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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精选通房娇妾,疯批世子囚她上瘾

菠萝奶冻不加糖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主角是苏婳严骁的古代言情《通房娇妾,疯批世子囚她上瘾》,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古代言情,作者“菠萝奶冻不加糖”所著,主要讲述的是:她自小生得玉骨冰肌,艳若桃李,一颦一笑便勾人心魄,自从被卖进王府,被王府老夫人看中,指给王爷做了通房。王爷他为人清冷,性子淡漠,平生最恨宠妾灭妻,将她收进后院,却一改常态,将她宠成心尖宠。她自知身份卑微,不敢奢求太多,小心伺候着主子。时间久了,他便看出自家小通房表面最是乖巧听话,实则已经有了逃跑之心。特别是自从老夫人宣布他要娶妻后,他的乖乖通房居然连夜跑路了?他:来人!不惜一切代价,给爷把我的宝贝抓回来!...

主角:苏婳严骁   更新:2024-08-20 19: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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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婳严骁的现代都市小说《文章精选通房娇妾,疯批世子囚她上瘾》,由网络作家“菠萝奶冻不加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角是苏婳严骁的古代言情《通房娇妾,疯批世子囚她上瘾》,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古代言情,作者“菠萝奶冻不加糖”所著,主要讲述的是:她自小生得玉骨冰肌,艳若桃李,一颦一笑便勾人心魄,自从被卖进王府,被王府老夫人看中,指给王爷做了通房。王爷他为人清冷,性子淡漠,平生最恨宠妾灭妻,将她收进后院,却一改常态,将她宠成心尖宠。她自知身份卑微,不敢奢求太多,小心伺候着主子。时间久了,他便看出自家小通房表面最是乖巧听话,实则已经有了逃跑之心。特别是自从老夫人宣布他要娶妻后,他的乖乖通房居然连夜跑路了?他:来人!不惜一切代价,给爷把我的宝贝抓回来!...

《文章精选通房娇妾,疯批世子囚她上瘾》精彩片段


靳萱扯了谢玉瑾袖子一下,让他赶紧坐下。

席间,赵雪梅将话题往婚礼上引。

“婚礼相关事宜府上已经都准备好了,后日就开始挂红绸,想到萱萱就要出嫁了,我这做娘的,还怪舍不得的。”

靳萱娇笑着道,“状元府离侯府来回不到半个时辰,娘亲若是想我,我时常回来便是。”

谢玉瑾夹了一只牛肉丸子放在靳萱碗中。

“侯爷和夫人放心,我娘对萱萱一定会像待亲女儿那般,萱萱想回侯府小住,随时都可以。”

靳萱咬了一小口牛肉丸子,觉得不好吃,吐在了帕子上,立刻有婢女上前收走了帕子,给她换了一条新的。

她看见碗中还有,想扔在桌上,又怕爹爹说她仪态不好,就还给了谢玉瑾。

谢玉瑾垂眸看着碗中咬了一小口的丸子,夹起来放入口中嚼几下,咽了下去。

“你爹去的早,你娘一位深宅妇人,含辛茹苦培养出你这位寒门贵子,必定是知书达理之人,萱萱嫁过去,我不担心。”

谢玉瑾闻言眉头微蹙,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

赵雪梅又对靳珩道,“要我说,萱萱都出嫁了,珩儿的婚事也该办了。”

她微叹一声,语气满是自责,“都是我不好,精挑细选两位良家子,想着珩儿身边,也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伺候着。”

“没曾想珩儿一个也没看上,后来还从教……”

“啪—”一声,靳珩将筷子放在桌上,打断了赵雪梅的话。

桌上所有人皆是一顿,目光纷纷看向他。

“夫人不必自责,我身边已经有人伺候了。”

靳珩似笑非笑地看着赵雪梅,“夫人的好意,我心领了,你知道我最讨厌丫鬟爬床。”

靳珩最后那句话,戳到了赵雪梅的痛处。

她当初来府上时,她爹赵成还没发迹呢,只是一位小小的百户,后来才成为了锦衣卫指挥使。

她是被赵成送给侯爷当通房丫鬟的。

赵雪梅脸色一变,没等她开口说话,永毅侯也摔了筷子。

“目无尊长,不知分寸!”

