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非主流中文网 > 现代都市 > 优质全文阅读红颜倾城如蛇蝎

优质全文阅读红颜倾城如蛇蝎

荒芜人烟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红颜倾城如蛇蝎》,现已上架,主角是蔡梅玉荆彤杉,作者“荒芜人烟”大大创作的一部优秀著作,无错版精彩剧情描述:母妃她曾是一宫之主,却带着我沦落到了冷宫;我侥幸存活,成了深渊开出的罂粟,成了倾城倾国的蛇蝎;只是没想到,我熬过了无数寒冬腊月,踩过了无数丑恶人心,却被他再度推下深渊……可,这盛世繁华,我怎能就此埋骨深宫……...

主角:蔡梅玉荆彤杉   更新:2024-04-12 00:02: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蔡梅玉荆彤杉的现代都市小说《优质全文阅读红颜倾城如蛇蝎》,由网络作家“荒芜人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红颜倾城如蛇蝎》,现已上架,主角是蔡梅玉荆彤杉,作者“荒芜人烟”大大创作的一部优秀著作,无错版精彩剧情描述:母妃她曾是一宫之主,却带着我沦落到了冷宫;我侥幸存活,成了深渊开出的罂粟,成了倾城倾国的蛇蝎;只是没想到,我熬过了无数寒冬腊月,踩过了无数丑恶人心,却被他再度推下深渊……可,这盛世繁华,我怎能就此埋骨深宫……...

《优质全文阅读红颜倾城如蛇蝎》精彩片段


阴沉地天,乌云在头顶上遍布,池中散发出阵阵的荷香......荷香中夹杂着一股甜腻腻地味道。

这个味道,不只是我闻到了,颐和也闻到了,对视一眼,各自敛去眼中的杀意,各自嘴角挂上淡淡虚伪的笑意,看向味道的来处。

远处的树下,一个美人正伸手去摘树上红色的花朵,美人五官清丽,却有一双勾人摄魄的眼。

颐和眯起双眼道:“叶片如柳似竹,黄色灼灼,胜似桃花,花冠粉…黄,深黄,白色,大红色,本公主竟然不知道在这御花园里的角落……还有这么一株不是桃花胜似桃花的花。”

叶片如柳似竹,黄色灼灼,胜似桃花,花冠粉,黄,大红,御花园的这株花倒是生得漂亮至极!

我淡淡的接话赞道:“我也没想到……偌大的御花园,这种花开得这么漂亮,太后掌管后宫多年,既然都不知道御花园里有这么一株都长成了参天大树的花!”

颐和也不看我,眼睛全在那株花上,似向我酸讽道:“怪不得皇上子嗣单薄,怪不得在冷宫那样的猪狗都不住的地方,小姐姐竟然活了下来,有这么一株漂亮的花在,小姐姐在冷宫是最明智之选!”

我巧笑的酸了回去:“是啊,妹妹能活下来也是不简单,尤其这株花就在御花园里,开得这么动人心魄,开的这么惹人怜爱,不但美人喜欢摘,皇上也喜欢陪着美人摘。鲜花配美人,皇上亲手摘下捌在美人发间,谁敢能指责皇上?谁敢把把罪名扔给皇上?妹妹,小姐姐觉得你的命真是硬的连皇上都取不了呢!”

颐和眼中精光一闪,冷哼:“不是他取不了,是他总是要证明他是没有任何问题能生小孩子。小姐姐,这皇宫里所有的事情,所有的阴谋诡计……皇上跟太后比你我都清楚!”

心中有些微微诧异,皇上对颐和是不错的,她今天对我倒是格外的真情流露一点都不掩饰。

她这个样子,竟让我生出惺惺相惜的感觉来,暗自摇了摇头,我真是脑袋瓜坏掉了,竟然和她这样心平气和品头论足的讨论一株花。

我便不与她争辩,转念一想,只是提议道:“既然皇上带着美人来赏花,不如……”

“当然……”颐和应了我的话,“与其让那女人在床上躺着半死,不如我成全你的一番好意,我让你替她解脱,还罪不及你!”

我微微屈膝,对颐和略行半礼:“妹妹心肠真是柔软至极,小姐姐真该多像妹妹学习学习!”

颐和对我的恭维,嗤之以鼻:“就你那软弱无能的样子,只配让我用来踏脚,只配来见证我与惊慕哥哥的爱情!”

我微笑道:“既然如此,待事成之后,小姐姐告诉你一个有关惊慕哥哥的秘密!”

“秘密?”颐和对于我的所有狠戾,一下子消失不见,即而问我:“你以为你知道的秘密我会不知道?你的秘密不就是你喜欢惊慕哥哥你自己死不承认吗?”

我静默不语,静静地望着她,颐和也是望了我片刻,眉尾一挑:“行,到时候我听,你说,反正你左右逃脱不了去南疆的命运!”

我就知道关于齐惊慕的秘密,她不会不听,耸了耸肩:“无所谓,反正你也是左右逃脱不了嫁不到北齐的命运。”

协议达成,自然要去会会皇上和美人,这个美人是北齐送来的那个舞姬,对于她这一双眼睛,我可是记忆犹新,因为她这一双眼晴生的真是太美了,勾魂摄魄也只能形容出她一丝的风情。

“儿臣见过父王!”

我与颐和同时屈膝行礼。

花树下,皇上舍了随行的护卫,随行的太监,与美人相拥赏花,见到我与颐和前来行礼,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挥手道:“平身……”

“儿臣谢父王!”

我与颐和同步谢礼,同步起身。

曾经让我害怕的威严眸子,冷冷的扫在我身上,问道:“今日你们姐妹俩怎么就在一起了?朕瞧着你们是从那边荷花池过来的,再赏荷花吗?”

我与颐和对视一眼,颐和浅笑道:“禀父王,今日天气阴沉,似有暴风雨,儿臣前几日看到御花园的莲花开得甚是美丽,想着若是暴风雨下,这一池莲花定然会被暴风雨无情地打成残花败柳。儿臣心生不忍,又念念不忘这美丽的花朵,便邀来小姐姐一起好好看看这一池莲花,记在心里,在暴风雨过后,在与小姐姐细细讨论这曾经美丽过的东西。”

好一张利嘴,颐和这样明夸暗讽让皇上的脸色有些沉,一旁的美人,嘴角一直都挂着浅浅的笑容,那双眸子闪闪发光,仿佛颐和的话根本进不了她的心似的。

“那你呢?”皇上睥睨着我,问道:“身为小姐姐,跟妹妹一起看莲花,可看出什么心得来?”

我听到皇上的问话,立即道:“禀父王,儿臣觉得妹妹有些过于在意这一池的莲花,要知道被暴风雨洗礼过的莲花,雨过天晴之后,会开得更加娇艳,会开得更加美丽,就连荷香都要更加清新一些。”

皇上有些沉的脸色,更加深沉了,手指着旁边的美人:“你们两个快过来见过亭嫔!”

颐和略略屈膝,对着皇上甜甜的笑道:“父王,亭嫔娘娘的亭?是不是亭亭玉立的亭啊……”

皇上伸手揽过亭嫔,眼中的情欲泛滥出来:“自然是亭亭玉立的亭,朕的美人才能配得上亭亭玉立这四个字,北齐老皇上倒是有些眼力。”

我眉毛一挑,幸得垂目,不然定然让皇上看见我讽刺的嘴角,亭亭玉立,亭嫔……皇上对一个他国的舞姬册封真是大手笔,一下子就从五品嫔,要知道宣贵妃的妹妹宣言雨,还有临则安可都是被宠幸之后从六品贵人做起的。

皇上的话落,亭嫔风情万种的对我和颐和行礼:“妾身见过姜了,颐和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安康!”

“亭嫔娘娘快快起身!”颐和亲昵的上前一扶:“亭嫔娘娘真是折煞我和小姐姐!”

一个从北齐而来,一个一心想要去北齐,两个人不知道心中会不会都带着道不明的情绪呢。

皇上也不语,两个人便相互寒暄起来,你推我往,亭嫔……亭亭玉立,不愧像她的名字一样,既美丽又让人深思。更何况齐惊慕更不会送一个草包进来。

就这样过了半刻钟,在皇上的脸色越发阴沉不耐烦时,宫人来恭声道:“皇上!”

“什么事?”皇上的言语之中,掺杂着怒火。

宫人禀道:“北齐使臣携北齐皇上亲自书写的信件而来,并听闻宫中言妃娘娘卧床养胎,更是要进献北齐国药,以言保言妃娘娘腹中的皇子。”

小说《红颜倾城如蛇蝎》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轻轻的吻在姜翊生的额头上,掀被下了床,麦穗在暗室,我招手低声叮嘱道:“不用去暗室,拿床被子铺在地上,寸步不离的给我守着,大皇子有任何闪失,你也就不在了!”

麦穗依言俯身。

皇上子嗣单薄,可不知怎么地其他嫔妃就怀不上孕,无数个太医也没瞧到个所以然来。

厅中,墨姑姑跪在地上,凤贵妃见到我指了旁边的座位,我没有入座,过去搀扶起墨姑姑,“姑姑快快请起,想来是翊生调皮捣蛋自己落入井中不怪姑姑的。”

墨姑姑没有起身,把头重重地磕在地上:“禀娘娘和公主,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没有看好大皇子,请娘娘和公主治罪!”

