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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篇章阅读重生嫡女美又娇》精彩片段
八珍玉食、觥筹交错,悦耳丝竹中推杯换盏,鼓乐齐鸣,大殿内一派歌舞升平盛世繁华的景象,如此盛筵满天下恐也难再寻得。
白卿言坐在台下的舅舅董清平被同僚嘲笑眼角抓痕,称其惧内……再纵容妻室蛮横下去,恐怕怕妻室要成为下一个大燕姬后把持他们董家,给董清平带绿帽子了。
萧容衍倒酒的手稍稍一顿,便不动声色将酒续上,端起酒杯……视线朝高阶之下看去。
见萧容衍视线落在董清平身上那一刻,她不寒而栗,萧容衍是大燕姬后最小也是最疼爱的儿子。
记得前生……十五年后旧貌翻新,大晋国败落大燕跻身强国之列。大燕、西凉南北两面夹击大晋国,她随梁王在西凉死战腾不出身,大晋只能向大燕求和。萧容衍称可以罢兵,不要割地不要赔付,只要大晋国将曾经言辞侮辱过姬后之人交出来即可,那些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董清平日常能言善道长袖善舞,倒还沉稳,可每逢喝多了酒便收不住的轻狂放纵。此时醉意上头,竟也侃侃而谈:“《通正燕史》有载,常在姬氏绝色妖娆,妲己狐媚所不能及,骊姬美貌所不能比,以色侍于肃王侧先得贵妃之位统领后宫,辗转重臣之间取皇后之尊母仪天下,地位无双权谋四海,史称——权后。我家婆姨宋氏,一根筋的直肠子,脾气是爆了些,可怎能和那种放荡的蛇蝎毒妇相比?!”
说着,董清平打了个酒嗝看向白卿言的母亲董氏:“你说是不是妹妹?!”
她因董清平的话心惊肉跳,手心一紧下意识朝萧容衍看了眼,只见萧容衍唇角含笑饮尽杯中美酒,笑意冷冽不达眼底。
不等董氏开口,她已经先一步道:“千夫所指唾骂不断,心如蛇蝎也好,妖媚惑主也罢,当时的姬后一介小小后妃,宫内无权前朝无势,携痴傻皇帝波谲云诡中求存,又将大燕推上霸主地位,其心智何其坚韧?”
萧容衍抬眼幽邃高深的视线朝她看来,她故作不知只看董清平,手心已然是一层腻汗:“之所以被万人唾弃,不过是成王败寇,这么个无趣的道理还是舅舅教的,怎得舅舅今日吃多了酒便胡言乱语了?!”
皇帝倚着身侧软枕,视线落在白卿言的身上。
“姬后牝鸡司晨,导致国运衰败!当年的一代雄主……现在还不是地处一隅,连国都大都城都让给了我们大晋,攀附我们大晋而活!你们说……是不是啊!”有人起哄笑道。
同为女子,她对“牝鸡司晨”这四个字尤为痛恨,原本只为让萧容衍不要记恨舅舅出言维护姬后,眼下倒多出几分真心来。
“人人皆说大燕姬后擅权专政蛇蝎心肠,可就是这样一个毒如蛇蝎的女人,把大燕从一个穷弱之国,变成了那时可与我大晋、西凉鼎立的强国。那时大燕朝政清、社稷明,文臣死谏武官死战。尔后大燕皇帝从痴傻中清醒,掌权,杀姬后……大燕人人皆称快,然随后大燕却进入极速衰落,落得攀附我大晋的下场,何其悲哉!”
萧容衍紧紧攥着着手中玉蝉,望向白卿言的目光越发深沉,曾经披风烈马的女子,眉目清明跪坐于灯下,在他母亲修建的大都皇宫内,为他母亲正名。
宫内无权前朝无势,携痴傻皇帝波谲云诡中求存,白卿言一席话,道尽了他母亲的酸楚无奈。
萧容衍垂眸斟满了酒,替他母亲饮尽一杯,以酬白卿言这位知己。
皇帝突然笑道:“姑母,您这嫡孙女儿可是厉害得很啊!朕听说……那日忠勇侯府门前,一番言辞将忠勇侯逼得哑口无言还不信,今日算是见识了。”
白卿言起身,恭敬俯首,低眉顺眼立在坐席处。
皇帝打量了白卿言一眼,眯着眼像是在回忆,侧身问身边的大太监:“白大姑娘那句话是怎么说的?学得是……”
大太监忙弯腰恭敬接上:“回陛下,白大姑娘说学得是保家卫国与千军万马浴血厮杀的本事!学得是宁马革裹尸粉身糜骨……也绝不能使我晋国百姓国君受辱的硬骨忠胆!”
