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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篇章夫君宠妾灭妻,我转头嫁权臣

竹十七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夫君宠妾灭妻,我转头嫁权臣》是作者“竹十七”独家创作上线的一部古代言情,文里出场的灵魂人物分别为沈琼芝裴玉朝,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重生宅斗虐渣打脸权臣宠妻】沈琼芝为孙府含辛茹苦付出牺牲一生,最后却是为他人做嫁衣。本以为和丈夫伉俪情深,却没想到,不能人道是他的谎言,她白白守了一辈子活寡。视如己出亲手带大的的养子,翅膀硬了后一脚踹开她,让自己亲娘翻身做主,对她百般羞辱。掏心掏肺对待的婆家人,故意瞒着她一辈子,让她不得善终。重活一世,沈琼芝要手撕渣人,富贵泼天,断情绝恋,享受快意潇洒人生。可没想到,这辈子还是碰见了无法自拔的那个他。沈琼芝:“你有倾城之色,我有万贯家财,你可愿入赘于我?”裴玉朝勾唇:“好。”其他人跪了一地:千岁大人,...

主角:沈琼芝裴玉朝   更新:2024-08-15 11: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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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琼芝裴玉朝的现代都市小说《完整篇章夫君宠妾灭妻,我转头嫁权臣》,由网络作家“竹十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夫君宠妾灭妻,我转头嫁权臣》是作者“竹十七”独家创作上线的一部古代言情,文里出场的灵魂人物分别为沈琼芝裴玉朝,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重生宅斗虐渣打脸权臣宠妻】沈琼芝为孙府含辛茹苦付出牺牲一生,最后却是为他人做嫁衣。本以为和丈夫伉俪情深,却没想到,不能人道是他的谎言,她白白守了一辈子活寡。视如己出亲手带大的的养子,翅膀硬了后一脚踹开她,让自己亲娘翻身做主,对她百般羞辱。掏心掏肺对待的婆家人,故意瞒着她一辈子,让她不得善终。重活一世,沈琼芝要手撕渣人,富贵泼天,断情绝恋,享受快意潇洒人生。可没想到,这辈子还是碰见了无法自拔的那个他。沈琼芝:“你有倾城之色,我有万贯家财,你可愿入赘于我?”裴玉朝勾唇:“好。”其他人跪了一地:千岁大人,...

《完整篇章夫君宠妾灭妻,我转头嫁权臣》精彩片段




离开白氏的院子后,沈琼芝神色凝重,许久没有说话。

春棠和夏莲感受到了她的不快,却不知道原因,只能低着头跟在身后。

春.光明媚,鸟语花香,一派祥和。

沈琼芝却无心欣赏,只觉得有些烦躁。

她感觉自己被困入了一个死胡同。

倘若白姨娘的身份没有问题,那问题到底出在哪?

心中有事,便没顾着前方,沈琼芝随意走着走着,竟晃到了大房居住的折桂园里。

几个丫鬟带着大房的孩子们正在放风筝,嘻嘻哈哈的,颇为热闹。

沈琼芝正要转身离开,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不由得驻足。

“少爷别跑了,仔细被树枝刮破了衣裳,又惹大太太骂。”是一个丫鬟的声音。

“母亲也是奇怪,我可是长房嫡子,咱们孙家这么有钱,弄坏几件衣裳又算得了什么!”

这奶声奶气的声音,正是府内五少爷的。

“少爷您不懂,如今是二太太管家,由不得大太太做主。咱们这边但凡多要了些什么,那边少不得背后嚼舌根。大太太又是个要强的人,她是断断受不了这样委屈的。”

五少爷愤然道:“不就是带了点破嫁妆过来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家里那么卑贱,我外公可是五品的官儿呢!我这就去和奶奶告状,不让她管家了!”

