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似一眨眼的功夫,晨曦未及尽情享受,暮色己然笼罩。
邓志强和朱高煦自从狱中相识到知己,又合并为大明营造红夷大炮后,得到朱棣的赏识,派朱高煦作为钦差到太原镇进行巡视。
两人日夜兼程,唯恐辜负皇恩,不日来到太原。
好多乞讨者,看到外地来太原的高官坐驾,纷纷伸出手向二位要银两。
“我在京城听说过太原,太行之西有鱼盆之地,富甲一方,文人辈出。
这么咱们刚来此地,迎接人群都是些破衣烂衫的乞讨者。”
朱高煦脸涨得通红,青筋在额头上突突跳动,似乎随时要爆裂开来。
“世子殿下,息怒,世上乞者,难道不知,锦衣玉食么,光宗耀宗谁不想。
谁生下来就想作乞食者。
太原镇作为大明的边关军事重镇,承载着保家卫国的重任。
先帝爷在北伐蒙元时,徐达大帅和王保保就在太原有一次会战,徐大帅亲自冲锋陷阵,所到之处,无不激励士气。
他的战术变化多端,不断寻找王保保的弱点,而王保保则凭借其丰富的作战经验,屡屡化险为夷,两人的对决如同龙争虎斗,难分高下。
最终,徐达凭借其卓越的指挥,在一次关键的战斗中抓住了王保保阵型中的破绽,发起了致命一击。
王保保虽然奋力抵抗,但终究无法逆转战局。
王保保的军队如潮溃退,太原会战己徐大帅大胜而结束。”
朱高煦说:“我在小时也听宋濂老师说过,徐达的战场故事,不过,太原己经收复好多年了,怎么还是这么多饥民呢?
这也说不太通吧?”
邓志强拍了拍脑袋,他说也是,太原这里建筑也有琉璃顶,北方大院,贵胄商贾云集。
怎么这么多饥民呢,再说朱棣靖难之役后,对北方重镇都免了几年赋税,工商业,农业税收都免税,让北方快速恢复生机。
邓志强想了想,“那唯一的可能是,这里的父母官有问题。”
朱高煦问邓志强:“太原的现任知府叫啥。”
“听说叫庄绍光,是先帝爷首北方恩科的进士,名列二甲。
开始在南京任礼部主事,负责礼仪事务,后来北方重镇太原有空缺,先帝就想派一位在京工作过的,靠得住的干才去太原上任。
那时太原不像现在,房屋大多被战火波及,许多屋顶塌陷,墙壁焦黑,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混合着血腥和焦土的气息,让人不禁皱眉。
而礼部的庄绍光主动上折,请求到北方重镇太原来任职,先帝爷很爽快的就同意了,后来听京城的同事说过他,他好像在京城买了个丫头,不知因为啥事,那个丫头刚进到他家没多久,就吐血死了。
好像说是,白天发现时,地上一摊血,可能是晚上遇上采花大盗,劫了财物,又想劫色,那个丫头,不想被侮辱,就被采花大盗给打死了。
再后来,庄绍光就因为这事,京城里风言风语,不知上下打典,光了好多钱,才把那件事摆平了。
我也是在京城是坊间听说的,现在他在太原做父母官,咱也不知,不过,我听在锦衣卫里的朋友说,这个庄绍光在重镇太原,又带着一帮亲戚,在走私茶和铁器。”
朱高煦怒火中烧,“不先帝明令禁止的走私贩运么。
“邓志强又说:”好像还不止这些,京城里的坊间说,这个庄绍光,自以为天高皇帝远,过个桥,还要桥梁税,市井上卖个鸡蛋,还得交鸡蛋占地税,临街店铺税更重,别地儿都是三十税一,太原的税是三十税八,更可气的是,青楼表子接客,还要交接客税。”
朱高煦对邓志强说,“好了,我们先找个客栈住下再巡视这里吧。
“不知,谁走漏了巡视风声,第二天,客栈门口堆满了太原各级官员,二人早上起来,从窗口向外探头,豁,整条街巷,人头攒动,敲锣打鼓,庄绍光正带着一队衙役, 正在客栈门口叩拜他们二位的大驾。
庄绍光脸色如同被浓墨涂抹,眼睛里充满了恶意和狡猾,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身体短小肥胖,行动起来显得笨重,尽管他容貌不佳,但他喜欢穿着华丽的服饰,可以看出他地位显赫和贪婪的本性。
这时庄绍光旁边有一小役,好像在对他咬耳朵,可能是说,朱高煦和邓志强二人在小窗户上己经探出了头。
庄绍光这时,让旁边敲鼓的鼓点更频,喊声更高。
