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折雪宣郁的现代都市小说《畅读全文一见钟情后,我被豪门总裁强娶了》,由网络作家“生啃包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正在连载中的霸道总裁《一见钟情后,我被豪门总裁强娶了》,热血十足!主人公分别是江折雪宣郁,由大神作者“生啃包菜”精心所写,故事精彩内容讲述的是:生命是非常可怕的事情,一个人的长生需要牺牲无数人……”这让宣郁愣了一瞬,明明身处绿意盎然的书房,他却莫名觉得自己坐在寺庙的某个房间,房间里树枝的影子斑驳。房间里也有这样一个人,她靠着他,身上浮动着熟悉的花香。“为什么呢?”宣郁心中迷雾重重,他低声诱哄着江折雪,想要听她说更多,无论说什么。江折雪只是靠着他,好半天才重新开......
《畅读全文一见钟情后,我被豪门总裁强娶了》精彩片段
回到宣家别墅的江折雪继续自己废物点心的生活。
她的生活相当规律,晚上睡前陪宣郁聊聊天,早上起床后打开门,把蹲在门口的宣郁放进来,洗漱,和宣郁一起吃早饭,用平板斗地主,吃午饭,下午继续斗地主,吃晚饭,晚上挑选别的游戏打发时间。
然后无限循环这一过程。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三天,江折雪觉得自己一天比一天废物。
·
江折雪斗地主的主要场所是宣郁的书房。
宽敞的书房里开着温度偏低的空调,宣郁便给她准备了线织衫外套,柔软的织物蓬松得像是云朵,江折雪靠在地毯的抱枕堆上,觉得自己像是误入云间的热带雨林。
云间怎么可能会有热带雨林?
当然没有,但是宣家有。
宣郁的书房足足有近两百平,胡桃木的深色书架直顶天花板,镶嵌着的黄铜牌在阳光下闪着光。
但书房里最令人惊奇的是数量惊人的绿植,外形酷似芭蕉树的天堂鸟高高地扬着自己浓绿的扇叶,高高低低挂在天花板的吊兰垂下长长的藤蔓,不知名的蕨类植物在书柜角落葱郁成一片鲜绿,书柜和书柜间甚至还有的区域专门种植苔藓。
挑高的落地窗旁还有两棵高高的棕榈树。
宣郁这是把森林搬进他的书房了吗?
江折雪不知道,但江折雪觉得很霸气。
她甚至认真地考虑,等宣贺把钱全部付清后,她也要在家里搞一个这么霸气的书房,要的就是这种独一无二唯我独尊的气质,书中不仅有黄金屋,书中还有一座亚马逊雨林。
·
宣郁就在这一片盎然的绿意中,平和地坐在一把靠椅上,他的腿上盖了一块波西米亚风格的毛毯,厚厚的专业书籍就平摊在他的腿上。
江折雪坐在他一旁的地毯上,身后是柔软的抱枕山,她手指随意地点了几下平板屏幕,万分无趣地打了个哈欠。
“很无聊吗?”
宣郁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眼底浮现出一点笑意,他微微俯身,想要靠江折雪更近一些。
她坐在柔软的地毯上,裙子下露出线条漂亮的小腿,米白色的针织衫松松垮垮套在身上,就像随便扯了个毛毯盖在身上。
江折雪没有回答,只是又打了个哈欠,像是一只永远睡不饱的猫。
“这样坐着很累的,你可以靠在我腿上。”
宣郁低声诱哄着,轻轻牵引着江折雪靠在他的腿上。
这本来是一个很温情的姿势,像是旧版插画里倚靠在仙女教母身上的灰姑娘,但感觉自己腿麻了的江折雪利落地翻了个身,后背靠着宣郁的腿,像是靠着一块垫背的石头。
她还无知无觉地仰着头,调子懒懒地问他:“你在看什么?”