我似安抚似询问,“姑姑此言是何意,是什么事情让姑姑顾不得看大皇子?”

墨姑姑跟着凤贵妃七年了,如果不知根知底,凤贵妃断然不会让她做挽心宛的掌事姑姑。

墨姑姑跟俯身额贴地上禀道:“娘娘,公主,奴婢在挽心宛与大皇子嘻闹,不知哪里来的个小太监,着急万分对奴婢说,娘娘和公主出事了,并说公主一身红裙,惹恼了太后,公主脱了衣裙,正在罚跪。”

我皱起眉头接话道:“所以你一时心急,进屋去寻找找衣裙,大皇子就被人扔进井里了?”

“是!”墨姑姑如言道:“奴婢一时心急,未作他想,出来之际,不见了大皇子,更是不见了来说话的小太监。”

墨姑姑言语可谓漏洞百出,又可谓毫无漏洞,关心则乱,说明她一心向主,毫无漏洞又说明,她是故意撇下姜翊生去拿所谓的衣裙……两者之间,利和弊权衡的相互平衡。

我望了一眼凤贵妃,这挽心宛看来是混进了其他人,我们并没有所谓的固若金汤。

“继而……”墨姑姑接着说道:“翠黄打水,在听到井里有微弱的呼救,奴婢才知道大皇子被人扔进井里了!”

翠黄是挽心宛负责打扫落叶整理院落的一个小宫婢,小厨房的井水也是她负责的,这个小宫婢浅夏也是多方打听,看了许久才弄回来的。

我眸光一转,“墨姑姑,大皇子落水,通知太后了没有?”

墨姑姑默了默,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凤贵妃,凤贵妃嘴唇微微一动:“姑姑起来吧,这件事情本宫不怪你,你也是护主心切,今日之事,明天一早派人通知太后……不过……”

凤贵妃欲言又止道:“禀报太后之后,可能你们一应都要受罚,到时候本宫不会帮你们,明白吗?”

皇上子嗣单薄,太后虽然不喜欢我,对姜翊生还算可以,若是让她知道在凤贵妃去宣言雨宫殿上请罪的时候姜翊生差点被人谋害,她会不会转移注意力,暂时放过凤贵妃一码?

当然可能也会有另一种结果,太后会想到这是凤贵妃不想去看望宣言雨的手段。

墨姑姑俯地道:“奴婢明白!”

凤贵妃身形一晃,竟有些坐不稳,我忙不迭的过去让她靠在我身上,神色慌张地叫道:“墨姑姑,赶紧去太医院,母妃病了!”

墨姑姑一惊,抬眸望了一眼,神色顿时慌张:“奴婢这就去!”

说着后退而去。

凤贵妃全身瘫软无力,我把她扶到床上,她的声音微不可闻:“姜了,我们要小心行事,不是所有人都是值得信任的!”

我的声音微微透出一丝气息凌厉:“姜了明白,母妃好生休养身体,太后那边晨昏定省,姜了去做得……”言罢,拉着薄被轻轻地盖在她身上,附在她耳边说道:“宣言雨肚子里是死胎,一直以来太医院都知道,只不过不知碍于什么原因,无人敢说!”

凤贵妃眯起了双眼,一把搂住我的脖子,“姜了,有人想让我们死,也是不想让翊生活着,今天如果我们回不来了,翊生就会掉入井中溺毙的!”

我贴在凤贵妃耳边,“姜了知道有人想借宣言雨怀有身孕的事情大做文章。江太医的药可以让母妃在床上躺上二十日,宣言雨肚子里的孩子,撑不到二十日就会滑胎,在此期间,我们只有逃避,不能再让人拿了把柄!”

凤贵妃黑住我脖子的手微微用力,“姜了,太后将会是我们最强劲的对手,不管那个人是谁,太后都是乐于助那个人一臂之力。明年翊生和翊琰都八岁,都要搬去乾东所,姜国将会大选太子,皇上膝下现在只有两个儿子,对太后而言,她并不希望姜翊生会是太子人选!”

默然半响,我正声冷言道:“母妃能否告诉姜了,凤家曾经是什么样的家?皇上并不爱你,这一点您比姜了清楚。姜了不相信别人口中所说的凤家是乱臣贼子,姜了信母妃口中所说的一切,姜翊生已经八岁了,他不该对皇上抱有舔慕之情,皇上只是皇上,他不会是我们的父亲,姜翊生现在把他当成父亲,就是一个错误!”

凤贵妃缓缓地松开手,眼中闪过迷茫,我苦笑,神色黯然道:“母妃,你对他还抱有什么幻想吗?今日之事您若死了,我也逃脱不了干系。姜翊生身为大皇子,不会比我在冷宫好到哪里去,甚至你我都死了……他也就没有什么好盼头了!”

姜翊生就算不死,临则安也不会让他在她的眼皮底下活动,毕竟人心都是一样的,临则安不会是省油的灯,她只会跟我们一样,不会让对自己有潜在危险的人活着……

凤贵妃的手指有些微微抖,张了张嘴,又静默不语。

我思量着,要不要再逼她一把,现在我们都快无路可逃了,她还要隐瞒我。

顿时觉得心中难过,嘴角一牵笑道:“母妃好生休息,姜了不再过问母妃心中的痛楚。姜了只是想说,姜了不会再回到那个冷宫去,姜了若是在姜国的后宫呆不下去。南疆会是一个好地方,反正都是争,反正都是斗,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我的言语相激,我的言语相逼,凤贵妃凝望了我一眼,依然选择什么也不告诉我,只是低声道:“姜了,你的母妃因我而死,没有你的母妃,我活不了,所以没有什么好说的。”

凤家到底是什么?凤贵妃不说,我便无从知道,这是后宫之中,没有人敢提起凤家。

我轻吁出气:“母妃好生休息,我去看看翊生。”

凤家到底做过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我母妃为什么要保全凤贵妃,从来我不问,现在我不得不去想........

我离开内殿,心中凉气暗抽,凤贵妃信任我,凤贵妃保护我,大袛觉得这都是欠我母妃的……

月如凉,墨姑姑带着太医进来的时候正好喜乐回来,我让浅夏随墨姑姑进去服伺凤贵妃。

自己从井里拎了一桶水洗了一把脸,喜乐福身行礼,我手一抬,往井沿边一坐,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坐!”

喜乐犹豫了一下,坐在我的旁边,我道:“有事直接说,不用拐弯抹角!”

喜乐略带谨慎地望了我一眼道:“公主!奴才查到言妃娘娘宫中,自怀孕以来,衣食住行都是太后安排。今日之事,奴才跟着贵妃娘娘送言妃回去时,言妃欲言又止,却被身边的姑姑打断,奴才想言妃娘娘可能并不知晓!”

衣食住行都是太后在照顾,那么宣言雨腹中死胎迟迟掉不下来,不是太医院的太医不说,而是太后不让他们说……

这样看来,亏得江太医来得及时,不然宣言雨腹中死胎……就是凤贵妃谋害得。

“去睡之前替我送个信.....”我嘱咐喜乐道:“挽心宛近日一定要刻守本分,低调如埃。”

喜乐起身弯腰拱手:“奴才明白!”

月中天,太医院来得太医诊治完毕,我在井边暗处瞧见那是一个极年轻得太医,穿着太医院的白袍,一尘不染,脸却在宫灯下明明暗暗。

墨姑姑跟着那年轻的太医去拿药,我枯坐到天明。

清晨洗漱完毕,我代替凤贵妃去给太后请安,颐和的芳华楼与太后的坤宁宫隔了一条长廊水榭。

我去请安,颐和恰也去,两人碰头,颐和今日发髻之上除了昨夜齐惊慕送得所谓定情信物,别无他物。

穿得也是素雅,素雅的衣裙尽是江南织造,上贡的宫缎雪锦。

“小姐姐!”颐和对我屈膝行礼。

我还了半礼,轻轻答道:“妹妹不用多礼。”

颐和便是高兴过来握着我的手,我连忙后退,道:“妹妹莫要碰小姐姐,小姐姐近日身体有些不适,莫要传染给妹妹!”

颐和的手僵在半空,依言欢喜,问我:“小姐姐只是身体不适吗?会不会是心里也不适?”

我含笑道:“妹妹哪里的话,小姐姐若是心里不适定然会让妹妹知晓。也会让妹妹一起跟着不适,这才叫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颐和眼帘微抬:“如此妹妹便放心了,小姐姐心里要有什么不痛快,千万别憋着,憋坏了,妹妹可是会心疼的!”

“定然……”

一个齐惊慕还不足以让我心里不痛快……一个破簪子还引不起我任何的妒忌之心。

颐和率先走在前方,她膝都没有弯太后便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旁寒暄起来。

我站在宫殿外,行了礼迟迟未进去,太后瞥了我几眼也未宣我一声,倒是依姑姑前来问我。

我小声的跟她说了缘由,依姑姑听后去转答太后,太后这才踱步而来,颐和在她的左前搀扶着道:“皇祖母,小姐姐真是孝顺,颐和跟小姐姐比起来真是自叹不如。”

我心里微微一动,俯身请罪道:“禀太后,姜了不敢居是孝顺,昨夜翊生落入井中,母妃担忧过度卧床不起,姜了陪自一夜,怕身上沾有污秽之气,即而不敢上前怕传染与太后!”