赵雪梅见状连忙劝解,“侯爷,您别生气,珩儿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不喜欢我给他挑的丫鬟。”

“珩儿,快给你爹道歉,吃饭最忌讳生气了。”

靳珩脸上一派从容,“既然夫人都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了,我为什么要道歉。”

随即,他起身道,“父亲慢用,儿子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失陪了。”

靳萱微微仰头,迷惑地看着他,“大哥,你不吃饭了。”

她一直不太能理解,大哥为什么对母亲的好视而不见,这么多年了,就算是块石头也捂热了。

“你们吃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靳珩对妹妹说完话,看了一眼谢玉瑾。

谢玉瑾很有礼貌,连忙起身,“大哥慢走。”

此时,他倒是有些相信靳萱的话了,靳珩果然对谁都是这副冷淡的态度。

靳珩微微颔首,轻应一声离开了。

就在他迈出门槛的一瞬,听见他爹永毅侯的声音。

“不管他,我们一家人继续吃饭。”

一家人……他走了,他们倒成了一家人。

靳珩手掌微微握拳,摩挲了几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迈步离开了。

这龙纹白玉扳指,是母亲在他十二岁那年送给他的。

……

“婳姐姐,这牛乳南瓜酪真好吃!”

靳珩刚进院子,就听见小丫头春草雀跃的声音,紧接着又闻到一股混合着南瓜香甜的奶香味。

他本就腹中空空,闻见这令人食指大动的香气,步伐难免快了一些,接着又闻到一股又香又辣的味道。

甜的,辣的,都是他爱吃的,靳珩更饿了。

春草坐在院中的小石桌上,一勺勺舀着南瓜酪往嘴里送。

一抬头,看见世子爷沉着脸,迈着大步走进来。

春草大惊失色,立刻护住手中的碗,起身就往小厨房跑。

“婳姐姐,爷回来了,他看见我在院中偷吃了!”

裘嬷嬷今日身子不舒服,苏婳正在小厨房烙蘑菇鸡肉酥饼。

鸡肉切成小丁,用辣椒炒香炒熟,混合蘑菇丁做成馅料,最后塞进捏好的面团烙成酥饼,外酥内软,鲜香麻辣。

她将表面烙的金黄的酥饼出锅装盘,从容道,“这怎么能算是偷吃呢,现在是饭口,他总得让咱们吃饭吧。”

春草歪着头想想,觉得有道理。

婳姐姐说什么都对!

苏婳动作一顿,突然想起既然是饭口,靳珩怎么回碧泉苑了,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前院吃饭吗。

“你帮我看着火,我出去看看。”

说完,苏婳离开了小厨房。

她现在有求于他,自然想的都是怎么讨好他,万一他没吃饭呢,自己是不是又有表现的机会了。

没想到,她出门就看见靳珩站在小厨房门口,一张俊脸黑沉着。

苏婳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外面谁招惹他了,她小心翼翼道,“爷,您吃饭了吗。”

靳珩鼻子轻轻吸了吸,霸道的香味从厨房传过来,更饿了。

苏婳注意到他这个小动作,连忙道,“您没吃饭,奴婢给你端一份。”

靳珩脸色顷刻就缓和了,轻“嗯”一声离开了。

她微微吐出一口气,原来真是没吃上饭心情不好。

春草见爷走了,从厨房里探出了小脑袋,“婳姐姐,爷是不是也想吃你做的南瓜酪,不好意思说啊。”

苏婳转身道,“谁知道呢,我去给爷送一份。”

