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和欧阳震天都很默契,一时不知从何聊起,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秦宇静静盯着欧阳震天从上到下看着个遍,搞得欧阳震天甚是尴尬,脸不自觉泛起红晕来,但又不好意思离开,也不好意思坐到床上去,就傻傻地站在原地。
秦宇好像感知到了欧阳震天的迷茫,开口道:“震天小兄弟,别老站着了,怪累的,坐到床上来。”
欧阳震天应声,靠近秦宇两脚的一头坐了下来,显得有些距离感。
“小兄弟,别坐那么远,坐到叔叔这边来,来,坐这儿。”
秦宇边说边用手拍拍边上的床沿。
欧阳震天也不是很拒生,应邀坐了过去。
“来,让叔叔好好看看你,要是没有你,叔这条命就交代了。”
秦宇把双手搭在欧阳震天的双肩上,脸色微微一怔,眼里放光,像是捕捉到了什么,然后双手继续往欧阳震天的两手臂摸去,边摸边问:“震天,你今年多少岁了?”
“十三。”
“十三,好年纪啊,那就是2000年出生的,属龙,对吧?”
“是的。”
“还记得自己的生日吗?”
秦宇摸完了两手,又开始摸欧阳震天的颈部、胸部、背部、脊椎、髋部和腿脚,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欧阳震天有时被摸得痒痒的,但又不好意思笑出声,强憋着,自己更不知道这个叔叔到底要干嘛,自己也没有拿他的东西,自清者明,心里无愧也就不做任何反抗。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秦宇的脸上表情,每摸过自己的每一寸关节骨骼,脸上都闪过一丝惊奇,随后是满脸笑容。
摸完了全身,又开始摸索欧阳震天的脸骨、高额骨,后脑骨。
搞得小孩子脸上泛红,但有时也觉得很舒坦。
“农历五月初五。”
欧阳震天回答道。
“五月初五?”
秦宇手上的动作停在了原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时间在这一刻停滞,发呆似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嘴里嘟噜着:“这,是真的吗?
不是真的,肯定不是真的...什么不是真的?
叔叔,我说的都是真的!”
欧阳震天被秦宇的表情和话弄糊涂了,也有些生气,以为秦宇不相信他说的话,极力辩驳着,他不喜欢对人撒谎,更不喜欢被人误会。
同时,他推开了按在自己脑壳上秦宇的双手,转身跑出了房间。
秦宇看着跑出房间的身影,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脸上露出一丝略显窘态的微笑。
他需要换个环境,呼吸些新鲜氧气来让自己平静,恢复理性。
随后,他走出房间,走出这栋房子。
当脚跨过堂屋门槛的同时,他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一脸惊奇,刚才的囧样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前方望去是一座海拔近千米的山峰,巍峨耸立,好像在给这个村寨站岗守卫;左侧和右侧以及房子后面都是连绵不绝的山峦,峰峦叠嶂,像标兵扛枪,像战马嘶鸣;在峰峦的脚下,有一条20米左右宽的绿带似的河流从寨子中间蜿蜒流过,就像一条青龙盘着整个寨子缓缓向前。
秦宇感叹,难怪这里叫盘龙寨,形和势都和字面符合。
东西方向的马路依河而建,向两端不停的延展,不知道去向何方;正值早上午饭制作时间,整个寨子炊烟袅袅,再加上西周那淡淡的如丝带般的云雾,勾勒出了一个美不胜收,人间仙境。
秦宇轻轻闭上双眼,一吸一呼,全身心放松,感知着周围的一切,鸟语、花香、青草味、泥土味、还有千百家的菜肴味......各式各样,都是那么的自然,那么舒畅,犹如浮游在九天之外。
美好的时光总是很短暂,世间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西个人围着一桌,静静的只顾着吃饭,没有人开口说话。
也许这是欧阳耀家的规矩,大家没有丝毫的尴尬,反而是秦宇很少吃到这么美味的农村菜肴,忘记了自己是客人的身份,大口朵颐起来,惹得其他三人强憋不笑。
“震天,长大了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秦宇突然打破饭桌上的安静,也是为了让他们不那么受累。
“我希望自己长大了可以守护我的爸爸妈妈,守护我们的寨子,做他们的英雄。”
欧阳震天应答着。
“真是个好孩子,真棒!”
秦宇夸奖了一句,也看了眼欧阳耀夫妇,他们都很满意孩子的回答,脸上挂着说不出的骄傲。
“大哥、大嫂,我要离开了,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再次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希望将来有机会报答。”
吃完饭后,秦宇单膝跪地向欧阳耀夫妇辞别。
“秦兄弟,客气了,救人本就是医者本分,不必挂在心上。
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一路上多注意安全,记得多休息。”
何秀莲和欧阳耀也不强留。
他们都是敞亮人,从救人的那一刻开始就知晓秦宇不是普通人,不该问的不问,留不住的不留。
俗话说得好:知道得越多命越短。
平平安安才是农村本分人的追求。
“好的,谢谢大哥大嫂关心,我会好生注意的。”
“震天,叔叔走了!”
秦宇转头对欧阳震天说道“叔叔,我还能见到你吗?”
“一定会的!”
秦宇抚摸着欧阳震天的头,很坚定的回答着。
秦宇的心里也暗暗下了一个决心,一定要弄清楚欧阳震天的生辰八字,他不想错过一个练武奇才,也不希望自己在这件事上留有遗憾。
千兵易得,一将难求,更何况一旦证实了他的猜想,何止是将帅之别。
“一定会的!”
秦宇这一句简单的承诺,欧阳震天当真了,但他只是当做未来重逢的约定,并没有想过这句话后面代表的深意,更无法想象这一个简单的承诺将彻底改变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