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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狩猎时代

指尖灵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最具潜力佳作《狩猎时代》,赶紧阅读不要错过好文!主人公的名字为吕律陈秀玉,也是实力作者“指尖灵”精心编写完成的,故事无删减版本简述:大山里什么都有,有本事取出来,就能赚大钱!吕律重生回1982年,在这个不禁枪不禁猎的年代,开启赶山人生!......

主角:吕律陈秀玉   更新:2024-06-19 04: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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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吕律陈秀玉的现代都市小说《精品狩猎时代》,由网络作家“指尖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最具潜力佳作《狩猎时代》,赶紧阅读不要错过好文!主人公的名字为吕律陈秀玉,也是实力作者“指尖灵”精心编写完成的,故事无删减版本简述:大山里什么都有,有本事取出来,就能赚大钱!吕律重生回1982年,在这个不禁枪不禁猎的年代,开启赶山人生!......

《精品狩猎时代》精彩片段


山财不可独享,是猎人们一直遵守的规矩。

别说参与打猎的不能独吞,哪怕是碰到个路人,只要开了口,就得分人家一些。

这话其实跟“沿山打鸟见者有份”一个道理。

听上去似乎很不合理,实际上想明白了,才知道这话一点不假。

利益大家都想要,会眼红,因此不要独享,因为,如果一旦你独享,就会招致他人的怨恨,很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

以其这样,还不如索性敞开些,主动分给别人一些,将独享这种招人怨恨的做法转变成人情。

接受馈赠的人会因此而感激,尤其是在这种猎人众多的山里,若是有人知道猎物的所在,也会因为这结下的情谊而提前告知,大大增加狩猎获取好东西的机会,多的都跟着赚回来了。

这句话中,融入的更多的是为人处事和人情世故。

“熊瞎子送来的时候我看过,我打的那三枪,根本不致命,真正把熊瞎子杀死的,是哥打中它脑袋的那一枪,哥也说了,山财不可独享,这熊胆我自己若是收下了,不也是一种独享?何况,你不但救了我的命,还帮我报了仇啊,我怎能收下这熊胆?”

陈秀清由衷地说。

吕律偏头看着陈秀清,这人憨厚实在,有着自己的坚守,是个靠谱的人。

可惜了,上一世陈秀清在吕律入赘之前早几年就没了,没能碰面。

“也别推来推去的了,这熊胆我不可能一直带在身上,放地窨子里面,又不安全,就放你这保管吧,以后卖了钱,咱们对半分,总行了吧?”

吕律心知陈秀清的不安,干脆说了个折中的法子,见陈秀清还要说话,他连忙伸手止住:“别再多说了,再多说那就见外了,我还指着等你伤好了以后,领着我一起打猎呢。”

陈秀清犹豫了一下,将熊胆又放回布袋,苦笑起来。

“怎么,被熊瞎子撵过一次,就怕了?”吕律问道。

熊瞎子吼叫声瘆人,杀伤力强大,遭到过熊瞎子追击的人,无异于经历过一场生死之间的大恐惧。

也就陈秀清这样的有些经验的猎人,若是换作普通人,面对那种情况,被吓尿那是常事,甚至还有直接被吓死的。

很多人被吓过一次,别说再去面对熊瞎子了,甚至谈话中提到熊瞎子,都会害怕。

“怕到是不怕,只是,我现在,狗没了,枪也没了,还怎么打猎啊?”陈秀清摇摇头道。

那条存活下来的花狗,仅能当个看家狗了。

“枪会有的,狗也能慢慢培养,再说了,赶山打猎,离了这些东西,咱们还可以多动动脑子啊。陷阱、套子、夹子,方法多的是!”吕律微微一笑:“等你伤好了,到地窨子来找我……走了!”

吕律说完,起身就走。

“小伙子,别走啊,这天都黑了,今晚就在家过一宿啊,你这回去,还有好几里地呢!”

