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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狱后,虐完我的渣总说他知错了精选小说》精彩片段
陆总一个转身,简童就被推了出去,睁开眼,她呆了下,“陆总?您……怎么带我来这儿了?”
这里,是与之前包厢的格局十分相似的包厢。
她是谁?她只是一个囚犯,不能惹的麻烦别惹。
一切让她感到不安的人和事,简童本能的想要躲开……她,没有任何能够拿得出手的东西,亦或者,任何能够再输得起的东西了。
下意识的,她匆匆说了句:“陆总,没事我先走了。”
说着“走”,腿脚并不能够走快,内心却又急于摆脱面前这个有可能给她带来威胁的人,这就造成了,她走路的姿势,十分的不协调,在那位陆总的眼中,十分的滑稽。
简童拖着腿,滑稽的往门口走去,陆总一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里,金边眼镜下的棕眸,一直含笑地注视她走到包厢门口,全程并不阻拦,仿佛任由她自由来去也无所谓。
简童伸出手,握住了眼前的门把手的时候,松了一口气,小臂用力,推开一条缝隙,光亮从缝隙里透了出来,无人使用的包厢,灯光更加昏暗,光亮突然射在她的眼睛上,刺目的闭了闭……“啊!”
闭眼的那一刻,天旋地转,手腕被人拽住,生生的扯住了她,那力道未必就大,只是她瘦弱的身躯和那条不便的腿脚,生生让她被扯得摔在地上。
回过神来,简童一抬头,便撞上了一张鬼斧神工的脸,看不大清楚,昏暗的光线下,很模糊。
有一只手朝着她的脸,伸过来。
“你……做什么!”
简童躲着。
“别动。”依旧是温文尔雅的声音,是那位陆总的声音,缓慢的命令着。
简童脸色微微转白,三年的牢狱之灾,早就让她从当初骄傲的简大小姐,变成了那个内心敏感的可怜虫,陆总的声音很温柔,她却从这温柔中,听到了一丝冷酷……像极了沈修瑾!
沈修瑾……沈修瑾……沈修瑾……他和沈修瑾是一路人,他会伤害自己!简童眼神慌乱,身子就要闪开。
耳畔响起一声:
“不听话吗?我最讨厌不听话的玩具。”
简童身子一震,脸色“唰”的一下子白了,灯光昏暗,甚至有些黑,看不清楚脸,隐隐约约只看到前方一张鬼斧神工的模糊轮廓……陆总?沈修瑾?陆总?沈修瑾?
谁?到底是谁?
她的思维开始出现混乱,呼吸急促起来,脑子里飞快的转述着两个名字:陆总,沈修瑾,陆总,沈修瑾。
“不听话的玩具,就要关起来,好好调z教。”
那声音又响起。
简童身子微不可查的一颤,整个人,就连十分微小的动作,都顿住了,惶恐的睁大双眼,眸子里涌出惧怕……沈修瑾!不要关我!
“啊!不要关我不要关我不要关我!”
“沈修瑾”和“关起来”这六个字,足以逼疯了她,“求求你,我错了,我错了,不要关我,求求你,不要关我,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陆总被眼前的女人疯了一样乱挥动的手挥到,猝不及防,趔趄了一下,再次回过神,温文尔雅的脸上,冷色渐起,他人高马大,一把捉住简童空中乱挥的两只手臂,恼怒的喝道:
“你疯了吗!”
“走开走开走开,啊啊啊!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陆总从未被人这么对待过,墙边就是开关,伸手“咔擦”按下,整个包厢有了光亮。
他心中更恼,一只手就控制住简童的双臂,腾出一只手,一把捏住简童的下巴:“喂!你闹够了没!疯……”
“嘶~”陆总的声音,戛然而止,眼前的这张脸这双眼,叫他倒吸一口凉气。
疯狂的神情,空洞的眼神……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总金边眼镜下闪过一丝精光,他是聪明人,既然他们在此之前不认识,那么……须臾之间,便能猜出这女人,怕是把他当作其他人了。
脸色变换间,陆总悄然松开手,退到安全范围外,这个时候,总不能叫他一个男人,给这个疯女人一个耳光,打醒她吧?
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她远一点,等她自己清醒过来。
包厢里的视线昏暗,整个包厢里,安安静静,只剩下女人的自言自语。
陆总冷眼看着简童,那女人自言自语的频率,越来越低。直到彻底安静了,陆总抬脚,踩着冰冷的地板,走到她的面前,停住。
他朝着她伸手过去,简童下意识把头往一旁撇开。
一声轻笑传进耳朵里,“清醒了?”