“是埃及文明相关的文献。”宣郁轻声回答。
江折雪思维迟钝的大脑缓慢地反应了一下,宣贺好像提过,宣郁是研究古代语言的学者。
她把手里的平板随手扔在地毯上,不甚清醒地揉着眼睛:“你在研究埃及文字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宣郁并不介意江折雪把他当靠背的石头,他用手指轻轻梳理着她的头发,声音轻柔:“文字的演变是历史的缩影之一,我只是顺着这条线,想要看清背后的历史轨迹。”
“那你就是在研究埃及历史?”江折雪靠在他的腿上,语调还是懒懒的。
宣郁很喜欢听她这样说话,声音迷迷糊糊,像是在无意识地亲近着热源的小动物。
他的手指扫过她的头发,然后慢慢往上,轻轻触碰她的额头。
“我在看他们追求的永生,那是古埃及人的向往与信仰。”
江折雪对埃及的知识无比匮乏,但为了陪宣郁聊会儿天,她努力在脑子里搜索的几秒,最后勉强吐出几个词:“法老,木乃伊,金字塔……我以前好像还看营销号写过什么黑水晶心脏。”
她用这种迷迷糊糊的语气做着免责声明:“我一点都不了解哦,我对埃及的刻板印象就是金字塔和法老……还有趴在沙漠里的大猫。”
“很棒了,”宣郁轻轻笑起来,“虽然很少,但是几乎没错,准确率还是很高的。”
江折雪:……我一共才说几个词,你的学生们知道你如此宽容吗?
她靠着宣郁,手指在他的脚背上敲了几下,像是催促他继续讲些什么,就当是讲故事打发时间。
“古埃及对永生的追求相当执着,他们认为死亡只是人生的一个阶段,死后才真正踏入永生的大门……”
宣郁轻轻按住她作乱的手,但并没有放开,反而笼在自己手下。
“就像《亡灵书》上写的——肉体的死亡为灵魂开启通往永生的大门,古埃及人认为灵魂是多重的,就像死去的第一重灵魂叫“卡”,第二重灵魂“巴”还能自由地驰骋在天地间,但巴需要不时返回躯壳,所以,逝者尸体的防腐就显得尤为重要……”
在人类历史的长河里,永生一直是一个诱人的话题。
江折雪原本有些昏昏欲睡,最后被宣郁讲得越来越精神,他详细描述了埃及木乃伊的制作流程,埃及干燥的自然环境本就得天独厚,后天的防腐措施为尸体的进一步保存打下基础。
宣郁又开始不自觉地理着她的头发,他不厌其烦地把她冰凉的发丝缠绕在手上,像是恨不得自己的手指与她的头发永远纠缠。
江折雪已经被引起了兴趣,她没管宣郁的小动作,只是挑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他腿上的毛毯,手指还不自觉揪着毛毯上的流苏,这是她思考时常有的小动作。
“你刚才说,古埃及人对永生的追求来源于生死观和灵魂观的构造……”
她慢慢梳理宣郁刚才说过的:“正因为他们相信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人们想要超越生死,无非是想和逝去的亲人重聚,或者想要继续自己现在的生活,他们渴求不灭的灵魂,希望死后仍然保留着生前的一切,尤其是……”
“权力。”
宣郁接过她的话,嘴角微微勾起:“埃及的统治者们耗费无数人力物力,在沙漠中建造出恢宏的金字塔,他们站在权力的巅峰,也相信自己可以借此跨越生死。”
永生和权力似乎总是摆在一起。
爱和情感从不是高位者的必需品,永生是权力的延续,追求永生也不过是追求权力的另一层阶梯,只不过这一层阶梯通向具有神话色彩的死亡国度。
江折雪靠着他,慢慢蜷缩起抱住自己的腿,无意识地把自己缩起来。
“真没意思。”她喃喃道。
宣郁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小声问道:“什么?”
江折雪只是慢慢摇了摇头,她像是又开始困倦,语气变得迷糊:“永无止境的生命是非常可怕的事情,一个人的长生需要牺牲无数人……”
这让宣郁愣了一瞬,明明身处绿意盎然的书房,他却莫名觉得自己坐在寺庙的某个房间,房间里树枝的影子斑驳。
房间里也有这样一个人,她靠着他,身上浮动着熟悉的花香。
“为什么呢?”
宣郁心中迷雾重重,他低声诱哄着江折雪,想要听她说更多,无论说什么。
江折雪只是靠着他,好半天才重新开口:
“人类文明都有追求永生的痕迹。”
“是。”宣郁应道。
道教通过炼制丹药延年益寿,思想上修身养性,追求得道成仙;基督教洗清自身罪孽,升入天国,获得永久的幸福与安宁;佛教有涅槃重生,解脱悟道,脱离六道轮回。
几百年几千年,人们从认识死亡到意欲跨越死亡,生理上无从论证,思想上版本颇多。
宣郁垂着眼看坐在地上的江折雪,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看见她落在地上的手,素白的指尖无意识攥紧地毯上的毛绒,像是在思索。
良久,江折雪终于再次开口:“我感觉我最近的生活不太健康。”
她扭过头看着宣郁,那双眼睛无比坚定,语气却很不满:“我这几天总是玩游戏和睡觉,一点都没意思,我感觉我的脑子都要坏掉了。”
话题转变太快,一下子从神秘玄学频道跳到了养生。
江折雪像是已经对永生失去了兴趣,此时百无聊赖地扯着宣郁腿上那块波西米亚毯的流苏,看起来的确非常无聊。
“那你想干什么?”