“是啊,律哥,就留家里呗。”

听到吕律要走,在灶房烧水洗锅洗碗的马金兰和陈秀玉追了出来喊道。

“不了,大娘,老妹儿,你们都回去吧,别留了。地窨子哪里,元宝还守着呢,我是吃饱了,它还没有,可不能放了饿着。”

吕律摆摆手,脚步不停。

都清楚猎狗对赶山人的重要,母女俩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看着吕律出了院子,身影消失在土路上,两人才折返回灶房。

“真是个好小伙,挺会做人,事情又想得周到有分寸……闺女啊,你觉得他人咋样?”马金兰一边刷着灶上的大铁锅,一边问陈秀玉、

陈秀玉正洗着碗,突然听到这个问题,脸色不由一红,低声说道:“挺好的一人。”

“只是挺好吗?”马金兰笑道:“我听一声声律哥,叫得可亲了。”

“妈……你在胡说些什么呢?”陈秀玉脸一下子更红了。

“行了行了,妈不说了还不行吗?”马金兰笑了笑,又长叹了一声:“你说你,一转眼也已经是大姑娘了,是时候找个好男人嫁了。小吕人是不错,可惜是个盲流啊!”

“盲流怎么了,这人有本事,在哪儿不能活?”

听到这话,陈秀玉反倒急了:“律哥为人处事样样不差,就吃饭之前,我去请王大爷,人家都已经开始吃饭了,本来是不来的,一听说律哥也在,放下碗就走,王大爷会看错人?还有,大鼻涕那档子事儿,我可是亲眼看着处理的,他这人心肠那么好,刚还听外边的人夸呢。

盲流只要人好,屯里不是每年都有接收盲流落户名额的嘛,到时候争取一个不就行了。”

“哟哟哟,闺女,妈没听错吧,都开始帮人说话了。看来是上心了!”马金兰笑了起来。

一下子,陈秀玉羞得不敢抬头了。

却听马金兰接着说道:“这才见过几次面啊,得再观察观察!”

自古,但凡疼爱自己子女的,娶妻嫁女,向来慎重,马金兰也不例外。

吕律出了陈秀玉家院子,顺着土路往地窨子赶。

出来时他看着天边早早升起的月亮,知道今晚月色会很好,走路没问题,也就没带马灯。

可刚走没几步,右脚脚心忽然传来尖锐的疼痛,激得吕律提脚蹿跳起来。

他赶忙脱下黄胶鞋,翻转鞋底看了下,好家伙,一截锈迹斑斑的五分钉,穿透鞋底,刺入脚心的部分最起码也得有一厘米那么长。

再看看地上,是一堆扫地后随手从栅栏上掀到路上的垃圾。

路边的,正是秀玉家的邻居——怂狗家,虽然他家现在还没养狗,但不妨碍吕律用这个已经习惯的称呼。

葬德啊!

扫的垃圾也不管里面究竟有什么,随手就往门前的路上倒,吕律倒霉透顶地被隐藏其中的钉子给扎中了。

从鞋底使劲拔出铁钉,吕律回头看了看怂狗家,无奈地叹了口气。

凭这种事情去找人家,十有八九会被一句“走路没长眼睛”给怼回来。

他只能自认倒霉。

将钉子插入栅栏缝隙,吕律强忍着疼痛,使劲挤了下淌血的伤口,期望将进入的铁锈给挤出来一些,又抓了些泥巴按伤口上止血。

套上鞋袜,吕律起身试了试,似乎也不是特别疼,他没作多想,继续往地窨子赶。

小说《狩猎时代》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不管怎么样,人和狗都没事,就是最值得庆幸的。

眼看临近中午,吕律起身,将棕熊内脏取出挂一旁的树枝上,轻轻说了句:“感谢山神爷。”

今天在这里,若是没有这么个有利的地儿,几乎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在山里狩猎,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还有玄而又玄的运气。

说实话,猎人,是个很吃运气的职业,生死,往往拼的就是刹那。

有些时候,有的东西,真的不得不信。

他取了熊鼻子和波棱盖,领着元宝和三条狗崽踏上回程。

至于熊肉,暂时就丢山里。

动物们都很敏锐,往往对于猛兽的气味非常敏感,面对熊霸这种强大存在,短时间内,一般的动物不敢轻易靠近。

回到地窨子,吕律先烧了水,将熊胆放在水中蘸烫好,找了颗钉子钉在墙壁原木上,挂在上边阴干着。

至于熊鼻子和波棱盖,被他找了块石片担着,放在土灶用黄泥和石头糊成的过火管道上干焙。

简单做了点饭菜填饱肚子,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洗了脸脚,翻身上床,拉开被子捂着,吕律很快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很长。