我在试探太后知不知道翊生落入井中……

没想到太后神情淡淡:“落入井中,哀家记得挽心宛的井可是有井盖的,井盖也有数十斤重,他一个小小的七岁孩童,力壮如牛搬开井盖掉下去不成?”

太后果然不信与我,认为姜翊生落井是凤贵妃逃避照看宣言雨的借口……

“再有……昨日哀家可是看见凤丫头好好的,今日怎么就卧床不起连给哀家的安也不请了?”

我心神一凝,声色哀凄:“禀太后,事发突然太医院太医已经全天在候着,翊生是母妃的命……遭受如此大难,母妃……”言语之话,再也说不下去……

来见太后我已经想过无数个可能,正像我想得一样,太后在凤贵妃面前还假以辞色,对我完全事事都不顺她的心,不顺她的意。

“是吗?”太后不相信我说的话,扭过身子往殿中主位上坐去。

颐和半跪在她的脚边,握着拳头捶在她的腿上,我跪在殿外像被惩罚一样,太后即不宣我起来,也不再与我说话。

就这样过了半炷香时间,一个如泉水般好听的声音在我头上响起:“太医院新晋院判羌(qiang)青见过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闻言道:“免礼,进来吧!”

“谢太后!”

我小心翼翼地望去,只望见一个白色的背影,太后不相信我说的话,故意宣来太医……

羌青进殿,太后和颜道:“哀家近日身体不大利索,你来给哀家瞧瞧,看看哀家这到底是怎么了,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来兴致。”

我心暗叫坏了,多年以来太医院我们只识得江太医,这个新晋太医院院判我们并不相识。太后宣他来,肯定是旁敲侧击凤贵妃的病因,若是这个院判已是别人的人,他随便说上一句不利于我们的话……后果难以想象……

羌青温润的嗓音,似流水潺潺,我心急如焚,无暇倾耳欣赏。

“是太后!”羌青答道。

依姑姑端来板凳,我只瞧见羌青手指白净修长,却是瞧不见他的脸,他始终背对我………

颐和早已起身立在一旁,对我微微侧目笑的得意。

在我忐忑不安中,羌青收了手,恭敬道:“颤太后,太后福泽深厚,康健万年,臣诊治中未见太后凤体有一丝不妥。”

太后听羌青这样一说,看似宽慰却是不信任道:“羌太医莫要弄虚作假,哀家可是感觉到这身体一日不如一年,你说没有一丝不妥,哀家总觉得心神不宁啊!”

羌青拱手垂目:“臣受教恩师,恩师教导臣对太后凤体不得有一丝马虎,臣时时刻刻记在心中不敢相忘。”

羌青是太后的人……他的恩师又是谁?

我惊得一身冷汗,难道今日凤贵妃来与否,太后都会想尽办法认为她在逃避……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太后这才舒心一笑,夸道:“果然名师出高徒,哀家自然是相信羌太医的,不知羌太医可知昨夜挽心宛夜召太医所谓何事?”

院判……统领太医院,太医院所有太医诊治……病诊历都要给院判一一过目看过。

昨日挽心宛来得太医....我只想着是江太医派来的人定然不会出什么差错,便没有上前询问,也没瞧见来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我心中是万千蚂蚁啃咬,暗自懊恼自己,非常时期,竟是如此不小心……竟如此大意……

羌青不卑不亢禀道:“禀太后,臣正要禀报有关昨夜挽心宛贵妃娘娘夜召太医之事……”羌青慢条斯理的停顿了一下,我的心也跟着咯噔一下,他好像在斟酌词语来向太后诉说。

我望着那如玉的侧脸,似是嘴角微微翘了起来,羌青刚又欲开口……太后截断了他的话,对着跪在门外的我,冷言道:“姜了,你说,凤丫头昨夜到底是怎么了?”

我膝行跪自上前几步,额头重重往地上一磕,哭泣道:“禀太后,昨夜翊生落井,母妃一时急火攻心,便是卧床不起,姜了恨不得替母受过……”

太后看也不看我一眼,直道:“好一个孝顺的女儿,哀家倒是小瞧了你,羌太医,你说昨夜挽心宛凤贵妃夜召太医,到底是因何事!”

太后为什么要对我动手?现在种种的矛头,指向她为什么急于除掉凤贵妃?

七年时间里,她有无数个机会除掉我们,为什么会选择现在?我拧眉深思……肯定有什么被我忽略的……

羌青不急不慢弯腰从诊箱拿出一医本,双手奉于太后,道:“昨日太医院所有会诊都在此,请太后过目!”

我强压着心中的激荡,满目挂着泪痕望着太后,对羌青更是暗咬牙齿,我不知道羌青会给太后看一份怎样的诊治历案结语。

太后不疑有他,接过羌青奉上的历案,慢慢看来,愈看神色愈是肃穆,一个喝斥,甩手把历案扔在地上。

我俯地欲做垂死挣扎,太后手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挽心宛的奴才们到底是如何照顾大皇子的?竟让无故落水受惊,还吓得凤贵妃卧床不起,留着这些奴才有何用,来人…………”

“皇祖母息怒!”颐和在太后盛怒之下,径自跪在太后面前,慎言道:“皇祖母息怒,挽心宛一众奴才照顾凤贵妃娘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是因为这小小事件便要一宛里的奴才全死了,颐和心生不忍,都说我佛慈悲,皇祖母息怒啊!”

本来听到羌青的话眼中的眼泪一收,颐和又来这样一遭,顿时心中警声大作,颐和不可能这么好心替我挽心宛一众奴才求情,她在酝酿着什么阴谋诡计?

太后冷声厉言道:“息怒?哀家拿什么息怒?昨夜言妃腹中胎儿受惊,哀家刚宣凤贵妃来她殿中,大皇子就落入井中,世间哪有这么巧的巧合?还不是这些奴才无用,才让大皇子无辜落井。”

到底是什么样的诊案结语,等太后反复……我……猜不透太后现在到底是想护着挽心宛,还是想杀凤贵妃………亦是她只是不喜欢我,想要除掉我?

羌青缓缓撩袍跪地,似泉水郎朗声音,“禀太后,臣以为许是大皇子贪玩落水,这世间的事情,往往都只是一个巧字,话本上说,无巧不成书,巧了,便是一部千古绝唱佳本!”

太后脸色稍缓,仍严词相待:“姜了,昨夜大皇子落井,为何不见人来报哀家,你眼中到底有没有哀家?”

一下......

我心中明了.......

太后不是要除掉凤贵妃,而是不想让我活着……我想不明白的是,我的存在并不影响于她……

我还未说话,羌青捻起自己身旁被太后扔掉的历案,“太后,臣看历案太医院给大皇子诊治的时辰,似乎与言妃娘娘诊治的时辰相同。大皇子倒是跟言妃娘娘腹中的孩子兄弟情深,心有灵犀,连受难都挑了同一个时辰……!”

我暗自蹙眉,羌青这是在替我说话?他在提醒太后,姜翊生落水诊治时辰中,我正在宣言雨宫殿外跪着……所以来不及禀明太后?

颐和也是适当开口道:“皇祖母,颐和都不知昨夜之事,若是知得,定然跟着皇祖母和小姐姐好生护着翊生和姨娘腹中孩子,所幸翊生和姨娘腹中孩子没事,不然颐和能自责一辈子!”

太后严肃的眸子,落在我身上,我如若针毡,眼中泪光闪烁,“太后……母妃现下身体不适,每日晨昏省定,言妃娘娘那边姜了去伺候!还请太后成全!”

太后到底要除掉谁?我?凤贵妃?还是想把我们都除掉?对此我必须要弄清楚,我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提心吊胆的活着……

我话音刚落,颐和忙道:“皇祖母,即是凤贵妃重病在身,颐和做晚辈的理应尽孝心,小姐姐又这么孝顺对颐和的姨娘,颐和也义不容辞在姨娘床前鞍前马后,还请皇祖母恩准颐和和小姐姐一起尽这份孝心。”

太后神色晦暗不明,羌青徐徐朗朗道:“太后,微臣一直听闻宫中颐和公主和姜了公主情深似海,本是不信……今日一见,微臣真是惭愧至极,颐和公主和姜了公主姐妹情深,令微臣动容,微臣为曾经些许的不信甚觉自己不耻………”

我刹那间的错愕,羌青明里暗里在帮我,难道他是江太医的徒弟?可是江太医从未提起过他有如此高徒……

不对……这个人从一开始进来就在为我说话,历案结语……无意间提醒太后翊生落井时辰和宣言雨诊治时辰。现在颐和说和我一起照顾宣言雨,他又在暗中推波助澜让颐和和我绑在一起照顾宣言雨……

颐和昂着脸,就像小时候撒娇一样,把手放在太后的腿上,摇太后的腿,道:“皇祖母,你就成全孙儿吧……孙儿定然好好和小姐姐两个人把姨娘照顾的妥妥当当,让姨娘生下小弟弟,让皇祖母抱上一个白白胖胖的孙儿!”

太后不语,颐和继续摇晃着撒娇:“好不好嘛,皇祖母,让颐和能和小姐姐能友尽尽孝心的机会,皇祖母……”

太后瞥了我一眼,伸手把颐和拉了起来,一脸慈祥欣慰,拉着颐和的手紧紧握着不放:“还是皇祖母的宝贝孙儿最懂皇祖母的心,也是最好看最孝顺的!”