简童有些难堪……到底是自己发了癔症。
“对不起,我可能,今天身体不舒服,陆总,吓到你了,对不起。”
陆总嗤笑一声,下一秒,简童额头上一热,她听到陆总说道:“别躲,我只是想要问问你,你额头上的疤痕,是怎么来的?”带她出那个包厢,为了就是看到这道疤。
啊?
简童有些懵,随即,随意说道:“摔的。”
“摔的?”
“就是摔的。”
就是,摔的,哈。
垂下眼,“陆总可以放开我了吗?”那道疤痕,她不习惯展露人前,不习惯让别人碰到,陆总松开了手,就看了面前的这个女人,有些急于想要遮住那道疤的,急匆匆拢着刘海盖住那道额头上的疤。
“很在意额头上有道疤?”陆总轻笑一声:“这么在意,为什么不去整形医院祛掉它。”
说着,他便没了与面前这个疯女人再对话的兴致,抬起脚正准备离开。
“我遮的不是这块疤。这辈子,都去不掉的。”
倏然!
陆总抬起的脚放下,沉默半晌,极低沉的声音,在这个包厢里响起来:
“曾经,有个女人,她也说过,她额头上的那道疤,这辈子都去不掉,留着刘海,为的不是遮住这那道疤。”
简童心脏跳快了一下……正因为,她自己经历过,所以,更能够明白,这句话背后的痛。
“说这话的人,她是你爱的人吗?”不知为何,明明知道,以她的卑微,不该多嘴,在问出口的刹那,就后悔了。
简童,不要忘记,你只是一个杀人坐牢出来的劳改犯!
“不,我不爱她”简童听到陆总说:“而我,是她爱的人,所以,她死了。”
“……”
“她爱我,爱到骨子里了,所以,她死了,死的很惨。”简童僵直地站在原地,目视陆总的身影,他的声音很平静,就像是单纯的在讲一个别人的故事一样。
可是,简童分明从这平静无波的声音中,听到了心脏裂开的伤痛。
她不知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的觉得,这个男人,此刻有些可怜,下意识的伸出手,用着小时候她受伤的时候,哥哥拥着她的方式,只是她还记得自己的身份,也还记得自己只是个劳改犯,简童笨拙地作势轻轻拥住了一下陆总。
陆总身子僵住,耳畔就听到一道温柔的声音:
“她知道你爱她的话,我想她在另一个世界都会很开心,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得到你的爱啊。”
简童正要退开。
突然!
一道大力,紧紧抱住她,她的肩膀上,沉沉的脑袋搁置,她听到有一道声音,很低很低,在她的耳畔划过:
“对不起,安然。我爱你,安然。”
简童释怀,这个人,因为她和他所爱的女人,额头上都有着一道疤,都因为这道疤说出一样的话,此刻,他把她当作了他爱的女人——安然,那个已经他无法亲口道歉和亲口说一次“我爱你”三个字的女人。
“陆……”
话未说完,门口传来一声冰寒入骨的声音:“陆琛,放开她。”
看向门口,简童面色瞬间煞白!
陆琛,就是陆总,此刻感受到身旁人的颤抖,眯起了眼,同样望向门口的人:“哦~原来是你啊!”原来就是你,让这个女人害怕成那样,失去理智了。
沈修瑾修长的身子,立在门口,鬼斧神工的俊美容颜上,冰霜覆盖,黑眸瞥向一旁陆琛一旁的简童:
“过来。”
简童脸上血色褪尽,眼底分明写着惧怕,她只觉得两只脚都软了,此刻的沈修瑾,浑身都散发着让她胆怯的冷酷。
沈修瑾眼微微一眯,声音温度降到零度下:“看来你是永远也学不乖。”
闻言,简童如遭雷击,恐惧充斥着全身,抬起脚……
一只手突然抓住她。陆琛似笑非笑望向沈修瑾,“她现在没空应付你,沈修瑾,你没看到吗,她在陪我。”
咔擦!
手指指骨发出声响,沈修瑾黑眸中暴风骤雨凝聚,鹰隼的眼睛,完全忽视了一旁的陆琛,死死盯住了简童,抬脚,一步,一步,啪嗒,啪嗒……朝着简童走了过去:
“是谁?给了你胆子,敢勾z引别的男人了?”男人一字一句,冷厉的声音,质问着,“还是你,还想回到那个笼子里去,嗯?”
