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静澜伸手轻轻拍拍那粉衣女子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别哭了,现在哭,也没有用的。”
粉衣女子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就是忍不住……爹娘死得早,我从小就跟着叔叔婶婶,以前他们就想把我卖给一个大户当小妾,我宁死不从……后来他们又想要二十两赏银,就让我去当秀女……听说进了宫,就出不来了……我情愿去做个丫鬟……”绿衣女子嘻嘻一笑:“做丫鬟有什么好的,你长得这么美貌,进了宫,皇上哪舍得你做丫鬟,一定得让你做娘娘。”
乔静澜见绿衣女子说得虽然有些粗糙,但是也颇为首接,不禁抿嘴笑了笑。
正在哭泣的粉衣女子也由不得破涕为笑,伸手抹去脸颊的泪珠。
乔静澜见粉衣女子心情转好,便转了话头:“既然大家有缘相识,不如一起上京,也好路上有个照应。”
绿衣秀女露出欢喜的神色,连声说道:“好啊!
我正愁一路上无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乔静澜猜测她们识字不多,便笑了笑,便也不掉书袋,只是用简单首白的方式解释自己的名字:“乔静澜,安静的静,波澜的澜,你呢?”
绿衣秀女道:“林玉勤,玉石的玉,勤快的勤。”
绿衣秀女话音刚落,那粉衣女子便小声接口道:“我叫倪悦容。”
绿衣秀女笑着称赞道:“你这名字取得好,月容……不就是花容月貌么!”
粉衣秀女脸色绯红如水,轻轻拍了拍绿衣秀女,道:“胡说什么呀!
是喜悦的悦,哪称得上花容月貌,真是要笑煞旁人了。”
林玉勤嬉笑道:“都一样,都一样!
皇上见了你们两个美人儿,估计得神魂颠倒,恐怕连路都走不动了。”
倪悦容脸色更红得要滴水似的,低了头偷偷地抿嘴而笑,却不说话。
乔静澜拍了一下林玉勤,压低声音笑着说道:“你就是爱胡说,这里是非多,你非议皇帝,小心隔墙有耳,被有心人惦记了做文章。”
林玉勤知道自己说了错话,连忙合了又嘴,扭头看看西周,见无人留心这才拍拍心口,连称以后不敢再胡乱言语。
后来又一问,林玉勤年纪最大,比乔静澜略长三个月,乔静澜排第二,倪悦容年纪比乔静澜小了两个多月。
秀女二百人从州府出发, 一路颠簸无话,到达京城之时,己是五月初一清晨。
满载秀女的排车在宫门外候着等待进入皇宫内城,黎明的曙光将天际点染出一带绯红。
虽然己是五月天,但乔静澜竟然觉得有种料峭轻寒,深入骨髓的感觉。
青灰色的宫墙在晨雾的笼罩下,显得厚重威严而神秘莫测,裹挟着令人心悸的肃杀,人竟显得如此之渺小。
肃杀的气氛之下,秀女们乌压压地站成一片,或者忐忑、或者恐惧、或者希冀,但都噤若寒蝉,鸦雀无声。
所有秀女的命运,在这变化莫测的皇城之中,即将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