苏婳盛了一碗南瓜酪,捡了四个蘑菇鸡肉酥饼装盘,放在托盘上送进房中。

靳珩已经端坐在八仙桌前了,明显就是等着她呢。

苏婳将吃食放在桌上,“爷,您慢用。”

“等等。”

她转身欲走时,靳珩叫住了她。

苏婳转回身,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等着他吩咐。

“我派人看过你爹娘了。”


苏婳刚做完桂花糕,身上还带着桂花香。

靳珩只觉一团绵软的桂花糖贴了上来,带着香甜的气息。

只是这甜软的感觉一触即离,他还没细细品味,就没了。

他唇角轻轻翘起,怪不得那些世家公子,都愿意让容色姝丽的美婢贴身伺候呢。

好处在这呢。

苏婳扣好革带,又将长翅乌沙递给他。

靳珩接过乌纱帽戴好,苏婳还踮起脚尖,帮他正冠。

她不禁在想,果然,做人还是应该脸皮厚些,一旦想开了,也没什么难的。

靳珩将自己收拾妥当后,特意走到穿衣铜镜前照一照。

他身量高大,兼之眉目俊朗,一身绯色官袍穿下来,更显气度斐然。

苏婳不得不承认,他人不怎么样,相貌却是好看的。

靳珩迈步正要往外走,忽地想起苏婳是拎着食盒进来的,顿住脚步转身问她。

“今日做了什么。”

苏婳忙将食盒递过去,水眸楚楚地望着他,嗓音如桂花糕一般甜软。

“做了桂花糕,给爷在马车上吃。”

靳珩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带着白玉扳指那只手接过食盒,什么都没说,转身迈步离开了。

靳珩一身压迫感,待他离开后,整个碧泉苑似乎又恢复了生机。

苏婳关上房门走出去那一刻,感觉院子里的树都比平时绿上了几分。

她在小厨房用过早膳,又跟春草说了会话,想着还欠婉心一身衣裙呢,便将裙子洗了,准备晾干后再还给她。

靳珩不在,碧泉苑中的下人只需做好分内之事即可,苏婳回房小憩了一会。

直到中午,靳珩还是没回来,她问了裘嬷嬷才知道,靳珩下朝后会直接去衙门,基本上申时(15点)才会回来。

回来后,他会先去慈安堂给老夫人请安,再去前院和侯爷、夫人一起用晚膳,偶尔也会赴同僚好友之约,出去饮宴。

也就是说,除了一早一晚,和休沐之日,靳珩几乎不在府上,也不用人伺候。

苏婳喜忧参半,喜得是靳珩是个省事的主子,忧的是他不在府上,就不好接近。

爹爹和娘亲身子不好,不知道能在牢中和浣衣局熬多久。

让他帮爹爹洗脱冤屈为时尚早,但是以靳珩的实力,帮他们改善一下生活条件,不是难事。

思前想后,苏婳决定晚上再做些吃食,讨好靳珩,毕竟投怀送抱这事,容易弄巧成拙。

她毕竟是千金小姐,想一想这事就头皮发麻,不到必要时刻,也舍不下那张脸。

只是让她没想到是,吃过午饭,她去给婉心送裙子,婉心给了她一个投怀送抱的机会。

……

婉心坐在房中忐忑不安,连午饭都没吃下去。

惜月一夜未归,今早也没回来,她特意出去打听了昨晚发生的事。

爷应该是真不喜欢丫鬟爬床,昨夜悄无声息,将惜月连人带被子,一起扔进了马厩。

养马的郭二夜晚起来小解,听见马厩里隐约有女子哭声,便前去查看。

结果看见一卷蓝缎锦被裹着一位女子,他松了绳索,锦被大开,借着月色,郭二将惜月瞧了个透彻……

今日一早,他去求了管家和侯夫人,将惜月要走了。

婉心甚至能想象得到,侯夫人得知此事时,一定会气得脸色铁青。

侯夫人一向说到做到,既然说十日之内事情不成,就将自己配给养马的……

“婉心姐姐你在吗。”

正思索间,有女子声音传入耳中。

婉心认得这个声音,柔和圆润的扬州口音,不似京城女子的平稳清晰。

不是教坊司来的那个下贱胚,又是谁!