笼子!
不……不!
她手在抖,拼命的摇头,她不要,她不能够再被关到那个地方,她要去洱海,她要去还债,“不……”
粗犷凄厉的声音刚刚响起,眼前一黑,身子软软的朝着地上栽倒下去。
“你疯了!”
“滚开!”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两只手同时朝着简童瘫软的身体伸过去接。
“滚开!”沈修瑾一把搂住女人的身体,抱个满怀,同时雷厉一拳,毫不客气的砸向陆琛。
太阳西下,夕阳的余晖照射进了病房里。
苏梦站起身,目光柔和地看了一眼病床,病床上的女人一脸病态的苍白,在夕阳的暖光下,缩在被子里睡了过去。
正要走开,床上的简童,突然睁开眼,喃喃道:
“梦姐,我要还债,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剩下我自己。我用自己还好不好?”
话刚说完,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苏梦的心,像是被扎了一下,心中 五味杂陈。
病得都糊涂的人,满心满眼都是偿债……苏梦无论如何都不能够相信,这样的人,会做出那种龌龊的事情。
简童说,所有人都在骂她下贱……简童下贱?简童下贱的话,全世界又有什么人是高尚的?
这个傻女人,骄傲的让她敬佩!
当年的自己,尚且会在无人的时候痛哭,尚且萌生死意,可简童这个傻女人,一声不吭的承受着这些。
而那些别人的嘴里,简童出卖尊严下作地讨来的钱,这个女人从来没有多看一眼就交给了自己。别人不懂,苏梦却知道……这个傻女人不要尊严,换取的不是钱,而是自由。
沈修瑾那个男人,用五百万限制了一个傻女人的自由。
这五百万,对于现在这个傻女人而言,就是一笔天文数字,牢牢捆绑着她的枷锁。
而此刻,简童这个傻女人,正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挣开这道枷锁。
鸡蛋碰石头,明知道碰上去头破血流,却还是义无反顾……沈总啊,你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夜色渐浓,苏梦回到了东皇娱乐。
刚进办公室
“她呢?”
“沈总?你问的谁?”苏梦没有想到沈修瑾今天会大驾光临自己的办公室,还在办公室里等她。
“简童,她人呢?”
不提起简童还好,一提起简童,苏梦没来由的一肚子火气。
对面是她的老板,而且手段狠辣,她再有意见,也不能表现出来。
强忍着肚子里的火气,苏梦不大情愿地说道:“简童今天请假。”
“去叫她来,”沙发座椅上的男人,淡漠地说道:“谁允许她请假,五百万赚到了吗?”
苏梦咬牙重重咬音:“沈总!简童病了!”
“你似乎对我很不满?”
“没有。”苏梦脸色一变,连忙说道:“简童昨天晚上就病倒在员工宿舍,若不是我赶去的及时,现在小命就不保了。救护车送她到医院的时候,高烧42度,医生说,再来迟一点,就真的没救了。”
沈修瑾心念一动,初闻那女人生病了,黑色的瞳孔骤缩了一下。
一秒、两秒、三秒……“唰啦”一下,沈修瑾修长的身躯猛地站了起来。
一言不发的抬脚就往办公室外走,在经过苏梦的时候,问道:“哪家医院?”
呃……沈总这是怎么个意思?
苏梦下意识说道:“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7012病房。”为了给简童一个好的休养环境,而且简童当时的情况也不大好,按照医生说的,挂水就要挂上好几天,才能好的彻底些。苏梦没想省着钱,就给简童弄了病房。
苏梦看着沈修瑾往外走的背影,突然叫了一声:“沈总,我刚从医院回来,我走的时候,她刚刚睡着。”言下之意是让沈修瑾不要去了,省得打扰到了简童休息。
“过会儿我交代一下今天的工作,回去煲了汤给她送过去。”苏梦又说。
沈修瑾修长的大腿没有停下的意思,“你不用去了,我会让人煲汤给她送过去。”
所以嘛……沈总,您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意思啊?苏梦面色古怪地看着沈修瑾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
东皇娱乐楼下,沈修瑾上了车,打了一通电话:“白煜行,你帮我跑一趟‘珍馐斋’,买些清淡的流食,送到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7012病房。”
“额……谁生病了?”
“别问那么多,买来就对了,”突然想起什么,沈修瑾在电话里吩咐道:“半个小时内送到。”
“靠!我超人啊?飞过去?”半小时,亏沈修瑾说的出口,白煜行差点儿没炸毛。还要去跟电话里的沈修瑾抱怨,对方毫不留情的挂了电话。
日!