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有了这番补充恢复,吕律总算觉得自己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打开地窨子小门朝外面看了看,发现昨天晚上变天了,此时正下着毛毛细雨,一下子阴冷了很多。

这样的雨,往往会持续几天。

但熊肉还在山沟里呢,必须得弄回来。

虽然阴冷,但总的来说,温度还是提升了不少。

现在不像冬季,打到的猎物直接埋雪里,就能保存很长时间,不用担心变坏。

像现在这样阴冷的天气,也能摆上几天,但天一放晴,要不了多长时间就开始腐臭。

在这段时间里,几百斤肉,他不可能消耗得了,弄一部分用来焅油,一部分喂狗,自己再留下个熊掌和一些熊腿肉吃上几顿得了,至于其它的,叫人送到秀山屯,给陈秀玉、王德民和段大娘家送一点,其它的也分一些给屯里的人做做人情。

留下元宝看家,吕律穿了大衣,带上狗头帽,取了弹弓和一些泥丸装兜里,将侵刀往挎兜里一放,挂在肩上,朝着秀山屯走去。

不赶时间,这毛毛雨短时间也不会淋湿衣物,倒是一路过去,遇到小动物,可以打打。

他就这么朝着秀山屯的方向,在山林里溜达。

走了好一阵,也只遇到一只灰狗子,被他打了下来,另外惊飞出一只野鸡,扑棱着翅膀飞远,没给他机会。

在他绕到秀山屯后山的一条小道上后,他准备顺路进屯,刚下去没多远,听见一阵狗叫,没多大功夫,小道上有两人,牵着三条狗迎面上来。

一个扛着斧头牵着狗走在前面,另一个块头很大,很壮实,扛着节双管猎枪跟在后面。

这种类型的双管猎枪,采用中折式装填的原理,是一种有两根枪管的枪械,可分为水平排列或上下排列,每次能装填两发子弹。

那人扛着的枪,枪管就是上下排列的。

双管猎枪的容错率高,毕竟一次可以射击两发子弹。

当然了,也能分别射击两次。

平时打猎,用的是霰弹,遇到大型猎物时也能使用大口径的独头弹加小霰弹的特殊子弹。火力相当强劲,足够一枪轰掉半个棕熊头。

只是,后坐力比一般枪械要大得多,力气小的人很难正常使用。

吕律不认识两人,印象中在秀山屯就没见过。

他侧身让到一旁,两人牵着狗来到近前,没有立即走过,而是停了下来。

“爷们,打猎呢?”牵着狗的男子笑呵呵地扫视着吕律,最终,目光落到吕律手中拿着的弹弓:“弹弓……你这弹弓做得挺别致啊,叉子不错,能打准,能打死吗?”

吕律制作的这把弹弓,这些日子,一直随身携带,使用的次数多了,表层已经包浆,火琉璃好看的色泽和纹路显现出来,确实挺好看。

这要是放在后世,在弓友群里,那绝对是能显摆的好东西。

不过,吕律听着这话,感受到的是满满的鄙夷。

在这不禁枪的年头,自己这弹弓确实上不了台面,在大部分人眼中,那就是小孩的玩具。

他的目光,更多的是停留在那把双管猎枪上。

这枪弄得非常漂亮,装饰有很精美的花纹,崭新,不是普通民用枪,应该是从国外流入,在后世,绝对是藏品级的存在。

在这年头,这枪的价格很高,拥有者往往是很爱出风头的人,这人不是普通人家。

吕律二十多岁的身体,却是有着几十年生活经验的人,心思沉稳,对于这样的话语,很无所谓。

各过各的日子,各有各的招,有枪不代表就能,弹弓也能有大用。

他淡淡一笑:“我到秀山屯找人,顺道随便转转。”