丫鬟忙笑着安抚他:“别呀!大太太身体不好,三太太又是个爱清闲的,这府里也只有她能管了。少爷您别恼,反正二房管家也只是大丫鬟管钥匙——做不得主。往后,这一份家当都是咱们大房的。”

这番对话,完完整整落在了沈琼芝她们的耳中。

春棠和夏莲气得脸通红,后面的几个媳妇婆子更是局促尴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孙府瞧不起二太太出身之事,并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除了孙老太太外,没人会明晃晃地表露出来,顶多含沙射影一番。

毕竟他们心里都有数,如今这府里的银钱来源靠的是谁,享受惯了的人怎么会和钱过不去。

沈琼芝平时等闲不往另外两房的地盘去,谁也没料到她今日会来这折桂园里,还恰好撞到了这么个情形。

沈琼芝并没有当场发作,而是转身带着人直接离开了。

回到正房后,没有了其他人,春棠和夏莲实在忍不住骂出了声。

“没教养没良心的下作种子,吃了几天饱饭就忘记恩人了,嫡亲的婶子都不尊重。”

“大房和三房败了孙家多少产业,谁不知道?要不是太太,他们现在还在到处借钱当东西呢,充什么少爷?也就比外面的叫花子好一点而已。”

沈琼芝倒是没太激动:“小孩子知道些什么,都是大人说话他听了去罢了。可见大太太对我当家这件事,很不服气呢。”

夏莲冷笑:“她有什么脸不服气?不止一个人笑话她当家那会儿,那叫一个雪上加霜!后来实在撑不下去了才装病躲起来,老太太也是看在大老爷份上才没当众骂她。”

春棠则有些担忧:“太太,那些话不止咱们听到,跟着的那些也听到了。若是糊弄过去,怕是会被这些人瞧不起,说咱们太太没有魄力。”

沈琼芝微微笑着:“放心吧。正好我也打算撂挑子不干了,多亏他们大房现成送上来的由头,省去我找借口的功夫。”

两个丫鬟吃了一惊:“什么,太太你不想管家了吗?”

沈琼芝点了点头,其他的话没有多说。

这段时间,她暗中联合秦管事,串通那些重新安排回去的沈家人,把孙府铺子内那些值钱物资替换掉,和流转本钱一起全部偷偷转移回了鹤冢。

至于那些功成身就的沈家得力骨干们,也借亏钱的由头,遣散回娘家那边去了。

剩下的就是些无能攀附之辈,仗着是孙府亲戚吃空饷的,老奸巨猾的人员,还有那些不值钱的滞销货物。

接下来她只要一旦收手不管,这些铺子就像被白蚁餐食空了的大树,看起来威风凛凛,一阵风吹吹就倒了。

拿走这么一大笔钱,沈琼芝丝毫没有任何愧疚情绪。

就这点数目,只是她当初拿嫁妆贴补孙府的一半。

要不是为了后续的报复,也怕打草惊蛇,她早就连这些铺子也给一起卖了,一根草都不留给这些白眼狼。

荣华园里,一个小丫鬟捧着铜盆,里面盛着花瓣水,另一个小丫鬟则捧着茉莉香胰子。

这些是供孙老太太洗手,预备着等会儿的午饭。

孙老太太洗完手后,兰香立即捧来软帕轻轻为她擦拭。在此过程中,孙老太太依旧在不停地说沈琼芝坏话。

“她最近也不知道发什么疯,昨儿老三去账房支银子,不过才五百两,居然就驳了回来,说是账上没活钱。堂堂三老爷,要五百两银子都要不得?传出去别人不知道怎么笑话咱们家呢!到底是算计市侩出身,小家子气的东西。”

兰香嘴上附和,心底却是站在了沈琼芝这一边。

谁不知道三老爷好赌?钱给他,还不如打水漂能听个响。

况且三房的人自己从不赚钱,只知道从公中拿钱,找各种借口预支到了明年的份,一看就是打算赖账占另外两房便宜。

也就二太太心地宽厚愿意忍着,换她早就翻脸了。

孙老太太正骂着,传饭的人进来了,她便住了口。

可当她看清楚今天的饭菜时,气得瞪大了眼,骂人的话再一次脱口而出!