白煜行随便套上了衣服,飞奔下楼。
一边下楼,一边给“珍馐斋”打电话:“……对,就要这些,我一刻钟后来取。要快。”说了一通后,挂了电话,就开始在心里把沈修瑾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到底谁生病了啊?还要惊动沈修瑾,搞得兴师动众的。
就是当年夏薇茗生病,也没见沈修瑾这么火急火燎的。
……
沈修瑾走进简童的病房,对于苏梦选择的单人病房,心中肯定地点点头……苏梦会做事。
天晓得苏梦根本就不是冲着沈修瑾才给简童弄了个不错的病房。
修长的大腿迈向简童的病床边,男人凝望着病床上的女人,黑眸中的复杂,却连自己都不曾察觉。
沈修瑾从没有想过,一个人经过三年,会改变如此之多。
当年小巧精致的脸蛋变得有些认不出,皮肤暗淡的失去了光彩,仔细看,还能找到当年简家大小姐的五官,但却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味道。
浮肿的眼袋,杂毛乱生的眉毛,起皮干燥的唇瓣,变得粗糙的肌肤……三年而已!
这时候,病床上的人,微微一动,侧过了头去,盖住额头的刘海滑了下来,露出刘海掩盖住的伤疤。
沈修瑾的眼睛瞬间尖锐,拧着眉头看了那块碍眼的疤痕很久,忍不住伸出手去,刚碰到简童额头上的疤痕,床上的女人就惊醒了。
刹那!
惊恐地躲开那只手!
他怎么会来?他又想要干什么!
沈修瑾面色不悦。
躲他?
似乎不信,沈修瑾再次朝着简童伸出手去……“唰啦”简童几乎是下意识捞起被子,猛地把脑袋缩进了被子中。
沈修瑾火冒三丈地看着整个人缩在被子里的女人,脸色冰冷的吓人!
这该死的女人,果然是在躲他!
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蜷缩在被子里的一团,隐约可以看到被子正在瑟瑟发抖。
简童躲进了被子里之后,就开始后悔了,她没事往被子里躲干嘛。如果沈修瑾要找她麻烦,她躲到外太空都没用。躲在被子里又有什么用。
沈修瑾“唰啦”一下,大手扯开简童的被子,他声音陡然冰冷刺骨,薄z唇开阖,缓慢的一字一字问道:“你躲我?”
白煜行你可真敢说!
一向看起来不大靠谱的郗辰,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看向白煜行。
“咳咳,煜行,我看这里也没咱俩什么事情了,我肚子饿了,你陪我吃饭去吧。”
走吧走吧,老兄,趁着沈修瑾那家伙还没有开始发飙,咱赶紧走吧……郗辰心里急切的说道。
也真是的,沈修瑾和简童的过节,白煜行难道不知道吗?
简童害死夏薇茗,简童那时候还是简家的大小姐,沈修瑾说把人送进监狱,就送进监狱,现在人出狱了,也没肯放过人家。
沈修瑾有多厌恶简童,傻子都看得出来了。
一向腹黑的白煜行,怎么会说出这种傻叉的话来!
白煜行不为所动,嘴角始终挂着一丝笑意,“沈修瑾,你想不想知道,”他一边说着,手指突然指向床上的女人:“你想不想知道,这个女人的秘密?”
他是医者,还是相当有名望的医者。
如果刚刚的检查中,没有察觉到不对劲的话,那么,这些年的从业生涯,也就白干了。
床榻边的男人,眯起了眼,细细看着白煜行,吐出两个字:“不想。”
这个女人的秘密?……这个女人即使有秘密,也应该是他先知道,而不是白煜行!
心内有一股无名火冒出,除了他之外,这该死的女人,还和别人关系那么亲近?
“既然饿了,就下去吃饭。”
赤z裸裸的下达逐客令,白煜行眨眨眼:“喂,姓沈的,你还要不要脸,用不着了就赶人走?”
“走吧,煜行。”郗辰赶紧拽着白煜行,就把白煜行往电梯里塞。
“你做什么!”电梯里,白煜行白了郗辰一眼:“要走你自己走,拽我干嘛?”
被白煜行这么一怼,郗辰心里也不爽了:“喂,姓白的,你不要不识好人心!老子拽你走,就是为了你好。
你有病了吧,你当着沈修瑾的面,说出那种话,你那话的意思,不就是说沈修瑾对简童有意思吗?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沈修瑾诶!简童诶!
