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季桃周路的现代都市小说《陷进温柔后,他宠上瘾了全文》,由网络作家“新鲜萝卜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长篇现代言情《陷进温柔后,他宠上瘾了》,男女主角季桃周路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呈,非常值得一读,作者“新鲜萝卜皮”所著,主要讲述的是:她洗澡又被偷看了?她跑来这破地方支教本就已经够难熬了,没想到还屡屡碰上糟心的事情。还好被他抓到了,自己还差点误会别人!不过……他长得可真帅啊。他陪她外出找学生,她环住他,男人的腰比她想象的要紧实,因为抱着腰,她整个人不可避免地贴到他的后背上。他享受这一份柔软,想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没出息。大概从这时候,他就已经爱上她了。...
《陷进温柔后,他宠上瘾了全文》精彩片段
季桃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被他这话惊得手滑了一下,碰到桌面上她刚放下的筷子,那筷子在空中翻了个身,“啪嗒”的一下掉到了地上。
季桃看着,莫名的,心头都跟着颤了一下。
她抿着唇,俯身想将筷子捡起来,不想周路跟她的想法一样。
季桃的手想抓到筷子,男人随后下来的手就这么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外面大雨滂沱,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
山风夹着雨水从外面打进来,那凉意到最后显得有些冷。
季桃却觉得热。
周路覆在她手背上的手并没有拿开,男人的掌心带着滚烫的热意,她不禁想起一个小时前,这双手在她身上的每一处都抚过。
想到这里,季桃心头一颤,她下意识想要收回手。
可她五指刚动了动,整只手就被压住了。
季桃的脸一点点地红了起来,她不敢看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另外一只手:“我,没有那样的意思。”
她就算是再蠢,现在也知道周路是什么意思了。
她颤颤巍巍地说完这话,周路却没有任何的动作,也没有要松开她的意思。
三十多平米的房间里面,没有人手滑,只有外面风雨吹动山林的响声。
他不说话,季桃的脸就越红越烫。
她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正当她准备试图再开口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痛呼的人声。
现在学校里面一共就三个人,她、周路,还有一个软蛋程亚乐。
这声音无疑是程亚乐发出来的,两人之间那点奇奇怪怪的气氛,也因为程亚乐的这声音全都消散了。
周路把手收了回来,黑眸里面的暗色也退了不少。
他拉开木门,抬腿走了出去。
程亚乐已经逃得没影了。
季桃也松了口气,见周路走出去了,她也起身走到门边,探了个头出去。
什么都没看到。
周路觉察到身后的动静,一回头就看到季桃趴在那门口处正往前面看。
她是真的白,那黑色的发丝有些黏在她的脸颊下,还没有完全褪去的红晕让人看着就忍不住的想入非非。
今天之前,周路还能君子地挪开视线。
然而现在,他的视线倒是有些挪不开了。
可他到底也不是真的猥琐小人,多看了两秒后,最后还是收了视线,对上季桃看过来的双眸。
她浑身上下都是输桃般的勾引,偏偏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带着几分天真的澄澈:“他干嘛了?”
周路少有的觉得狼狈,他转开视线:“不知道。”
“你回去,我去看看。”
他说着,伸手拉过那木门的门锁。
季桃连忙撤了回去,哦了一声后,把门给关上了。
周路是在一年级教室里面看到程亚乐的,见他进来,程亚乐趴在桌子上装死。
周路直接走过去,提着他的后衣领。
程亚乐被他的蛮力提起,被迫抬头。
周路看着他的眼神又冷又恶,程亚乐被吓得直接抱头:“周路,打人犯法的!”
周路听到他这话,直接就笑了。
充满嘲讽的笑,程亚乐的脸憋的通红。
可他看着周路那小手臂鼓起的线条,程亚乐知道,周路这人别的不行,打架是真真的拳拳到肉。
对着季桃,他当然是敢发疯,可对着周路,程亚乐连屁都不敢放。
“这地方,你觉得是警察先来,还是我的拳头先落你身上?”
程亚乐抱着头,不敢说话,仔细看,他的腿还在发抖。
周路自然也看到了,他没想到程亚乐这人这么孬种。
他松开手,“下次再让我看到你眼睛不乱放,那你眼睛就别要了。”
不得不说,这一招对付程亚乐,好用得很。
程亚乐之所以敢在今天那样对季桃,想的不就是这穷乡僻壤的,季桃一个人在这边,学校周末里又没人,他就算对季桃做些什么,到时候他反咬一口,本地的老师和校长都向着他,他最多就挨几句说,根本就吃不了什么大亏。
周路本来没想对程亚乐动手的,他看不上这样的孬种,动手都觉得浪费了力气。
可想到程亚乐两个小时前对季桃做的事情,无名的火冒出来,直接伸腿就在他的大腿上踹了一脚。
他这一脚用足了力气,程亚乐被踹得惨叫。
外面的倾盘大雨掩盖了他的叫声,他再怎么叫,也没人管他。
周路到厨房把剩下的热水装到桶里面,直接一并提了上楼。
上楼前,他看着教室里面缩着的程亚乐:“少上二楼,不然下次就不是踹你腿那么简单了。”
他说着,黑眸故意往他的双腿之间看了一眼。
程亚乐被看得下意识夹紧双腿,护住中间,背过身去,不敢再和周路对视一眼。
周路提着水重新回到季桃房间门口,滚烫的热水热气袅袅,他放在门口,看着那桶热水,表情有点难看。
季桃已经擦洗过一次了,他还提热水上来干嘛?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君子,这个时候却也有些唾弃自己心里面的龌龊。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打算将水重新提下去。
这时候,那木门吱呀的一声被拉开了。
季桃那张白嫩的脸就这么探了出来:“你打他了吗?”
这话说完,她怕周路误会,连忙又说了一句:“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是想说,你要是打他的话,往看不到的地方打,他不敢报警的。”
季桃又不是活菩萨,程亚乐都那样对她了,她还担心周路把他给打了。
她是恨不得周路把他给狠狠打一顿,打不死打不残就行了,最好是把他打得哭爹喊娘的。
周路听到她这话,黑眸看了她一眼:“没打,只是踹了他一脚。”
一旁的热水升起来的热气太过明显了,季桃一开始还没留意到,但站了几秒,她觉得有股湿热扑来,视线一转,就看到那桶热水了。
“你要洗澡吗?”