自从沈琼芝让孙府的钱库从负债变成盈余后,各房主子的待遇直线上升,尤其是地位最高的孙老太太。

她每顿饭至少有二十道菜,加上点心水果茶汤什么的,就是三十多道了。

这么多的菜,孙老太太自然每次都吃不完。

多余的菜肴,她不是赏给下人,就是分送给其他房的儿孙们,唯独没一次赏过沈琼芝,故意让所有人看出来她不欣赏这个儿媳。

可今天送过来的菜只有四菜一汤,不仅数量暴跌,菜色的质量和价格也降低了许多。

传菜的队伍只有两个人,和以前长长的队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虽然也是有荤有素的,可这对于奢华惯了的孙老太太来说,简直像是喂狗的东西。

“去,去给我把沈氏叫来!!”孙老太太大吼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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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姿道:“你身为老太太的管事丫鬟,又事事以她老人家为先。往年府里捉襟见肘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打老太太手里钱财的主意,都是你出来挡着,得罪了不少人,我说得可对?”

兰香沉默了。

沈清姿所说的,正是她一直暗自担忧的事情。

身为老太太最倚重的丫鬟,兰香在孙府里看起来风光无限,可那些都不过是因为她暂时有利用价值罢了。

等将来老太太驾鹤西去,她的处境不敢细想。

沈清姿仿佛知道她的心声一般,继续道:“要是没有家里那个烂赌酒鬼哥哥拖累,你早就把赎身的银钱攒下来了,可惜你现在手头应该没什么积蓄吧?将来就算老太太开恩放你出去,手里没几个钱,如何立足?”

“你那哥哥心性歹毒,倘若发现你身上榨不出银钱,把你卖给个不成器的丈夫,挨打受累都是轻的。你在宅子里舒展惯了,能吃得了这个苦吗?”

沈清姿的话,句句都直戳兰香的软肋,她的脸色也越来越惨白。

的确,兰香的哥哥每逢输了钱或者喝醉酒,都会找她来要钱,不给就威胁闹事。

即便小心攒下财物又如何?她娘老子已经不在了,将来若是被开恩放了出去,必然要被遣回哥哥家。到时候无论多少私房,肯定都得吐出来。

把她卖给老光棍这种事,绝非玩笑!

兰香脑子飞快运转,衡量了一番,最终咧嘴苦笑:“多谢二太太抬爱,只可惜老太太一直死死捏着我的身契,不提开恩的话。就算二太太愿意赏我一份赎身钱,将来怕也是要在这府里做一辈子奴才,用不上了。”

兰香说得很委婉。

孙老太太走后,她的身契便会大部分家产一起,理所应当落在大房老爷手中,要赎身或者开恩放出去也是大房的事,二太太给钱是没用的。

想要决定她以后的命运,除非二太太现在就把她的身契弄到手,而那个可能性微乎其微。老太太她根本就不喜欢二太太,怎么会愿意把自己的臂膀给她呢?

沈清姿对兰香的拒绝早有预料,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多了几分欣赏。

她闲闲道:“我知道你的顾忌。如果你表现得好,我会把你的身契从老太太那边弄过来,还你一个自由身。”

“当然,这话听着像是空手套白狼,令人难以信服。我这边会先给出一点诚意,让你清楚我说到做到。”

兰香的心跳得极快:“什,什么诚意?”

沈清姿意味深长:“几天后你便知道。你要真是个聪明的,就该趁现在为自己好好想想,这次错过的话,往后未必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兰香离开二房院子的时候,表情有点恍惚,回来的两个丫鬟都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太太,刚刚老太太那边的丫鬟来咱们院子做什么,该不会是为白姨娘出头吧?”夏莲紧张地问。

沈清姿平静道:“除非二老爷现在就把我休了,否则就算是老太太亲自过来,我依旧会好好管教不知好歹的人。”