大长公主笑了笑道:“我这孙女儿自小跟在国公爷身边,被教养了一身男儿气。”
“微臣记得,镇国公府大姑娘也曾少入军旅随国公爷上过战场!这些话旁人家的女儿说不得,镇国公府的姑娘那是绝对能说得!”李茂端着酒杯笑盈盈起身,似玩笑道,“这百年将门镇国公府白家军儿郎女儿家皆能征善战,且从无败绩,立下盖世之功,可当真是把咱们大晋国的军功都给抢的一干二净,不给别人留一丝一毫啊!”
李茂还真是时时都不忘记在皇帝面前给他们白家上眼药。
他当着她的面给镇国公府给白家使绊子,如同将一把刀插入她的心口,让她顿时怒不可遏,一腔愤懑和愤怒如同烧开的沸水般沸腾,如何能忍?!
她转头,脊背挺得笔直,直视高阶之下含笑举杯的左相李茂,面沉如水,冷冷开口:“原来左相的眼里就只有军功!我白家百年将门不假,可左相听听我白家在上英灵,临死之前哪一个是为军功权位舍命的?!左相去我白家祠堂对着那数百牌位看一看,他们哪一个是因为在这繁华帝都争权夺利而亡的?!我白家连十岁孩童亦在战场拼杀!全族男儿刀山火海,要的是军功吗?!我白家要得是保境安民!要得是国泰民安!要得是大晋国祚昌盛绵长!”
想起陈年往事,白卿言心口绞痛,句句拔高,字字珠玑,一言一句都掷地有声,震耳发聩,响彻寰宇。
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李茂脸色不甚好看,难堪又气愤立在那里。
原本还在推杯换盏的纨绔,听闻白卿言的话顿时也都感慨万分。镇国公府白家乃是大晋国世家之首,可的白家男儿不求祖荫庇护,十岁便已随镇国公沙场历练,他们却在这大都城花天酒地,无所建树。
董氏揪着手中的帕子,心中已然感动不已,恨不能一口答应下来。
董老太君叹气看向大长公主:“到底是自己的孙子和外孙女儿,有什么舍不舍脸的?可这婚事阿宝不点头,我们总不能强逼。只是阿宝这终身大事,我一想起来就揪心的很啊!”
“娘!”董氏望着董老太君急了眼,“可……”
“老大媳妇儿,你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吗?你逼着她嫁了,她心里能痛快?”大长公主截断了董氏的话头。
大长公主是白卿言的祖母,自然同董老太君一般担忧白卿言,只是白卿言宁折不弯,绝不会违心屈就。
董氏用帕子沾了沾眼泪:“罢了!罢了!就算阿宝一辈子不嫁,只要她能痛快。”
后来,董长元同白卿言进屋,面色如土立在董老太君身旁,再未发一言。
董老太君略坐了坐,便带着董长元回府。
董氏和白卿言亲自将董老太君送至门前,董氏和董老太君又依依不舍了一番,这才将老太君送上车。
目送董老太君的马车离开,白卿言又被蒋嬷嬷请回长寿院。
大长公主同她说起二叔那个要被接回府的儿子。
“你放手去试那两人品性,若是那小子的生母还算老实本分就一并接回来,要是个心大的,你可当场把人送回去!”
“祖母放心,孙女儿知道!”白卿言点头。
蒋嬷嬷端着八宝茶打帘儿进来,笑着说:“大姐儿院子里那个叫春妍的小丫头,不知道有什么事在长寿院外探头探脑的团团转,一张小脸急得发红,翠儿出去也没问出什么来,大姐儿要不要把人传进来问问?”
她心中讥笑,能让春妍着急又不能对他人言的,除了那位金尊玉贵的梁王还能是什么?!
