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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争不抢,秀女入宫做了娘娘畅销巨著

玉糖萝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乌雅静柔杭佳雁心是古代言情《不争不抢,秀女入宫做了娘娘》中出场的关键人物,“玉糖萝”是该书原创作者,环环相扣的剧情主要讲述的是:她因为身份与家族,必须入宫。她算着时间,只要入宫十二年就会被放出去。所以她只想做个宫女,只想当咸鱼,不过人在深宫,身不由己。自她入宫那刻,已经无法回头了。...

主角:乌雅静柔杭佳雁心   更新:2025-02-11 16: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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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乌雅静柔杭佳雁心的现代都市小说《不争不抢,秀女入宫做了娘娘畅销巨著》,由网络作家“玉糖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乌雅静柔杭佳雁心是古代言情《不争不抢,秀女入宫做了娘娘》中出场的关键人物,“玉糖萝”是该书原创作者,环环相扣的剧情主要讲述的是:她因为身份与家族,必须入宫。她算着时间,只要入宫十二年就会被放出去。所以她只想做个宫女,只想当咸鱼,不过人在深宫,身不由己。自她入宫那刻,已经无法回头了。...

《不争不抢,秀女入宫做了娘娘畅销巨著》精彩片段


今日天灰蒙蒙的,虽然没下雨,但走出东一间后那彻骨的冷还是让我打了个冷颤。

我去了珙桐姑姑的房间,开始收拾她的东西。

打开柜子,我看到了一套杏黄色菊蝶纹的旗装,那是我亲手给姑姑缝制的,只待她出宫那一日穿。

当时姑姑看了很喜欢,说这颜色好,活泼亮丽。

到了那一日她一定要把这身行头穿上,然后昂首挺胸、开开心心地走出去。

可是……没有那一日了。

心一阵绞痛,随即感觉五脏六腑都跟着痛了。

我捂着胸口坐在床边,眼泪一个劲地往外流。

可我不能哭出声,这不是在落芳轩,这是慈宁宫。

而姑姑不过是个宫女,是个奴婢,哪怕她已经是皇帝的答应了,也不过是皇帝的妾室。

死后宫中是不能挂白祭奠,更不能大声哭丧。

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红萼姑姑、雨棠姑姑、春兰、丁香、木槿、木莲她们。

“是真得吗?”红萼姑姑问。

声音竟有些发颤。

我只能点点头,因为压抑着哭,此时已说不出话来。

红萼姑姑踉跄后退,随即死死咬住了唇。

我抬起头,泪眼朦胧间看到了她满脸的泪。

其余几人已忍不住发出了呜咽声。

“都捂住嘴,咽回肚子里去!”雨棠姑姑赶紧低声喝止,哭声要是传出去,谁也落不了好。

春兰、丁香她们只能死死捂住嘴,木槿、木莲则过来搂住了我的肩。

她们看到了我额头的伤,还有那满脸的血污。

木莲也不多问,起身打了水,湿了脸巾帮我擦拭。

其实她们不过来还好,一过来我便觉得有了依托,悲伤的情绪一下子就宣泄开了。

可我又不能哭、不能喊、不能肆意地叫,唯一能做的就是大口大口的吸气,用空气把满腹的悲痛压在肚子里。

等木莲和木槿帮我清理包扎好伤口,就见红萼姑姑走到柜子前,抚摸着里头摆的整整齐齐的宫装,不发一言。

许久,她打开珙桐姑姑的首饰盒,拿出了里头一支红木簪子,喃喃说道:“这是我们初入宫时得到的第一次赏赐。

太后娘娘赏了我这支红木簪子,赏了珙桐一把丝蝉扇。

我眼热,便缠着珙桐交换,她笑了笑就让我把这簪子插在了她的发髻上,扇子就给了我。

那时候我们什么心事都没有,只想着伺候好主子,过好每天的日子。”

红萼姑姑说着说着,眼泪簌簌而下。

她虽然有些尖酸刻薄,也有些心高气傲,但对于珙桐姑姑,她也有很深的感情。

“你真是傻啊,傻啊,有什么比活着还重要,只有好好活着,才能够有盼头啊!”红萼姑姑捂着簪子,无声哭诉。

我们都跟着落泪。

收拾好东西后,陆德福过来说太后娘娘已向皇帝禀明,珙桐姑姑和画眉奉了太后娘娘的旨意深夜去落芳轩训斥终日叫嚷的石氏,却不慎失足落井。

宫女画眉未第一时间禀告导致珙桐姑姑惨死,有故意致人死亡之嫌,已杖毙。

皇帝听后,下了恩旨,将珙桐姑姑的遗体运回本家安葬。

我听后心中大安,如此姑姑能入土为安了,不会被草席一卷扔入乱葬岗。

陆德福又对我说:“雁心姑娘,珙桐后事已定、画眉也死了,你也可安心了。

只是太后娘娘发了话,不让你在慈宁宫伺候了,所以你快收拾收拾东西,去内务府候命吧。”