夏莲和春棠对视一眼,二人的面上都是意外与惊喜。

不知道是不是她们的错觉,今儿太太醒了后,整个人都有些不一样了。

原先她们就很不满后院里那些女人的小心思小动作,只是太太好脾气,一直都睁只眼闭只眼,她们白白气得半死。

可太太如今开了窍,接连爽利回击,不再忍气吞声,实在是太好了。

其实,沈清姿之所以对兰香说那些话,并不是她真的打算动手做什么,而是利用了前世的记忆来占一回便宜。

或许是因为从小跟着母亲打算盘做生意的缘故,沈清姿的记性一直很好,多年来极少出差错。

她清楚地记得,在白姨娘入府后没几天,兰香的赌鬼哥哥便因为醉酒跌入河里身亡。

这是一件小事,和沈清姿的关系也不大。她之所以会有印象,是因为兰香来她这里申报车马出府料理丧事时,脸上那掩盖不住的快乐与轻松。

看得出来,她是想这个哥哥死很久了,连伪装悲伤都勉强。

这么一来的话,沈清姿不需要动手,只不过是轻飘飘一句话,就能够把事情的功劳算在她这边,叫兰香误会。

反正意外这种事总是会让人充满遐想,也找不到证据。

只要收服了兰香,孙老太太那边就几乎没什么秘密了,对于沈清姿来说百利无一害。

傍晚,孙鸿渐回来了。

换作以往,沈清姿早就迎了上去,拿衣奉茶,把他伺候得妥妥帖帖。

可今天的沈清姿推不舒服躺下了,改为两个丫鬟上前来服侍。

孙鸿渐对丫鬟挥了挥手让她们退下,自己来到榻上,轻轻握住沈清姿的腕:“怎么了,不高兴?”

沈清姿感到一阵恶心,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如果是曾经的沈清姿,这会两人早就携手密语了。

可重生回来的她,只觉得被碰触的肌肤像是被蛞蝓滑过,腻味,反胃。

孙鸿渐察觉到了妻子的异常,不过,他猜错了方向。

他搬过沈清姿的肩,诚恳道:“芝儿,你是知道我状况的,老太太塞再多人进来,也不过是添几个摆设。”

看着孙鸿渐清俊秀逸的脸,还有他眸中真挚的情意,沈清姿咬住了唇。

上辈子,她并不是一个蠢人。

如果她真的蠢,也不会在风雨中护卫了孙家这么多年,直坚持到后来翻身。

可她却被自己的丈夫骗了一辈子,直到他死,她都从未发现过他半分纰漏。

眼前这个男人,心思到底有多深?伪装的能耐有多厉害?

沈清姿垂眸:“我倒不是吃醋,只是焦心。塞的人越多,到时候一男半女都养不出来,岂不是越令人猜测纷纷?”

孙鸿渐笑:“我正要和你说这个呢。有一房族亲家里败落,偏偏生了许多孩子,眼看着养不活,要送来过继给我们。老太太那边已是允了,到时候你亲自教养这对孩儿,他们这么小,往后必是把你当自己的亲生母亲。”

沈清姿微微皱眉:“这么大的事情,你不和我商量,就把这事应了?”

孙鸿渐一愣:“我以为你定是千肯万肯,就没想太多。怎么,你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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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黑影悄然出现在院子里,单腿下跪:“大人,属下查到了,出售夜明珠的铺子背后主人叫季楠禾,正是上次遇到的那位孙夫人。”

沈临渊继续凝视着夜明珠:“季楠禾?”

倒也算得上人如其名,虽出身低微,风姿却不亚于那些金枝玉叶,颇有天女之仪,倾城之貌。

先前就隐隐听过秘闻,知道这个女人的存在,只是不太理解。

直到亲眼见过,才明白为何。

不过,与他又有何干呢。

黑影又道:“方才打探的人前来报信,殿下不在府里,带着张大人他们随两位老圣人回上华宫了,说是要在那边住半个月。”

听到这话,沈临渊的神情骤然一冷。

原本安静悠闲的院子,气氛顿时压抑了许多。

黑影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沈临渊改变了主意。

他把珠子丢到一旁,淡淡道:“派人找到那家铺子的管事,说我要见他们的主人。”

黑影一愣,随即答应:“是,大人!”