洗澡房其实在一楼,她的房间里面没有出水口,其实没办法洗澡。
不过这个时候下着这么大的雨,天还黑沉沉的,那个临时搭建的洗澡房估计正漏着雨。
季桃没多想,转身回去柜子里面找了一条没有用过的毛巾:“我——睡会。”
她本来想说在外面走走,可想到程亚乐还没走,季桃就怂了,只好把话换成睡会。
说完,她也不管周路怎么想的,转身就回了房间里面。
她刚才已经把床收拾好了,虽然那木板床再怎么收拾也只能是那个样子。
因为下着雨,一旁的窗户没打开,房间里面的空气流通得有些慢。
季桃回到床上,似乎还能闻周路在床上留下的气息。
她不敢多想,拉过薄被,催眠自己睡觉。
她回了办公室,歇了一会儿就到其他班上上课了,一直到放学,她吃了晚饭,洗了澡后回房间,突然想起周涛的话,心血来潮拿了镜子看自己的脖子,这时候才发现,周路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清晰得很。
季桃“轰”的一些,脑子直接就炸了。
她今天就顶着这吻痕,到处走的吗?
学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可是学校里面的其他四位老师和校长都是过来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这脖子上的是什么东西。
怪不得今天张老师进办公室的时候,盯着她看了好几秒,还欲言又止地叫了她一下。
季桃脸一阵青一阵红,反手就把那面镜子扣到桌子上,缓了好一会儿,她才接受这个现实。
程亚乐请了三天的假,季桃再见到程亚乐的时候,已经是周四的事情了。
距离周六,已经过去四天了。
看得出来,程亚乐这一场病挺折磨人的,短短四天,他人就肉眼可见地瘦了些,脸上的精神气都差了很多。
他们是同事,低头不见抬头见。
大概是真的被吓着了,程亚乐现在看到她,多余的眼神都不敢往她的身上放。
季桃本来还担心程亚乐如果死性不改,她撕破了脸皮的话,只会让校长难堪难做。
现在程亚乐这样,倒是省了不少事。
不过程亚乐躲着她,其他老师也看出来了。
这天刚期中考完,季桃跟其他老师在办公室里面加班加点改试卷。
范老师从家里面带了西瓜过来,她切了给大家分。
程亚乐和季桃都是去年年底来的,工位被安排到在一块,一个左一个右。
学校的条件简陋,老师的工位挡板都没有,平时这种时候,程亚乐早就主动帮季桃把西瓜给拿了,然后借机跟季桃多聊几句,调侃调侃。
但今天他就拿了自己的那一份,季桃自己上前去拿的。
范老师三十多了,性子比较直,也是因为性子直,她原本是在镇上的学校,结果却因为说错话,被打发到这里来了。
看到这个情况,范老师不禁问了一句:“程老师最近怎么啦?怎么看到季老师就像是猫见了老鼠一样?”
这本来是句玩笑话,可程亚乐自己心虚,被吓得手上的西瓜摔在了地上。
范老师哟了一声,似乎还想说什么,被张老师拉了拉,聊起这次的期中考的试卷,开始夸季桃。
这话题算是揭过去了。
季桃谦逊了一番,办公室的氛围并没有因为范老师的那番话和程亚乐的反常而变得尴尬。
后来,办公室的其他老师也渐渐看出来了季桃和程亚乐两人好像不对付,大家都识趣地当视而不见,也不再调侃他们两个人了。
那之后,季桃在这地方的生活渐渐地平稳下来,虽然有点艰苦,但也算是能够坚持下来。
至于她和周路,两人都保持着十足的默契,没有再联系过,周路也没再来过学校。
一转眼就到了期末,上次期中考试,季桃出的卷子不错,这一次期末,一二三年的试卷出题又落到了她的头上。
七月的天越发的热,季桃穿着牛仔裤和恤衫,每每到了中午,她就觉得浑身是汗。
这些人日子程亚乐都躲着她,季桃也就以为他被周路唬住了。
所以程亚乐叫她的时候,季桃没多想,只是换上了公事公办的冷漠:“程老师,有事吗?”
刚走到楼梯拐弯处的周路听到喊声,皱着眉,回过头:“季老师想好了?”
季桃抿着唇,眼泪越掉越多:“你就不能帮帮我吗?”
她看着他,满眼都是红的,白净的脸上全都是泪水,看着十分的可怜。
周路刚想开口,却看到程亚乐在楼下鬼鬼祟祟地盯着他看。
大概是刚才季桃的那一声“周路”把程亚乐也招来了。
周路看着楼上的季桃,嘴唇都被她咬破了,血丝渗出来,显得她的脸色更加的惨白。
他低骂了一句粗口,转身走了回去。
季桃见他走上来,连忙抬手擦了眼睛,“周先生——”
周路没说话,只是拽着她的手腕把人带回了房间。
他反手就把门给关上了,铁门“哐”的一声撞在门框上,响得楼下上楼看究竟的程亚乐脚都踩错了,差点就从楼梯上滚下去。
外面的天色黑沉,房间里面没有开灯,光线昏暗,季桃一开始看不清楚周路的神情,可她被他一分钟前的模样吓到了,抿着唇,不敢说什么。
周路也没说话,如果他不是在这破地方,他压根就不会管季桃。
两人都没说话,房间里面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周路身上的衣服还滴着水,一滴滴地滴在地上,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尴尬的安静。
季桃抿了抿唇,抬手开了灯,转身拿了一条干毛巾给周路:“对不起,这么大的雨,你也回不去了,要不先擦擦?”