宣郁不在意她的话题转换,回答的声音轻轻:“我可以陪你。”
“要不去找悟山大师玩吧,”江折雪认真提议,“他的作息听起来非常健康。”
·
乔庭之作为一个和尚,生活很难不健康。
据悟山大师本人介绍,他每天都在寺庙里抄书诵经,每天七点晨起,伴随着早晨的微风和荷花的清香抄默经文,感受佛教哲理的迷人魅力,晚上十点睡觉,睡前虔诚诵读经文,修身养性,摒弃凡尘琐事的烦扰。
真是一个超脱世俗普爱众生的虔诚和尚!
“清风拂面,书声朗朗,听起来多有意境。”
江折雪满怀期待地想象着,悠闲地坐在寺庙的树荫下,嗑着莲子翻着小说,不远处就是一片香远益清的荷花池,怎么想都比在室内雨林斗地主有意思。
好吧,室内雨林斗地主也挺有意思的,但她已经连续斗了三天,地主都要被她全部斗死。
听了她的话,宣郁却只是抿起嘴。
江折雪一愣,连忙拉住宣郁的手,生怕他反悔。
“刚刚你明明答应我的,你可以陪我!”
“我当然会陪着你,”宣郁说,“但想实现你的愿望,不止有去山上找乔庭之这一种方法。”
“可我想坐在窗边吹着风,吹着荷花香味的风。”
江折雪努力强调着,力求能跑出去透透气:“我想坐在窗边抄抄经……不是经文也行,随便什么都可以,我总要动动脑子。”
宣郁没说话,他把腿上厚重的轻轻书合上放在一边,随后掀开毛毯,从椅子上站起。
他牵起江折雪,示意她和他走到窗边。
江折雪不明所以,她跟着宣郁穿过室内不规则分布的几个高大书柜,来到直顶天花板的拱形落地窗前。
“你看,窗外是什么?”宣郁的语气很平静。
江折雪顺着宣郁说的看去,只见窗外原本葱郁的花圃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缸一缸远近分布的荷花,粉白色的花朵在风中亭亭,荷叶绿意欲滴。
“本来昨天就已经全部移过来了,可是荷花还是花苞,”宣郁垂眼看站在一旁的江折雪,“今天刚刚好,给你准备的荷花都开了,它们是为你开的。”
乔庭之走的那一天,宣郁就已经着手准备移栽荷花,小菩萨对莲子感兴趣,那他就给她一片接天的荷花丛。
挖池子太嘈杂,他们白天还要在书房看书玩游戏,所以宣郁退而求其次,移来了数量足够多的荷花缸。
好在这些荷花开得正是时候,刚好他把小菩萨留下来。
“你喜欢吗?”宣郁轻声问。
江折雪望着窗外汇成一片池水的荷花,好半天才说:“我终于相信你是豪门,这么多荷花说种就种,太霸气了。”
宣郁唇部露出一点笑:“那你喜欢吗?”
他推开落地窗,清香的荷花香气便扑面而来,荷叶在风中如波涛般起伏,江折雪伸出手,手下便是清凉的荷叶。
“待会儿我让人把桌子搬到窗边,以后我们就坐在窗边看书,”他看着伸手触碰荷叶的江折雪,“你想吃莲子,我就每天给你摘新鲜的,荷花也可以折一些放在桌上……”
江折雪收回手,看起来有些忧愁:“其实我不是很喜欢吃莲子,吃一两颗还新鲜,再吃就没什么意思。”
宣郁看着她苦恼的样子,刚想开口说没事。
不喜欢莲子也没关系,她喜欢什么都可以,窗外可以换成任何她喜欢的东西。
但江折雪很快又开心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荷叶可以用来做糯米鸡,莲藕挖出来做藕夹,莲蓬插在花瓶里也很好看。”
她掰着手指算:“荷花全家都摆在桌上,一家子就应该整整齐齐。”
“你喜欢吗?”