季楠禾收到消息的时候,也是一愣。

“我们不是已答应把夜明珠卖给那位贵人,为何非要指名见我?”

这个铺子是季楠禾背着孙家人重新开的一家,明面上管店的是秦管事,可背地里她才是大东家。

既然是宫里的贵人,想要知道这件事应该是不难的,也就是说对方知道她是谁,却还要见她。

怎么办,去还是不去?

因为上辈子的事,季楠禾对宫中的贵人有些忌惮,不敢轻易扯上关系。

秦管事小心解释道:“那位贵人说,咱们铺子的东西很好,想要来往考察一番。往后若是看着不错,可以给一个内务府皇商的差事。”

听到这个,季楠禾心里一跳,再也无法拒绝了。

皇商的名头,一直都是沈家人的执念,可惜从来没有获得过。

并不是有钱就可以做皇商,最重要的还是得有人担保,那种人一般至少是王侯级别往上才行。

以沈家目前的地位与人脉,连这种人的脚后跟都摸不着。谈何容易?

眼见着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错失的话就太可惜了。

并且从这位贵人透露出来的口风来看,季楠禾确定不是那一位,那位管不到内务府这边。

“好,什么时候见面?”

秦管事连忙说了时间地点,居然是京中非常有名的一处景点——千鹤湖。

这湖是官家的地方,守卫森严,若无里头的人诏令许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去。

上一辈子她倒是去过几次,知道那边景色十分清幽,是个安静的好去处。

最要紧的是,那边有许多船只,还有一些避人耳目的蜿蜒之处,适合不便让其他人撞见的会面。

季楠禾借口去城郊庄子上查账,带着几个心腹轻装上阵,离开了孙府。

无人对这件事有异议,查账是季楠禾的权利,也关系着孙府的开销,谁也不愿意拿这个找事情,管家太太的好处就在这里。

当然孙鸿渐的纵容也是一个原因,只是季楠禾刻意回避,不愿提起。

到了千鹤湖畔,季楠禾看到了对方迎接等候的列队,虽然看似简单,却心中警醒。

对方的神情举止,都像极了宫内侍卫与宦官,看来贵人的身份不同寻常。

她才要带着两个丫鬟上船,却不料来人拦住了她们。

“夫人独自上船即可,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季楠禾无奈,点点应了。

轻移莲步,上了面前的青色船只。

本以为贵人在这船里,没想到竟然只是几个奴婢,看到他笑容可掬。

“夫人稍等,这就带你去大人船上。”

季楠禾点了点头。原来,这只是个运船。

这几个奴婢穿金戴银,浑身气派不同凡响,让她心里越发忐忑起来。

船只飘离岸边,一路湖光潋滟,美不胜收。

虽带着帷纱,可季楠禾隐隐能见的轮廓还是惊艳到了这几个宫人,彼此对过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季楠禾心中有事,顾不上旁人的眉目流转,一心只想着等会可能会见到的贵人。

会是谁?

不知过了多久,小船在一艘华丽的画舫旁停下了。

那画舫上垂下来一列活动木片,不过几个弯转,便以梯子的形状稳稳当当搭在了小船的甲板之上,甚至还有扶手。

季楠禾十分感慨这巧夺天工的木活,再一看画舫的精妙华丽,心中更是赞叹无比。

这画舫不但大,还十分美丽壮观,花草树木,楼阁亭台都有,简直像一座移动的小宫殿。

船身上用金箔描绘了图案,精美复杂,看着像是外邦的图画,在阳光下闪闪的,令人头晕目眩。

最令季楠禾震惊的,是画舫窗户上挂着的窗纱,竟然是日影纱!

这种纱极其昂贵,一匹百金,居然用在这里?

