隔日就去文府拜访。”
郭老夫人扬眉笑了,眼底却越发幽深:“既然文氏身子不好,我的寿辰还得你多费心。你这几日,多往落梅院走动走动,一来显得你们亲厚,二来……”话说到这里,嘎然而止。
可小郭氏却深以为然地点了下头:“儿媳定会照看弟妹的,弟妹身子不好,此时正该儿媳多出力之际。”
她们俩个人谁也没提郑白锦,至于郑白锦喜欢或是不喜欢全不在她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院子里有风吹过,将枝叶吹得一会往东一会往西。
不是东风压了西风,就是西风压了东风啊!
郭老夫人抬起手,剥着莲蓬里珠圆玉润的莲子,笑道:“这莲如人生,将这皮一层层剥开才能吃到鲜美甜嫩的莲子。”
听了这话,小郭氏不解地望着她。
“小柴房里关着的王妈妈,也该用用了吧。”郭老夫人拈起一枚刚刚剥好的莲子,仔细端祥了下,随手将它弹入了手边的茶碗中。
皇城。
大雨连天接幕的下个不停,城墙上镌镂着的龙凤飞云在雨雾下显得模模糊糊的。
今日是常朝,大太监吕芳刚说了句‘有本出班早奏,无本卷帘退朝’,都察院监察御史陆离出班弹劾武定候袁义兴侵占良田,强抢民女。
武定候袁义兴是袁皇后唯一在世的弟弟,仗着袁皇后的势力在京城开了十家票号,等于垄断了京城的银票生意。
满朝的文武百官一提起他就摇头。
武定候袁义兴跪在地上,表情满不在乎,这些御史们实在是太闲了,天天咬着自己不放。不就是抢了个民女吗?难道皇帝还真的会为这件事情治他的罪?
若不是当年他父亲和大哥用性命帮了永安帝,现在坐在龙椅上的还不知是谁呢?
“陛下!”他取下乌纱帽放在手中,以额头点地,“臣请治陆御史胡说八道之罪,臣一向胆小,从不干强抢民女之事。若是陛下不信,只管派人去臣的府上搜。”
听了他的话,陆离冷笑:“去你府上能搜出什么来?我这里有民女父母的血控,你可敢去大理寺当堂对质?”
“我没犯错,去什么大理寺?”
“既然说没犯错,因何不敢去大理寺?可是心虚?”
“陆黑驴,你总是咬着我不放是何意?上次你凭着一点捕风捉影的消息参我私放高利贷,可查出来个子丑寅午来?”
“某身为御史,当尽风闻言事之责,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袁候爷这么说,可是怕了?”
“陆黑驴,本候岂会怕你?”
“呵呵,袁候爷怕过何人来?袁候爷能将汉王世子逼走南下,岂会有怕的人?”
“你我朝堂奏对,扯什么汉王?”
“袁候爷若是心中无鬼,因何不敢提汉王?你逼迫天家骨肉离京,这可是事实俱在辩无可辩吧?”
“你这是侮蔑,汉王世子几时离京,与我有何干系?”
“与你有无关系,袁候爷回府一问便知。”
“陆黑驴,你扯我侄女做什么?”
“袁候爷此言差矣,陆某可曾有一句提到贵府内眷?”
“陆黑驴!我要杀了你……”
“上次陆某弹劾过候爷之后,就被人打过闷棍,莫非候爷准备故技重施?”
“都别拉着我,让我去捶他!”
