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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娇:权臣做她裙下臣全文

南城有鱼 著

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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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林舒沈华亭   更新:2024-04-11 20: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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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娇:权臣做她裙下臣全文》精彩片段


林舒发现自己根本推不动他,肩头骤然一疼,拧得她嘶了一口凉气,男子一把将她的双肩抓住。

他用力望着她,视线却在漂浮:

“姑娘过去又是哪家女儿,哪家父母的心肝,家抄了被罚入此?还是家穷被卖入教坊,沦落来这?还是——那降附大庸的部族后裔?”

“不论是什么,与你们有何错之?”他眼底布满红血丝,整张脸都涨的发紫,声音又敞又亮,“可怜无辜啊!”

看来他是拿她当这儿的乐户或是歌妓了。只是,他这语气似乎比她自己还要悲痛?

林舒身后传来沈华亭一声阴沉的冷啐,“哪来泥猪癞狗。”肩头一松,男子竟是被沈华亭一脚蹬倒在地?

“公子!”一个小厮手里搭着斗篷,匆匆自楼上找下来。惊呼一声,“公、公子您没事吧?”

小厮抬头一看,吓得倒头就拜,“太、太、太傅息、息怒!”

突然而来的场面,刚才官员全都惊得一抖,险些没跟着跪下去。

阿南领着锦衣卫在楼外,闻声进来,皱了眉头,他一抬手,眨眼间锦衣卫的剑已抵在那年轻官员的心口。

“住手……”有两个红袍官员从楼上下来,大抵是来找这年轻人,见此景象,吓得直喊了一声。

“太傅,这方衡年轻不知事,他方才吃了一些酒,醉的颠三倒四的,怕是并非有意冲撞您。还请太傅手下留情……”

“是啊,太傅。此人是个年轻俊才,今日着实是个意外。这方公子,常日并不这样。”

两个官员轮流说情,都是对着沈华亭深深行了一礼。

林舒认出其中一人,乃是父亲的朝中好友徐大人。那日践行的人中倒是没有他。

方衡?

她低头看了一眼差点丢了小命,却浑然不知的年轻人。大哥好似提过几回这人的名字,说是大庸朝最年轻的进士?大抵为官也有两年了。

两个官员还算有眼色,也没等沈华亭开口,在锦衣卫刀子落下来之前,赶忙将还倒在地上浑浑不知的方衡拉了起来。

“方公子,方公子?”一人拍了拍方衡的脸,无奈架着他,“他才吃了两杯酒,谁知酒量差至如此地步?”

“是啊,是啊。”两人想把人拖走。

“本官可有说让他走?”

沈华亭掀起寒凉的眼皮,盯着方衡扫了一眼,冷笑了一声:“将他拉至门外,先醒醒酒。”

“这……”两个官员面面相觑了一眼。外头下着雪,怕是只跪一会,也能把人冻出毛病。哎,罢了,没丢小命已是不错了。他们可是亲眼见识过沈华亭的冷侫手段,这些锦衣卫可不是好惹的。

再迟疑下去,只怕方衡这小子,真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两人赶紧把人拉出去。而那位徐大人似乎这才看到林舒,怔了一下。

他没说什么,与另外官员架着醉酒不知又让沈华亭蹬了一脚的方衡往楼外走去。

两人嘴里还在念叨:“方公子,方公子?这、这……哎,就扔他到外头醒醒酒吧。回头人醒来了,让他知晓惹了多大祸。”

“吃点苦头也好!”

林舒蹙着眉尖,轻轻看了一眼方衡。

脑海中响起他刚才那几句话。

教坊司里的女子,一来自降附大庸的各个外族家属后裔;二来自被卖的妻女;三才是罪臣的家属。

沈华亭立着,落在林舒身上的视线不动声色寒凉了数分。

林舒抬起头时,看到的却只是他眼底无限温柔,令她错愕。

“同情起这人了?”

林舒脑子转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意思。


沈华亭站在雪松下,抬着视线,望着林舒认真虔诚且又小心跪拜的身影。

堆叠的白雪衬托着红叶山上的琼枝玉树,那团小小的身影,裹在华丽而又厚重的衣裙下,在他的眼里,一点点远去。

这一级一级的台阶,沈华亭叩过也拜过,这么些年也没忘了红叶铺满的石阶是怎样透骨的冰凉。

甚至那每一级台阶都沾着他膝上的血。

朝野人人都说他是乱臣贼子,是奸佞。却鲜少人知晓,他是怎样在这些年间一步一步走到这个位子,怎样从人人踩踏的阴沟爬上来,得以残喘着这一口气。

是信奉善有善报,还是信奉佛祖慈悲?

狗屁不是。

然而时隔这些年,竟又有个人干着和他一样蠢事。若是求人有用,这红叶山上又怎会埋着那几幅年弱的白骨?

看着林家这个丫头虔诚跪拜的身影,沈华亭的眼神无尽地阴沉了下去。林家人都死绝了又与他有什么干系?她愿意跪,那便让她跪。

跪死了也活该。

沈华亭折断一根枝丫,抖落一身冰雪。他转了身,几个纵掠人便飘向山下。

-

林舒没有回头,连一次头也没有回。她不管衣裳都湿透了,也不管秀发全都零落了下来,记忆在脑海中翻涌,就像是细碎的石头,每想起一次,便将她的心磨砺一次。

若重生是神明指引,那她怎能轻易服输?