白卿言岔开话题:“刚听母亲说,秦朗今早来同二妹妹说了一声,今日是他搬出候府的日子,他会在府中静待二妹归家。”
大长公主点了点头:“秦朗也算是有决断的,不枉你费心为他铺路……”
白卿言在长寿院伺候大长公主礼佛,用了午膳之后才出来。
在雪堆里窝了半天的春妍忙迎上前,一张脸冻得通红:“大姑娘……”
她凉薄的视线朝春妍看去:“回去再说。”
春妍一双腿发麻,咬着牙追在白卿言身后,一进门便献宝似的将捂在怀里半晌的玉佩拿出来递给她:“大姑娘,这是梁王让童吉送来的玉佩,梁王说将来会以正妃之位求娶大姑娘!”
一股血气直冲脑门,她冷戾入骨的视线看向春妍,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春妍这个背主的东西竟如此大胆,敢替她收下梁王贴身玉佩!
春桃睁大了眼,脸色涨的通红,胸口起伏剧烈:“春妍你怎么敢!你真是疯了不成?!”
她怒火攻心,手指用力扣住小几边缘,愤怒直视春妍:“春妍可真是厉害啊,这就替我的亲事做主将我定给梁王了!没让你当镇国公府这个家当真是委屈你了!”
春妍立刻跪下:“春妍不敢,大姑娘!春妍这是为了大姑娘啊!大姑娘想想那可是王妃之尊……登州表少爷不过是一个解元公,凭什么肖想我们姑娘!”
她差点儿忍不住扬手给春妍这背主的东西一个耳光,可想到留着春妍才能细查府上哪些宵小是梁王的人,就硬是忍了回去,简直不能再呕心。
她闭着眼,只觉太阳穴直突突:“一日之内,这东西怎么来的,你给我怎么送回去!否则别怪我不念情分打折你的腿!滚!”
春妍哭着出了上房,春桃也气得差点儿哭出来,就这样的东西她还在大姑娘面前求情,她简直是疯魔了。
见白卿言闭着眼被气得气息不稳,春桃愧疚的不行,连忙给她倒了杯水:“大姑娘,奴婢一会儿定会狠狠教训春妍。”
半晌,她平静了心绪,闭着眼说:“去问问今日是谁叫春妍出府的,让管家找个由头将那人也拘起来,就说管事给派了差事出府,以免引人怀疑!”
“是,奴婢这就去办!”春桃连忙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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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在日头西沉前,镇国公府的马车稳稳停在满江楼门口。
和马夫坐在一起的陈庆生一跃跳下马车,给马车里的白卿言说了一声,便先行进满江楼安排。
满江楼伙计见了陈庆生,忙招呼掌柜:“大掌柜,陈二爷到了!”
大掌柜见了陈庆生眉开眼笑从柜台急急出来:“陈二爷到了,照您的吩咐,最好的雅间儿今儿个一大早我就着人打扫干净了,炉火烧的旺旺的,一天都没进客,就等着大姑娘呢!”
陈庆生忙快行两步对掌柜行了个利落的半揖礼,有恭敬递上银子:“多谢大掌柜,若不是大掌柜允准罗家馄饨摊子的罗娘子用您酒楼的后厨,我们家大姑娘怕是吃不上刚出锅的罗家馄饨,回头得了我们家大姑娘赏,我必须请您吃酒!咱们说好了您可不能推辞!”
“陈二爷这话说的!您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大掌柜打包票之余又亲亲热热将银子推了回去,感激道,“再说我能不知道,你是为了让白大姑娘顺道尝尝我们家的菜,镇国公府白大姑娘要是说好……那清贵人家不都知道我这满江楼了!我都懂陈二爷好意,您放心……今儿个一定把大姑娘伺候好。”
春桃、春妍已扶白卿言下马车,怵在门口的店小二竟一时看傻了,这店小二也好歹身在大都城不是没有见过富家小姐,可却是头一次见到白卿言这样眉目惊艳,如同临凡仙子般的人物。
“咱们一码归一码!”陈庆生忙把银子塞进掌柜手里,又急忙往回走了两步,亲自迎白卿言,大掌柜也跟在陈庆生身后,手里攥着银子弯着腰笑迎。
两人这么一挤,倒是把春妍给挤到了后头。春妍晌午被白卿言训了一顿,可她已经将梁王赠予的玉佩托人送了回去,难道大姑娘还要对她不依不饶?不然为什么没有训斥这陈庆生和掌柜占了她的位置。
春妍立时委屈的不行搭拉个脸跟在后面,嘴上都能挂茶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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