这是宣郁第三次问出这个问题,他认真地看着江折雪,希望她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当然喜欢啊。”
江折雪看着宣郁,毫不犹豫地答道,“这么一大片荷花,谁会不喜欢?”
她趴在窗户上,伸手去探那朵离得最近的荷花,粉白色的花瓣还沾着露水,看起来像玉一样晶莹。
明明江折雪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但宣郁还是觉得不够。
他想听到的不只是荷花,还有……
“那我也抄经文吗?要不要问悟山大师借一本?”
江折雪忽然回过头。
宣郁一顿,随后从旁边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
“没必要抄经文,你可以挑你喜欢的,挑些简单的也可以。”
江折雪接过宣郁递过来的书,低头一看,是《格林童话》。
“……是不是简单过头了。”
“你……自己去挑也可以,这里的书你可以随便拿。”
宣郁莫名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
江折雪点点头,她捧着手里的《格林童话》看了好一阵,咂巴着嘴遗憾道:“估计我就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一点没动力。”
“要动力还不简单?”
宣郁语气淡淡,耳朵却有点发红:“你每抄一页书,一万。”
“一万什么?”江折雪还没反应过来。
“人民币。”
江折雪:“……”
·
妈妈,我好像听到了天使的声音。
·
她表情真挚地握住宣郁的手,说:“咱说好了,以后就别说去山上这种见外的话,从此书房就是我的家,您就是我的superstar。”
多亏了膀胱buff加持,郑晚月一路油门踩足高速狂飙,不到半个小时就平安驶入郑家府邸。
黑铁镂空大门缓缓打开,郑晚月矮下身,皱着眉看后视镜。
“好像甩掉了。”
“当然得甩掉。”
江折雪有气无力地打开车门:“你这是跑车,那是载了一车面包人的面包车,要是你连他们都甩不掉,可以直接把这车砸了。”
郑晚月:“你的比喻好有特色。”
江折雪:“谢谢。”
郑晚江就站在门廊外,她双手抱臂,一身修身的米色裙裤。
她胸前还是那块碧绿的翡翠无事牌,弧度好看的嘴唇涂着相当明媚的红色口红。
见江折雪二人走来,她唇边勾起一抹明艳的笑容,挑染的卷发撩在耳后,风情万种。
江折雪直直朝她走来,面色沉静。
“江小姐,欢迎……”郑晚江仍然笑得风情万种。
然后江折雪直接越过她,走进背后开着门的郑家大宅。
郑晚江:?
郑晚月就跟在她身后,匆匆忙忙叫了一句姐,也龙卷风似的冲进家门。
郑晚江很迷茫,郑晚江很疑惑。
她的角色定位不应该是神秘莫测的可怕大姐姐吗?怎么江折雪直接一头扎进郑家?
.
谁也想不到,江折雪来到郑家的第一件事——上厕所。
好在郑晚月家的卫生间也大得离谱,且数量足够多,江折雪和郑晚月并没有发生排队上厕所这种尴尬事件。
郑晚月给江折雪指了一个卫生间的位置,自己转头去了另一个,分头行动,目标明确。
膀胱好才是真的好,阿门。
麻利地解决完生理问题,江折雪对着卫生间的镜子洗手,炸毛的头发随手顺了顺捋在耳后。
镜子下嵌了一圈暖光灯,照得周围的瓷砖都笼罩着朦胧的光晕,似乎不再冰冷。
她抬眼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脸,漆黑的眼瞳,精神还不错。
她最近在宣家的伙食实在太好,下巴都圆了一点,但眼底却有一点淡淡的阴影。
好消息是没这么掉头发。
这还是江折雪这段时间第一次认真打量自己,平时洗漱时宣郁都在外面等着,她只能飞速地刷牙洗脸,如果时间太久,那家伙会扒拉在门口眼巴巴地盯着。
像是喜欢跟着主人上厕所的猫咪。
江折雪一愣,随后用力摇摇头甩掉这个想法,宣郁绝对不可以跟着她一起上厕所,听着就很变态。
就像她在宣家第一天想的,一起排泄这种事情不会出现在人类的社交礼仪上,永远。
.