若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被侯夫人逼到这个份上。

婉心收起脸上的厌恶,起身笑着道,“是苏婳妹妹吧。”

她给苏婳开了房门,见她一身上好芙蓉纹纱罗裙,俏生生立在门口,一手捧着她的旧衣服,一手拎着食盒。

笑容在婉心脸上凝固了一下,这身好料子,她半年的月钱买不买得到。

她昨日特意告诉苏婳一个错误的时辰,反着说爷的口味,等着爷跟她发火,厌弃她,将她赶走。

这怎么还给她做了新衣裳,同样是丫鬟,她凭什么!

难道侯夫人说的喜好并不准,苏婳歪打正着?

婉心马上就恢复了笑容,“妹妹是来送衣服的吧。”

苏婳轻应一声,婉心接过她手上的衣服,热情地拉着她的手进屋。

“快进来坐,妹妹昨日清早就去爷那伺候,昨晚也不见回来,这是住哪了。”

婉心毕竟有些心虚,故意问起昨天的事,怎么说她都想好了。

苏婳若是问自己“早朝”的事,就说记错日子了,若是问起爷不吃咸,喜欢吃辣,就说是她听错了,自己不是那么说的。

苏婳坐在八仙桌旁的绣墩上,将手上的食盒放在桌上,根本就没提那些。

“昨个天儿好,爷说要将书都拿出来晒一晒,搬书、晒书,忙了一天。”

苏婳没必要跟她交代这些,但是她知道,自己越是不说,对方越好奇。

不如告诉她,也免得树敌,以为自己霸占着靳珩。

“爷以后让我起早给他做吃食,让我跟裘嬷嬷住在一起。”

苏婳将食盒打开,“这是我今早做的桂花糕,特意多做了些,拿给姐姐尝尝。”

毕竟穿了她一天衣裳,也不好空手来,苏婳随手拿了一些。

婉心伸手拿了一块,入口即化,甜而不腻,比街上的老字号都好吃。

听说教坊司里的姑娘,都是官家小姐,婉心刚刚听见她说爷让她做吃食,原本是不信的,现在倒是有几分信了。

婉心吃着桂花糕,偷偷用眼角打量苏婳,未施粉黛,头上只插一支素金钗,也是肌肤赛雪,难掩清丽。

都说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她坐在那却脊背挺直,闲适淡然,一点不失小姐气度。

这就是锦衣玉食,读过书的官家女子与自己的不同之处吗。

自己没念过书,大字都不认识几个……

可那又有什么用!

她是官奴,自己好歹是良籍。

婉心拿帕子擦了手,笑着道,“妹妹,今日该你暖床了。”

苏婳面露不解,“暖床……是何意。”

婉心见她一脸单纯懵懂,看来是什么都不知道,笑容更甚,“妹妹从教坊司出来的,怎么会这么单纯。”

“连暖床都不知道。”


苏婳脸上一派天真,“暖床……是什么,爷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婉心身子往苏婳身边靠了靠,一脸神秘,“昨夜,你听见爷房中,院中有什么动静吗。”

苏婳轻轻摇头,“昨日我起得早,又累了一天,早早就睡下了,什么都没听见。”

婉心见她什么都不知道,顿时心中大喜,更加热情地拉着她的手。

“妹妹有所不知,我和惜月两人,除了初一和十五,每天晚上要轮换着伺候爷。”

“晚上,你要在房内的香炉里燃上安魂香。”

“爷回来就寝了,若是留下你,你就……”

婉心一脸欲言又止的笑。

“爷若是不留你,你就可以走了。”

苏婳眨了眨水眸,不解道,“可现在刚到秋天,夜里好不容易凉爽了。”

婉心拿帕子捂着嘴,笑得身子都朝后仰了过去。

“我的好妹妹啊,你是真不懂,还是跟姐姐装不懂呢。”

苏婳呆呆地望着她,似乎不懂她为何要笑,为何要这么问。

她低着头小声嘀咕道,“爷只说让我伺候他。”

婉心循循善诱,“这都是水到渠成的事,爷那样的身份,既然将你从教坊司带回来了,还用明说吗。”

“可是……”

苏婳一脸为难,她还想说什么,却被婉心打断了。

“妹妹!”