她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相信就算是她这样弱小之人,也能做成一件事情。

五百级台阶,很快的。

也许半天。

也许一天。

也许跪完这一整夜。

她就能完成了。

比起父兄的千里流放之苦,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她要让父亲知道,林家的女儿被保护得很好,也就有保护家人的力量。

日光逐渐黯淡下去,黑夜开始降临上京。冰天雪地的寒冷从山间包围而来,雪光照着红叶山,四处都是幽静一片。

也不知过了多久,连红叶寺里时隔一段的钟声也都停了下来,整座红叶山安静得仿佛沉睡过去。

只有林舒还在一级一级台阶往上叩。

她从没这么累过,也从没这么心意坚定过,当她终于千辛万苦地来到了山顶,看见了雪松古树间耸立的庙宇,身上再无一丝的力气,连喘息都变得迟缓而又沉重,她望向不知何时出现在最后一级台上的身影,那一角青衣实在是显眼,风吹着棉斗篷时起时落。昏过去的一刻,她微微一笑,说:“我数了…共是五百零一级。”

-

海斋楼里灯火通明。鹿鸣提着药箱赶来的时候,宫里好几个老太医齐齐站在了房外。有的不住摇头,有的吁声叹气,有的拍着手背,想来想去说:“这姑娘的双腿寒湿切骨,只怕是难以保住了……?”

“冻得如此厉害,保住了怕是也得废了。”

“哎,是啊。”

“你们说,这可如何……”

云胡出来传话:“太傅说了,保不住林姑娘的腿。几位的脑袋也一块切了吧。”

几个老太医吓得扑通跪地!

鹿鸣已从云胡口中听说了事情经过,他真是弄不明白。这个人折磨了人,又把人弄回来,宣一堆太医,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哦,他差点忘了。这个人是真有病。

鹿鸣走进来,便看见沈华亭阴沉着脸色站在榻前颇有闲情逸致的擦着一把雪亮的剑。

沈华亭慢悠悠掀起眼皮看着他走进来,眼神凉得连鹿鸣都有些受不了,“你若是和外头几个老东西一样说辞,趁早我砍了你脑袋,鹿千户觉得如何?”

鹿鸣一点不怀疑沈华亭说到做到。

他硬着头皮走进来,在床前坐下来,翻开药箱,瞥了一眼床上可怜的美人。

“你拿我与太医院这些废物相提并论,你也不怕折了我师傅的寿。”他说,“放心,林家这小丫头生得如此美,倘若缺了双腿,岂非是人神共愤。”

然而鹿鸣诊完脉,收回手,偏过头诧异地看向沈华亭,“你替她诊脉了?”

沈华亭抬抬眼,“给她服了紫香丹。”

鹿鸣沉默了。

“紫香丹师傅十年才练出三颗,此药虽无起死回生之神效,却医得了百病。服了这个药林家这姑娘的腿不仅不会有事,睡个四五日,发出体内寒气,便能醒转起来……你还叫我来?”鹿鸣真是弄不懂。

“鹿千户如此忙碌,本官体恤下属,替你放个清闲的长假如何?”鹿鸣气得牙根痒却偏偏不敢惹这个疯子,他忍了下来,看着沈华亭寒眸一掀,对他下令,“本官要看她两日醒来。”

林舒昏睡了两日,满月被叫了过来,和锦娘一起在床前照顾了两个日夜不曾合眼。

“三姑娘快些醒来吧。”满月整日以泪洗面。

锦娘又拿了一床缎面的棉被给林舒盖上,将她娇小的身子捂得严严实实。

云胡进来,将她们唤了出去。锦娘拉着满月退出。

沈华亭在床侧坐下,伸出指腹搭在林舒细白的手腕上,听着脉象恢复平稳。他又动手将厚厚的两层锦被揭开,卷起满月替她换上的雪色里裤,露出来一截雪白细藕似的小腿,再往上,一双膝盖处淤青发紫,涂抹着褐色的药汁。

他端过一只木碗,拿起碗里的棉梆子,在碗底磨了磨,沾上药汁,力道轻柔地替林舒的膝上上着药。

待那药汁水分变干,凝固在肌肤上,才又将卷起的裤腿轻缓放下,重新盖上锦被。换另一处额头正中,也抹上了同样的药汁。

林舒的身体虽然柔弱,从小到大却并不常生病,可一旦生病,便势如山倒。

烧了这两天两夜,服了鹿鸣开的药,这会林舒的面上已显见地不那么发烫发红。一张小脸温温软软的,透着淡淡的恬静,只有眉尖轻微皱着。

她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看见铺满红叶的台阶上,一个男孩把头磕得鲜血直流,每一跪,都无比的虔诚。

“你是谁?”

她想问那男孩,只觉脸熟。

男孩抬手指着红叶山,淡淡的眼神里透着令人心惊动魄的寒凉,他说:“你是问我,还是问,埋在这儿的他们?”

他们,是谁?

林舒怔怔地看向他手指的红叶山,再回过头,那里只剩下空荡的台阶,和地上飘落不尽的红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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