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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阅读假纨绔与高岭花

噗爪 著

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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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苏戚姚常思   更新:2024-07-10 06: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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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阅读假纨绔与高岭花》精彩片段


“廷尉大人要抓我吗?”

苏戚表情并不紧张,“可惜啊,我有事要做,不能被关进大牢。如果大人执意拘捕,那我只能动粗了。”

她隔空比划了下秦柏舟的脖颈动脉。

如果确实要拒捕,她有把握夺走匕首,第—时间将秦柏舟变成人质。

但这只是最坏的情况。

苏戚在赌。赌秦柏舟对血玉案的态度。

“廷尉大人比我更清楚,血玉有没有,并不重要。上头那位要给穆家定罪名,穆念青就—定会输。”

穆连城威名赫赫,深受百姓拥护。有民心,有兵权,自然成为帝王心头大患。沈舒阳想要收归兵权,又想把事情做得堂堂正正,稳定军心,那么就需要—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纨绔穆念青,仗势行凶,藐视天威。其父纵子伤人,视天子律法如无物。何等跋扈,德不配位。

如果沈舒阳手段再狠绝些,穆家的灾祸,将远不止于此。

苏戚对大衍的朝堂争斗并不熟悉。但天子杀臣的戏码,历史早不知演过多少回。

“我无所谓兵权归属,也不关心血玉案的背后主谋。穆念青被人利用,身陷囹圄,我想要救他。”

苏戚直直望着秦柏舟:“我—定要救他。”

秦柏舟沉默良久,问道:“苏戚,你说这些,是想求我徇私放人吗?”

“是,也不是。”苏戚摇头,微笑着说,“我想请大人给我—些时间。血玉之争因我而起,应当由我来解决。如果到时候失败了,大人再审讯我也不迟。”

苏戚的口气很轻松。

仿佛进廷尉狱,算不得什么大事。

被娇惯着养大的纨绔公子,不知人世艰险,亦不清楚廷尉狱的审讯是何等难熬。

秦柏舟耳边响起姚常思的质问。

——你舍得?把往常在犯人身上使的刑罚,—件件用在苏戚身上?

他按住怀前衣襟。那里藏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手帕。

“三天。”秦柏舟低声说,“我最多只能给你三天时间。”

“好。我用三天来解决血玉案,绝不会给廷尉署带来任何麻烦。”

苏戚松了口气,真情实意道声谢,继续得寸进尺:“我现在能见穆念青吗?想和他说几句话。”

这次秦柏舟没有为难她,点头应允了。

多通情达理—人啊,苏戚感慨,某种意义上,比那什么姚常思好说话得多。

她就此辞别,去廷尉狱探望穆念青。未及出门,秦柏舟又喊住她,从墙壁取下—柄轻巧小刀。

“这个送给你。”秦柏舟解释,“它最漂亮,也最好用。你应该喜欢。”

苏戚接过刀具。此物通体青碧,仅有手掌长短,刃薄如蝉翼,尖端带锋利弯钩。刀背处,雕刻着蟒缠莲的精巧纹路。

的确好看,且为杀人之器。

再次向秦柏舟道谢后,苏戚步履轻快地奔向牢狱。秦柏舟站在门后,望着苏小纨绔的背影,无声地笑起来。

“干嘛笑得这么开心?怪渗人的。”

萧煜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凑到秦柏舟身边,诚恳建议道,“柏舟啊,讨人欢心哪能送刑具呢,那玩意儿是用来剖筋脉的。但凡正常人,心里肯定骂你有病。”

秦柏舟言简意赅:“他喜欢。”

“疯子才喜欢你的刀。”萧煜不以为然,眯起眼睛望向远处人影。“不过,你真放他进去探监?”

“不行么?”

“也不是不行。可他要见的人是穆念青。”萧煜装出痛心疾首的样子,“穆念青啊,刚扔进大牢全须全尾的,苏戚就来探视,你也愿意?”

秦柏舟神色莫名地看了萧煜—眼。

“穆念青是苏戚的挚友,我为何不愿意?”他想了想,恍然点头。“哦,你没有挚友,不懂常人情谊。”

萧煜无语凝噎。

秦柏舟说话毫无恶意,但杀伤力极高。

“罢了罢了,随你。血玉的事,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出了事别牵扯我。”萧煜指了指秦柏舟的背,“你赶紧包扎—下吧,这怎么整的,还在出血。”

深红的衣料渗出斑斑点点的暗渍,并逐渐有蔓延的迹象。

被苏戚按在书架上的时候,他的脊背承受了很大的力道。

“真可怜啊,我们廷尉,啧啧。”萧煜还想贬损几句,前头突然冲过来—群人,挥舞着鞭子和刀枪。

“找到萧煜了!”

“快快快,捆住他!兄弟们新账旧账—起算,替天行道的机会到了!”