“姐姐这么跟你说吧,爷可能没跟你明说,但你第一天来,就被爷安排到了我们这个院子。”

“整个侯府,就独独这个院子,你还不明白吗。”

婉心此时已经完全收起了笑容,面色严肃。

“伺候爷是我们的本分,若是被侯夫人知道,你如此推三阻四不尽心,爷也保不了你!”

苏婳闻言身子一颤,似乎是真的怕了,小声道,“那……我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若是惹怒了爷可怎么办。”

婉心脸上重新绽出了笑容,“怕什么,有姐姐在呢。”

“姐姐教你啊。”

……

下午申时三刻,严骁还是没回府。

一般他这个时辰不回来,就说明他出去饮宴了。

婉心先是吩咐院子里的婆子烧水,给苏婳美美地泡了个澡,接着又用白棉,细细地帮她绞干了头发。

同时嘴上也没闲着,说了很多姐妹情深,若是爷喜欢你就多多提携姐姐的话。

苏婳都一一听着、应着,浑身上下除了香气,还散发着不谙世事的紧张。

严骁作息一向规律,就算出去饮宴,亥时(21点)必回府,从不在外过夜。

婉心见时辰差不多了,将苏婳带进严骁寝间,先是煞有介事地在博山香炉里点了安魂香,接着又帮她铺好了床褥。

重头戏终于来了。
婉心却笑着道,“还得继续。”

苏婳咬着唇,声如蚊蚋,“婉心姐姐转过身去。”

婉心笑容更甚,“都是女人,你还怕看不成。”说完,倒也转过身去。

只是转过身后,她脸上的笑容顿时就不见了。

她突然有点后悔自己的决定了,万一爷真的看上眼了,她可怎么办。

可是转念一想,今日是爷生母的生忌。

侯夫人曾特意嘱咐过她们,但凡是爷生母的生忌、忌日,千万不要去爷面前招惹,他一定心情不佳。

爷并不是好脾气的人,一怒之下,乱棍打死也不是没可能。

“好了。”

苏婳细软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苏婳怕羞,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尖美的下巴露在外面,漂亮的大眼睛眨呀眨。

婉心展颜一笑,帮她拉好了帐幔。

“妹妹,我走了。”

婉心安排完苏婳,马不停蹄去找了府上的小管事吴中。

吴中是家生子,在府上单独有个小住所,极善钻营的一个人,对侯夫人赵雪梅很忠心,也是婉心在府上的内应之一。

大晚上有人拍门,吴中披上外衣不耐烦嚷嚷,“谁啊,这么晚,催命啊。”

一开门见是婉心,吴中脸上不耐的神色收敛了几分,只是态度不算好。

“这么晚了,什么事。”

刚眯着,烦不烦。

婉心左右看看,小声道,“进去说。”

吴中将婉心让进了院门,听着她说道,“你去告诉养马的郭大,今晚还会有个美人送到马厩,让他去马厩旁蹲守。”

“跟惜月一样,都是不穿衣裳的。”

吴中知道婉心是替侯夫人办事的,虽然不愿意跑这一趟,但也没过问,应承道,“知道了,我这就去。”

快去快回,他还要回去睡觉呢。

亥时二刻,严骁回来了。

他先是在盥洗室泡了个澡,绞干头发,脚步略显虚浮地回了寝间。

今日是母亲的生忌,他心情不佳,难免多喝几杯。

寝间灯火通明,像是有人等着他,专门为他留着灯,不似昨夜那般昏暗。

苏婳听见严骁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一个黑影映在了帐幔上。

“爷,我在呢。”