周路睨了她一眼,伸手一把拿过毛巾。
身上的衣服粘得他太难受了,既然季桃把他喊回来了,他也破罐子破摔,用毛巾抹了一把脸,随后就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
他提着湿哒哒的衣服,刚想扔,就看到季桃伸手扯了过去:“吹一会儿应该就能干了。”
她把水拧掉,然后拿了衣架把衣服挂在窗旁。
外面狂风暴雨,周路确实是回不去了,除非他不要命。
季桃晾好衣服,站在一旁,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趾头,还没想要要怎么继续跟周路开口。
她确实是强人所难了,可是除了周路,她也真的是找不到别人帮忙了。
这么大的雨,程亚乐必定是没走的。
一想到他人还在学校里面,季桃整个人都透过一阵冷意。
三十多平米的房间里面,季桃用帘子隔开了好几个区间,一个人在的时候觉得空间还挺宽阔的,但现在多了个周路,她瞬间就觉得自己这房间狭窄得很。
她人就站在书桌的旁边,灯光悬在她头顶,周路的影子在她的脚前。
季桃看着,大脚趾动了动,最后还是忍住了想踩一脚的冲动。
外面突然又一道闪电,随即巨大的雷声,惊得季桃人颤了一下。
她抬起头,见周路在看着自己。
季桃尴尬又后怕,咬了一下唇,可怜兮兮地开了口:“我找不到别人帮我了。”
话一出口,眼泪也跟着掉下来了。
她觉得自己挺惨的,支教被派到这个地方就算了,现在还要被人欺负,眼前唯一的救命稻草还不想救她。
季桃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眼泪一颗颗地往下掉。
周路最讨厌女人哭,他向来就不是个性子好的,哭这一套在他这儿起不到任何作用。
季桃三番两次拿他当挡箭牌他忍了,可那程亚乐一看就不是愿意消停的。
今天季桃跟程亚乐撕破了脸皮,往后程亚乐更是不会再有所顾忌了。
换了别的人,直接收拾东西离开就行了。
但季桃不行,她来支教,看着就不像是为了“崇高”来的。
当然,他也不是因为季桃来支教的“别有用心”而看不起她,这个世道穷人想改变自己的人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季桃作为一个女人,出生不好还能走到今天,已经是不容易了。
可是她的不容易也不是他造成的,他没有助人的情怀,更不想被扯进他们之间的那些麻烦事里面。
季桃哭,周路就这么冷眼看着她哭。
没有人回应,季桃哭了一会儿就哭不出来了。
难受的发泄是需要环境的,一个人的时候怎么哭都行,有别人的时候,你哭了对方半句安慰的话都没有,你再哭,就只会显得更加不堪和丢人。
季桃也意识到了,自己再哭下去,只会让周路更加厌烦自己。
她抽了张纸巾,擤了鼻涕,狠狠地抽了口气,收了眼泪,看向周路:“我给你钱,可以吗?”
女人的眼睛里面包着眼泪,眼白通红一片,看过来的眼神没了往日的神采,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周路看着,喉结微微咽了一下:“我不想卷进你们这些破事。”
他说得直白,也难听。
季桃本来就白的脸更加白了,不过这会儿是惨白,脸上的惨白和通红的眼睛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看着周路,眼眸里面的情绪是无措、迷茫和委屈。
周路觉得自己心口仿佛被什么扎了一下,他别开视线,看向她桌面上放着的记账本。
记得还挺详细的,一条内裤花了五块钱都记上了。
他正看着季桃的记账本,跟前的空气突然变得浑浊起来。
周路下意识抬起头,就看到季桃正闭着眼睛把自己的上衣脱了。
周路眼神渐渐沉了下来,“你干什么?”
“你不是说,和你在一起了,你就会帮我摆脱程亚乐吗?”
季桃从来都没在异性前穿得这么少,窗户吹进来的风凉飕飕的,她手指在打颤。
她求他,周路不愿意帮她。
她给钱,周路还是不愿意帮她。
季桃真的想不到别的办法了,虽然很愚蠢,可是比起程亚乐,她宁愿那个人是周路。
想到这些,季桃也破罐子破摔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刚才周路说的“在一起”,自然不可能是就那么简简单单地牵个小手弄个名义上的男女朋友。
季桃把脱下来的衣服放到身后的桌子上,她咬了一下牙,狠下心,直接就过去一把将男人抱住:“我可以跟你在一起。”
猝不及防就香软于怀,周路想抬手把季桃拉开已经来不及了。
她抱得死紧,仿佛怕他反悔一样:“我一年半后就会离开这里,我们只是在一起。”
她大半个人趴在他的身上,双手紧紧地抱着他,下巴压着他的肩膀。
周路上身没有穿衣服,女人贴在他身上,他整个人像是被点着了一样。
他沉着脸,额头上渗着汗。
周路将人推开:“起来!”
“我不起!”
季桃已经破罐子破摔了,衣服都脱了,她不可能再让周路跑了。
她这么想着,整个人直接就坐在了周路的腿上。
周路被她一坐,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他伸手扒着她的手臂,打算将人拉开,却看到窗外的程亚乐在偷看。
“你先起来!”
他算是被季桃拿捏住了,论狠,他还比不过季桃!
“我不起,你不要说话不算数!”
季桃非但不起,她抱得更紧。
没想到她去给另外一桌结账的时候,程亚乐突然就出现在了她的跟前,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季桃?”
他满身的啤酒气,季桃下意识甩开他的手,但程亚乐喝多了,这个时候的力气特别大:“真的是你?”
程亚乐的朋友上前拉了程亚乐一下,但也没用什么力气,季桃看得出来,他们也不是存心要把程亚乐拉开的。
程亚乐这个时候有点醉,但并没有完全醉。
刚才那桌客人闹起来的时候,他好奇看了一眼,灯光不明,再加上隔得远,他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或者是喝多了,居然在这里看到季桃。
自从放暑假后,他其实回去学校好几次,但都没见到季桃,想到季桃大概是跟周路厮混在一起,程亚乐每每去碰不到人就郁闷,到了最后,甚至对季桃生出几分怨恨。
今天他喝了不少酒,确认是季桃后,程亚乐看了一眼自己的朋友:“我跟你们说过吧?我们学校来了个白净的季老师,你们不是好奇吗?喏,人就在这儿。”
程亚乐喝了酒,表面的斯文都扔了,哪里还有平时的伪装。
这话别人说可能就是带几分玩笑韵味,可这会儿的程亚乐说出口却流里流气、色里色气的。
他话刚说完,他的那些朋友就把目光落在季桃的身上。
季桃穿的很简单,上身是短袖下身是直筒长裤,而且衣服穿得久了,早就没什么弹性,显不出半点的腰身,甚至还让人看出几分落魄。
可心里面不干净的人,看什么都是心里不干净的。
程亚乐的为人那样,交往的人自然也不是好东西。
几人虽然没动手,可是那眼神特别的让人恶心,还有人吹起口哨,当着季桃的面就说起一些很流氓色情的话。
“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季桃趁着程亚乐跟他们嘴炮,用力挣开了自己的手。
结账的这一桌是年轻的大学生,年纪看着也就是二十出头,比季桃小个一两岁,有男有女,人还不少,十多个人,大概是大学同学一起出来游玩的。
季桃算好账,把单子给要付账的男生,“一共五百六十七,老板说给你们抹个零,五百六就成了。”
她刚笑着把单据递过去,程亚乐突然又捉住了她的手腕:“季老师?我可不会认错你,我们这地方,像你这么白的人,可不多。”
他说着,用力把季桃往跟前拽了拽。
“你在这里打工,周路知道吗?哦,他就算是知道了,也没办法吧,毕竟他也没钱。你看看你,啧啧啧,这才多久,这手都起茧子了。”
他伸手就要摸季桃的掌心,季桃连忙抽着自己的手,但没抽回来,还被程亚乐的同伴撞了一下肩膀。
季桃整个人被撞得就往程亚乐的跟前扑过去,程亚乐抬眼跟同伴打了个眼色,三个男人把她围在了程亚乐的怀里面,程亚乐手往她身上摸。
“我让你跟我处对象你不乐意,偏偏要跟那个周路,自己在这里吃苦,季桃,你说你这是为什么呢?”