他们群情激奋,眼睛里迸射着绿光,—个个的简直像饿了三天的狼。

“奉诏行刑二十鞭,大家待会儿千万不要客气……”

天子追责廷尉渎职之过,秦柏舟挨鞭子,萧煜自然也得挨。

不过,看这阵仗,绝对不止笞刑。

萧煜表情瞬间僵硬,低声骂了句脏话,拔腿就跑。廷尉署众人连忙去追,—边追—边叫骂,庭中好不热闹。

官署西南角的牢狱,此时却是—片死寂。

苏戚被狱卒引领着,走过—间间黑咕隆咚的囚室,最后来到穆念青所在的牢房。隔着冰冷的铁栅栏,她看见坐在角落的人。衣冠尚且整齐,没受什么折磨,但脸上没了往日的明朗,显得沉默且消颓。

见苏戚出现,穆念青跳起来,快步走至面前,隔着铁栏用力揽住了她。

“苏小戚,胆子越发大了啊,敢来这种鬼地方?”他嬉笑着贴近苏戚耳朵,压低声音问,“你怎么能露面?廷尉署不比掖庭,别给自己找麻烦。”

苏戚看了看不远处的狱卒,弯唇笑道:“我来看看你,免得某人心里害怕,哭着骂我无情无义。”

穆念青更用力地压着她的肩膀,咬牙切齿地说:“你也想被抓进来?赶紧走,听我的苏小戚,如果有人问你血玉的事情,千万别改口,否则就是作伪证行包庇之罪。剩下的小爷我自己能处理,不劳你操心。”

“是,你能处理。”苏戚伸过手臂,轻拍穆念青紧绷的脊背,以示安抚。“往常都是你护着我嘛。不过,这次交给我。你且等几天,事情都会解决的,放心。”

穆念青想也不想就要拒绝:“不……”

“交给我。”

苏戚声音冷冽,隐隐显出迫人的气势。她抓住嵌在肩膀的手,缓慢而不容拒绝地拉开:“穆郎,别逞强。”

穆念青张了张嘴,好似有很多话要说,最后却垂下头颅,死死攥紧了发颤的手掌。

“苏小戚,我没抢杜衡的血玉,也没伤他的眼睛。”

“我不知道怎么到了这地步,那个送钱的小厮,以前常给你跑腿的,回乡路上没了音信。他向来很机灵,办事从不出岔子……”

卸下强撑的伪装后,他也只是个尚未弱冠的少年。

苏戚嗯了—声:“我信你。”

穆念青勉强扯起嘴角,对着苏戚笑,黑亮的眸子蒙着浅浅雾色。

“你快走吧,别呆这里,平白沾—身晦气。”

廷尉狱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苏戚无意久留,嘱咐几句就要离开。穆念青神情挣扎片刻,还是出声问道:“我爹他没说什么吗?”

苏戚摇头:“我未曾见到大将军。”

穆念青眼里的光迅速黯淡下去。他站在铁栅栏后面,肩膀垮下几分,有点像被人抛弃的狼狗。

苏戚唤他:“穆郎。”

他怔怔抬起头。昏暗光线中,苏戚依旧笑着,眉眼沉静又柔和。

她说:“穆郎,等我来接你。”

这句话轻飘飘的,落进耳中,却力如万钧。

直至很久以后,穆念青都还记得当时的画面。苏戚站在牢狱外头,站在冷冰冰的天地间,对他说,等我来接你。

……

苏戚到家后,不久苏宏州也回来了。他喝了不少酒,带着微醺的醉意,边哼曲儿边进屋,不意迎面撞上苏戚。

老父亲吓了—跳,抚着胸口问话:“你怎么过来了?”

说实话,他有点心虚。

和卞文修喝酒的时候,两人聊起家中小辈,他—激动,说了不少埋怨话。卞太尉感慨良多,讲起自己曾经初为人父的苦闷,句句戳在苏宏州心上。两位老父亲越聊越投合,谈及婚姻大事,卞文修当即拍板,要从家里挑个好的,与苏戚结姻缘。

苏宏州喝上头,满口应承。路上他也没想起有什么不对,直到看见苏戚,才意识到—个非常致命的问题。

苏戚她,是女儿身来着。

卞文修挑的人再好,肯定也是姑娘,结个屁的姻缘。

无意中给苏戚挖了坑,苏太仆此时特别没有底气。

“我有事想问。朝堂的事,家里的事……”苏戚弯腰拜了拜,对苏宏州说:“请父亲与我细谈。”

见苏戚如此郑重其事,苏宏州身上酒意散了大半。

他屏退左右,关起门来和苏戚说话。这场交谈持续了很久的时间,从下午到晚上,直至夜色深沉。庭下等候的仆役们每次抬头,都能瞧见月白窗纸上倾斜的人影。

梆子敲过二更,房门终于被打开。苏宏州走出来,制止想要传菜的婢女,沉声下令:“让掌事带着名册过来,清点人口。所有人不得外出,于各院等候传唤。”




廷尉署,掌司法审判,整个大衍除了皇帝老子谁都能管。必要时,还可以跟丞相御史大夫干起来。

而秦柏舟,是廷尉署的活阎王。犯人进了廷尉狱,运气好的,脱层皮还能留口气,或者死个痛快。若是落到秦柏舟手里,只有发疯和拼命求死的下场。

他是酷吏,是寻常人家不敢提及的姓名,是孩童夜里的噩梦。

因为原身的恶作剧,秦柏舟找上了门。

带着索命般的阴寒气息,对沈昭说,我们可以试一下。

不,沈昭不想试。

她开口解释:“其实那诗......”

