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5。
门被打开又关上。
温阮没反应过来就连人带东西扯了进去。
昏暗的房间几乎无法视物,香烟味弥漫,如黎明之雾。
“先生,能不能打开灯,我看不到您……”温阮被抵在门上,浑身被青檀暗香和雪松味包围,威压伴随着浓烈的雄性荷尔蒙扑面而来,如同猛兽之王的狩猎压制。
“别吵。”
男人轻啧一声,话中是浓重的不耐。
温阮蓦地止声。
昏暗中,她只看得到对方的轮廓暗影。
和那双微波淡淡的眼睛。
她仔细辨别那双眼睛,只看得到男人看穿万物的漠然,和令人如坠冰窟的冷淡。
他在观察她。
瞬间,温阮后背生出一层冷汗。
“接过几个人?”
男人似乎靠近了些,气息打在她耳朵上,空气都如同风中的丝绸,暧昧纠缠。
说出的话却与羞辱无异。
“没有,您误会了,我不是……”话没说完,便被男人打断,“怎么,不是想卖?”
温阮张了张唇,却沉默着没回答。
她别开头,离那温热的气息远了一些,“我没接过客。”
话语含混,泛着哑。
男人却没给她喘息的时间,一张大手掐住她下巴,不给她任何选择,逼她扭过头来。
“一个妓女的话,你觉得可信吗。”
不知是被男人手上没收着劲的力度所伤,还是被他言语中的嘲讽所羞辱,温阮的眼睛控制不住酸涩,泛上层粉色水雾,在昏暗中,深海珍珠一般若隐若现。
“先生,可不可信,您试试就知道了。”
浓重的哑意,极力克制的情绪,和强装自然的风情腔调。
可她的眼睛会说话。
啪嗒啪嗒,泪珠失控地滚落,如断了线的玉石珠串,温柔又潮湿,将男人的手烫得一滞。
沉默没来得及蔓延,男人丢开她的下巴,环绕身体的雪松和檀香瞬间抽离。
似乎失了兴致,男人转身离开。
温阮感受得到背后冷汗落下,沁满凉意——身后的门不知何时开了个缝。
“你走吧。”
他说。
温阮嗫嚅着,不知该如何挽救局面,“先生,我、我不是故意的……出去。”
男人的话冷淡而果决,不容置疑。
温阮顿了顿,沉默着转身。
“我一疼就容易哭,从小的毛病,我控制不住,冒犯到您的话……我很抱歉。”
话语间是浓重的鼻音,面庞仍是泪痕沾湿,透着惹人怜的乖顺。
男人没有任何回应。
温阮抿了抿唇,拉开门迈步。
乍然间,屋内的灯光熄灭,温阮怔怔,有些被吓住地愣在原地。
“我不喜欢强迫人,这是你最后离开的机会。”
男人的声音冷冽又疏离,似乎谈论的不是性、交易,而是给一桩犯罪下棺定论。
门被砰的一声关上。
温阮声音坚定,“我愿意的,先生。”
死寂的空气在瞬间恢复了生机,未关的窗,流动的风,撩起的帘,顷刻之间肆意。
雪原狼王的狩猎很漫长,猎物却心甘情愿匍匐。
喘息声在两人耳边交织,分不清你我。
“先、先生,这里……也是没有人碰过的,您可以……”温阮仰着脖子,在喘气间分出神说话。
温软如玉的指尖,触碰的是粉润濡湿的唇瓣,像春日之花,待人采撷。
汗滴沿着肌肉纹理坠落,男人细长的眼眸微眯,看着她唇启唇闭,没等她说完便倾身而上,含住娇艳欲滴的唇蛮横地舔舐。
“唔,先、先生,可不可以……轻一点。”
男人再次含住那颗诱人的唇瓣,话音沙哑,却仍旧不容置疑:“别吵,专心点。”
……晨曦微上,温阮在半暗半明的天光中醒来。
浑身酸痛,连嘴唇和脖子都遭了殃。
她抬手触摸身后,只剩凉得彻骨的布料。
翻身去看,果然,床的另一半己经没了人。
床头上,放着两沓的钞票,厚度醒目。
她脑内不合时宜地闪过男人昨天那句——“我不招妓。”
一旁的钟表指针走动——才西点半。
比起男人今早走的,这么看,更像是根本没留宿。
她昨晚几乎是被做晕过去的,睡着之前只依稀听得到淋浴声,没问男人的名字,没有联系方式。
当然,即使她问了,对方也不会透露。
但是他说与不说都没关系——贺迟,贺家长子、下一任掌权人。
黄金单身汉,追他的人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他的私生活却从来是公开的秘密,风流成性,身边的女人换了又换,从不留夜,也从不给人身份。
长的三个月,短的两三天。
而她温阮的野心可不止于此,可以说她异想天开,可以说她趋炎附势,可以说她不珍惜名节,但是——她要贺迟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