“有没有什么收获?”牵狗那人笑盈盈地问道。

“就一把破弹弓,能干啥,这有啥好问的?难道还能打熊打野猪,别浪费时间,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今天非得干个大货,让那群瘪犊子见识见识,赶紧走。

平时老是吹你的狗有多厉害,今天要是连个像样点的猎物都找不到,我揍死你小子!”扛枪的男子脾气很冲,都不正眼看吕律一眼,催促着同伴上路。

牵狗的男子看同伴瞪着自己,讨好地笑笑:“马上走,马上走。翔哥,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他也不再理会吕律,牵着狗匆匆上前。

看着两人顺着山道往高处林子里走,吕律看了看两人,直摇头。

那三条狗,吕律瞟了一眼,以他的标准来看,也就是领头的青狗还有点样子,至于其余两条,也就是块头大点而已。

还有,扛枪那人,枪崭新,都不知道熟不熟悉性能。

一个为了显摆,一个为了迎合,就这样的搭档,怎么看,吕律都觉得有些不靠谱,吕律甚至怀疑,他们究竟打没打过狗围。

他懒得管这闲事儿,顺着小道,快速朝山下的秀山屯走去。

隐约中,他听到牵狗那人说道:“翔哥,我本来还想撺掇他一下,让他跟着咱们去打猎,引个路啥的,咱们对这片地儿不是很熟悉,有他会方便很多,找到猎物了,也正好让他见识见识翔哥你的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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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人立着一巴掌拍出,男子顿时惨叫一声,被掀出两米多远。

落入湍急的河流中,立马被冲出老远。

至于那被吓破胆的花狗,早已经顺着河岸跑出老远。

只是看着主人被击落河中,又忙不迭的绕回来想要救人。

这一绕,又再次引起了熊瞎子的注意,追撵过去。

只顾着逃的花狗,那就不是熊瞎子能追上的了。

追了一段后,熊瞎子停了下来,甩甩脑袋,一瘸一拐地钻进了林子。

“我艹!”

吕律看了看黑熊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顺着河流往下漂的男子。

连忙顺着山坡快速下到河边,顺着河岸追了出去。

数分钟后,吕律在河流拐弯处的缓流区追上了那男子。

人没有断气,手脚还在水里无力地捣腾着。

吕律顾不得其它,身上的大衣往岸边一甩,纵身跳进河里。

“嘶……真特么冷!”

本就气温不高,河流中的水又混杂大量的冰雪融水。

入水的刹那,吕律只觉得自己像是突然掉进了冰窟一样,冷得刺疼。

但人命关天,他没有犹豫,奋力地游向那男子。

到了旁边,将男子翻了个面,让他面部朝上。

像是碰到了救命稻草,男子本能地朝着吕律连连伸手抓来。

这种情况,吕律哪敢让他碰到。

这地方水深啊。

溺水者意识完全的慌乱,一旦抓住施救人,往往力气大得惊人。

反倒会被一下子死死抱着,很难挣脱,手脚施展不开,无法游动,也跟着被淹死。

所以,吕律只伸手抓着他头发,奋力地朝着岸边游去。

直到脚碰触到边缘实地,这才赶忙从背后搂着他腋下,将他拖到岸上,放爬在地上。

花狗也在这时跑到旁边,嗅了嗅男子,轻轻呜咽一声。

只是,刚刚在水中还能勉强动弹的男子,到了河岸上,反倒没了动静。

吕律伸手一探鼻息,居然没了。

得赶快抢救才行。

可是一看男子背后被撕破的棉袄下,裸露出的皮肤上那几道深可见骨,让人触目惊心的血槽。

又不能将他翻过来按压胸口作急救,怕动到骨头引出更致命的伤情。

略微想了下,吕律干脆跨到他后背,双手兜底抄住他胸口,一下一下地往上抬。

这也是一种变相的胸口挤压。

没几下,男子张口吐了些水,剧烈地咳嗽几声。

“成了!”