可想而知其他装饰摆设该有多么奢华昂贵,难怪会如此大方出双倍价格买下夜明珠,这对于对方来说,恐怕只是一个稍微罕见的玩物罢了。

季楠禾镇定心神,在随从的带领下,来到了二层楼最靠里面的房间。

一进房便闻到兜头的香气,馥郁芬芳,沁人心脾。

房间里布置和外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极其朴素。

除去乌木榻,茶几椅子,乌红色的木板铺地,风中飞舞的飘逸的日影纱,一对青铜香炉,袅袅的香气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伴随着一阵咳嗽,一个满头银发老态龙钟的男人在两个婢女的搀扶下,出现了。

季楠禾慌忙低头跪拜:“大人金安。”

老者又咳嗽了两声:“起来吧,看座。”

季楠禾往椅子上轻轻坐了,却不敢看对方,将头半低着。

“你就是拍卖夜明珠的人?”老者问。

“是,大人。”

“好,很好,倒是个美人。沈家我派人查过,多年来本本分分,口碑尚佳,的确是做皇商的好料子。只是你也知道,内务府是个肥差,整个大盛也只有固定的百来家皇商,不知道多少人都盯着呢。”

季楠禾闻弦知音,连忙表忠心:“能得大人慧眼赏识已是万幸,无论将来是否选上,我们沈家必定不会忘了大人的恩情,有什么好的一定优先呈给大人挑选。”




孙鸿渐见姜卿墨发呆,笑着道:“怎么了?要我抱你下来吗。”

姜卿墨回过神,蹙眉看了他一眼,自己小心下了车。

这不是姜卿墨第一次来九街,但她依旧觉得很新鲜。

上一次来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记忆很模糊,只依稀记得那个时候很快乐,回去后也挨了一顿臭骂。

虽然在孙府人眼中,她娘家是上不了正席的商人之流,可在普通老百姓眼里,姜卿墨是货真价实的富家千金,等闲人很难接近,不是该来九街这边的人。

京城里叫得上名字的大店铺,有十几家都是沈家的,还有各个郡县许多的农庄海场等产业,以及专走西洋那边的商船队。

虽算不得国中第一首富,排行前十是有资格的。

沈家嫡出的只有两个少爷一个小姐,姜卿墨便是唯一的嫡小姐。

庶出的兄弟姐妹倒是有十几个,和嫡出这几个感情也过得去。但他们都只能分到很少一部分财产,也早早地分了家。

当然这个少只是针对姜卿墨和她两个哥哥来说而已,实际上足够这些庶子女们潇洒享受一辈子,几代人吃喝不愁。

当年姜卿墨嫁进孙府的时候,那几个庶出姐妹还是很羡慕的,感叹她的福气好。

孙鸿渐长得好看,祖上有光彩,自己又是个读书的料,怎么看都前途无量,是百里挑一的佳婿。

当时的姜卿墨也以为自己嫁对了人,然而......

一串鲜红的圆溜溜之物忽然出现在了跟前,散发着酸甜的香气。

姜卿墨眼神重新聚焦回来,发现孙鸿渐手里举着的竟然是九街出名的海棠糖葫芦。

她的脸微微抽了抽:“你这是做什么?”

“当然是给你吃的,快尝尝。”

姜卿墨有些尴尬:“哪有在街上吃东西的,况且这是小孩子吃的......”

“那我们去车上吃吧,不许说不喜欢,你明明眼睛都发亮了。”孙鸿渐笑着道。

姜卿墨抿抿唇,终究还是拿着这东西和孙鸿渐一起上车了。

多年没有吃过这种低贱但美味的小玩意,说不想是假的。

她小心地咬了一口,口腔里全是怀念的味道。

孙鸿渐自己不吃,只笑眯眯看着她吃,眼神十分温柔。

姜卿墨问他:“你不是说一起吃吗,怎么你没有?”

孙鸿渐道:“你胃口小,这一串肯定吃不完,我吃你剩下的。”

姜卿墨的手一顿,抵触的情绪顿时上来了:“不用,又不是吃不起,何必弄得这么羞答答奇奇怪怪的。”

孙鸿渐以手撑腮:“我们是夫妻,有什么奇怪?”