解决了这个最紧急的问题,江折雪松了口气,简单地在一旁的烘干机把手烤干后,便走出卫生间。
正巧,另一边的郑晚月也刚刚走出卫生间,两个人面对面走近,然后并肩站在客厅,对着大门等待回来的郑晚江。
上完厕所,江折雪的脑子灵光很多,她忽然想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她一脸严肃地说:“你刚才的真心话撒谎了!你姐姐知道你来宣家吃饭。”
郑晚月神情非常镇定,似乎早有准备:“乔庭之又没问是哪一次,我姐的确不知道我第一次去蹭饭。”
这说的是银耳莲子羹那一次。
江折雪:“……你准备的好充分。”
郑晚月得意地勾起嘴角:“那当然。”
她得意的笑容消失在郑晚江走进来,见了姐姐,郑晚月乖乖低下头,手指却不老实地乱动。
“姐,人我带来了,你不能把我零花钱砍半。”
郑晚江神情古怪地看着她:“我什么时候要把你零花钱砍半?”
“不是赵秘书说,如果我不照做的话,你就会用最可怕的手段狠狠折磨我……难道不是停我的零花钱吗?”
“哦,当然不是,”
郑晚江轻描淡写:“乔阿姨给我支了个招,直接把你打包送去衡水复读高三。”
江折雪在心中暗暗咋舌。
郑晚月义愤填膺:“你们太狠毒了!”
“那就去相亲?万家和傅家的男孩子也二十出头。”
郑晚月:“……不了,我宁愿去衡水,知识改变命运。”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豪门有自己难念的金刚经。
江折雪默默低下头,生怕郑大小姐把自己也一起打包带去。
毕竟大三的脑子和高三已经是天壤之别。高三的江折雪可以一个上午三张卷子,而大三的江折雪只记得自己一天要吃三碗饭。
她在心里默默反思自己的懒惰,但是深刻地三省吾身后,她觉得自己很好。
毕竟吃饭水平有显著提升也是进步,她在高中辛辛苦苦,每日头悬梁锥刺股,不就是为了现在能过上如此废物的人生吗?
比起踏踏实实艰苦奋斗后过上废物的生活,那还不如直接过上废物的生活,少走二十年弯路,直接当人生赢家。
“人生路,美梦似路长……”
成功人士专用粤语BGM在心中响起,让人心情澎湃。
江折雪脑子里浮现出各种成功企业家的经典拍照姿势,最后又莫名想到宣郁。
一想到宣郁也站在澳门葡京酒店门口,以赌王的同款姿势睥睨众生,江折雪实在忍不住笑。
见低着头的江折雪不知为什么笑起来,郑晚江微微惊讶挑眉,唇边还是一缕笑。
她刚进来没多久,门外便是一声沉闷的惊雷,滔天的雨水顷刻间便落了下来,雨声如注。
这场闷闭许久的暴雨终于落了下来,空气也开始湿润。
郑晚江笑着看江折雪:“江小姐,这还是第一次来我们家吧。”
这不废话呢?她江折雪一个普通人,之前何德何能来郑家豪宅一日游。
尽管心中吐槽颇多,江折雪还是乖乖低头:“是。”
“上次邀请还是半个月前,今天太仓促,希望江小姐不要介意。”
郑晚江抬手指了指方向:“我们去小会客厅坐一坐吧,那里已经给江小姐准备了点吃食,江小姐可以休息休息。”
听了郑晚江的话,自知自己无法拒绝的江折雪从善如流,她抬腿就走,而站在一旁的郑晚月略微惊讶地看向自家姐姐。
“要去小会客厅吗?”
“嗯。”郑晚江应了一声,走之前用粤语轻声嘱咐,“你回房间,待会儿自己吃饭。”
.
宣郁跪坐在红色蒲团上,仰着头静静注视着垂目的观音。
窗外阴云密布,日光暗淡,房间内便更加昏暗无光,重叠的红布和流苏在地上落下粘稠浓密的影子,似有千万斤的重量。
房间内没有开灯,只有菩萨供桌上两盏蜡烛摇晃着烛光,于是影子也幽幽晃荡。
宣贺来到这间供奉着神龛的房间时,宣郁已在白玉菩萨前跪了一段时间。
他站在门口双手插兜,垂眼看着跪坐在蒲团上的宣郁。
“她刚走不到二十分钟,如果想拦下来,完全来得及。”
听了宣贺的话,宣郁没什么反应,他仍然仰望着神情慈悲的菩萨,平静无波的眼睛里只倒映着烛火。
良久,他开口:“其实她不愿意留下来。”
江折雪走了,现在的宣郁看着实在情绪低落。
宣郁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你挖人家陵寝的时候也没管他愿不愿意。”
宣郁低下头,神情冷淡,并没有理会宣贺的揶揄。
嘲讽这种事情只有一来一回才有意思,宣贺感到无趣地撇嘴,换了一个话题:“有一辆车在尾随郑晚月。”
宣郁抬起眼:“是谁。”
宣贺似笑非笑:“那群老不死的东西。”
“呵,”宣郁闭上眼,嘴边是一抹冷笑,“他们倒是按耐不住。”
“是按耐不住,开了辆面包车就敢尾随。”
“你已经把他们处理了?”