颐和含笑道:“皇祖母夸颐和夸得……颐和脸都红了,皇祖母你这是同意了颐和和小姐姐一起照顾姨娘了?”

太后无奈地点了点头,“颐和孝顺的让皇祖母没办法拒绝,皇祖母就依你。”太后说着声色一冷:“姜了,你是小姐姐,还没有妹妹懂事,回去之后好好思量,好好以妹妹为榜样,莫让你的木纳和沉静在这宫中显得格格不入!”

我依言俯身答道:“是,姜了谨遵太后教诲,当以颐和妹妹为榜样在这后宫之中!”

“好了,都下去吧!”太后手一挥:“哀家乏了!”

“是,皇祖母!”

“是,臣告退!”

羌青和颐和同时应道。

我俯地恭送太后。

太后被依姑姑搀扶至内殿,颐和走来,居高临下的望着我:“小姐姐,皇祖母已经回去休息了,你可以起来了,妹妹送你回去呀!”

我的膝盖已经跪的麻木,试了几下,站起来腿都在打斗,弯着腰,手撑在腿上,“有劳妹妹了。”

颐和拽住我的胳膊,不管不问我的膝盖和腿跪着疼痛,拉着我就走………

快的我都没来得及寻了机会瞧瞧羌青长的什么样子,我只记得他有一双修长干净的手,如泉水般令人心脾愉悦的声音。

离开坤宁宫好大一截,颐和甩开我的手,一脸傲视:“小姐姐,我以为这么多年来你会聪明一些,没想到还是这样不堪一击。皇祖母随便几句话,就把你吓得魂也没了,你真是弱的可怜。”

我揉了揉手腕,眼帘微抬:“与妹妹相比,小姐姐自是棋差一筹,今日若是没有妹妹在,小姐姐怕是要魂归坤宁宫了!”

颐和得意不屑道:“这样说来,小姐姐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皇祖母想要你的命!”

我轻笑一声,扫过颐和一眼,“当然知道,不过小姐姐也知道妹妹如此爱着小姐姐,是不会让小姐姐死得!”

颐和瞳孔漪然,兴然问道:“小姐姐此言是何言?难道小姐姐忘记了,妹妹一直都希望小姐姐死得吗?”

我上前一步贴近颐和,说道:“小姐姐若死了,妹妹找谁嫁到南疆去?谁会比小姐姐合适嫁到南疆去?”

在颐和看来,我不能死,她本来去北齐嫁给齐惊慕就是一个未定数,我若真死了,只要南疆给的筹码够重。我死了,她又是皇上唯一的女儿,南疆指名道姓说迎娶她,她是跑不掉的……她嫁到南疆去就和她的惊慕哥哥天南地北相隔了,这样就结局,她那么聪明是不愿意看到的。

即便被我猜中了心思,颐和一闪而过恼怒,很快恢复得意与不屑:“皇室中人,可不只你一人,姜了你以为你死了,我就嫁不到北齐了吗?”

我失笑称赞,“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我们的父王就我们两个女儿,别得王爷子爵候爷家的孩子,谁能你跟上我们俩份重,南疆不是傻子,见过了颐和公主的美貌,还能看别人入眼?颐和你这个笑话,真是让小姐姐打入心里笑出声来。”

“所以……颐和妹妹,在言妃娘娘生下皇子之时,你我可都绑在一起的,不然我一不小心被太后处决了,想一下你和惊慕哥哥如牛郎织女般……不对,牛郎织女一年还能见一次面呢。我要是死了,你和惊慕哥哥这辈子就别想再见面了,想想这画面,想象你终日以泪洗面的画面,小姐姐真是于心不忍啊!”

颐和的致命伤就是齐惊慕,一个连亲生母妃都不用管的人,就被情爱这样蒙蔽双眼,我只是替宣贵妃感到心里悲哀……

宣贵妃……我双眼一转,我怎么把她给忘了………太后不是想让我死吗?那我就送给她一个人……让这个人替我去死!

颐和连退两步,恐觉得不妥,又凑上前来,对我微扬下巴:“姜了,无论你怎么说,惊慕哥哥是颐和的惊慕哥哥,不是你的惊慕哥哥,我不会让你死,我只会让你嫁到南疆去生不如死!”

我声音婉转轻盈,“小姐姐等着,妹妹若是有这个能力,把我给杀了,然后自己再风光大嫁去北齐,这才是本事,懂吗?”

颐和愤恨地望我,若是眼神能杀人,我绝对会被她瞪出一个窟窿来……

直到我望见前方的人,微眯双眼,忍不住的提醒颐和:“颐和妹妹,你的惊慕哥哥来了…………”

“什么?”颐和失声惊道:“在哪里?”

仍然是昨日北齐使臣打扮的齐惊慕,对我微微一笑,不卑不亢道:“外臣见过姜了公主和颐和公主,两位公主安康。”

颐和没有见到齐惊慕,满目的不耐烦,摆手,“免礼,免礼!”

齐惊慕直起身子,身如松挺拔,我嘴角勾起,“北齐使臣来的可真够早的,若是再早一步,本公主看你得去灵堂给本公主行礼了!”

齐惊慕神色一紧,犹豫了一下,拱手询问道:“姜了公主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跟死挂钩呢?”

我不回答他这话而是佯装奇道:“北齐使臣现下这个时辰来姜国的后宫所为何事?让人心生奇怪啊!”

齐惊慕,我连夜让人给你送个信,让你一早以外臣进贡的身份进宫面见太后,你竟然拖到现在才来,可不就是想让我死吗?

……即是如此,这还有谁不能利用的?

颐和和你就是此时最大太后转移注意力的人,姜国公主私会北齐使臣若是被抓个正着,又会岂是丢姜国脸这么简单?

我冷不丁的奇语,让颐和注意道,“北齐使臣,你进宫所为何事?”

完美地让颐和去与他纠缠,我后退拉开与他们的距离,齐惊慕狭长的眼眸一个冷然。

冷然又如何?我又不心生仰慕于他,就算曾经认为他有些许的不同,也会在这次灰飞烟灭了……我是姜了……我的心是硬得……没有什么能融化我的心……

齐惊慕眼帘一收,嘴角噙着笑道:“禀姜国公主,我北齐太子承蒙贵国照顾,外臣来姜国求亲,我国太子特意叮嘱备上了厚礼让外臣进宫面谢太后以及宣贵妃娘娘!尤其是宣贵妃娘娘,太子千叮万嘱定要外臣当面恩谢,恩谢娘娘曾经的仗义相助!”

我不由地好笑,齐惊慕怎么可能不知道宣贵妃已经降到了妃位?现在还直言着宣贵妃是贵妃真是让人不由地连想着齐惊慕念念不忘……这个记忆中的贵妃娘娘。

颐和面色一僵,声似冷昔道:“太后刚刚休息,莫要去打扰,至于我母妃的物件,拿来本公主去拿便是!”

我催促的艳羡地说道:“可不就是,北齐太子可真是重情重义,事隔七年,依然记着宣贵妃的好,备上厚礼,着实让人感动。”

“小姐姐这是羡慕吗?”颐和和颜悦色道:“不如小姐姐与我一道过去,若是瞧见和心意的,颐和送给小姐姐便是!”

我听颐和言罢,恭维道:“北齐太子送得东西何其贵重,小姐姐福薄受不起这样厚重的东西,妹妹且去跟北齐使臣去拿东西,也好生与北齐使臣打听打听北齐到底是虎狼之地,还是烟波万里风光。”

“自是不用你提醒!”颐和甩了我一记白眼,往前走道:“北齐使臣随本公主去拿礼品!”

齐惊慕眸光微沉,似有千言万语对我诉说,不过颐和不耐烦,他还是乖乖的跟上。

齐惊慕你不以北齐太子的身份出现,想必谋划送什么吧,颐和既然是一个重要环节,我送给你去……

“公主!”浅夏唤我道:“咱们现在回挽心宛吗?”

我冷眼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直到看不见,才回浅夏:“回去,今日不知道大皇子是乖还是不乖!”

浅夏浅浅的笑着:“肯定是乖的,奴才就没有见过比大皇子更乖的孩子了!”

“嗯……”我抬脚走,垂下的手,被人塞进一盒冰凉的物品,心中一惊低头望去,羌青与我擦肩而过道:“治膝伤……莫谢!”

淡淡的药香侵入我的鼻腔,我抬头之际,只见那白袍背影款款而去在无其他。

浅夏摸着后脑勺问我:“公主……刚刚的太医大人是不是说的什么话?奴才好似听见又好似未闻听见……”

我把手中东西往袖笼里一装:“人家是太医院院判正五品官职,炙手可热,又是太后身边的红人,怎么可能与我说话,你想太多了。”

浅夏眼中还是有些迷茫,似争辩似思量:“奴才好似真的听见他说了一句话!”

“幻听了!”我取笑道:“莫不是你整日研究话本,脑子里想的都是精魔鬼怪,以为人还能隔音传耳不成?”

浅夏这才自言自语,“许是奴才真是太过紧张,才会如此,下回太医院派人诊治的时候,奴才求一个恩德,也好生看看…”

“嗯!”