听到这话,姜卿墨面上的假笑凝固住了。

她的眼神和孙鸿渐相触,对方双眸平静无波,映照着僵硬而不自然的她。

在这一瞬间,姜卿墨有些奇怪的心虚感,仿佛她重生回来的事情被孙鸿渐看穿了。

不,这是不可能的。

除非他有读心术。可若他真有,这会儿一定掐死她永绝后患。

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姜卿墨垂眸,声音带上了几分黯然:“你现在待我越好,我心里越难受。”

孙鸿渐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姜卿墨自嘲苦笑:“眼下也就罢了,往后等我容颜衰老,你还会和我如此恩爱么?都说儿女是三分情,倘若我和你有个孩子,将来年老色衰了,你看在孩儿面上也不会十分厌弃我......”

孙鸿渐释然笑了:“原来你这些时愁的是这个。”

姜卿墨别过脸去:“你是男人,自然不懂。”

孙鸿渐握住她的手:“你知道吗,我曾经在梅若寺的神佛前许愿,希望与你白头偕老。为此,哪怕我一生不得功名之幸,也是心甘情愿的。”

姜卿墨的身子微微一震。

这话,孙鸿渐上辈子也说过,并且还在晚年的时候备了牛羊祭礼去还愿,十分郑重。

这个男人,为什么连演戏都做得如此真切,几十年都不曾忘记戏词。

呵,要演,那就大家一起演。

姜卿墨红了眼圈,捂住孙鸿渐的嘴:“可千万别说这样晦气话!白头偕老固然好,拿别的许愿也就够了,岂能用自己前途赌誓的?”

孙鸿渐拿下她的手,笑:“我和他们不一样,比起高位厚禄,我更看重家族平安与夫妻相守。只要咱们一辈子都安安稳稳的,就足够了。”

姜卿墨微微哽咽,点了点头。

孙鸿渐摸了摸她的头,问:“心里的赌气可好了?以后不许再避着我了,这些天我虽看着无事,实则夜不能寐,饭也吃不好呢。”

姜卿墨嗯了一声。

孙鸿渐又道:“我见你这几天心中不快,没敢告诉你。母亲那边催促得急,说是请人看了那两个孩子的八字,有好运之兆,非让我们早点把这事定下来,你看?”

难怪今天忽然如此大费周章,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姜卿墨眼底是至寒的冷气,声音却是暖的:“过继之事非同小可,我要亲自去那家看看那两个孩子,若是没什么大毛病,就好商量。倘若是痴傻的,或者有什么隐疾,将来又是折腾。”

“你说的也是,明儿我一道过去,咱们夫妻俩一起拿主意,这样就算看不中,母亲那边也可以推在我身上,省得她啰嗦你。”

“好。”姜卿墨一怔,随即笑了。

见姜卿墨让了一步,孙鸿渐待她越发殷勤体贴。

先是带她去逛了热闹的街市,买了糖人等小玩意,又去首饰店给二人定了一对青玉小簪,并刻有诗词: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东西实在太多,便让一个小厮骑马送往府上去了,两人继续逛着。

夜色渐深,商铺酒楼皆挂起了灯笼,整条街流光溢彩,灯火通明,别有一番热闹景象。

如果是上一世,夫妻俩在这样的情况下携手同游,姜卿墨的心里一定满满都是幸福和温馨。

可今天的这一切在她看来,都是莫大的讽刺。

偶尔有失神被迷惑的时候,清醒后那种恨意越发锥心刺骨。

这就是她曾经爱了一辈子,想了一辈子的男人啊。

有哪个女人能够抗拒这样精心编织的情网?

在得知一切真相前,无数个夜晚,白发苍苍的她都恨不得付出一切代价,回到年少夫妻相处的时刻。

如今她真的有了这样的机会,心境却完全不同了。

直到深夜,两个人才回到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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