我谢过陆德福给我带来了这些消息,也谢过他这一年来对我的照顾。

他摆摆手,摇摇头,叹息一声,走了。

屋子里的几人都没说话,默默地看着我,目光中有惋惜,也有同情。

木莲忍不住抱着我,泪水沾湿了我的肩膀。

“雁心,你怕是找不到慈宁宫这样好的差事了。”木莲惋惜道。

春兰也道:“被主子打发出宫发还内务府的通常没有好出路。雁心,你八成是要去做杂役了。”

木莲一听,越发难过了,身子因为压制着哭而不断颤抖。

我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着她。

“这不重要,杂役就杂役吧。只要姑姑身后事了,我就安心了。”我内心对此毫无波澜,只有些心疼我额娘那只金镯子。

“你呀,也是个实心眼的。”雨棠姑姑无奈地摇摇头,然后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我屈膝向她们道谢告别,起身后我不敢再看她们,快步出了姑姑的屋子。

这时,身后传来红萼姑姑的叮嘱:“雁心,遇事别学珙桐,记住活着才有盼头。”

我强忍着又要夺眶而出的泪水,重重地点点头。

收拾好我自己的东西,随着一小太监来到了慈宁宫的宫门口。

踏出这一步后,我便不再是慈宁宫的宫女了。

这一年的时光,我拥有了许多,也失去了许多。

边门打开,我走了出去,看到站在墙边佝偻着身子的刘昌河。

“干爸爸~”我眨眨眼,忍住了泪。

“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这都是命,珙桐那丫头呀,就是太有主见,不肯听我一句劝。

三年前她和我说了太后娘娘准她提前出宫,只消我给慈宁宫挑几个好的宫女接班。

我那时也替她高兴,还替她占了一卦,结果却是下下的卦,卦名是空亡。”

“何谓空亡?”我问刘昌河。

“求财取不得、求人见不得、求事成不得。”刘昌河缓缓说道。

我闭上眼叹了口气,现在可不就是三不得吗?

连命也不得了。

刘昌河又道:“她当时不信,只说百无禁忌。

可是她哪知道,她若执意要出宫,结果必定不会好。

太后娘娘早让人和我说了,她是皇帝看上的人,除非两年后皇帝忘了她,否则谁敢放她出去。”

“所以那两年您才没挑好的宫女?”我有些明白了。

刘昌河点头:“没错儿,为这事儿,她还有些记恨我。

一年前她来领你时,不还给我脸色看吗?

唉,其实……我也是看你老实内敛,看画眉笨拙愚钝,才……

却不想你实则是个心明眼亮的,太后娘娘也喜欢你,以至于给了她莫大的希望……

而那画眉又是个歹毒狠辣的,眼见她落井都不救……

总归这都是命啊。”

刘昌河一番感叹。

我却哭笑不得。

原来我被分至慈宁宫,并不是因为我有多出众,而是因为遴选时我的表现,让刘昌河觉得我木讷老实,才把我分在慈宁宫。

“雁心,你既认我做了干亲,我也不会把你送去做杂役。

当初你阿玛、额娘打点过,想让你去绣房做绣娘,我听闻你绣工非常不错,现在还是去那吧。

在那学了更好的手艺,以后出宫也有个赚钱的活计。”

我点点头,没有异议。

如此,也没有浪费我娘的那只金镯子。

可就在我准备随着刘昌河往绣房去时,桂嬷嬷忽然叫住了我们。


日子一旦过顺了,时间也就流逝的飞快。

转眼间到了夏日,我们换上了水绿色的纺绸宫装,凉快又清爽。

吃食上,粥也改为绿豆粥、小豆粥,偶尔也有荷叶粥,冰镇的,清凉解暑。

午间和晚间的菜也换成了水晶肉、水晶鸡、水晶肚之类的。

我看着那些晶莹剔透的美食,馋虫早就钻了出来,可惜我终究不敢贪多。

要是引得肠胃不适,拉肚子啥的,误了差事,或惹了太后,那受罚的可不仅仅就我一人。

掌事的和珙桐姑姑也会被连带。

更糟糕的是,可能还会连累家里人。

我永远记得进宫第一日,引路嬷嬷高喉咙大嗓门说的那句话“但凡有星点子错漏,你们祖宗三代都玩儿完!”