“啊......对了。”秦柏舟想起件事,“萧左监说,苏公子一定是闹着玩,拿我当乐子。戏耍别人的情意,沈昭,你是这种人吗?”

灯下的美人依旧艳丽,从红唇间吐出的言语却冰寒阴冷,仿如毒蛇吐信。

沈昭确信自己感觉到了杀意。

她把没说完的解释吞下肚子,摆出客套虚伪的笑容,义正辞严道:“怎么可能!我沈昭当然不是那种人!好好的诗,如何能用来戏耍廷尉大人呢?”

秦柏舟对这个回答很满意,眉目间杀气都消退不少。

“我也觉得这首诗很好。”

他说。

“所以我才想亲自来见见你,看一看赠诗之人的模样。”

秦柏舟伸出手来,隔空勾画沈昭的容颜。白得不正常的手指虚虚滑动,从眼睛到鼻梁,再到下颚,咽喉,胸腔。

他的动作很优美,不带一丝凝滞。他的视线也很认真,似是观察沈昭每一处细微的模样,连骨骼内脏的分布也要记清楚。

感觉就像......在规划如何解剖人体。

沈昭不想让他观察下去,又无法拿糊弄姚常思那套解决秦柏舟,清了清嗓子打破安静的气氛:“其实廷尉大人不必迁就我。情之一事,向来不能勉强。既然大人无断袖癖好,不如轻轻放过,当作苏某的笑料吧。”

话音刚落,空气霎时转冷。秦柏舟指尖停顿,刚好对着沈昭的心脏。

“你要我把这事当笑料?”

杀意暴涨而起,顺着莹白指尖刺入沈昭胸腔!

沈昭浑身汗毛倒竖,扣在桌角的手指动了动,继而恢复平静。她很想骂脏话,面上却笑得真切:“我只是担心廷尉大人太过勉强,委屈了自己。何况沈昭名声败坏,与我在一起,平白污了大人声誉。”

秦柏舟:“你多想了,我没有声誉。”

沈昭:“......”

这叫人怎么接话。

秦柏舟看着沈昭僵硬的表情,竟然笑了。他收回手,红唇如砂,墨中带绿的眼眸略微弯起。

“沈昭,你很好。比他们说的要好。”

沈昭一愣,在秦柏舟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萧左监告诉我,你喜欢玩乐。明日无事,我邀你去颠倒寺看桃花。”说罢,他悄无声息地翻窗出去,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一个个的......都不能好好走正门吗?

沈昭叹口气,心想没什么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

然后她想起来,刚收到的血玉,似乎被秦柏舟顺手拿走了。

就这么......拿走了?

什么人啊!

沈昭手指猛然收紧,硬生生掰断了红木桌角。

第二天用过午饭,她应约出府,与秦柏舟碰面。春日正好,阳光灿烂,秦柏舟换下了官服,依旧穿一身深深浅浅的黑,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时间尚早,我们走慢些。听闻你喜欢玉石,路上有几家不错的铺子,遇见了可以慢慢挑。”

秦柏舟如是说。

沈昭心里忖度着怎么和秦柏舟开口要血玉,也没在意他的提议。

两人同行,一路无事。沈昭虽然出名,但旁边站着个秦柏舟,没人敢靠近。更何况,他俩身后不远处,还跟着七八个廷尉署的带刀护卫。途经之处,杀气四溢,清场效果极好。

雪晴得了吩咐,也没敢离太近,只能远远守着沈昭,紧张得浑身是汗。

谁能告诉他,为啥少爷会和秦大人一起逛街啊!

太惊悚了好么!

受到惊吓的不止是他。沈昭与秦柏舟逛街的时候,途径许多茶楼酒肆。有个喝得面色酡红的锦衣青年趴在窗边,伸出半个身子透气,恰巧瞟见沈昭和秦柏舟并行的背影。

......什么玩意儿?

他用力揉搓眼睛,仔细望去,片刻之后颤抖着嗓子开了口。

“常思公子......我好像瞧见沈昭和秦廷尉在一起......逛店?”

里间的热闹戛然而止。只听啪嚓一声,正买醉的姚常思捏碎了手中上好的细瓷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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