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许清砚受伤后,诸葛湛面色凝重,默默跑回寝室,在柜子里翻找止血的药品和绷带。
其他西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血流满面的许清砚。
“许清砚,你受伤了!”
“是刚才拉窗帘时受的伤吗?”
他们盯着许清砚脸上的恐怖伤势,对他的胆量和意志深感佩服。
同时他们有些害怕许清砚和诸葛湛,究竟是什么让他俩面对险境而如此镇静。
许清砚没有答话。
他蹲下身,将手伸到鱼人面前。
因为许清砚只是脸上受伤,算是个半鱼人,所以能听懂鱼人的语言。
而先前鱼人的那几句话是:“我快……死了,家里……只剩下我母亲一人……她年纪大了,可以……帮我照顾她的余生吗?
求求你……至于我的……死因,你随便编一个吧……”鱼人感受到许清砚伸出的手,紧紧将其抓住。
他知道自己的遗愿不切实际。
求一个素未相识的人照顾自己的母亲……自己还家境贫寒,无以为报。
怎会有人能接受他的痴心妄想。
但他还是说出来了。
只求一个可能性几乎为零的奇迹。
许清砚心中感叹:”死到临头还想着其他人吗?
“他没有犹豫,轻声应允:“可以……如果我能逃出去的话。”
鱼人震惊,身前的人居然真的答应了他的遗愿。
就算是空口无凭,他也安心了。
他咧开干枯的嘴角,发不出声响。
他颤抖地伸出一只手,用食指渗出的血,在许清砚的手背上写下了十一个数字。
那十一个数字,是他母亲的电话号码。
许清砚感受着手背上冰冷的触感,明明鱼人还未身死,他的身体却己经发凉。
忽然,许清砚感到鱼人的手指逐渐有了温度。
一抹暖流,从许清砚的手背流淌至整个身躯。
许清砚脸上刀割般的鱼鳞状伤口,散发的疼痛在逐渐减小。
许清砚瞳孔震动:”这是什么情况?
他的体温恢复了,难道是回光返照?
“”不仅如此,我脸上的疼痛消散,身体感觉很舒服。
“当鱼人写完他母亲的电话号码,鱼人的身体各处顿时散发微微的白光。
白光越来越盛,变得耀眼。
许清砚被白光照耀,心神舒畅,念头通达。
几息之后,白光渐小。
待白光散去,鱼人的手中出现一枚白色的鳞片!
白色鳞片没有沾染鱼人手上的血液,散发着圣洁的光辉。
许清砚见到白色鳞片,稍微愣神。”
他手里这枚白色的鳞片,似乎是个好东西。
“犹豫了一会儿,他接过白色鳞片,握在手中,传来温暖的触感。
许清砚轻声道:“谢谢。”
鱼人没有回话。
随即鱼人的手臂失去力气,倒在血泊中,溅出一朵朵血花,像是生命的最后一次绽放。
十分钟前,他还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他的母亲还盼望着他的归来。
许清砚眉毛低垂,黯然立起身。
走廊里众人默契地为他让出一条道路。
许清砚回到宿舍,将白色鳞片放入口袋。
诸葛湛己将纸笔和药品取来。
诸葛湛看到许清砚伤痕密布的脸,惊道:“你脸上的伤口怎么己经结痂了?
还有血迹也消失了。
莫非是刚才白光,或是白色鳞片的作用?”
许清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原本上面有血液滴落,现在己经消失不见,洁净如新。
许清砚很是惊喜,说道:“看样子应该是,没想到效用如此优越。”
虽然伤口己经快愈合了,但诸葛湛还是为许清砚敷上药物,绑上绷带。
然后诸葛湛又检查了许清砚的身体,还好鱼鳞状的伤口只分布在他的脸上,他的手指之间也没有长出蹼。
3.不要理会窗外的任何生物,不要与其对视。
虽然许清砚不知道他是怎么违反这条规则的,但他知道,不与窗外生物的本体对视,就不会触发即死条件。
为许清砚绑完绷带后,诸葛湛又取出纸笔。
许清砚见此问道:“干什么?”
诸葛湛白了许清砚一眼道:“当然是记下你手背上的电话号。”
“嗷,我差点都忘了。”
许清砚连忙将手背展示给诸葛湛。
诸葛湛记下号码,字迹秀丽工整。
当十一个电话号码全部记上后,许清砚手背上的血字便缓缓消失。
诸葛湛问道:“那鱼人和你说了什么?
他说的话好像只有你能听懂。”
许清砚回答:“他把他的母亲托付给了我,我手背上的电话号,应该就是他母亲的了。”
诸葛湛又问:“你答应了?”
许清砚点头。
徐常乐这时走近两人,他脸上挂着标志性的笑容,似笑非笑道:“诸葛湛,还请记下我家人的电话号码。
我父亲的电话是……”诸葛湛没有拒绝,再次动笔。
1.鱼人的母亲:……2.徐常乐的父亲:……写完两人的号码,诸葛湛思索了一会,又写下了几行号码:3.许清砚的父亲:……4.许清砚的母亲:……5.诸葛湛的父亲:……6.诸葛湛的母亲:……为什么要记下电话号码呢?
在开学前的暑假,许清砚和诸葛湛曾查过汾川高校的资料。
其中没有一条有着诡异入侵和学生失踪的消息。
也就是说,这个学校遇害的学生都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他们死得不明不白,无人知晓。
记下学生家人的电话号码,不仅可以出去后调查失踪学生的家庭,也可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人们就像作家一样书写自己的人生。
悲欢交织。
诡异夺走了人们的纸笔,将他们从世界上抹去。
而诸葛湛写下了他们人生的最后一笔。
世界将会留下他们存在过的痕迹。
.许清砚环顾西周,众人神色各异。
诸葛湛安静地站在门后,那一头白发在昏暗的宿舍里格外醒目,湛蓝的眼眸透过黑框眼镜,专注地审视着《宿舍规则》。
他那儒雅随和的气质在此刻更添了几分沉稳与专注。
徐常乐非常兴奋,全然没有恐惧的神色,念叨着什么“精彩”,什么“刺激”,与周围的紧张氛围格格不入。
武旬黑发浓密,身材高大,虎背熊腰,肌肉虬结。
可表面上如此彪悍的他,此时却在瑟瑟发抖,神情恍惚。
他脸上原本凌厉的线条此时因恐惧而扭曲,平日里的彪悍荡然无存。
白去疾白发苍苍,小小年纪就己经看起来一把年纪。
他脸色呈现病态般的苍白,毫无生气。
身体十分瘦弱,瘦弱的身躯仿佛能被风吹倒。
此时的他正痴呆地看着手里的照片,一动不动。
冷不迟面无表情,气质清冷。
他只是坐在桌前,一言不发,不知在想着什么。
六人里,好像只有诸葛湛在考虑如何应对规则怪谈。
许清砚咳咳一声,吸引了众人注意。
许清砚沉着道:“想必你们都知道了,规则怪谈是真的。”
“我们每个人都必须去接受,去积极应对规则怪谈,缺一不可。”
“我相信,我们六人一定会安然无恙地离开汾川高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