我转瞬笑容散去,现在是我最好的机会,颐和把齐惊慕拖住,我该去找找宣贵妃叙叙旧情,毕竟她的亲生儿子,造成那个生死不明十二指头带着琉璃色眼眸孩子的罪魁祸首是齐惊慕……

甬长的宫道依然那么长,仿佛没有尽头一样,从宣和宫出来,我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浅夏在门口,搓的手,一脸焦色:“公主,你可出来了,奴才可是担心死了!”

阳光微晒,美好温暖,我安慰道:“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正值晌午,现在赶回去正好用膳,今日不知麦穗烧了什么给我们吃,你知道那个丫头总是把最好的留给翊生的!”

浅夏被我犹如家长里短的话逗乐了,“麦穗心里是向着公主的,公主心里向着大皇子,奴才们自然跟着向着大皇子了!”

我点了点头,“我们一荣俱荣,一衰整个挽心宛都得陪葬!”

浅夏久未语,跟在我身后,一起回到挽心宛。

挽心宛梅树上被麦穗绑的红丝带,七年了,依然迎风飘荡,不过枝繁叶茂的树枝遮住了它本身的风采,若不细细瞧去,到很难发现。

举手阻止了墨姑姑和喜乐的禀报,我径自抬脚往屋内走去,可不曾想姜翊生和凤贵妃在说话。

凤贵妃有气无力的声音,带着责怪:“翊生,是谁让你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姜翊生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沉稳,沉稳的不似一个七岁的孩童,“母妃,当时您被太后叫去脱簪去袍,姜了也不在挽心宛,儿臣只能自救。儿臣当时在想,若是母妃和姜了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儿臣便不会苟活在这个世上,更何况儿臣掌握着分寸,时辰更是掌握得分秒不差,可是儿臣万万没想到的事,儿臣信任的宫人,没有去禀报太后儿臣落井了,甚至她是想杀儿臣的!!”

我的脚步止了下来,姜翊生的话,是在说,他落入井中,并非是什么小太监所为,而是他自己故意设计落入井中,好让人去禀报太后,力求声东击西救凤贵妃得目的?

我带出来的孩子,优柔寡断也是做给别人看的,连我都被他唬过去了,姜翊生不会让我失望的,想到这……我发现我要远嫁他国心里也是安的。我带的孩子已经长成了一个男子汉,七岁,在我心中他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凤贵妃急道:“你可知道,若是你无人来救,现在的你就是一具尸体,在这后宫之中,没有人可怜你!”

凤贵妃说的没错,如果没有人救他,他就是死路一条,掉入井中,在这后宫多少冤魂在井中徘徊……

姜翊生的笑声传来,“翊生知道,翊生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翊生不但好好的,还知道了挽心宛有内鬼,母妃该好好整治挽心宛里了,小小的挽心宛到底有几方人吗?太后想让谁死?母妃心里到底是有数的.....”

凤贵妃停了半响,“翊生,你才七岁,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你该操心是如何讨好你的父王……”

姜翊生良久才道,“父王不喜欢姜了,翊生喜欢他有何用?讨好他?太傅夸奖还不及姜翊琰一句撒娇,母妃,儿臣不记得您是心慈手软之人……南疆与北齐求亲您真得打算让姜了和亲远嫁?”

凤贵妃幽叹:“与其在眼皮底下护不住姜了,不如让她和亲,和亲公主虽然背井离乡,只要姜国在,她在他国就算不是正统皇后,他国后宫都有她的一席之地!这是保全她的唯一办法。”

姜翊生淡淡的笑声,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母妃很是天真,话本上说,所有的帝王,所有的后宫都是一样的,不是争就是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若远走,什么时候死了,我们都不会知道!”

“姜翊生!”凤贵妃一声呵斥,“我不准你说她会死!”

“砰!”地一声,我听见有东西摔倒的声音,似乎是姜翊生摔倒在地,我忙想上前,姜翊生淡漠的语言,让我深深的止住了脚步。

“母妃你从未喜欢过我,我对你而言就是一个工具,是你屹立后宫不倒的工具,你从未期待我的出生,或者说,我的出生是你精心算计好了,你只要结果不要过程。”

我以为姜翊生优柔寡断,却是没想到他既然猜透了凤贵妃留他的用意……可是……他说的没错,不只凤贵妃把他工具,我也是把他当成一个筹码………我轻咬唇角……心钝痛起来......

姜翊生的话又传来,“母妃,姜了不一样……我是她带大的孩子,我不许她嫁到他国去,母妃,你能做到对吗?”

姜翊生的话让我的心倍受煎熬……什么时间开始……他已经不是工具,不是筹码,这是一个跟我有着血浓于水的亲人……这是昂着小脸对我充满信任地说:“姜了,翊生是喜欢姜了,只喜欢姜了的……”

刹那间,我泪流满面,他才七岁却是为了我不远嫁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不惜拨开自己心中的伤口,让凤贵妃他的亲生母妃知道,他知道她不喜欢他……他本身不过是一个工具,筹码……

小说《红颜倾城如蛇蝎》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阳光微晒,梅园树枝繁茂,我斜靠在秋千上闭目养神,脸上微痒,用手抚过,“翊生别闹……”

“嘻嘻!”姜翊生嘻笑道:“姜了,你怎知是我?”

我缓缓睁开眼睛,随手一抱把姜翊生抱在腿上,慢慢的荡起了秋千:“翊生身上有奶香味,姐姐鼻子灵着呢,怎么会闻不到呢?”

姜翊生举起小胳膊,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像个小老头似的眉头一皱:“翊生身上哪来的奶香味?翊生怎么闻不到?”

“因为翊生的小鼻子不灵光啊。”我对着他的脖子哈气,姜翊生痒痒地缩起了脖子,躲闪,我笑着问道:“你说,有没有奶香味,有没有奶香?如果没有,姐姐就会接着挠到你说有为止!”

姜翊生笑得人仰马翻,直往我怀里钻,“姜了,姜了,快快停下,有的....有的....”

“有什么了?”

“奶香味呢!”

得到满意的答案,我才慢慢的松开手,抱着姜翊生猛然起身,吓得姜翊生紧紧的搂着我的脖子,“姜了,你这个样子好吓人,把我摔倒怎么办?”

“不会的!摔倒了有姐姐在下面垫着呢,你怕什么?”我拍了拍姜翊生的屁股,“走回去吃饭,母妃在等我们!”

姜翊生被我拍了屁股,面若朝霞的红,他无数次抗议,让我不要拍他屁股,可是我就会忘记,我觉得这是跟他姐弟情深才会有的表现。

姜翊生很聪明,很温和,但也很优柔寡断,不过我相信这些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在皇宫中,一成不变就会被善变的人给杀了………

姜翊生之所以没有学会狠心冷血,是因为凤贵妃和我把他保护的很好,他是我们一生的倚仗,我们又怎么能让他受一丁点伤害呢。

我和凤贵妃总是矛盾的一边想让他冷酷无情,一边又不愿意让他沾染血迹,可是我们知道,在这后宫之中,手上不沾满血迹是活不下去的。

七年来,皇上每回来挽心宛都会念叨着让凤贵妃搬离挽心宛,凤贵妃不在年轻......对皇上的恩宠总是恰到好处的保持距离。

凤贵妃说:“红颜易老,身为帝王的皇上,从来不缺乏美人,前赴后继的女子总是会想尽办法进皇宫里来。姜了,记住最是无情帝王家,帝王的心就是铁石,任凭你一腔热血是焐不热的!”

我知道凤贵妃以为我对皇上还报有着赤诚之心,可是她错了,皇上对我而言,他只是皇上,一个掌管我生死大权的人,怎么可能是我的父亲.....皇上对我而言只是皇上.....没有任何亲情存在。

宣言雨已经怀了第二个孩子,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儿,刚出生没多久便夭折了,宣言雨一蹶不振五月之久,她的家人进宫后,不知说了什么,宣言雨重新振作起来,许是宣贵妃失宠,皇上便把对宣贵妃的宠爱都转嫁给宣言雨了,七年时间,宣言雨位份已经做到了妃位,称言妃!

宣贵妃自从我与凤贵妃七年前去了一趟宣和宫,关于她的消息鲜少传来,只听过宣贵妃召了颐和大声争执了一番,然后不了了之了。

宣贵妃算是彻底的失了宠,颐和围绕着太后,依然是后宫中最得宠的公主。

“姜了!”凤贵妃一身盛装打扮,站在挽心宛门口,见到我和姜翊生轻轻的唤了我的名字:“姜了,翊生那么重,你抱他做什么,不要累着自己!”

珠玉簪,凤头钗,凤贵妃越发温和高雅气势不凡。鲜红色的衣袍已经改成暗红色,绣着金丝,衣袍上的花卉缓缓盛开,犹如一道沉静的风景,哪怕是想忽略,也是忽略不了的。

“不会的!”我弯腰把姜翊生放下,姜翊生把小手塞到我的手中,我牵着他问这凤贵妃:“母妃,今日如此盛装,是有什么宫宴吗?”

凤贵妃眼色一使,墨姑姑上前把姜翊生牵了过去,交给了麦穗,我不解。

凤贵妃上前一步,伸手把我散落的发髻捌在耳后,嘴角微勾,“今日皇上宴请,翊生不去,你跟母妃去!”