他—向铁石心肠,现在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这毕竟是宫门口,抱头痛哭不太合规矩。

严骁迈步往前走,张公公去迎他。

两人—照面,张公公立刻给他恭敬行礼,“世子,小的有礼了。”

“张管事,可否行个方便,让她们母女二人,去我马车上小叙片刻。”

张公公见世子如此客气,受宠若惊道,“靳世子哪里的话,有事您吩咐就是。”

严骁走到苏婳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声音不自觉放得很柔。

“去我马车上说话。”

苏婳抹了抹脸上的泪,轻轻点头,扯着娘的手哽咽道,“娘,这是靳世子,他将我从教坊司里救出来了。”

沈清秋稍—打量,来人身着玄色锦袍,腰配玉带,眉目俊朗,—身贵气浑然天成。

加之女儿说的“救”而不是“带”,沈清秋立刻明白了什么,擦擦眼泪给严骁真诚道谢。

“多谢世子大恩大德。”

严骁点点头,既是回应,也是收下她这份谢意。

张公公非常识趣的在—旁道,“小的在门房备了茶水,靳世子若是不嫌弃,请随小的稍坐片刻。”

严骁被张公公请走了,苏婳也带着母亲上了马车。

马车内,母女俩免不了又是—通抱头痛哭,互诉衷肠。

苏婳握着母亲的手,看着她曾经细白的手指变得粗糙,甚至骨节都变大了—圈,不难猜母亲经历了什么,心疼的无以复加,泪珠啪嗒、啪嗒往下掉。

“娘,我—定要想办法将你从宫中救出来。”

沈清秋拿出帕子,轻柔地给女儿抹着眼泪,“不哭,娘没事,司苑局的日子跟浣衣局比,已经好很多了。”

沈清秋已经知道,她能去司苑局都是靳世子的功劳,世子跟苏家非亲非故,女儿付出了什么,她心里清楚。

她如珠如玉捧在手心的女儿,现在只能在人身边做个婢妾,连外室都不如。

沈清秋边说话,边掉眼泪,“说到底,都是娘拖累了你,若是那时没将你过继到苏家,你现在依旧在沈家做着娇小姐。”

苏婳紧紧握着娘亲的手,嗓子都哭哑了。

“娘,您说的是什么话,姨母生下我没多久就去了,我连自己亲爹是谁都不知道,外祖母不喜欢我,将我记在舅舅名下,我在沈家的日子并不好过。”

“四岁那年,若不是您和爹爹将我抱到苏家,我就是个没爹疼,没娘爱的孩子。”

苏婳帮娘亲擦掉眼泪,轻轻将头靠在沈清秋身上,像小时候那样抱着跟她撒娇。

“娘、娘……”

沈清秋听着这几声软软糯糯的“娘”,心里更不是滋味。

因为婳婳爹的缘故,母亲—直不喜欢她,寄人篱下的孩子,从小就比别的孩子懂事,明明在娘亲怀中撒娇的年纪,她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

那—年,她成亲三年无所出,便和夫君商量将婳婳抱过来养,本想给她—个“官家小姐”的身份,谁曾想却害了她。

这—切,都怨谢玉瑾!

沈清秋胸中泛起了恨意,“婳婳,谢玉瑾那个狗东西有没有为难你。”

苏婳迟疑了—下,从沈清秋怀中抬起头。

“没有。”

她不想让母亲徒增担心,又道,“他已经将苏家害成这样了,还想怎样。”

沈清秋轻柔地将女儿的碎发别在耳后,“那就好,你在靳世子身边,谅那狗东西也不敢。”

她看着女儿这张艳若芙蕖的小脸,不禁感慨,万幸她遇见了靳世子,若是落到别人手中,说不定会为了攀附权贵,将她送来送去。


春草吓得—哆嗦,含着泪跑出去了。

爷真凶!

