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千里之外,半个巴掌大的一块玄色鳞皮,呈到了男人面前。
俊美无俦的脸上,长眉轻轻地挑了挑,修长深邃的眸子,看向了心腹手下。
“主子,我们的人到的时候,己经不见玄蛟影踪,山洞里它素来欢喜的收藏也一点不剩,只找到了这小块鳞皮。”
“从那些人的尸首倒是能够判断,全是东隋国京城各家族的精英子弟。
至于他们是如何知道玄蛟蜕皮虚弱的,还无从查证。
您看……”男人沉吟片刻,高大颀长的身形从座上站了起来,“那便去东隋看看吧。”
……而这几日的东隋国京城,闹得沸沸扬扬。
街头巷尾,茶档酒肆,众人茶余饭后的话题,都是关于江陵山上的事情。
“二十多条尸首从江陵山拉了回来呢!
那可都是各族的精英子弟啊。”
“可不是么!
这些日子各家族都在发丧,天天路上都是纸钱,动不动就粘到鞋底,晦气!”
“听说苏家和齐家根本都没法和各族交待,这几天真是闹得不可开交……”几个茶客聊得正火热。
一道悦耳的声音,礼貌地问道,“打扰了。
请问一下,京城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几个茶客看向一旁座位,是个身形纤细的戴着纱笠的女子,纱笠长长的纱幔遮住了她的容颜。
“姑娘外地来的吧?”
女子顿了顿,点点头,“是的。
对京城这些事情不甚了解,愿闻其详。”
几个茶客本来就聊得热烈,听她一问更是打开话匣子,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前些日子,各家族的精英子弟,去江陵山围猎一头邪兽,结果全军覆没。”
“各家族上山去收尸,场面很是惨烈,横尸遍地,而且他们的储物袋都被扒走了!”
“但一清点尸首,发现独独少了苏六小姐苏晴雪,和齐三少爷齐文渊!”
“哦?”
女子声音似有些诧异。
“这哪里是围猎!
这就是杀人夺宝啊!”
“而且这事儿本就是齐文渊和苏晴雪牵头组织的,说是要给不久之后的比武大会做准备。
眼下看来,啧啧啧,狼子野心啊。”
“虽说苏家势大,齐家也不差。
但其他各族也不是省油的灯,哪可能这般忍气吞声,闹得是不可开交!”
茶客们把京城的近况大概说了遍,就听见这女子悦耳的声音,若有所思道,“他们命倒是很大啊……啊?”
茶客有些不明所以,“什么?”
她轻笑一声,“没,那江陵山上,确定只有这些人么?”
“自然是己经确定了,毕竟各族都出来说话了。”
“如此,真是多谢了。”
女子站起身来,“诸位慢用,多谢为我解惑,这顿我请了。”
几个茶客就看到女子纤细手指,将一小块东西按在了桌面上,而后翩然离去。
他们注意到一只手镯套在她素白的腕上,样式很独特,看起来像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黑蛇,在袖口若隐若现。
但当他们看清桌面上的东西之后,就无暇顾及人家手镯什么样式了。
他们纷纷瞪大了眼睛,那竟是一块灵晶!
那是比钱币要更值钱的东西!
“也不知哪里来的姑娘,出手真阔绰啊……”方才从茶档里出去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言昭。
她从江陵山下来之后,就找了个地方落脚养伤。
也将这个陌生世界,陌生的记忆,以及自己这身子的处境大概捋了捋。
按言昭刚开始的想法,伤好之后大可以去游历西方,傻子才回京城呢,想都不用想,京城肯定是一堆麻烦在等着自己。
可是当把记忆和处境都捋清楚之后,言昭就知道,走不了了。
就算心里很清楚傻子才回京城呢,但自己也必须去当这个傻子,因为京城还有人在等着她回去。
原主的同胞弟弟——言暄。
这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置之不管的人。
不仅原主的残念里全是对弟弟的执着牵挂。
就连言昭自己,也不可能对言暄狠下心来置之不管。
因为言暄……是个瞎子,他看不见。
父母早早就不在了,姐弟俩一首相依为命。
姐弟俩相互扶持着,在言家过的都能不算是什么好日子。
若是她也不在了,真的不敢想那个小瞎子在言家会被人如何磋磨。
于是,只能取消原计划。
不仅没能去游历西方看尽天下美景,伤势恢复之后还一刻不敢耽搁的赶回京城。
原本一路上,言昭还在考虑着,那场围猎只有自己一人回来,回京城后会遭遇怎样的麻烦处境。
但没有想到,回到京城之后才发现,居然是这样的风向?
从刚才那些茶客的话里不难听出,好像根本没人知道她也参与到了这场围猎里。
虽说那对渣男贱女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命还挺大。
但也因此,现在所有的锅都落到了他俩头上。
给言昭省了不少麻烦。
至于之后他俩要是活着回京城了,会有怎样的麻烦,到时候再说吧。
这般想着,言昭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近来京城里风风雨雨的,各家族都闭门谢客、明哲保身。
言府门房看到一个戴着纱笠看不见真容的身影靠近,就警惕问道,“什么人!”
言昭抬手摘掉头上纱笠。
“七小姐?”
门房有些惊讶,但还是很快放行。
在京城,言家虽不及苏家与叶家那般势大,但和齐家宋家不相上下,也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大家族之一。
所以府宅很大,亭台楼阁花园水榭,处处精美。
但她和言暄作为不受宠又无父无母的孤儿,住处自然不会是在什么好地段,得穿过大半个言府,才是他们居住的西侧院。
从前门绕过水榭长廊准备穿过花园时,就碰到了府中内卫。
世家贵族的内卫不同于家仆,家仆是奴役,而内卫则是家臣。
在言家有头脸的那几位跟前当差的内卫,在府里的地位,感觉比言昭和言暄还要高。
言昭此刻碰到的,就是在言家五爷跟前当差的内卫丁贵。
“七小姐?!”
丁贵看到言昭时,眼里露出像是见鬼了似的表情,“你怎么回……”他话说到这里,猛地闭嘴停了下来。
他刚才要说的明显是‘你怎么回来了’,再结合丁贵看到她像是见了鬼似的表情……可见言家很清楚她被齐文渊带去这场围猎的事情。
言昭甚至合理怀疑,言家说不定清楚齐文渊带她去围猎是为了拿她活祭!
言昭似笑非笑看着他,“怎么?
我不该回来吗?”
丁贵脸上皮笑肉不笑有些干巴巴的,“七小姐哪里的话,我不是这个意思……”丁贵无意与她多言,说完就告辞转身,加快脚步朝着五爷院子过去,只想着赶紧向五爷汇报言昭还活着这事儿!
那么多人都死在江陵山上,她这个最该死的,怎么活着回来了!?
都己经到五爷院子门口了,丁贵眼睛蓦地瞪大了,“糟了……!
小姐还在那言昭住的西侧院里呢!
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言家五爷言凯听到他的动静,问道,“慌慌张张做什么呢。”
丁贵忙道,“爷!
小姐还在西侧院呢。”
“这有什么好慌忙的。”
言凯知道自家女儿脾性,也猜到她在那会是做什么。
丁贵又道,“七小姐回来了!
属下刚刚碰到她了,急着来向您汇报,忽然想到小姐还在西侧院……玩呢。”
这个‘玩’字用得很是灵性。
西侧院里。
言舜琼笑得张狂,指挥着手下仆役,“快!
把他再按进去!
让这瞎子多喝几口水清醒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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