这两个人之间的过节,可不是一星两点,那是夏薇茗的一条性命!
沈修瑾有多厌恶简童,你不知道吗?说把人弄进监狱,就弄进监狱。你看简家一个屁都不敢放,你再看看现在的简童,还有三年前傲骨凛然的风采吗?
当年的简家大小姐,那是这大上海滩上一朵孤傲的红玫瑰,最是自信风骨傲然个性,她的骄傲,整个上海滩的公子哥儿,谁不知道,甚至前仆后继就为了亲自与简家大小姐聊上一句话……当年的简童,风姿无双。
说一句良心话,夏薇茗即使顶着沈修瑾的名头,夏薇茗即使有沈修瑾护着,她在简大小姐的面前,都是敌不过简大小姐的光彩。
但你再瞧瞧,今天这个躺在床上的人,她真的是简童吗?第一眼见到的时候,你不惊讶吗?
把人弄成这个模样,沈修瑾会对她有意思?”
白煜行狠狠吐出一口浊气,两只狭长的眼睛,忍不住往上翻……“你懂个屁!”
“卧槽!有话不会好好说,非得骂人?”
“说你懂个屁,都是抬举你了。行了,我请你吃宵夜。”
“你……好!我要吃伯母亲手做的咕咾肉。”
“去你的,这大半夜的,你还想让我老娘爬起来给你做饭,就门口那大排档,吃不吃,不吃拉倒。”
“吃!”
当然,这俩公子哥儿,当然不可能真的吃大排档。
……
东皇28楼
沈修瑾站在床榻边,眯眼看着床上的女人……秘密?
这个女人的秘密……是什么?
为什么白煜行都知道,他不知道?
拿起手机,给手下人拨打电话去。
“Boss。”手机里,沈一的声音,恭敬的传来。
“帮我……”
沈修瑾刚刚说话。
床榻上,一声呓语传来:
“阿鹿,别走……”
举着手机通话的男人,握着手机的手掌,猛然收紧!
“阿鹿,我们一起去那里,一起去……”
深邃黑眸骤然收缩!
手机里还在传来沈一的声音:“Boss?”
床榻边,男人的脸色,覆上一层冰霜,一双眼垂下,直勾勾地看着床上那个女人,冰冷的声音,毫无感情地对电话里说了一句:“没事了。”就掐断了通话。
手机被他抛至一边,修长的身体,倏然弯下!
朝着她,充满力量的长臂,伸出!
一把撅住床上人儿的下巴!
简童噩梦中突然的疼,疼痛将她从那场恶梦中拉回现实,睁开眼,一张放大的俊脸,就在她的眼前,还没有弄清楚状况。
那声音,像是她永远甩不掉的噩梦,暴戾地喝问:
“睁开眼睛看清楚!我是谁!”
沈修瑾额头上青筋毕露!
阿陆?
阿陆???
已经这么亲密了吗?
和陆琛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疼……”简童皱起眉。
“疼?”冰冷的声音,夹带无限怒气,突然的冷笑起来:“疼?简童,相信我,还有让你更疼的!”
“给我看清楚!你躺在我沈修瑾的床上,嘴里喊着别的人的名字!阿陆?你和他这么亲密?”
简童脸色一白。
他怎么知道阿鹿?
心中一丝丝被拉扯撕裂的疼……阿鹿,是她心底不愿意让人知道的秘密!
是她的债!
还不清的债!
紧张,焦急的神情,看在沈修瑾的眼中,解读成另一种意思,他更加愤怒,心里那股火,不知怎么就越来越烧得旺!
“简童,安分一点。记清楚,你是谁!”
简童脸上的血色,瞬间抽离!
沈修瑾没有骂她,没有任何一句侮辱的话,但这句话,却比那些羞辱人的话,还要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他是在提醒她,她过去犯的“错”,她如今只是一个劳改犯!
对他,那爱,剩下的是害怕。
沉默地垂下眼睛,睫毛遮住了双眼,也阻隔了外界的一切,就如同她封闭的心门……沈修瑾,我知道的,我只是那一串数字“926”的劳改犯。
“沈先生,对不起。”
女人说话说的很慢很慢,“沈先生,我一直记得的,我只是一个数字‘926’的劳改犯,我,什么都不是。”
沉默了,她,不需要他的怜悯,不需要他的理解,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她还是说:
“沈先生,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事情,无论你怎么惩罚我,我都可以。我只求你,让我活着离开东皇。”
他,始终恨着她啊。
可,她要活着,她要自由,她要……离开!