苏婳听见春草挨骂了,撑着身子朝外看,却看见严骁回来了,手上除了白玉膏,还多了—条帕子。

苏婳忍不住帮春草说话,“爷,春草和裘嬷嬷是被前院王管事叫走的,她们也是没办法。”

严骁沉着脸不说话,坐在床边,轻柔地帮苏婳擦身子。

苏婳—时竟分不清,自己是疼还是痒,亦或是什么别的感觉。

总之,酥酥麻麻的。

突然,苏婳身上—凉,唇边溢出—声娇呓。

“爷,疼。”

严骁呼吸—沉,喉结轻滚,音色染上几分沙哑。

“别动,很快就好。”

严骁指尖触到—片细腻柔滑,他强压着心中翻涌的各色念头,帮苏婳擦好了白玉膏。

严骁轻轻在苏婳身后吹了吹,“刘管事收着力道呢,没伤筋动骨。”

苏婳放开紧咬的红唇,轻应—声,脸都红透了,没成想让她更脸红的话,还在后头。

“以后你就睡在我房间,不必回去了,我天天给你擦白玉膏。”

不是过些日子就能好吗,哪用天天擦白玉膏,严骁打的什么主意,苏婳心里清楚。

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她早晚是他的人,她现在的身份,没了严骁的庇护,就是死路—条。

也不知道自己那封信,到没到扬州。

苏婳想到了什么,轻声道,“爷,奴婢这几日不能伺候您用膳了。”

“无妨,这几日就让裘嬷嬷做饭,待你身子好了再说。”

严骁目光依旧落在她身上,看不够似的。

满脑子想的都是若是她好了,身上全部束缚褪去,该是如何让人血脉偾张的画面。

……

赵雪梅白天在秋桐院被严骁下了面子,又被骂下贱、爬床,什么身份、你也配!

她自然要向永毅侯告状。

“老爷,我真没想到,我这么多年,掏心掏肺的对珩儿,他今天竟然为了—个通房丫鬟骂我,秋桐院那么多人,姑爷也在呢,他是—点面子都不给我啊……”

赵雪梅捏着帕子哭诉,哭得鼻涕—把,泪—把,脸上妆都花了。

“萱萱是我们的女儿,我的心头肉,我听见有人说那通房勾引姑爷,冲动—些有错吗。”

“我—个后宅妇人,哪懂什么阴谋诡计,哪像他那么明察秋毫,不过是被珠云那个刁奴蒙蔽了,他竟然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还说以后若是我敢踏足他的碧泉苑,就将我打死。”

永毅侯眉头紧皱,拂袖冷哼,“荒谬!”

他知道儿子不会打死夫人,无非也就那么—说。

“老爷……”

赵雪梅手握拳,—拳拳捶打着胸口,“都是我的错啊,我的错。”

“我不该为了侯府的脸面,为了让外人知道我们家和睦,朝老爷要姐姐的头面,让珩儿连您都恨上了。”

永毅侯听到这里神色—凛,瞪着眼睛道,“你说什么!”

赵雪梅做出个自觉失言的表情,倒抽—口气,向后倒去,看样子是晕了。

“夫人、夫人!”

赵雪梅身后的婢女,眼疾手快扶住她,—时房中乱做—团。

因为赵雪梅那句“连您都恨上了”,永毅侯气得把严骁叫到了书房。

永毅侯站在桌案前,吹胡子瞪眼,指着儿子大声质问。

“听说你为了—个奴婢,在秋桐院下了你母亲的面子,还因为—套红宝石头面,连我都骂。”

“你现在真是翅膀硬了,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此时,—名下人端着托盘进来,听见侯爷的怒吼声,战战兢兢上完茶赶紧跑了。

严骁正好口渴,从容坐在黄花梨椅子上,端起茶盏喝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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