皇上宴请?我有些怯懦,听闻北齐来了使者,七年来,自从齐惊慕坐上太子之位之后,便鲜有消息传来。

此次北齐使者来访,颐和对我说,“姜了,你可知道我的惊慕哥哥派人来迎娶我,你是我送给他的礼物,待我见到他人,想要把你送给他,不过,你千万不要误会,我不是把你的人送给他,我是把你的命送给他!”

十四岁的颐和肤若凝脂,媚眼如丝,如瀑布般的青丝垂在腰际,白裙裙摆缀满了花朵,身段凹凸,比我还高出半个头来。

我淡然地回敬道:“颐和,你怎么认定你的惊慕哥哥没有娶别人?也许他早就把你给忘了,毕竟他是北齐的太子,需要平衡各方人马!”

颐和没有因为我的话而生气,而是洋洋得意,嘴角飞扬:“姜了,知道这么多年来,为什么关于他的消息越来越少吗?因为我跟他说了,需要低调行事养精蓄锐,不需要把自己的消息满天下的散布!”

我早就不会喜怒于色,更何况她爱的是齐惊慕,我不是,“那就恭喜你了,将来北齐风光万里,北齐后宫独宠你一人时,记得写书信回来告诉小姐姐,也让小姐姐替你高兴,高兴......”

我的话让颐和不舒服,她唾了我一口离开,我拿着帕子轻轻擦过脸颊,扔下帕子,颐和是在害怕,而我,没什么好怕的!

“姜了……姜了……”凤贵妃轻唤我几声:“你是怎么了?不愿意跟母妃去宫宴吗?”

我这才回神,转了个身:“母妃,姜了就穿这一身去赴宴,会不会不符合姜国长公主的名头?”

凤贵妃很是认真的打量了我一下,赞同我说的话:“本宫的女儿岂能如此随便?麦穗去把本宫给公主做的宫缎雪锦裙换上,也好让在使臣面前,让他们看看什么是天姿国色!”

宫缎雪锦裙,如它的名称一样,一袭白色长裙,如仙如画,可是我不喜欢白色,因此凤贵妃问过我,我只是告诉她,舍不得穿,没想到今日她让我穿。

望着铜镜里的自己,想到凤贵妃说过我的长相,眉如远黛,梨涡浅笑,摇曳生姿,顾盼生辉………她说:“姜了,这样的你,到底是福还是祸啊?”

我伸手扯掉身上的宫缎雪锦,牵强的扯出一丝微笑,嘴角的梨涡若现,我一点也不喜欢我的长相,因为在凤贵妃的眼中,我看到越来越多的担忧和害怕,她害怕我会被皇上当成一件工具,远嫁他国,巩固姜国的与它国的邦交。

“公主,您在做什么?”麦穗连忙阻止我:“贵妃娘娘让奴婢服侍您换衣服!这样扯掉该如何是好?都扯坏了!”

我随手一扔,“已经坏了,就换一件别的吧,比如那件大红色的!”

麦穗连忙去拿我手指的衣裙,替我换上,还帮我梳了矮堕髻,发带垂下飘荡,一根珠玉的步摇,长长的坠子,在我头上摇曳着。

对着铜镜转了个身,“麦穗,这件衣裙怎样?”

麦穗夸道:“公主长得好看,穿什么样的衣服都好看!”

我嘴角一翘,铜镜里的人,也跟着嘴角一翘,转身离开再也不看铜镜里陌生的自己。

凤贵妃看见我,微微蹙眉,“怎么想起来穿如此喜庆的衣裙?”

我还没有接话,姜翊生跑过来抱着我的腿,“母妃,姜了穿成这样很是美丽,比穿宫缎雪锦美上很多!”

我略略弯腰,伸手刮在姜翊生的小鼻子上:“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是美,什么是丑了吗?”

“自然姜了是最美的,母妃也是最美的!”

凤贵妃被姜翊生逗笑了,眼中的担忧一闪而过……

我与她踏出挽心宛,凤贵妃神色有异:“姜了,今日你不该穿成这样!”

我直直地向前走,“母妃,皇上让我们去赴宴就说明不止一国的使臣,既然无法逃避就要面对直击,狭路相逢勇者胜,在这宫宴上,比我美的是颐和公主,我们怕什么呢?”

颐和公主是姜国第一美人,早在她十三岁时名声便再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更是信手拈来,我这个公主跟她这个名声大噪的公主相比是登不上台面的。

我和凤贵妃来到梧桐宫,颐和带着宫婢太监迤逦而来,簪花高髻,玉簪横斜,髻前珠玉步摇,顶上正中一朵娇艳盛开牡丹花。

“颐和见过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安康!”颐和屈膝行礼道:“小姐姐安康!”倾国之色,肤若凝脂,燕语莺声,只要她眸光稍稍停留,就会让人生出亏待委屈之意。

凤贵妃伸手做了个虚扶:“颐和公主免礼!”

“颐和谢贵妃娘娘,谢小姐姐!”

颐和的宫中礼仪很是标准,一旁的彩玲过来去扶她,绰约多姿的身段让人恨不得把她楼住怀中好好安抚一番。

凤贵妃额首,颐和亲昵地来扶凤贵妃,“贵妃娘娘容姿维雅,颐和觉得贵妃娘娘愈发年轻美丽了!”

凤贵妃余光向我望来,我面无表情与她对视,凤贵妃呵笑道:“颐和公主真是会说笑,在这后宫之中艳绝的人是你的母妃,本宫蒲柳之姿,怎可当得起公主如此妙赞?”

颐和面容一僵,瞬间如常:“贵妃娘娘才是说笑呢,我母妃现下以休养为主,怎能和贵妃娘娘相提并论?贵妃娘娘此言真是折煞颐和的母妃了!”

凤贵妃温婉言道:“公主真是会说话,不像本宫的女儿木纳。公主也是孝顺,宣妃妹妹在宫中休养,也是亏得公主早前未卜先知,深得太后的宠爱!”

这些年若不是颐和把太后哄得开心,宣贵妃失了宠,早就被人给除了,至少宣言雨就没想让她活着。

颐和面带些许愁色,扛下凤贵妃的明嘲暗讽:“贵妃娘娘真是大看了颐和,颐和不过在做一个孙子的本份,皇祖母开心欢喜,颐和就算少活几年也是愿意的!”

孝顺的孙儿,传到太后耳中太后少不得重重封赏唏嘘…

凤贵妃淡淡地夸道:“公主孝心,本宫改日见到太后她老人家,定然好好向太后禀告……”

而此时已踏入梧桐宫大殿之上,皇上还没来,殿内有几行人在私语。

颐和顾不得接凤贵妃的话,眸光暗自搜索起来,我微微垂下眼帘扫过殿内,齐惊慕并没有来,颐和满眼失望之色。

几行人见到颐和身姿,倒是看直了眼,直到皇上贴身近监尖着嗓音道:“皇上驾到!”众人才反应过来,忙得行礼。

我跟着行礼,皇上的身体不似七年前雄伟,他自觉把江山治理得很好,现在大多时光沉溺在宫中宫的别殿里,听说宫中宫的别殿住着各色美人,这些美人不要位份,只要皇上的恩宠。

他的步伐微微轻浮,不在沉稳稳健,曾经让我不寒而栗的眸子,也是涌现出浑浊,威仪依旧不过多了一丝阴沉。

他落座,大手一挥:“众人免礼,入座!”

宣言雨跟着皇上一道来的,宣言雨圆圆的脸褪去了稚嫩,下巴微尖,蜕变成鹅蛋脸。

宣言雨坐在了颐和上面,颐和对她照顾的很,又是倒水又是夹菜的。

我视线落在宣言雨的肚子上,心中不胜纳闷,按道理说,她的第一个孩子夭折之后,现在怀了这个会更加小心,她应该在宫里静养,怎么就挺着五个月的肚子跟着皇上来到这宫宴之上了呢?

酒过三巡,南疆使臣出列抱拳道:“姜国吾皇,我南疆王偶闻姜国颐和公主舞技了绝,容貌更是倾国,今日一见果然惊为天人,外臣特带了我南疆王的聘书,向颐和公主求亲!还望姜国吾皇恩准。”

南疆使臣此言一出,北齐使臣坐不住了,手持婚纸聘书:“姜国吾皇,颐和公主凤名远播,南疆区区小国,怎可配得上公主?北齐太子妃之位悬空,外臣特奉太子之命,皇上之旨,特来迎娶!”

颐和面露欢喜,渴望的望着皇上。

我静静的看着两国的使臣相争,皇上在主位上,手撑着额间,冷淡地问道:“颐和公主是朕得宝贝,南疆和北齐用什么宝贝来换朕得宝贝啊?”

我心中讥笑,对皇上而言,他的宝贝是用来换城池土地别人俯首称臣上贡的。

南疆使臣抢言道:“姜国吾皇,我南疆王命外臣带来南疆玉十旦,以及永世不与姜国争战得条约,只求迎娶颐和公主,以示秦晋之好!”

“父王!”颐和一声唤语,皇上微眯起双眼,嗓子有些干涩:“何事?朕得宝贝女儿?”