“噤声。”眼看着俩人越吵越不像话,永安帝终于发了话。
永安帝穿着冕服,脸庞被垂在延下的冕旒挡着,让人看不出喜怒。
武定候袁义兴的嘴角翘了起来。
陆离抬头瞧了一眼龙案下的陛阶,又快速地把头垂下。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都察院监察御史陆离与武定候这对死对头争执的消息没过多久就传到朝堂中每一个角落中。
消息传到待诏厅时,文谦正在校勘着案上的书卷。他似乎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是抬眼看了看议论的几名同僚,就将心思又转回书案上。
谁不知道文谦是有名的闷葫芦?遇事从不发表意见。文谦的祖父与父亲皆是前朝翰林,做了一辈子忠臣。他的父亲文编修曾痛斥永安帝乱臣谋国,而后触柱而亡。
自文编修触柱后,永安帝受到了朝臣们无言的抵触,直到将文谦征辟入翰林后,这股抵触才慢慢的消退了。
几名正在议论的待诏,看了看文谦,满眼的惋惜。
风府,落梅院。
文氏听到许嬷嬷说风重华要来看她,忙从床上起身,换了一套衣服。
“你是怎么想的?得和我说清楚。”文氏看着稳坐如松的女儿,心里有些发虚。
临来时,她们已经在农庄说好了,进了风府后,文氏一切都得听女儿的,不许自己拿主意。她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心里很清楚。现在女儿即能干又能拿主意,巴不得躲清闲。
可她到底敌不过郭老夫人,冒然答应了去见长公主,心里正七上八下的。一听到风重华让她装病,就立刻病倒了。
风重华将一碗养身汤端到了文氏面前,而后才笑着道:“这么大的雨,娘亲只管先病着,凡事不要多想。”
琼珠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想必正在与舅舅办事情。也不知道外公当初是怎么教孩子的,把长子养成了稳重成熟的性格,却把女儿教的天真烂漫。
“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风重华微笑着,将文氏喝完的药碗端了过来,“娘若是觉得无事,不妨抄写些经书求个心安。”文氏就是性弱,又太好哄,这才被风家拿捏得死死的。
闻听此言,文氏睨了一眼风重华:“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风重华不接这句,只稳稳地坐在绣凳上,唇角噙着笑意,如画中的仕女一般。
许嬷嬷悄悄打量风重华,见她眉如翠羽,肌如白雪,眼波流转时顾盼生辉,不由得暗自点头。大娘子虽是立不起来,可二姑娘却是好样的,到底没有被郭老夫人那三句好话给哄了去。
正思忖间,却听到外头有说话的声音传来。
“什么人?在外面吵吵闹闹的,不知道大娘子还病着吗?”许嬷嬷面色一沉,就掀帘走了出去。
不大一会,许嬷嬷又铁青着脸走了回来:“瑞香院派了许昆家的过来传话,说是二娘子的姐姐近日就要进京了。”她说着,抬眼看了看风重华,“瑞香院说二娘子现在病着,想请咱们帮着操持一下。”
风重华抿嘴直笑:“嬷嬷是怎么回话?”
这个郑白锦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一府主母,居然指派起文氏来?她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说是平妻,若真论起来,不过就是个贵妾罢了。
“奴婢自然是实话实说!”许嬷嬷眼中露出讥讽之色,“大娘子病得人事不省,连吃了好几副药都不见好转,整个落梅院都急得团团转。病成这样,只怕连去长公主府都要耽搁了。”许嬷嬷的话说得极慢,可一字一句都敲在点子上。
听了许嬷嬷的话,坐在绣凳上的风重华,不由莞尔。
觉得这个许嬷嬷真是个妙人。
郑白锦的娘家是靖安候,也是从龙之臣。郑白锦哥哥郑孝轨袭了靖安候,姐姐嫁给了隆平侯嫡次子李浚。这李浚也算得上一个有出息的,因为是嫡次子不能袭承家业,自己考了个功名,谋了个从六品的同知,领着郑铭琴去往杭州富阳任职去了,这一走就是十几年,好不容易今年才任满。
前一世,郑铭琴也是这个时候回京的。风重华还记得,他们回京时正恰逢一场暴雨。郑白锦站在垂花门迎接她姐姐时得了风寒,生生地流掉了腹中才两个月的胎儿。郑白锦落了胎,郭老夫人的寿辰无人操持。最后没办法,只能交到小郭氏手上。
郭老夫人虽喜爱小郭氏,可她毕竟是寡居,像寿辰这种大喜的事情实在不宜由小郭主持。后来,寿辰中出了几个状况,郭老夫人就怪罪到郑白锦头上,觉得正是因为她的落胎才导致寿宴办得不成功。
郑白锦气得浑身发抖,很是病了一大场,从那以后再也没生下一男半女。
而那场寿辰,也是风慎与京阳伯达成协议的时候。
瑞香院里郑白锦脸上火辣辣的,她不过是想着文氏马上就要去见长公主了,如果由文氏安排迎接她姐姐郑铭琴,也许能让文氏与郑铭琴亲近起来。她甚至想着,说不定能安排着文氏领着郑铭琴一同去见长公主。
可没想到,文氏那边却干净利落的拒绝了。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郑白锦只觉得胸口堵着慌。
许昆家的就劝她:“二娘子,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还指望着那边去求长公主呢……”
听了这话,郑白锦只能强压下这口气。
等到风慎从外面回来后,她不免就提起了此事。
“你姐姐回来关我甚事?她自有娘家去回,来我府上做什么?”风慎拿眼斜了斜郑白锦,冷冷地道:“说起来我这次褫官思过,不见舅兄替我说几句好话?往常吃酒行乐时哪次少得了他?怎么我有难,你家却无一人出头?”