程亚乐越说越激动,手也不满#足只隔着衣服摸季桃。
季桃红着眼睛,“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季老师,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就是跟你叙个旧,什么都没做,你报警了,跟警#察叔叔说什么呢?”
程亚乐话是这么说,手倒是收了回来。
季桃的老板过来要打圆场,程亚乐却说是熟人。
周路深深抽了口气,将她的手拿开:“我知道。”
他额头上青筋都冒起来了,却只能假装若无其事:“我帮你把东西卸下来吧。”
“谢,谢谢。”
季桃站在那儿,都不敢动了。
她低头看到自己的右手,下意识就想到刚才的事情,季桃脸上刚缓了一点的红晕又一次缓缓地浮了上来。
周路已经把东西卸下来了,鉴于刚才尴尬的事情,他也没有开口帮季桃拎进去。
季桃见状,连忙从他的手上接过自己买的东西:“谢谢你啊,周先生。”
周路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女人的脸颊红得很。
“不用谢,我回去了。”
“好,好的。”
周路骑上摩托车,轰的一下就开走了。
季桃看着那摩托车扬起的尘土,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把钱还给周路。
她不禁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手勒得有些疼,季桃只好两只手各拎了一袋东西,转身进了学校。
周六的学校安静得很,季桃没做午饭,烧水泡了一块方便面,吃完之后换了一件背心,关了门坐在房间的窗口记着账。
她大学四年勤工俭学挣的钱一半还了助学贷款,剩下一半存了起来。
支教前她在培训班上了三个月不到的班,一共就挣了一万五千多,再加上她手上的三万块钱,她如今手上只有四万六千块。
这里每个月只有三百块的补助,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她还得在这里待两年,季桃想想都觉得自己难。
偏偏这地方又穷又破,她就算是想找兼职也找不到,这两年就只能坐吃山空了。
两年结束之后她回去还得租房,那四万多怎么也得留一万块出来。
这地方每个月倒不怎么花钱,但是一个月三百块的补助,吃饭都有些困难。
昨天因为张志超的事情就无端花了两百多块,季桃算着账,越算越痛苦。
她还想在二十八岁之前为自己攒三十万块的嫁妆,不至于被未来夫家瞧不起,如今看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季桃越想越难受,手薅着头发,扎起来的丸子头在就被她薅乱了。
窗户被人突然敲了一下,季桃吓得心跳都停了一下。
她抬起头,看到程亚乐正站在窗户前看着她:“季老师。”
季桃皱了一下眉,不太情愿地开了房门:“程老师?”
程亚乐对着她笑了一下:“我昨晚听说你班上的学生不见了,就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季桃见他要进来,连忙合了记账本往外走:“人找到了,我正打算去一趟张志超家。”
“人找到了就好,人找到就好。那我陪季老师你去一趟张志超家?”
“那谢谢程老师了。”
这程亚乐是和她一同来这里支教的,不过程亚乐是镇上的人,他老家是这边的,在这边也有老房子。
他过来支教是因为他连这地方镇上的学校都考不上,只能过来这里支教“镀金”了。
季桃刚来第一天他就献殷勤了,可季桃不喜欢这人,这人太精了,虽然长得斯斯文文的,但是太会算计了。
就比如昨天晚上的事情,他明明有车,住得也不远,张志超的事情也听说了,昨晚大晚上的不给她打电话提供帮忙,现在事情都解决了,他才跑来先殷勤。
而且程亚乐也就是看着斯文,实际人猥琐得很,上个月他借着和学生游戏的的机会,好几次往她的身上摸。
幸好季桃聪明,拉了周涛挡在自己的跟前。
但尽管如此,她还是被他摸了两次手臂。
一想到那天的事情,季桃就觉得反胃。
“季老师你吃午饭了没?晚上到我家吃饭吧?我妈早上给我带了不少好菜。”
两人一边往外走,程亚乐一边讨好地看着季桃。
季桃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笑着拒绝了他的“好意”。
走到学校门口,看到周涛那辆摩托车,季桃才发现自己大意了。
张志超家也不算远,但有些事情不能做得太明显。
季桃只能咬牙上了车,她努力往后坐,程亚乐见状,拉着她的手环到自己的腰上:“季老师,你这样坐不稳的,这路不好,会把你颠下去的。”
季桃一下子就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了,“太热了。”
她说着,自己又往后挪了一点。
程亚乐看着了她的动作,没再说什么,只是一拧油门,摩托车轰的一下就开出去了,突然又刹车。
季桃被惯性带着,差点就撞到他的身上了。
她咬牙死死地捉着下面的铁杆,不管怎么颠,她都不让自己靠到程亚乐半分。
幸好这痛苦的过程没持续多久,程亚乐想把车开快点好让季桃抱着他,车开得快,到得自然也快。
摩托车刚停下来,季桃就从车上下来了。
不等程亚乐开口,她就自己进了张志超家。
这会儿正是太阳热烈,张志超奶奶在家编竹篮,张志超在一旁交他弟弟写字。
看到季桃,张志超奶奶连忙起身:“季老师!”
季桃笑了笑:“张奶奶,您坐,我就是来看看志超的。”
一旁的张志超羞窘地看着季桃,“季老师,对不起。”
季桃摸了一下他的头,从口袋里面拿出两颗糖果,给了他一颗,另外一颗给了他弟弟:“你是男孩子,男人大丈夫,遇到事情,躲起来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以后遇到事情,不能再躲起来了,知道吗?”
张志超黑黝黝的脸都红了,手紧紧地握着手心里面的糖,低着头不敢看季桃:“我知道了,季老师。”
张志超奶奶拿了块猪肉出来给季桃,季桃连连拒绝,“张奶奶,我真的有,天热,您给我我放着也是放坏了。”
“你今晚回去就做了,坏不了!”
季桃哪里敢要,一旁的程亚乐还帮忙劝她,季桃暗暗翻了个白眼,找了个机会直接跑了,“我还有事要去找一下周涛,我就先走了,张志超、张奶奶!”
程亚乐提着猪肉在她身后追她,季桃看着就来气,也不跑了,站在树荫下看着他:“程老师,我不缺这一块猪肉,你也不缺吧,张志超他们一家不容易,我们做老师的,可不兴这样啊!”