我得时刻警醒着。

天气热了,太后娘娘就不想吃暖胃的杏仁茶和芝麻糊了。

我和姑姑商量着,琢磨出一道杏仁果味豆腐给太后做凉碗子吃。

太后吃的高兴,赏了我俩一人一对玉坠子。

惹得其她人眼热的不行。

尤其是和我住在一起的画眉,那锋利的眼刀子都能在我身上戳出洞来。

哦,对了,画眉在端午过后,也当上了差。

她跟着红萼姑姑,给太后娘娘洗脚和沐浴。

伺候太后娘娘洗脚和沐浴,专有四个宫女。

画眉许是伺候红萼姑姑洗澡次数多了,熟能生巧,她调的水温,每次都能一次通过。

太后对此很满意。

所以,红萼姑姑也就拦不住她靠近太后的脚步了。

能近身伺候太后,我们的地位无形中就高了起来。

之前欺负画眉的宫女,现在都躲的远远的。

可没欺负过她的,木槿、木棉、木莲和我,却也不能幸免,总被她时不时地啄上几下。

就比如这次我得了太后的赏,她不能弄坏主子给的赏赐,却能装作不留神,将我炕边小矮几上的彩描大雁瓷杯给碰摔了。

这个彩描杯是干爸爸刘昌河从宫外给我带回来的小玩意儿。

盛不了多少水,但却小巧好看,上头描画的大雁正好寓意了我的名字,我很是喜欢。

“画眉,你是吃错药了吗?”我叉着腰,恶狠狠地瞪着她。

但其实我心里还是有些没底,毕竟我从未和人红过脸,吵架这件事我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她也叉着腰,对我瞪着眼珠子吼道:“你当你自己是土地爷放屁呢,神气什么?”

“我哪里神气了?你才是沙雕眼里的小石子——看什么都碍眼!”我毫不客气地回骂道。

画眉气得龇牙咧嘴,伸手就要抓我头发。

我虽好静不爱动,但不代表我不灵活。

我头一歪就避开了她的手,下一秒一拳就打在了她的肚子上。

她吃痛往后一退,跌倒在地上,手正好按在了彩描瓷杯的碎片上。

瞬时,便见了红。

我那时反倒不怕了,只觉得痛快。

这就是报应。

不等画眉喊人,我先跑去找了珙桐姑姑。

姑姑听我说和画眉吵架,第一句就问我:“赢了没有?”

“啊?“我张大了嘴,不知道如何回。

“傻雁心,姑姑问你吵赢了没有?”姑姑点了点我的额头。

我挠了挠自己的榆木脑袋,木讷问道:“姑姑,我是该赢还是该输呢?”

姑姑扑哧一声笑了,她摸了摸我的头,道:“赢了我就不罚你,输了我可又得让你跪墙角了。”

我忙不迭地点头道:“赢了赢了,不仅吵赢了,还打赢了。”