听他这么说,郑白锦脸色遽变。
风慎却有些魂不守舍的。
他想起今日永安帝在金殿上称赞文谦的长子文安学,称他少而聪慧,闻见明辨,诗才奇高。又令大太监吕芳当着朝臣的面读了一遍文安学的文章,大太监吕芳口才一向不错,文章读得抑扬顿挫,令人回味悠长。
永安帝称赞文安学就罢了,夸奖文谦也无所谓。可是夸完之后为什么要问风慎有没有去苑马寺上职?消息传到苑马寺,他当时恨不得地上能裂个缝,好让他钻进去。
而那些低声议论的同僚更是让他无法忍受,他们有什么资格嘲笑他?难道他们就不是养马的?
想到这里,风慎的脸色变得铁青。如果不是因为文氏自作主张替他讨了这个官职,他能受这些侮辱?
都怪文氏。
要是文氏有郑铭琴一半的体贴,他又何至于会落到现在这步田地?与他做了十几年的夫妻,不仅眼里没有他,心里更是没有他,枉费他白养着她们母女多年。
他正在这里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屏风另一侧郑白锦的声音传来。
“你们知道吗?古通判今日死了?”
“可是病了?我听说古通判已年过古稀,身子早已大不如前。”郑铭琴听得稀奇,放下了手中的竹箸。
郑铭琴初来京城,并不知道武定候的这场官司,郑白锦便将武定候逼死民女,而后大闹顺天府将古通判打得头破血流,古通判因而去世的事情给讲了一遍。
郑铭琴颇有些意外。
早在富阳时她就曾听说武定候的混名,没想到居然能糊涂到这个地步。这可是一条人命啊,武定候就不怕永安帝不饶他?
郑铭琴不敢随意议论这件事,就话题引到了风明贞的身上,“明姐儿真是好仪态,若是婵儿能有她十分之一的气度和规矩,我这辈子就不愁了。”她刚给了风明贞两朵红玛瑙石串成的珠花,也算得上重礼,可是与风明贞送李婵的琉璃珠子相比还是次了些。
“我就喜欢大姑娘这样如水般通透的人物。”说着话,她将手腕上一对金镶玉的手镯塞到了风明贞手中。心中却有些肉痛,这是她当年的陪嫁之一,也是为数不多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可是再转念一想,风明贞能随意拿出琉璃珠子,足见淳安郡主对她的宠爱。若是李婵能借着风明贞与淳安郡主扯上关系,这也算得上物尽其用。
郭老夫人听得很是欣慰,看着郑铭琴的目光也温柔了许多:“小孩子家,哪里值得你这样夸奖。”
风明贞看了看那对玉镯,撇了撇嘴,不动声色的接了下来。
说是家宴,却把客居的郑铭琴一家给请了过来。而真正该请的文府,却连个面都没露。
文谦一家人不仅不露面,反而周太太还避病去了乡下。难道祖母就不知道,真正对府里有助力的并不是靖安候府郑家,而是文府吗?
为什么要与文府把关系搞得这么僵?她百思不得其解。想到这里,她看了看一直娴静端坐着的风重华,不由轻叹。
而那边桌上,郑白锦将注意力放到了文氏身上,“姐姐,大舅兄常在翰林走动,也是圣上身边说得上话的人物。他可有说过古通判的事情会怎么处理?”
文氏眼皮一垂,“外面的事情我怎会知道?兄长一向不传这种消息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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