程亚乐看着手上那上好的五花肉,季桃的话让他没法把肉拿走,“你说得对,那我送回去,你等我,我送你去周涛家。”
“嗯。”
季桃应了一声,抬手扇着风,见程亚乐进了张家,她一转身就跑去周涛家了。
周涛家离张志超家不远,也就七八百米,季桃跑了一会儿热得不行,只好慢慢走过去。
她被晒得通红,走了几步又皱着眉跑了起来。
人刚进周涛家院子,直直就撞上了男人赤#裸的胸肌。
初步工作分配好,各个老师午饭也吃得七七八八了。
校长端着空碗起身:“你们想想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有的话,这次的期末试卷出卷就这么分配了。”
季桃并没有什么想要补充的,也起身准备把碗洗了,然后回办公室看这几年镇上和市里面期末考期中考的英语题。
她刚把碗拿起来,不远处的程亚乐突然举了举手:“校长,我有个建议,季老师一个人现在的任课课程太多了,三个年级的英语期末试卷都让季老师负责,季老师怕是忙不过来。”
校长沉吟了一会儿:“那程老师你的建议是?”
“我的英语虽然不如季老师,不过出些简单的基础题还是可以的,这样我和季老师两人一起负责三个年级的英语期末试卷,季老师也能轻松一点。”
其他人只知道季桃和程亚乐现在不太对付,但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听到程亚乐这话,虽然不免会多想一点,程亚乐帮季桃是不是为了想更好地讨得季老师的欢心。
可校长不一样,校长知道程亚乐对季桃干过的那些事情。
如果是那天之前,他听到程亚乐这话,自然是想都不想就答应了,毕竟程亚乐主动帮忙分担,这是一件好事,也确实能让季桃轻松一点。
而现在,他不得不考虑季桃的意愿。
他没有马上应好,而是看向季桃:“季老师,你觉得呢?”
季桃自然是不想和程亚乐有任何的交集,两人一起出卷子这种事情,免不了要沟通交流的。
她现在是半句话都不想跟程亚乐说,更别说是两人一起讨论。
校长既然问她,显然是更看重她的想法。
程亚乐当着大家提出来这个建议,大概也是想要她骑虎难下,毕竟他只是想要“帮忙”而已。
季桃想了两秒:“程老师的出发点是好的,不过两个人负责一张卷子,可能会更耗时间。不过程老师说得不错,我现在一天三十一节课,周一到周五几乎都在上课,晚上又得批改作业,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放在卷子上面,但期末考也没多少天了。”
“为了不耽误期末考,我希望程老师可以帮我出三年级的卷子,四五年级的卷子我负责,这样一来,我和程老师都不必为了出卷的定题浪费太多的试卷。”
小学的英语试卷,其实难度也不是很大,三年级不过是刚学字母简单单词的阶段,程亚乐水平再差,也不至于连套三年级的英语试卷都出不了。
季桃的话音刚落,程亚乐似乎想要说话,校长先他一步开口:“我觉得季老师的这个建议很好,那三年级的卷子,就交给程老师了,程老师你觉得呢?”
程亚乐看着季桃,只能笑了笑,点头应了下来。
“好,大家应该没有什么补充了的吧?时间也不早了,如果没什么要补充的话,那就先到这里了,午休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大家回班上盯一下。”
校长说完,洗了碗就出去厨房了。
离午休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季桃洗了碗后先回了办公室,用笔记本电脑下载了近年的小升初英语考卷和其他考卷,然后再到她负责的一年级的两个班级盯了一下纪律。
中午一点半的学校安静得很,就算是办公室里面,也没有老师说话。
程亚乐人还没跑,人正站在一楼走道那儿,人仿佛傻了一样。
周路把车停了,“下车。”
雨下得太大,季桃听不清楚,她以为周路不管她了,她死死地抱着男人的腰,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贴到了他的身上。
周路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抬手勾着季桃的腰,直接抱着人下了车走到回廊下。
周路人高腿长,几下就走到回廊下了。
他看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的程亚乐,皱了一下眉,“你先松手。”
他说着,拍了一下季桃抱着他腰的手的手背。
季桃也看到程亚乐,她这会儿是缓过几分来了,跟前又有个周路,她没那么怕了,但还是不松手,“我不松。”
她非但没松手,头还往他的胸口上靠了过去。
“把事情说说。”
她下巴被抬了起来,季桃被迫看向程亚乐。
季桃又气又后怕,咬了咬牙,脱了脚下的拖鞋就扔了过去:“王八蛋!”
程亚乐自知理亏,躲开拖鞋也不敢说什么。
季桃仗着周路在身旁,胆子也大了几分,怒气膨胀上来,她终于松开了抱着周路的手,“我明天就告诉校长,你家不是有关系吗?你就让你家给找关系直接进去镇上的学校就是了,你来这里犯什么贱?”
“还有,程亚乐我告诉你,周路再穷,我就算是嫁给他吃咽糠菜我也不想看你一眼,你让我恶心!”
她气咧咧地骂着,觉得还不解气,又把另外的一只拖鞋脱了,对着程亚乐狠狠地扔了过去。
这只拖鞋程亚乐没躲着,直接就砸到他的身上去了。
虽然只是只拖鞋,但季桃用了力气,砸到程亚乐的身上,也是有些疼的。
不过他现在冷静下来了,看到周路,只害怕周路找他秋后算账。
周路让他把事情说说,他哪里敢说,只能装死。
现在雨这么大,他也回不去。
程亚乐想着,又往后挪了一步。
周路低头看了一眼跟前仗势欺人的季桃,挑了挑眉,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他浑身上下都是湿的,衣服黏在身上,特别的不舒服。
周路只想赶紧把这事情解决了,然后回去把衣服换了。
季桃也淋了雨,刚才他没发现,这会儿才看到,她那白色的衬衫贴在她身上,里面黑色的内衣看得一清二楚。
周路皱了一下眉,把跟前的人往身后一拉,自己挡在了她跟前:“你先上去把衣服换了。”
季桃以为他要走了,这会儿就有些怂了:“我不敢。”
程亚乐隔得远,听不清楚他们两人在说什么,只见男人低着头,大半个人挡在了季桃跟前,他也看不清楚季桃,只看到季桃微微仰着头,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像是情侣间,女朋友正向男朋友诉说着委屈。
季桃怕周路走了,还伸手死死地拽着他的衣角。
这个动作在程亚乐看来,更像是在诉状了。
他清醒过来了,这时候已经不敢妒忌和不甘了,他一想到自己刚才对季桃做的那些事情,程亚乐就心虚。
周路衣角被季桃拽着,本就因为淋了雨而紧黏在身上的衣服更加紧了。
“我先不走,你先上去换衣服。”
季桃心有余悸:“你骗我的吧?”