缓缓地,她轻推开他掐住她下巴的手,撑着床沿,下了床,在男人惊愕的目光下,曲起双膝,她的尊严啊……那好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陆琛的身手,看得出来也是十分的不错。
一个闪身,就躲开了那拳头。
沈修瑾和陆琛,一拳之后,二人同时后退,各据一方,互相对视一眼。
沈修瑾面色冰寒一片,眼底精光一闪,他怎么会看不出来,陆琛并不想真的和他动手否则,就不会闪开他的那一拳……陆琛这个人,并不是会迎难而退的人,他会接住敌人的拳头而不是避开。
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处世之道。
陆琛显然是前者。
“离她远一点。”丢下这句话,沈修瑾抱着怀中的人准备离去。
人到了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告诫:“看在你是我最看重的敌手,我劝你一句,早点看清自己的心意。”别像我一样,最后后悔莫及。
陆琛眨了眨眼睛,掩饰住眼底的一丝黯淡。
门口,男人面无表情:“我的事情,跟你无关。”
陆琛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本不想再多说什么,眼角余光扫到了那个女人,心中一软:“沈修瑾,你爱上她了。”
沈修瑾啼笑皆非。
嘴角勾起一道弧度,垂眼扫向怀中的女子……他爱上她?
陆琛也看出来了沈修瑾的不以为然,他轻笑了一声……什么时候自己成了圣人,这么好心的提醒自己的对手不要在感情上犯错?
“喂,好心劝你最后一句,不要再在这个女人面前提起将她‘关起来‘的话。”
沈修瑾出门的长腿顿了一下,下一秒,修长的腿跨出了包厢,笔直朝着电梯走去。
陆琛扶了一下金边眼镜框,拍了拍西装下摆,淡然若素地跟随在沈修瑾的身后,出了包厢。
……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了28层。
门一打开,沈修瑾飞快将怀中女人放在卧室软床上,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来东皇,28楼,有个女人,昏厥。”
言简意赅说完话,就掐断了通话。
手机另一端,白煜行一阵愕然,随即一脸恍然大悟:“女人?”
沈修瑾那家伙又带女人去了28楼了?
与其说是着急 救人,还不如说是急着去看好戏,白煜行,白大公子拽下白大褂,抄起一旁的外套,拿了车钥匙,风风火火地就冲出了办公室。
“白医生,你这么匆忙,去哪儿啊?”
“去看女人。”
“……”
白煜行一路上极速往停车场去,一边不怀好意给郗辰打电话:“有好戏看,去不去?”
“没空。”对方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沈修瑾的好戏。”
“在哪儿?”刚才还一口拒绝,听到是沈修瑾的立马改口。
白煜行勾了勾嘴角,“东皇,28楼。”
“我去!哪有什么好戏?28楼他根本不让人上去。不去了。”
“28楼,有个女人昏厥。”
“等着,我这就来!”
两人兴致冲冲,恐怕让他们的父母看到,都很无语。
叫他们去领年底分红,都未必有这么积极。
东皇,28楼
男人立在床头旁,手插在口袋里,垂着眼望着床上的女人。
他是知道的,这个女人的脸,十分小巧,不足他的巴掌大。
但……什么时候,这张脸,瘦削成这模样?
凹陷的双眼,苍白的脸色,脱皮干燥的唇瓣……红玫瑰般张扬的简童呢?去哪儿了?
望着床上的女人……可怜虫,这三个字,浮现在脑海中。
他怎么会爱上一个卑微的毫无尊严的可怜虫??
他沈修瑾,怎么可能会爱上这么样一个女人?
嘴角露出一抹嘲弄,这个想法,甚至没有时间在心底沉淀一下,就被他忽视了过去。
不以为意。
手机震动,按下接通键,是白煜行到了。
“上来吧。”他冲着电话里淡淡说道,挂断电话,走到电梯门前,摁下一个开关。
这部电梯,可以直达他所在的28层,但没有卡,白煜行上不来,需要他按下电梯口的开关。
叮!
电梯门打开,沈修瑾不意外,电梯里不止白煜行一个人。
“进来吧。”
扫了一眼电梯里的两个人,沈修瑾没有阻拦郗辰的意思。
“女人呢?”