一众太原府大小官员,在这条拥挤的巷子里,三叩九拜,行着君臣大礼。
邓志强这时有点纳闷,他们就是做个钦差,来北方先暗访一下,太原这里的官员怎么先知道的。
朱高煦冷笑着说,锦衣卫全国各地几万人,光太原就不知有多少暗线,上面一有风动,这里的官员,哪能不知。
邓师傅一快随我来,他们很快就下了楼,朱高煦对着一行叩头的第一人,说道:“你就是太原知府,庄绍光吧。”
庄绍光立即起身,躬着身对朱高煦作着揖,“这位是,皇帝陛下的二世子,朱高煦亲王吧。”
朱高煦挺了挺肩,“是本王,旁边这位是大明第一参谋,叫邓志强,邓师傅。”
庄绍光又对着邓志强行着礼,作着揖。
朱高煦这时,很不高兴的说,“知府大人,你看你,我二人就是应父皇下来,作个巡视,你给我俩人摆这么大阵仗是何用意呀,来来往往的客栈,你给人家放一遛红地毯,彩幡还打九幌,红灯笼也打九盏,你是啥意思,你这是涧跃祖制。”
庄绍光这一下惊的,脸色都变了,他看这位爷,不是个好惹的主,“行,行了,别敲了,把幌子撤下几个,红灯笼也撤下几个。
所有官员起立,躬身迎接钦差大人。”
朱高煦对邓志强使了个眼色,“走,看庄绍光一行官员,要怎么应付咱们的这次巡视。”
两人上了迎接轿后,驶向了太原知府大院,邓志强在行走的路两边,看到老百姓菜色的皮肤,他们中有老态龙钟的老人,瘦弱不堪的妇女,还有一群光着脚的孩子。
有些时辰,二人被府衙役抬到了府院内,庄绍光把轿帘卷起,请二人下了轿。
朱高煦和邓志强来到了知府大堂,站在了堂中央,朱高煦从袖口里拿出了圣诣。
“太原知府听旨,承蒙皇恩浩荡,先帝虽己驾鹤西去,但北方重镇太原,是我大明防御蒙元的关键隘口,你作为太原父母官,知法犯法,伙同亲朋地痞一流,和关外蒙元女真人进行茶,铁交易贩运。
还有,庄绍光在原任京城的丫环之死,朕己查明,乃是你酒后回家,看见丫环正在更衣,想与其发生关系,却不小心,被丫环反抗,你脑羞成怒,把丫环掐死在房中,最后说成,夜里被京城采花大盗所害。
辜负先帝的恩宠,当今皇上,己忍无可忍,特发引诏,将庄绍光拿下。”
庄绍光这时看到朱高煦一来就使了大招,猛然起身,哈哈大笑,“二世子,你这来北方巡视,目的主要是来办我的了。
你看看这个府衙内,除了你二人,还有其它可用之人。
来呀,众衙役,把大门关上,殿堂门也关上,让二位钦差看看,这里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看他俩人如何表演。”
邓志强大喊:“大胆,庄绍光,你可知,你在绑架钦差,这是死罪,要诛连九族。”
“哈哈哈,你这个朱二世子跟屁虫,哪来的臭虫,这里有你说话的地界么。
明告你二位,本府,自打来太原府上任,就明知故犯,在京都的那个丫环就是本府酒后掐死的,可是让本府为了一头畜牲,打典上下各路神仙,本府花了2万银两,你可知,本府在京上礼部任职,一年才50两碎银,这是我花了几辈子才能挣到的银子。
朱棣下诣,来捕我,我早看出来了,现在为大明任职的官员,哪个不贪,不贪能活的了么,谁当官不是为了发财,朱元璋给现在的官员一年才几十两银子,够作啥。
我这件官服也得100两,我是走贩朝廷禁运的茶,盐,铁器给关外的蒙元,那我贩运得到的银两,不上下打典那些京官,他们能让我作么。
朱棣就是拿我作个典型,打蛇打七寸,捉贼捉先勤王,把我作了个背锅的而己。
今个,你二位恐怕来了太原府,就走不出太原府了。”
只听“啊的一声”血溅大堂,众差役都看哑巴了,太原知府庄绍光被他的亲信给捅了一刀,那个亲信就是在客栈,朱高煦和邓志强在客栈向窗外探头时,庄绍光旁边那个咬耳朵的亲信。
原来那个亲信是京都锦衣卫,驻太原府知府院内的一个锦衣校尉叫柳宁。
此时,朱邓二人环顾西周,心中充满了疑虑和一丝慌恐。
锦衣校尉柳宁作了个揖:“二位钦差受惊了,前些日子,京城飞鸽传书说,二世子要来暗访太原府并要拿办知府庄绍光,要是有不测,命我力保二位大人的安全,请二位大人稍座休息。
来给二位钦差上茶,压压惊。”
朱高煦和邓志强坐在椅子上,喘着大气,喝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