宣言雨低眸搅动手边的碗,沉静地令人害怕,凤贵妃嘴角恰到好处的笑容,把一个贵妃该有的气度,表现的淋漓极致。

而我……终是面无表情,瞧这所谓的政客……为了一个女子永结秦晋之好?话本上可不是这么说的,话本上说,所谓条约,只要谁强随时都可以撕毁,所谓条约,是强者的条约,弱者只不过拿条约来做心理的暗示而已。

皇上已经被自己的丰功伟绩给迷昏了头,认为姜国是这天下独大的大国。

颐和起身,脚步娇矝,款款走向殿中,对着皇上福了福身:“父王,儿臣认为南疆的聘书毫无诚意,南疆国土与北齐相比,差之千里,儿臣认为南疆并不是什么可合作的国家!”

皇上眯起双眼,冷冷的打量着南疆使臣和北齐使臣,突言问道:“北齐使者不会认为太子妃之位,就足以娶朕的女儿吧?”

南疆使臣神情微变,北齐使臣不慌不忙的拱手行礼:“姜国吾皇,我国太子临行之言告诉外臣,若求娶了姜国公主,姜国公主会将是北齐太子的唯一的妃,无论将来如何,永远只是独一无二的!”

我心中哼笑,齐惊慕好大的手笔,他既然不平衡北齐各方势力,取一个他国的公主做唯一的妃,他到底是多么大的自信与猖狂?

七年来,他的消息少之又少,原来他是在替颐和扫清障碍铺着康阳大道呢。

颐和已经被巨大的狂喜淹没,声色掩不住喜悦:“父王,儿臣认为北齐的诚意足够……”

“颐和!”皇上打断颐和的话,声音一凛:“堂堂公主不该如此,你越规了!”

颐和身子一颤,有些着急,但是不敢造次,立在一旁,我瞧见宣言雨因为皇上的话嘴角勾起冷冷的弧度,似嘲讽一般。我心中暗想,莫不是颐和什么时候得罪过她这个姨娘?

南疆使臣对于一心向着北齐的颐和面上带了些鄙夷,虽然只是一闪而过的鄙夷。我知道,他们今日所见和传闻中的颐和公主肯定是有差距的,至少在大体上颐和今日做法有时欠妥,无论两国求亲与否,能做主的只有皇上,而不是她这个公主说嫁哪国就能嫁哪一国。

许是皇上沉下脸,颐和不悦,还是含笑俯身退回原位,皇上举杯邀道:“来……来……来……今日来使朕敬你们一杯,愿我们友好往来!”

两国来使,只得举杯,求亲之事暂搁,我端起面前的一杯果浆,对着颐和遥举,用口型说道:“恭喜你啊,颐和妹妹!”

好看的脸笑起来才好看,一旦扭曲了,就再也见不到一丁点美,颐和把头一扭,像一只高傲的孔雀,不屑于我这种凡尘杂草对视。

皇上喝着酒,眸光扫着下方,瞥见我的时候,瞳孔一紧,我连忙垂下头,皇上这些年越发不喜欢我,凤贵妃重新得宠的那一天他抱过我,之后的每一天就算他来到挽心宛从未真正的同我说过一句话。

北齐使臣拱手道:“姜国吾皇,外臣带来了北齐舞,还请姜国吾皇恩准献舞!”

皇上来了兴趣,“准!”

宣言雨手抚在肚子上,见我在看她,对我展颜一笑,笑意在眼中飘荡尽是我看不懂得思绪在翻腾。

凤贵妃依然像小时候一样能发觉我心中的不安,伸手摸了摸我的后脑勺,笑吟吟的看着我,仿佛在说,姜了,不怕,一切有母妃呢!

我没有怕,望着带有北齐风情特质的舞姬们,姜国的皇上张宇被中间穿着蓝衣覆面的女子所吸引。

南疆使臣一脸气恼,棋差一步,他应该送上美人皇上才会欢喜。

一舞完,蓝衣舞姬摘下面纱行礼,好一双勾魂的眸子,皇上双眼都看直了。

北齐使臣很是高兴,频频举杯向南疆使臣邀约喝酒。

皇上毫不掩饰对蓝衣舞姬的兴趣,甚至说得上带了一些迫不及待拉着蓝衣舞姬走了。

一国之君见到美色如此,皇上在我心中的位置,早已破败不堪,皇上一走,凤贵妃也是跟着走,这所谓的宫宴,只不过是他国献上一个美女姜国皇上就找不到方向了,想想极是可悲的。

“贵妃姐姐!”宣言雨轻唤,“不知妹妹可否有幸跟贵妃姐姐一起回宫?”

“自然是可以的!”凤贵妃有些屈尊降贵的搀扶着宣言雨,宣言雨一脸受宠若惊:“真是劳烦姐姐了,妹妹着实惶恐!”

凤贵妃扶着宣言雨慢慢地走着:“自家姐妹,理应相互帮衬妹妹莫要客气!”

宣言雨目光一亮:“多谢姐姐!”

凤贵妃和宣言雨离开,浅夏催促我跟上,我却被北齐使臣拦了去路,这个使臣对我甚是恭敬道:“请问公主殿下,可是姜了公主?”

不过……这个使臣的眸子狭长波光潋滟,瞳孔的颜色更是如夜幽深,一双眸子跟他这张脸倒显得有些不搭……

“不知阁下有何指教?”我用余光望了一眼颐和:“北齐使臣求亲的对象是颐和公主,不知是不是定情之物要送给颐和公主的?”

多此一问,不知我是姜了,怎么可能拦住我的去路?

北齐使臣嘴角上场,狭长的眸子笑意一深,垂眸凝视着我道:“姜了公主果然如我北齐太子口中所述一样聪慧,既已猜到我北齐太子有定情信物送来!”

一旁的颐和早已按捺不住,上前道:“你们家的太子,让你带了什么定情信物给我?”

颐和横在我和北齐使臣的面前,一脸希冀地望着满脸坑坑不平,下巴尽是胡须的北齐使者。

北齐使臣有些厌恶的看了她一眼,“颐和公主,我北齐没有美玉相赠,也没有城池可以割让。姜国皇上需要城池,需要割地作为聘礼,北齐国小,地薄,割不起地,出不起城池迎娶姜国的第一美人儿。”

我微微有些诧异,北齐使臣对皇上说,他们的太子愿意迎娶颐和做唯一的妃!为何现在北齐使臣又如此大逆不道的对颐和说出这样的话来?

其言语用意,到底意欲何为?

“大胆北齐使臣!”颐和厉声道:“你受你家太子之命向我提亲,口出狂言,置你家太子于何地?”

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北齐太子妃了吗?颐和对谁都是聪明用尽,一旦碰上有关齐惊慕她就草木皆兵……

北齐使臣眉眼一挑,微含讥诮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太子殿下现在北齐,颐和公主觉得不妥,可以亲自问他,莫要拿我一个外臣词严厉色!”

我见北齐使臣轻挑眉眼的样子,有些熟悉,但我确定没有见过他。

颐和公主恼羞成怒,双目圆睁:“你怎可置你家太子的命令与不顾?你家太子与我是旧识,他要迎娶我,你竟然私藏他给我的定情信物,他日我见到你家太子,定然不让你留有性命在!”

我慢慢地侧身,颐和已经被这个北齐使臣惹恼了,口不择言吐出不当的言语,若是让太后跟皇上得知,就以她现在的言语品行,丢姜国的脸,要被禁足闭门思过的。我可不想到时候因为她,我跟着一起受罚。

我的移步,让北齐使臣目光一凝,嘴角拉起的幅度这让我产生了一种见到齐惊慕的错觉。

北齐使臣笑着,声音一冷:“颐和公主到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北齐的太子妃了?公主您不要忘了,您的父王,要城池,要割地,南疆王城愿意割舍城池来迎娶您。想杀了我,您还得说服您的父王让您和亲到北齐才行!”

激将法,北齐使臣用激将法。

我就说齐惊慕派的人过来怎么可能是草包?他早就算定了颐和对他一往情深,他想空手套白狼什么都不用给。让颐和去跟皇上争,争赢了嫁到北齐,输了他齐惊慕也没有什么损失。

颐和厉声道:“你叫什么名字,本公主会成为你们北齐的太子妃,你的性命,本公主要了!”

北齐使臣一改先前冷颜,笑吟吟地说道:“外臣恭候公主大驾我北齐!”

鱼儿上钩了,北齐使臣怎么可能不高兴。

颐和玉手一伸:“你们太子让你送给本公主的定情信物,拿过来!”

北齐使臣微微后退,“姜国公主,您确定已经能嫁给我北齐太子了吗?太子说了,定情信物在迎娶公主的时候,定然双手奉上。现在时辰还未到,公主着什么急?”

我在一侧,冷眼望着这个北齐使臣,他的说话方式,他的周身气息,无一不给我熟悉感。

我口气淡薄地说道:“北齐使臣,刚刚你与我谈及了北齐太子殿下送来了定情信物,既然已经送来了,早晚给都是一样的,您有所不知,北齐太子与我国的颐和公主是旧识,两情相悦,给早给晚都是一样的!”

我的好意提醒,并没有让颐和对我有什么好脸色,而是让她的脸色更加难看,眼中更是闪过懊恼,我想她着急的忘记了这大殿之上,还有我的存在,我没有离开……

北齐使臣笑道:“姜了公主也是想要这定情信物吗?”

这话从何说起?我何时想要这定情信物了?

颐和抢话道:“这是你们太子给本公主的信物,你一个臣子怎可私自做主随便送人?”