郗辰眼中冒着蓝光,用他的镭射眼,扫着所过之处,寻找目标。
“这里是东皇,要找女人,楼下多的是。你想要什么女人,跟苏梦说一声,让她给你找来。”
沈修瑾不紧不慢地说道。
“额……”
白煜行给了郗辰一个“你是白痴吗”的眼神。
“咳咳……沈修瑾,你说的昏厥的女人,不会是……她吧?”郗辰和白煜行,跟在沈修瑾的身后,进了卧室,一眼看过去,床上安静的躺着一个女人,再一眼仔细一看……床上那躺着的不就是被沈修瑾丢进牢里的简童吗?
惊得他下巴都快掉了!
白煜行在看到床上的人之后,眼神也十分微妙起来,只是他和郗辰的性子不同,没有那么夸张的叫出来。
但同样,他和郗辰一样,在看到人的那一刻,都惊到了。
“给她看看,要不要紧。”
身旁,男人低沉的声音,淡淡说了一句。
白煜行带着心底的疑惑,连忙蹲下身来,给简童检查起来。
试试呼吸,摸摸脉搏,白煜行伸手解开简童身前的扣子……
斜刺里一只手,飞快的拽住他的手腕,同时,一道充满提防的声音喝道:
“你做什么!”
“……额,”白煜行顺着抓着自己手腕的手,看过去,就看到了某个人冷厉的双眼,正冰冷地看着自己,那模样,叫白煜行这个从小长大的死党,都忍不住小心肝儿颤抖了下:
“咳咳咳……我检查一下她的心肺律动。”
“检查就检查,你解她衣扣做什么?”
“……”白煜行满脑子黑线,大哥!不解开衣服扣子,我怎么帮她听诊?
“我得帮她听诊。中医有望闻问切,西医也有的!”
白煜行恨不得给沈修瑾一个大白眼儿!
等他解释了,沈修瑾才放开了他的手,他这刚要伸手再去继续刚才的动作,解衣扣。
就被一只手强势的挡住:“我来。”
白煜行:“……”
郗辰:“……”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看到对方眼中的诧异。
“这样可以了吗?”沈修瑾突然问向白煜行。
白煜行一惊,忙说:“行,行行行。”
望着被揭开拇指粗的一道缝隙……不行也得行!
“没事,就是情绪过于激动了。”白煜行检查完后,开玩笑的说道:
“我说,沈修瑾,我怎么觉得,你对简童挺特别的啊?”
秦沐沐大口大口的喘气,眼睛凸凸的,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面目越发狰狞:“你说我这不是爱情,那你那样下贱的卖肉,就是爱情了吗?”
饶是简童,也忍不住微微蹙起了眉头,是谁说她秦沐沐的爱情不是爱情了?
而自己只是问一问她,到底,这喜欢有几分是真。
简童垂下了头,三年可以磨光简童的傲气,却不能抹掉她的聪慧。
很显然,秦沐沐会这么的激动,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恰好这句话,说中了她的伤处。
摇摇头。
“你摇什么头?你一个下贱到为了钱摇尾乞怜,到处勾z引男人还不够的女人,你又有什么资格摇头?你摇头是什么意思?你是否定我?我告诉你,简童,全天下的人都可以看不起我,但你简童却没有资格看不起任何一个人。”
简童身子一颤,垂下的脑袋越发的颓然,是全天下都可以看不起她,但她却没有任何的资格看不起任何人。
沈修瑾,你满意了吗?
啊……说不定,这就是你要的简童。
闭了闭眼,她的脑子里全部都是一个字--钱!
没有钱什么都不是,有了钱……就有了……
秦沐沐嫌弃地扫了简童一眼,看简童一副死狗样,顿时倒尽胃口,撇撇嘴:
“总之,你记住你自己只是个跛子,不要再妄想勾z引萧珩。”说完,屁股一转,冷冷地往自己的卧室里走去,留给简童一个高冷的背影。
揉了揉眉心,简童顾不上其它,冲了热水澡,把自己蜷缩进了被窝里。
这样的天气,开空调都热的慌,简童却觉得冷得发颤。
又把自己蜷缩的更加的成了一团,好像这样蜷缩成团子,就能够取暖一样。
窗外不知是谁家养的画眉鸟在叫,就在这叫声中,她,沉沉地入睡。
“喂,喂!起床!”
一阵不客气的推搡,简童被推醒,一抬眼,入眼的就是秦沐沐。
糊里糊涂,脑子里烧的慌,来不及细想,咕哝一句:
“别推,头晕。”
秦沐沐推搡她的手,顿了一下,下一秒,冷笑一声:
“你以为我想到你房间来啊,赶快起床,到点儿了,睡得跟死猪似的,都几点了,不要上班啊?