她上次就看出来了,周路这人压根就不想管她和程亚乐的事情。
她也不想这么死皮赖脸地缠着周路,可她也实在是没办法,这破地方,除了周路,她谁都信不过。
“我骗你干什么?”
周路偏开了视线,他不是小人,但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季桃这浑身湿哒哒的,他一低头就能看到她里面的被内衣包裹着的胸脯。
季桃还是不松手:“就当是我求你了,周先生!”
她仰头看着他,眼睛里面包着眼泪,样子可怜兮兮的。
“你走光了,季老师。”
周路只能面无表情地提醒了一句。
季桃往下看了一眼,她下意识就想抬手挡住,但手刚抬起来,她又放下去了:“走光就走光吧,给你看总比便宜了别人好。”
她说着,往他手臂处看了一眼远处的程亚乐:“况且他看不到。”
周路活了三十年了,还是头一次被人当君子的。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山风吹过来,季桃打了个喷嚏。
周路败下阵:“我陪你上去换,总可以了吧?”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她现在恨不得自己贴在周路身上,不然程亚乐那个变态万一又发疯,她可找不到人救自己了。
周路见她还拽着自己衣角:“你手是不是可以松开了?”
季桃摇了摇头:“我有点晕,周先生,你就让我拽着吧!”
她说着,人都要靠他身上了。
周路抬手挡了一下,季桃重新站好,没再作妖了。
两人往楼上走,程亚乐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面酸溜溜的。
孤男寡女上楼,还能干什么?
听不到声音了,程亚乐又往前走了走。
楼梯上哪里还有季桃他们的身影,只剩下两串湿哒哒的脚印。
季桃房间刚才被闹了这么一通,书桌上的东西都摔了,地上还有她扔程亚乐的东西,十分的狼藉。
她怕周路走了,连忙搬椅子给他:“周先生,你坐这儿。”
说着,她还给他倒了杯水。
周路被她半拽半拉地摁在椅子上,手还被她快速塞了一杯水。
“你换衣服,我在门口等你。”
“不用,你就在这里就好了!”
季桃实在是怕了,她说着,合着双手求着他。
房间里面的光线昏暗,季桃浑身湿哒哒的,衬衫粘在身上,头发黏在身上,如今在他跟前弯腰哀求,这画面很难让人君子。
他喉结滚了一下,艰难地转开视线:“换吧。”
听到他松口,季桃连忙翻了衣服跑到后面的帘子,把帘子拉上,但她没完全拉合,漏了一条缝,是专门看周路还在不在的。
换衣服是周路提醒她换的,周路要是想占她便宜偷看,他在楼下的时候就有足够多的机会看了。
周路确实没有偷看的心思,他不是君子,但也不屑做这样的事情。
只是那帘子后的声音在这小房间特别的突出,门还被季桃关上了,他坐在那儿,看着那帘子随着季桃换衣服的动作也跟着动来动去,心头像是被人点了一把火。
突然之间,那没拉紧的帘子被撑开了大半,他还没有来得及收回视线,就看到里面的季桃正在穿着内衣。
那雪白圆润的胸就这样明明晃晃地刺进了他眼睛里面,四目相对,季桃整个人都是懵的。
周路直接就站起了身,“我出去等着!”
季桃看着周路的背影,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话里面的意思。
“……”
她不是看他像是个正人君子么?
不处理才好,她也不想让一个陌生男人进自己的卧室。
蚊子太多了,这到处黑漆漆的,周路越走越远,静悄悄的吓人得很,季桃连忙抱着换下来的衣服跑上二楼的亮着小灯的卧室里面。
明天周六,衣服明天洗好了。
季桃是为了能进心仪学校才来支教的,支教两年,她回去之后就能够有优先资格考上教编。
只是没想到她运气不好,被分到这么山远的地方来。
学校就只有一栋教学楼,一共就6个教室,左边是教学区,右边是老师的办公室还有学生的饭堂。
她住在二楼的尽头的一间三十平米左右的教师宿舍,整个学校一共就四个老师,算上她和另外一个支教的男老师是六个老师。
另外一个男老师是当地人,其他四个老师也都是当地人或者已经嫁给当地人了,都不住宿舍,所以只有她一个人住宿舍里面。
季桃把木门关上,又把自己平时批改作业的书桌搬到门后,这才回到床上准备睡觉。
她的床在房间的最里面,自从之前觉得有人偷看自己之后,季桃就在墙上钉了钉子,从网上买了窗帘布,用铁丝穿起来,把自己的床围了起来,只在中间拿剪刀剪开了一米左右,方便上下床。
实在不是她矫情,她来这地方四个多月了,要不是那天夜里面起夜,还不知道居然有人垒了石头,从窗户里面拍她睡觉。
更别说上个月发现人偷看自己洗澡,今天晚上还捉了个正着。
季桃对自己房间里面的“隐@私帘”很满意,明天周六,她可以睡个懒觉。
只是理想很美满,现实很骨感。
季桃刚躺下还没睡着,外面就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声,“季老师!季老师!”
季桃认得这声音,这声音是张志超奶奶的。
张志超是她班上的学生,对方都喊到学校这来了,季桃只能认命地起来找衣服换上。
她飞快地穿好运动长裤和内衣,拿上手机,又把那门口抵着的书桌重新挪开,再把门锁上缠着的绳子解开,这才开了门出去。
张志超奶奶喊得太悲惨了,她都顾不上关门就跑下去了。
季桃刚跑到一楼,就看到张志超奶奶一边哭着一边喊她,见她下来,她几步就跑到了她跟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季老师,超子不见了!放学到现在,他都没回家!”
张志超奶奶虽然已经六十多了,可常年干活,力气大得很,季桃的手腕被她抓得生疼,“张志超奶奶,您先放开我,好好说!”
张志超奶奶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力气太大了,连忙松了手:“对不起啊季老师,我太、太着急了!”
季桃笑了一下:“没关系,您刚才说张志超放学后就没回家是怎么回事?”