“不,郑晚月小姐直接把他们甩了。”
宣贺耸肩:“我只是顺手把他们扣下来。”
“保证她们安全回到郑家。”宣郁没有睁眼,语气冷静。
“那当然。”
“你问出了什么?冲着谁来?郑家还是宣家?”
宣贺没说话。
宣郁睁眼:“死士?”
“是。”
“真下血本。”
宣贺笑了一声:“没拿到他们想要的,这群人回去也是死。”
很难相信,现代社会还会有死士这种东西。
所谓死士,身家性命都担保在雇主家,要么是有什么致命的把柄,要么是家人孩子的性命握在雇主手里。
若是被抓住,他们嘴里撬不出一个字,大多连审讯都等不到,早早咬破后槽牙内藏着的毒药服毒自尽,绝不会泄露一分和雇主有关的消息。
这些人大多是外籍的偷渡者,多数来自非洲或拉丁美洲,他们落地就是黑户,能干的买卖大多不干不净。
那群老不死的东西还活在封建社会的腐朽糜烂中,稍微靠近都能闻到骨子里那股腐朽恶心的气息,干出这种事情也不稀奇。
想起那些人,宣郁的眼底流露出几分嫌恶。
“你不好奇,郑晚江为什么找江折雪吗?”
宣贺忽然问。
“理由很多,我还在求证。”宣郁语气淡淡。
他只需要确定郑家不会对江折雪不利。
毕竟郑家也是当年那件事的参与者之一,他需要郑晚江的线索。
“这么多年,郑晚江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现在她也按耐不住。”
这是难得的突破口。
宣贺只是笑:“郑晚江很想知道江折雪是谁。”
他绕着走到宣郁面前,唇边是笑,眼底却看不清情绪:“弟弟,我也很想知道,江折雪到底是谁。”
听了这话,宣郁神情一愣,眼里流露出迷茫。
他跪坐在红色的蒲团,身上笼罩着朦胧的烛光和阴影,肤色却是苍白的。
“我也不知道。”他轻声说。
宣贺一愣,他看着宣郁仰起头,神情迷茫地看着观音菩萨,像是在求询菩萨,又像是问自己:“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我见到她第一眼就知道是她,我找了她很久……我到底什么时候见过她呢?”
此时宣郁的眼睛像是一片漆黑的潭水,而在过去的很多年,宣郁都像一块剔透的冰,他不关心任何事情,学习或者研究全凭兴趣,这几个月在研究金融,下个月就着手研究古代文字。
宣贺看着自家弟弟现在的模样,感觉看到了十几年前,那个尚且年幼的小男孩。
他就是这样,病弱苍白,淡然冷漠,困在寺庙最深处的房间里,像是一潭没有生命的,无底的井水。
那时的宣贺也才十三四岁,能接触到的事太少,了解也寥寥无几。
那时的记忆黑暗且模糊,痛苦和憎恨却刻骨剜心,宣贺不想在此时提起,于是只是沉默。
宣郁缓缓垂下头,他闭上眼,深深吸入一口气,脊背如山脊隆起又下沉。
宣贺看着他,低声问:“那你什么时候去接江折雪?”
宣郁睁眼,一时没有言语。
这几天,他跟在江折雪身边,多少沾染了点鲜活的人气。
她最近看的是《西游记》,宣郁坐在一旁静默地翻着书,耳朵却认真听着。
孙悟空学了七十二变后,菩提老祖对他说什么来着?
他要孙悟空去哪儿?
孙悟空问:“师父你叫我往哪里走?”
菩提老祖答道:“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从归处来,到归处去。
窗外一道冷白的闪电劈下,雷声闷响,雨声很快便倾泻如注。
在滂沱的雨声里,宣郁的目光幽幽如鬼火:“小菩萨和我从同一个地方来,无论去哪儿,她总是要和我回到一个地方。”
“我会带她回家。”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