上一次你没上班去,害我被梦姐骂,我可不想再因为你被梦姐骂,你赶紧起床,收拾收拾赶紧去。”
上班?
上班!
脑子里烧的糊里糊涂的简童,听到秦沐沐说了一大通的时候,脑子里就更乱了。
晕晕乎乎中,“上班”两个字,却像是一颗炸弹,顿时把她炸醒几分……上班!
掀开被子爬起床,起的太急,却又浑身都痛,顿时就差点栽到地上去。
秦沐沐皱皱眉,不满地说道:“你快点儿,磨磨蹭蹭的,演什么戏,这里又没有男人在,你演给谁看。”
简童任由秦沐沐一通冷言冷语的讽刺,沉默地一件件套上厚衣服,换上鞋子。
“不就是淋了一场雨吗?有那么金贵?我也淋过雨啊,也没见像你这样。就你金贵了啊?”秦沐沐还在讽刺简童。
头疼的简童揉着脑袋,忽然转身:“秦沐沐,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喜欢说话尖酸刻薄的女人的。你想要萧珩对你有好感,就改改吧。”
说完,简童已经做好,会被秦沐沐更加不客气的羞辱的准备。
但,莫名的,今天,她就是要任性。
小时候生病的时候,哥哥说:生病的时候是可以任性的。
她那时候特别特别黏沈修瑾,其实她都知道,沈修瑾特烦她。
但是那次生病,她缠着他要一起睡午觉,她知道他又嫌她烦,她就缠着他,大言不惭的用哥哥的话告诉他:生病的人有权利任性,我生病了。你不陪我睡午觉,我病就不好。
破天荒的,沈修瑾那次竟然真的答应和她一起睡午觉了。
她尝到了甜头,故意冲凉水,把自己弄生病,可是,再也没有如愿以偿。
不知不觉,简童陷入了过去的回忆中,秦沐沐的各种难听的话,她都没有听见。
“简童,是你刚才骂我尖酸刻薄,现在又要装傻充愣吗!”
秦沐沐尖锐的声音,伴随简童惊慌的叫声……
“砰!”
脑袋一角磕到了门把手上,简童“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扭头朝着一脸骇然的秦沐沐看了过去……
有什么温暖的东西,沿着额头滑下来,世界蒙上了一层鲜红的膜……秦沐沐娇俏的面容上,骇色越来越重,越来越惊恐。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啊~不是我!跟我没关系!是你自己没站稳,跟我没关系,跟我没关系!!!”
简童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最后一幕,竟是秦沐沐惊慌失措满脸仓惶的拔腿绕过她跑了出去。
视线越来越模糊,她还很茫然……怎么了?秦沐沐怎么了?
哦……有些困了……
“梦姐,我想请假。”低弱于无的呢喃声,越来越低,最后,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说了些什么……
“啪嗒啪嗒”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人影立在简童的面前,佝偻着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气:
“跟我没有关系,是她自己没有站稳,对,对!就是这样子的,跟我没有关系,谁知道轻轻碰一下她,她就栽了个跟头。”
秦沐沐去而复返,一边大口大口喘气,一边慌乱地看着软倒在地上的简童,看着简童额头上鲜红往外溢出的血,她拿起手机,想要拨打120。
屏幕上“120”的通话,正在“嘟-嘟-”的准备接入中,猛然想到什么,秦沐沐脸色一变,‘咔嚓‘一下,毫不犹豫地按下了结束键,掐断了通话。
她双眼犹豫不决慌乱不堪地盯着地上没有知觉的简童,忽然,一咬牙,蹲下身,准备用力拽起简童。
秦沐沐几乎使出吃奶的力气,就怕凭她的力气,拽不动简童。
可当她一用力,下一秒就惊呆了,低头看简童……这么轻?
不管了,先处理人重要!
来不及细想,秦沐沐拽起简童,让简童半边身子趴在自己的肩膀上,飞快地出了屋门,朝着楼梯走去。
一路拦下出租车,把人送到了医院。
秦沐沐脸色复杂,犹豫了一下,一发狠,拿起手机,给自己的直属领班打过去:
“梦姐,我今天要请个假,我的室友人不舒服,自己出门的时候又不小心摔了一跤,幸好我充电器忘记拿,重新返回宿舍,才发现及时,把她送到医院。我正在医院陪她。……对,过会儿她这边弄好了,我还要去一趟会所,帮她请个假。……好,我知道了,她是我的室友,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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