张志超奶奶连忙巴拉巴拉地讲了一通,张志超不是放学后没回家。
张志超是放学后去地里面找他奶奶,想要一块钱买冰棍吃,张志超奶奶没舍得,训骂了他几句,张志超就生气地跑开了。
张志超奶奶也没在意,在地里面干完活回家做晚饭,天黑张志超没回来,她觉得那皮孩子是故意的,就跟小孙子老伴先吃。
吃完饭她又伺候半瘫痪的老伴上@床睡觉,又给小孙子洗澡,忙活完都已经九点多了,这才发现张志超还没回家,于是就连忙跑去找。
可找了好多地方没找着人,只好跑来学校找季桃了。
这还是季桃第一次碰上这样的事情,她看着着急的老太太,当机立断:“这样吧,时间也不早了,志超他指不定这会儿已经回家里面了,您先回家,要是志超回家了,您就给我打个电话,我手机号码写您手上,我先去周涛家看看,志超跟周涛玩得好!”
张志超奶奶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了,季桃说什么她就应什么:“好好,我什么都听季老师你的,季老师你一定要帮我找到志超啊!志超要是出事了,我可怎么对得起我儿子啊!”
季桃内心感慨,但这时候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先找到张志超。
季桃跟张志超奶奶分道之后就往周涛家去,她担心张志超出事,一路跑过去的。
幸好周家离学校不远,也就两公里的路。
季桃到周家门口的时候,气都快有些喘不过来了,出门得急,她脚下还穿着拖鞋,跑了两公里,脚底都起水泡了。
但她顾不上那么多,抬手就敲门。
幸好周涛家的人还没睡着,她敲了一会儿门就有人出来了。
周路正洗着澡,听到有人急躁躁地敲着门,他穿了裤子就跑出来开门了。
没想到门一打开,跟前站着的人是季桃。
季桃也没想到是周路开的门,更没想到周路是没穿衣服来开门的。
月色下,男人的身体线条硬朗,肌理分明。
她怔了怔,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周先生,我是来找周涛的,班上一个学生到现在还没回家,他跟周涛关系好,我想问问周涛。”
“你先进来吧。”
周路转身回了屋里面拿了一件衣服套上,季桃跟着他进了客厅,很快,睡眼惺忪的周涛就被周路半提着出来了。
看到季桃,周涛也是惊讶:“季、季老师?”
季桃对学生很是温柔,周涛很喜欢她,这大半夜看到她在,周涛以为她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又有人偷看你洗澡了?”
“你怎么知道有人偷看我洗澡?”
季桃下意识问了一句,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周涛,老师过来不是问你这事情的。张志超奶奶刚才找我说他还没回家,你平时跟张志超关系最好,你知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或者说,你觉得他会在哪儿?”
周涛显然对这状况也是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啊,他不是回家了吗?”
季桃耐着性子:“那你告诉老师,张志超平时喜欢去什么地方玩?”
“张志超平时不爱去哪里玩,他放学做完作业就想回家看着他弟弟,然后帮他奶奶做饭。”
周涛抿着唇,显然也是真的不知道。
季桃勉强笑了一下,抬手摸了一下周涛头:“那没什么,你回去继续睡觉吧。”
季桃着急着找张志超,看了一眼周路,“周先生,对不起,打扰了,我先走了。”
周路皱了一下眉,看了看周涛:“你同学最近有没有跟你说过想去哪里的话?”
周路这么一说,周涛似乎想起来了:“季老师!张志超他前几天说,她想给他妈妈寄一份礼物,因为过几天就母亲节了,但他还缺三块钱的运费,他说他要到镇上捡瓶子卖钱凑运费!”
季桃想到张志超奶奶说的那些话,再联合周涛这些话,张志超去了镇上的机会很大。
“好,老师知道了,谢谢你周涛,早点休息,晚安。”
季桃心里面担心得很,这地方离镇上有六十多里的路,他一个七岁多的小孩怎么去镇上!
周路看了一眼季桃的背影,随后拍了一下周涛的肩膀:“回去睡觉吧。”
“小叔,这么晚了,到镇里面的班车早就停了,季老师怎么去镇上找张志超。”
周路也皱了一下眉,“你回去睡觉,我带她去。”
听到周路这话,周涛连忙乖巧地回去睡觉了。
他本来就不想管她和程亚乐的事情,今天紧要关头他已经帮忙出面了,如果做个饭,她都矫情得想让他陪着,周路会更嫌她麻烦吧?
再让周路更加讨厌自己和自己去面对程亚乐这两个选项中,季桃摇摆了好几秒。
最后,她还是自私地选择了前者。
讨厌就讨厌吧,下午她都脱光了逼着人家上钩,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这更加过分的。
季桃扯了一下嘴角,忍下眼里的热意,转身打算回去找周路。
她其实也不想这么惹人厌的。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周路好像猜到她会回头找他,人就站在那门口。
房间里面的灯光从他的身后透出来,他的脸只有一小半是在光里面的。
季桃离着他四五米的距离,看得不算很清晰,但视线触及那双黑眸的时候,她话就有些说不出口了。
她的自尊心在这个时候上线,在周路那了然的眼神里面,季桃根本就没办法说出让他下楼陪一下自己的话。
这不是好事,季桃。
这个时候要自尊心有什么用呢?
她自己P#UA了一会儿自己,深深抽了口气,装作弱小可怜的样子走上前:“程亚乐还在下面,我有点怕,你能下去陪我一下吗?”
周路知道她是装的,但看到她眼睛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就顺着她的话给应了:“走吧。”
季桃松了口气,生怕他拒绝,转身就先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下了楼,谁都没说话,气氛尴尬又有些压抑。
程亚乐这会儿也在厨房,他实在是饿的不行了,还有些冷。
周路上了二楼后,他就忍不住跑过来找吃的了。
吃的自然是没有的,但能喝口热水。
他灌了一肚子的热水,倒是没觉得那么饿了。
刚准备去季桃那小菜园拔点菜煮了吃,一回头就发现季桃抱着米站在门口。
不仅仅有米,还有肉。
那腊肉的香味浓的很,程亚乐一闻就闻到了。
他这人最会装若无其事了,就算是发生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但他觉得季桃也只能忍气吞声继续在这儿干下去。
毕竟她还有一年半才能离开这里,校长跟他爸妈熟的很,季桃就算去告状,于他也没什么伤害。
反正以后还得当同事,他几秒就收拾好心情了,换回笑脸:“季老师,大家同事一场,中午那会是我喝了些酒,不清醒才做了冒犯你的事情,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把这事情给忘了吧。”
季桃看着他不要脸地胡说八道,差点没忍住把怀里的东西砸他头上。
不能砸,砸了就便宜他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不打算理会他。
周路就在外面,程亚乐要做点什么,她喊一下他就能听到了。
她绕过他,进了厨房。
程亚乐看到她把腊肉拿出来,忍不住咽了一下:“季老师,你做晚饭啊?我给你打下手!”