吕律稍稍松了口气,再看男子,却是翻了个白眼,又昏迷过去。

再次伸手探了探男子鼻息,发现他呼吸算是通畅了。

受了那么重的伤,鬼知道耽搁后会不会又一命呜呼。

看着他后背还在不断冒血,吕律赶忙搜了下男子随身的挎包。

除了几个窝窝头、一包已经被水浸湿的烟面,还有就是二十多颗子弹。

吕律微微皱了下眉头,事情不好办啊!

在东北,这种旱烟揉成的烟面儿,不管会不会抽烟的猎人,身上大都会带一些。

猎狗受伤或是猎人受伤,可以用来进行简单止血。

可现在,这烟面都湿了,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管不了那么多,吕律将烟面尽数倒在男子背后的伤口上。

然后解下男子脚上的绑腿,撕扯下一块布折叠蒙在伤口上,用绑腿困住。

还是得赶快就医!

可在这深山里,离区上卫生所太远,不现实。

只能去秀山屯了。

他记得,屯里就住着个名叫王德民的老赤脚医生。

前世吕律入赘的时候,还来喝过喜酒,六十多岁了,还在挎着个药箱到处走动,在屯里很受尊重。

大伙有个头疼脑热,小磕小碰,都喜欢去找他。

不敢再耽搁,吕律将男子背起,用脚勾起大衣给他披上,找到山上的小道,往秀山屯赶。

凭着前世对这里的记忆,这边的山间地形和小道,倒也知道个大概。

他现在所处的位置,跟秀山屯偏离得并不远,大概也就四公里左右。

可是,对于背着个一百四五十斤的人来说,这也是长征啊。

吕律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秀山屯的,一路走来,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在屯口,辨明老医生的家门,他大口喘着粗气,将人背到院门口,正好看到老人在院子里磨着菜刀。

“大爷……救命!”

吕律当即上气不接下气地喊了一句。

王德民也听到外面的声响,正巧抬头看来。

见状,赶忙小跑着过来,将院门打开:“快,快往屋里送!”

说完,他当先上前开门,让吕律将人放到炕上。

“这是咋的了?”王德民急问。

“带着三条狗进山里打熊瞎子,被熊瞎子给挠了。

我在对面山上看见,从河里把他给捞了起来,就给送到您这里来了,您老快给帮忙看看!”

吕律一边平息着自己的呼吸,一边说。

人已经放下,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虚脱了,站立不稳,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

“哎哟……你慢点!”

王德民赶忙上前,将吕律扶起来坐在炕上。

这时,王德民的老伴李树梅也刚从外面回来,一进屋看到眼下这情形,也赶忙上前帮忙。

凑到男子面前一看,顿时叫了起来:“哟,这不是秀玉他哥秀清吗?”

啥?

听到这个名字,吕律不由心里猛地一颤。

这秀山屯里,只有一个秀玉,陈秀玉,也就是前世吕律媳妇的名字。

他担心自己认错了,忍不住问:“大娘,那个屯的秀玉啊?”

“就我们这屯的!”李树梅随口说道:“这可是他们家唯一的男丁了……

哎,小伙子,听口音你不是咱这边的,你是……”

“我叫吕律,从外边来的,就住在这山里头地窨子里。”

吕律实话实说,心里却是在天翻地覆。

前世,是听自己媳妇儿说过有一个哥哥,前几年打猎死在了山里头。

往事如烟,吕律当时也没太放在心上,他甚至都不记得这名字。

事实上,对于自己的媳妇儿和老娘,这是伤心往事,谁也不愿意多提。

只是碰到艰难处,暗地里默默流泪罢了。

没想到,自己这辈子回来,在山里碰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的哥哥,还被自己救下了。

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这年头艰难,陈秀清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丁没了,对于那个本就贫苦的家庭,无疑是雪上加霜。

“盲流……”

李树梅有些惊讶。

她正想说什么,却被王德民打断:“废什么话啊,赶紧的把炕火加大点。

这孩子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浑身都湿透了,这可遭罪啊!”