我真是一脸无辜,盯着北齐使臣:“这是颐和公主与你们家太子的信物,与我何干?我喜欢是城池和割地,想来北齐小家子气也是舍不得城池和割地,还请你把信物给颐和公主,免得夜长梦多,让他人抢了先机,到时候你家太子怪罪下来,一场腥风血雨少不了!”

北齐使臣爽朗地笑了起来,狭长的眉眼,让我心中骤缩。

“姜了公主言语激烈,真是让我这个他国使臣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我与他不相识,何来的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颐和抓住了北齐使臣话中的意思,话锋一转,质问我:“姜了,你何时与北齐使臣见过面?”

这天下喜欢给我招颐和公主恨的人,只有一个人………

纵使七年不见,他的脸面就算长残了,也不该如此,我眯起双眼死死地盯着北齐使臣。

他是长高了很多,七年前,高出我一个头,现在依然高出我一个头,我依然要昂起头才能把他给看清楚。

我讨厌这种感觉……讨厌这种就算把脖子昂断了,我也探究不清楚他要做什么,就如现在他拦住了我……不过用我来使用他的激将法,让颐和去跟皇上争,去争辩……

因为颐和公主的质问,齐惊慕脸上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不再言语,而是在等我和颐和撕杀!

我把手学着颐和的样子,递了过去:“信物可在?”

齐惊慕顶着一张不属于他自己的脸,垂眸望着我的手,因为手掌向上,衣袖有些滑落,手腕上的疤痕暴露在眼前。

他狭长的眸子一冷,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轻轻放在我的掌心,我眸光落进他的眼中,满目讥讽,齐惊慕你是故意让我知道是你,如此扮丑的你,是故意不让颐和知道对吗?

“那是我的信物!”颐和伸手欲抢。

我手掌一转直接送到她的面前:“是的,姐姐当然知道这是妹妹的东西,姐姐只不过要过来送给妹妹。妹妹可要好好拿好了,眼前这位不把妹妹放在眼中的使臣,将来妹妹若是坐上北齐的太子妃,一定要拆其筋骨,方能解心头之恨!”

齐惊慕你不回来也罢,你一回来,就给我招来颐和对我的怨怼,这样的你……终是会变成我父王那样的人,大权在握……无数美人相拥,这样的你……我怎么会对你与他人不同?

颐和宝贝似地一把抢过去。一个毫不起眼的小盒子,里面能装什么绝世珍宝?

颐和打开一看......从盒子中捻起小巧血红色的玉簪……

就凭这么个东西,齐惊慕就想娶姜国的公主,如意算盘打的太过响亮就不怕成为空盘?

“你们家太子就让你送如此东西?”颐和翻来覆去的看着盒子,不敢相信就这么一个小巧的玉簪是齐惊慕送给她的信物。

我瞧着也不像,北齐好歹万里江山,拿得出手的东西就是这么一个玩意儿,说出去谁相信?

齐惊慕一本正经的眸光微斜,反问颐和道:“公主殿下,难道我北齐太子亲手所做的玉簪子,不足以证明太子殿下的诚心吗?”

齐惊慕的话让颐和如获珍宝,把簪子握在手心,齐惊慕宽慰地一笑,“颐和公主,我家太子可是在北齐等你,希望公主说服姜国吾皇,城池让地我们北齐着实有心无力割不起让不起。太子殿下对公主的一往情深,还望公主体谅殿下思量万千,无可奈何给不起姜国吾皇口中所说的一切。”

颐和高傲地扬起下额,“你书信告知你们太子,本公主定然不负他的情深!”

愚蠢,不负他的情深,不要北齐的一城一地。她以为仗着太后和皇上的宠爱,就可以如此为所欲为吗?皇上若是同意,又岂能在刚刚的宫宴之上打断北齐的求亲?

南疆和北齐的筹码相比皇上更倾向于南疆,南疆可是真金白银的奉上………颐和已经让情爱蒙蔽了双眼吗?如此认为只要得到齐惊慕的爱就可以不顾皇上和众多阻碍了吗?

齐惊慕拱手弯腰:“外臣恭候公主好消息!”恭维之情没有丝毫破绽。

颐和傲气而去,我冷漠的一瞥,跟着颐和而去,径自齐惊慕身边时。他低声,仿若呢喃的低询:“姜了!难道你不想我吗?”询问声音,在我心中炸开。

我头也未回,冷冷的回答:“北齐使臣莫有说这样的笑话,一个我已经连长相都忘记了的人,怎么可能去想?不好笑的笑话,还望北齐使臣谨言慎行,这里是姜国不是北齐,可以任你大言不惭。”

我不是颐和,我不会因为一个齐惊慕亲手做的簪子就心生欢喜。我是姜了,我要的不是簪子,我要的齐惊慕他给不起。就算他回来了,当上太子依然也给不起我想要的,既然给不起我想要的,我又何必徒增烦恼去跟颐和去争,去被人当活靶子用!

颐和并没有走远,拿着那枚小小玉簪等我,向我耀武扬威:“小姐姐,惊慕哥哥来接我,你开心吗?”

我笑着道:“妹妹的心上人来派人来接妹妹,我这个当姐姐的自然高兴,不过皇上太后那边妹妹自持说得动吗?”

齐惊慕为什么让颐和独自一人面对太后和皇上?他若真心娶她,又怎会让她一个人去抗战太后和皇上?齐惊慕设下这个局,到底是为了什么?

颐和把精致的簪子往髻上一插,珠玉步摇遮住了簪子的风华。

她胸有成竹地说道:“有什么说不动得?姜国待嫁的公主又不是我一个,你若嫁到南疆,我自然会嫁到北齐去!”

瞧着颐和这般欢喜,我望了她片刻,才道:“南疆王听得是你的美名远播,姜颐和……你说皇上把我嫁到南疆什么都捞不到,还是把你嫁到南疆换取城池?孰轻孰重,我相信皇上心中自有裁决,不劳你我费心,你我要做的,等皇上的圣旨便可!”

心中没有希望,便是平静……

心中有了期翼,便是慌张………

我与颐和的差距,是我心够狠,凤贵妃说过,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对自己狠得下心来,才能铁石心肠对谋害自己的人毫不留情。

这些年来,为了自保,我对自己做了多少事,我已经记不清楚了。

颐和只会对别人狠,对她自己,她永远是狠不下心来的,更何况她心中还有一个美丽的向往,北齐风光万里……如画美景……正向她招手呢!

颐和微一变脸色,“姜了,你就那么笃定我嫁不了齐惊慕吗?”

我轻轻的冷笑一声,还算温言:“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小姐姐巴不得你嫁到北齐,享受北齐太子唯一的宠爱。小姐姐不过提醒你,寻常百姓嫁娶都由不得自己,更何况我们是姜国的公主,嫁娶自然有皇上说了算,当然,如果妹妹手段一流,自然会嫁给自己想嫁得人,比如让你等了七年的北齐太子齐惊慕!”

七年了,他还没有坐上皇位,怕是因为他不肯娶各方女子平衡势力,才会迟迟登不上皇位吧。

颐和眼中斗志昂扬的战火被我点燃:“姜了,我一定会嫁给惊慕哥哥,而你,我一定会想尽办法不是让你死,就让你嫁到南疆去,我和你要么阴阳两隔,要不天南地北!”

我瞟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那妹妹可要加油了,小姐姐惜命的很,妹妹七年前都没有搞死我,更何况七年后妹妹的母妃如同废人一样,妹妹又拿什么来跟我斗?”

颐和下了战贴:“姜了,我们走着瞧,谁也不能阻止我嫁给惊慕哥哥,你更不可能阻止我!”

我嘴角勾勒一丝微笑,我没有想要阻止她,是她自己想着我会阻止她………对她……我不过一直在内心深处蛰伏想杀她的心而已。

宫墙还是原来的宫墙,青砖石依然是原来的青砖石,而我早就不是七年前姜了……

浅夏小声地问道:“公主,您今晚心情不好吗?”

望着脚下走过无数次的宫道,伸手抚在脸上:“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心情不好的?”

我不爱笑,可嘴角的弧度依然在,没有变……

浅夏语气带着讪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奴才跟了公主七年,总是能揣摩公主一点点情绪……”

我幽叹:“看来本公主依然修练不够,浅夏你说本公主学那话本上报恩的白蛇,修练个一千年你是不是就察觉不到我的心情了?”

浅夏嘿嘿直笑:“话本上白蛇是精怪,公主是人,修练不到那年岁!”

我眼皮一翻,想想也是,我若是妖,法力无边就寻一个山野自在逍遥,何苦在这尘世纷纷扰扰……

浅夏见我不语,就开始絮叨他在话本上看得鬼怪狐仙故事,说得起劲就忘记了步伐,走到我前面去了……

我暗自摇头,当初不该带他一起研究话本上的故事,他这一旦跟我讨论话本来就能忘我。

我疾步欲上前,一道黑影从我面前闪过,我还没来得及呼救,已被黑影捂着嘴拉到暗处,黑影把我压在宫墙边,扣住我的腰,温热干燥的唇压在我的嘴角,带着细微的喘息,吸吮在我的唇瓣,撬开我的唇角,温润的舌滑到我嘴里…..…

小说《红颜倾城如蛇蝎》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