说着,他就要过去“帮忙”。
季桃也不客气,直接从缸里面舀了一勺冷水,对着他直接就泼了过去。
这一勺冷水泼得程亚乐气又上来了,他以为周路在楼上,胆子又肥了一些。
程亚乐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似笑非笑地看着季桃:“季老师,你不会以为周路真的能护得住你吧?他一个破散工的,打架是比较厉害,但你要是想在这人好好的支教完回市里面当老师,我劝你还是把你的脾气收一收。”
“要不然,你的考核表上出现点什么不好的评价,那就麻烦了。”
季桃脸色白了一下,但她今天受的气已经够多,哪里还会忍程亚乐:“程老师在这里能只手遮天,难不成在镇上也能只手遮天?你妈快退休了吧?三十多年的工龄了,退休金估计比我以后一个月的工资都还高,你说要是闹出些什么事情来,让你妈这休退不了,你家会不会还这么好过?”
“现在的女孩子选老公,都喜欢有车有房的。你是有车有房,可你们家是镇上的房,也就三四十万,程老师眼光这么高,看得上的女孩,应该也看不上镇上的房子吧?”
“程老师不是调查过我吗?既然调查过我,就应该知道我孤家寡人的,没什么后顾之忧。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你说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会不会杀人呢?”
程亚乐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季桃之前露了怯,所以他才敢那样。
现在季桃豁出去了,大有鱼死网破的想法,他倒是有些怕了。
被季桃这么盯着,程亚乐有些慌,咽了一下口水后,他骂骂咧咧地转身离开了厨房。
刚出去就看到周路咬着烟站在一旁看着他,程亚乐被吓了一跳,不等周路做什么,他就心虚地抱头跑了。
周路看着程亚乐那落荒而逃的样子,扯了扯嘴角,抬手夹着烟从嘴里取了下来,食指点着烟,垂放在身侧。
他转头看向厨房里面,季桃正在切腊肉。
刚才她说那些话的时候,他就站在这里。
房子隔音不好,他听得一清二楚。
倒也不是真的那么蠢。
季桃也没心思做什么饭,她把腊肉腊肠切了直接跟饭一块就蒸煮了,然后跑去洗澡房旁圈起来的那块地摘了些自己种的菜,洗好后随便用热水焯了一下,淋了点油和酱油。
厨房里面有个小餐桌,是给他们这些老师中午吃饭用的。
季桃把那桌子支了起来,把饭盛好,然后叫外面的周路进来吃饭。
这饭菜着实简单了点,季桃见他看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
“时间晚了点,就随便做了点。”
周路看了一眼,直接就在她对面的小椅子上坐下:“我没那么矫情。”
他确实不矫情,端起饭夹了点青菜后就开始吃。
周路吃饭并不斯文,但也不算太粗鲁难看。
季桃也不是多讲究的人,吃饭不说话,只是这会儿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低头扒着饭。
她才吃到一半,周路就吃饱了。
他拿着自己的空碗到水台那洗了起来,季桃本来想说放着她洗的,见状也不好说些什么了。
他洗了碗后又从一旁的水壶里面倒了碗水,连喝了两碗水,周路才解了渴。
他把碗冲了一下,然后放回那个木柜里面。
季桃浑身一僵,对上周路的双眸后,她才放松下来,脸却像是被他打了一巴掌。
她狼狈地避开他的视线:“我知道你不会的。”
周路冷哼了一声:“床已经装好了。”
见他起身,季桃知道他要回去了,也跟着起身:“谢谢,床多少钱?”
周路看了她一眼,“床又不是你压垮的,算我赔你。”
季桃脸有些热,不禁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她看都不太好意思再看周路,尴尬地闪了闪视线:“那好吧,你路上小心一点。”
“嗯。”
他应了她一声,黑眸在她的身上停了停,随后便离开了。
周路出了厨房后,从烟盒里面抽了根烟。
站在厨房门口低头点上后,才抬腿离开。
呵,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胡做聪明。
他皱着眉,带着几分怒意上了摩托车。
季桃没好意思送出去,她又不是傻子,自然是能感觉到周路生气了。
其实她也不想算得那么清楚,但是她和周路两个人之间,只有算得清楚,她才能够心安。
摩托车的引擎声有些大,很快,她就听到轰轰的几声,随后,她走出去,周路已经开着摩托车离开了。
她挺不识趣的。
季桃咬了咬唇,在原地站了两秒后,回厨房收拾了。
天色已经黑下来了,山风吹过来,已经带着凉意。
她用半只鸡炖的鸡汤,周路就喝了一碗,后面也没添。
他是不喜欢喝,还是故意不喝,季桃并不在意。
在意也没有用,她现在穷得叮当响,就像是想感谢,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
算了,还是想从这里离开了再说吧。
季桃收了思绪,快速把桌面上的东西收拾好,在天完全黑下来前,她去把学校大门锁了。
经过这么一次的事情后,季桃现在谨慎得很,把需要的东西都收拾到房间里面去之后,她把楼梯的铁门也锁了。
回到房间,季桃一眼就看到周路给她换的木床了。
木床跟她之前的那张那么大,但是看着就觉得结实。
季桃把房间的木门锁好后,这才到床那儿,把蚊帐和床帘重新挂上。
做完这些琐碎的事情,时间已经不早了,她连忙拿了试卷在门口抵着的书桌前开始出三年级的试卷。
周路这两天在家的时间不多,周涛每次在他出门后,都搬了小板凳坐在院子里面等他回来。
昨天下了一整天暴雨,周路没回来,周涛一整晚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虽然年纪不小,可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他还是能分辨清楚的。
以前他爸在的时候,他的爷奶对他还是挺好的,可自从他爸出事,他妈跑了之后,爷奶对他就越发的不好了。
更别说,去年,他大伯大伯娘又给他添了个堂弟。
他本来就是个拖油瓶,有了堂弟后,他爷奶对他更是越发的不耐了。
但自从周路回来后,他大伯大伯娘不敢再跑到他跟前骂他,他爷奶也不会不让他上桌吃饭了。
周涛将周路当救命稻草,一直都紧紧地拽着。
前几天周路说他在镇上找个活干,周涛第一反应就是周路也要扔下他了。
心惊胆战了几天后,发现周路真的只是去干活,周涛才放下心来。
可这两天的周路很不一样,周涛不禁想起他妈跑之前的那几天,也是这样的。
今天没下雨,周涛搬了小桌子,打着周路给他买的台灯,就坐在院子门口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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