王德民忙着给陈秀清将身上潮湿的衣服扒掉,将炕上席子擦了擦,给他盖上厚厚的被子。

然后小心地解除吕律捆着的绑腿袋子,将伤口上被血凝成团的烟面儿揭掉,又找了酒精棉球,用夹子夹着,进行清洗消毒。

“大爷,这伤咋样?”吕律稍稍恢复了点力气,凑到旁边问。

“血止得还算及时,伤口很大,但好在没有伤到骨头……

没问题的,我给缝一下,上点药,修养上两个月,就又能活蹦乱跳了。”

王德民说着,取了小铝盒子,盖子打开,里面缝伤口的针和线,还有些注射针头。

想了想,他又从药箱里取出一些细针,屏气凝神,一根根细针在他指头搓埝下,扎入陈秀清的皮肤……

吕律清楚,王德民这是在给陈秀清进行针灸麻醉,以便伤口缝合时减轻痛苦。

这年头,麻醉针水紧缺,别说是赤脚医生,就连在大医院里,也极少使用麻醉剂。

早些年大力推广《赤脚医生手册》的“一根针”、“一把草”。

一根针,指的是银针。

一把草,就是各种草药了。

针扎好,接着就是缝合。

王德民又用土霉素颗粒磨粉,敷在伤口上,配药挂上针水,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此时他的额头上,也早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珠。

吕律却在这时,止不住地一个个冷颤。

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又散,散了又起。

到了现在,他身上一样是潮湿的。

怕是得病上一场啊!

“大爷,也给我开点感冒药吧。”

吕律说这话的时候,又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哟……我这差点把你给忘了!”

王德民也看出了吕律不对劲,伸手摸了他额头一下:

“好家伙,这大冷天的下到冰水里救人……伤人呐。”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药箱里摸出几颗药,又用大碗给吕律倒了些热水:

“来,赶紧喝下……”

吕律接过热水和药,将药一口吞了。

“树梅,赶紧的,给小伙子找身衣服换换,都已经开始发烧了!”

王德民催促李树梅,却被吕律拉住:“大爷、大奶,真不用。

我住的地儿离屯子也不是很远,我回去有换的。

倒是你的草药,能不能给我弄点,我回去熬着喝。”

他刚才也看到了,王德民的药箱里,也没什么药了,只能打草药的主意。

“这好说。”

见吕律坚持,王德民两口子也不多说,很快给吕律提来一包草药。

“还有,这辣椒能不能也给我一些。”

吕律接过草药后,又指了指窗口旁边挂着的辣椒串。

他很清楚自己这是被水给凉到了。

以往熬碗红糖姜汤捂被子里睡上一觉,发一身汗就能好。

可现在,红糖金贵,姜也难找,那吃辣椒发汗,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李树梅二话不说,直接去了屋外,给他拿了一小串,得有几十个红彤彤的干辣椒。

“谢谢大爷大奶!”

吕律接过后,从怀里内兜里摸了下,将贴身带着的七八十块钱取了出来。

这些钱,被水一泡,全并在了一起。

他小心地分出五十块钱放在炕上:“大爷,这是我刚才的药钱,还有他的治疗费用。

他这伤,经常挂点针水换点药的话,好得会快些,还得麻烦大爷多费心。”

“这也用不了这么多啊!”

王德民微微一愣:“还有啊,就即使要付医药费,那也该他们家来付,那能让你出钱。”

五十块,可是大钱。

“我刚听你们说,他们家就他一个男丁,现在他受伤了,没个一两个月动弹不了。

家里单凭两个女人,那生活肯定艰难。

这些钱,除了医药费,多的就麻烦你帮忙送给她们家。”

“这……”

王德民还想说什么,吕律已经起身提了草药、辣椒和大衣起身出门:“大爷、大娘,走了哈!”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大步离开。

二人愣愣地看着吕律离开的身影,李树梅才小声问道:“他是个盲流吧?”

王德民摇摇头:“盲流也分好坏,这小伙儿又是救人又是送钱的,这人仁义啊!”

而此时走在路上还在不时一抖一抖的吕律,脸上却有一些兴奋。

扯了个干辣椒放嘴巴里嚼着,被辣的不停地抽着冷气。

他身上很冷,但心里却是一团火热:

“媳妇儿啊,上辈子欠你们的,容我一点点慢慢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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