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曼一觉睡到早上九点，这一觉睡得十分安稳，难得没有做梦。
她拉开窗帘，打开窗。
一阵微风吹过，淡淡清香扑鼻而来，是梨花。
一晚上的休息，她的腿己经好些了，走路基本没有问题。
A市最大最好的医院，建筑也比其他医院更气派。
大楼底部的水景，荡漾着医疗希望的涟漪，让人感受到生命的脉动。
散步走到一处凉亭下，里面坐着一位老人，虽年岁己高，眉眼间也能看出她曾经是个美人。
只是生病，使她的脸颊有些消瘦，人也变得憔悴。
柯曼轻手轻脚走到她的面前，弯腰：“奶奶，您怎么一个人在这？”
老妇人呆呆地望着她，眼神混沌呆滞，并未回话。
她轻轻叹息，外婆和她的症状一样，不记得事也不记得人，偶尔能想起她是谁，但转头又忘了。
柯曼慢慢蹲下身子，自顾自陪着她说起了话，即使对方不会给她回应。
池聿站在远处，静静看着这一幕。
从他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少女线条流畅的侧脸弧度。
不知道讲到了什么开心事，她的眼睛溢满了笑，弯成漂亮的月牙儿，在阳光照耀下，像个灵动的小鹿。
他第一次看见她笑。
他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一种连他都说不清的情绪在蔓延开来。
待她走后，池聿走上前，蹲在老妇人面前，他垂了下眸，转而又温柔笑开。
“奶奶。”
老妇人歪头打量着他，像想起什么似的，眼神开始明亮起来，牵住池聿的手。
“哎呀，小聿来看奶奶啦。”
池聿回握住，将她扶起来。
西月，风吹过还是带着点冷气。
“奶奶，我们回家。”
-“曼曼，你这两天在做什么呢？”
一回到病房，就接到了何舒冉的电话。
“怎么了冉冉，我在宿舍看书呢。”
柯曼不擅长撒谎，蹩脚的编了一个理由。
“这么认真啊，我的大学霸。
没什么事情，曼曼，过两天咱们去望江阁吃大餐，我请你。”
“你中彩票了？”
柯曼语气惊讶。
望江阁是A市数一数二的餐厅，价格昂贵，不是一般人可以消费起的。
“你忘了吗？
前几天在金都唱歌，负责人说我唱得好，给了我一笔费用，说让我长期在那驻唱。”
说到这，何舒冉语调上扬，声音变得欢快起来。
“大歌唱家，那看来以后我要抱紧你的大腿，你可别忘了我。”
柯曼打趣道，心里也由衷地为她高兴。
“那我一定第一个包养你。”
和何舒冉聊了一会，柯曼有些困意，又昏昏沉沉睡着了。
池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鬼使神差想来医院。
走到病房门口，他迟疑地举起右手，想了想，慢慢弯曲食指，轻轻敲在门上，里面没有反应。
他又敲了三下，仍没有动静。
他轻轻转动把手推门进去。
床榻之上，少女睡颜安宁，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她的长发随意散在枕头上，人蜷缩成一团，像颗小球，与平时清冷的感觉不同，睡着的时候多了几分恬静，显得整个人稚气未脱。
他走了过去，半蹲下来，盯着她被被子遮挡了一半的小脸。
他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丝，划过她的耳畔。
似是被打扰到了美梦，少女眉头微蹙，嘴里软软嘟囔：“外婆...”池聿一愣。
将手抽回，给她掖好被角，将被子拉到她下巴处，转身离去。
离开病房后，池聿来到了金都。
“聿哥来了。”
“阿聿，等你半天了，自罚一杯？”
江恒睿笑着说道。
另外说话的是季贺然。
他年纪比池聿和江恒睿小上两岁，从小就爱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在江恒睿面前他敢和他开玩笑打趣。
但在池聿面前，他倒是有些怕他。
池聿没说话，伸手拿起桌上早给他准备好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他神色懒散的靠着沙发，季贺然很有眼力见的给他递烟，打火机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微微偏过头点烟。
一口烟吸进，缓缓吐出，高档的包厢弥漫着烟草味道。
“聿哥，怎么回国也不告诉我一声，前两天我还在度假，听到你回国的消息，我第一时间就赶回来了。”
季贺然脸上堆满殷勤的笑容，语气透着关切。
“下次一定通知你。”
池聿说完，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季贺然心里嘟囔：还下次，哪回通知过我..江恒睿勾了下唇，语气不太正经问道：“阿聿，上回送酒那女人是谁啊？”
“怎么，喜欢？”
池聿瞥了他一眼。
“偶尔尝点不一样的也不错呢。”
江恒睿歪头，拖着尾音思考了下。
池聿的指尖，一下又一下规律地敲着酒杯，低眸不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两人一愣，这是池聿生气的表现。
“别对她有想法。”
冷冷撂下一句警告，池聿起身离开。
“睿哥，聿哥这是什么了？
为了一个女人？！”
季贺然感到十分惊讶。
江恒睿转头，眼里带着嫌弃看他：“看不出来吗？
你家聿哥要坠入爱河了。”
听到这话，季贺然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分分钟爆粗口。
“卧槽...是谁啊？
还有你说的送酒的女人又是谁？
漂亮吗？”
江恒睿喝完一口酒，慢悠悠开口：“上次给阿聿接风洗尘，来了个帮忙送酒的女生。
漂亮的不行，不然怎么迷倒你聿哥？
以后多的是见面的机会。”
“这漂亮的女人我们也没少见，能有多漂亮啊？
能把聿哥迷倒？”
季贺然听完，更好奇了。
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能让池聿对兄弟说出这些话。
“气质，独一无二。”
江恒睿神秘兮兮地留下这句话，也离开了。
-柯曼醒来己经是晚上七点了。
也许是兼职累了，这些天，她都很能睡。
肚子开始提醒她饿了，柯曼打开手机点了外卖。
整个房间黑漆漆的，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
她睡觉前明明没拉的这么紧，难道她记错了？
拉开窗帘，黄昏渐渐褪去，夜色笼罩着大地，街上的灯逐渐亮起来，一些小商小贩开始做生意，一片繁华景象，好不热闹。
翌日清晨。
今天出院，柯曼早早起床打了辆车回宿舍。
室友宋晴看见柯曼回来，开口询问：“柯曼，你这两天去哪了？”
“不小心摔了，住了两天院，现在己经好了。”
柯曼如实相告，她和室友平时也没太多交集，两个人相处也很友好。
“没事吧？”
宋晴略带关心的语气问道。
柯曼摇了摇头。
“那就好，哦对了，导员让你有空去她那一趟。”
宋晴边翻书边说。
“好，知道了。”
柯曼应声。
除了申请优秀学生奖学金，平时导员也不会找她，这也让柯曼有些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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