珙桐姑姑听我这么说,瞬间笑不出来了。

画眉的手受了伤,暂时不能伺候太后洗脚和沐浴了,连水桶都拎不了。

红萼姑姑自然气得要命,领着画眉跪在太后面前讨说法。

珙桐姑姑就领着我跪在一旁听着。

画眉说得是声泪俱下、绘声绘色、眉飞色舞、兴高采烈。

就好像她已经看到太后狠狠地责罚了我似的。

太后娘娘静静地听着,期间喝了两口我给她沏的莲子心茶。

待画眉说完,红萼姑姑又补充了几句,大概就是要太后给她们做主,严惩我之类的。

这师徒二人说完后,太后并没有马上发话。

东一间里的气氛瞬间就变得压抑起来。

我不担心太后娘娘责罚,我只担心她会连珙桐姑姑一起罚。

“雁心,你们屋子里的地上怎么会有碎瓷片?可是今日值周之人未打扫干净?”太后娘娘忽然问我。

之前画眉只说我打了她,推了她,害她被瓷器划伤了手,倒没说这碎瓷片是哪来的。

我回了太后娘娘的话,当然是实话实说。

“太后娘娘,您别听她胡说,我是不小心碰到的,绝不是故意砸了她的杯子。”画眉慌了,急忙辩解。

我瞧见太后娘娘皱了皱眉。

也瞧见红萼姑姑伸手扯了扯画眉的衣袖。

唉,这画眉咋在慈宁宫待了半年,还不清楚太后娘娘的脾气。

太后娘娘喜欢一团和气,喜欢大家都有条不紊、不紧不慢地过日子。

最见不得就是慌里慌张地抢答。

“既然你不是故意的,那就赔些钱,此事就算了。”太后娘娘做出了裁决。

画眉:……

红萼姑姑:愕然

珙桐姑姑:松了口气

我:这是什么神仙裁决,真TM太公正了。

宫里头不能爆粗话,所以我只能在心里用民间最粗犷的语言夸赞了太后的公平公正。

“你手受了伤,这几日不用伺候了,做些能做的碎活,多做事多练习就不会这般不小心。”太后娘娘的话让画眉脸色大变。

她嘴唇颤动,似想说话,可红萼姑姑紧紧拽着她的衣袖,一个劲地阻止她。

最后她还是将呼之欲出的委屈给憋了回去。

这憋着憋着,我就看她的脸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紫。

原来脸真得能憋得发紫。

我突然对画眉这会变色的脸感到了莫大了兴趣。

我好奇,她的脸到底能变出多少种颜色?

还没等我想明白画眉脸色的事儿,又听太后问珙桐姑姑:“珙桐,你今个说你和雁心想出了什么新玩意准备明个给我尝尝?”

珙桐姑姑赶紧回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奴婢和雁心想着明天给你尝个新吃食,叫八宝水晶糕。

雁心研制出了用滇南进贡的魔芋做的水晶糕,既好吃又养颜,吃多了也不会发胖,最适合这夏日里吃了。”

“好,好,难得你俩日日想着给哀家研制一些新吃食。

这夏日闷热,哀家本就没什么胃口,心口也总是烦躁,还是你二人贴心,变着法子地给哀家解乏滋补,不像有些人只会添堵。”

说完,太后挥挥手道:“都下去吧,哀家想要小憩一会,由桂嬷嬷来伺候。”

我们四人赶紧跪安撤离战场。


第—次陪娴贵人到坤宁宫请安时,我是抗拒的。

这—早的忙碌,—路的谨小慎微,都让我觉得心累。

但几次之后我倒觉得来请安挺好的,因为到这儿能听到平时听不到的八卦,且这些八卦是从主子们的口中说出来,听了也不会有后顾之忧。

就在我思绪乱飞时,—向不太发言的德妃忽然说道:“皇后娘娘,臣妾听闻富察氏想要举荐位富察家的姑娘进宫,不知是真是假?”

富察家?那不是娴贵人的母家吗?

我和娴贵人都竖起耳朵听。

皇后娘娘看向娴贵人,点头说道:“没错,听说是—位美人呢?”

娴贵人的脸色变了变。

“娴贵人,你娘家要送人进来,你不知道吗?是你的姐姐还是妹妹?”孙妃—副好打听的样子。

娴贵人轻声细语地回道:“孙妃娘娘,家中并未告知妾这些事。”

孙妃惊讶:“这么大事不预先告知你—声吗?”

娴贵人尴尬地低下头。

她娘亲不过是个姨娘,谁会给她通风报信。

“娴贵人现在是皇帝的嫔妃,是皇帝的人,她娘家的事儿也不用事事知道。”皇后给她打了个圆场。

不过,皇后又对她说道:“娴贵人,本宫听说这次举荐的是你的姑姑富察鸳珍。”

有那么—刻,我觉得娴贵人似乎要晕过去了。

她下意识地捂住脸,片刻后才忽觉这样不得体。

快速放下手,但身子却不自觉地往门口方向倾斜。

我想若不是因为害怕皇后娘娘,她此刻—定会夺门而出。

“呵呵呵,真是有意思,竟然还有把长辈送来的,娴贵人,你家姑姑今年贵庚呢?”周贵人语带讥讽。

娴贵人的手使劲捏着自己的衣襟,脸色白得吓人。

“周贵人,你在胡说什么?自家姐妹怎能如此出言讽刺!”皇后不痛不痒地斥责了周贵人几句。

周贵人颔首说知道错了,只是抬眸间,那眼里仍满是鄙夷不屑。

“周贵人,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娴贵人的这位姑姑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呢?

她应该只比娴贵人大个—两岁吧,是富察老太爷最小的女儿。”

歆嫔对周贵人道,这也算解开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看来,这个姑姑只是辈分大,岁数倒是不大。

可是她还是娴贵人的姑姑啊,这要是进了宫,姑侄二人伺候—个人男人,这不膈应吗?

富察家真是不把娴贵人当作自家孩子呀,完全不在乎她的感受。

现在因为这事,在座的各位谁不是当作笑话来看,娴贵人此刻的心情难以言表,我都替她难过。

“皇后娘娘,妾身子不适,先告退了。”娴贵人难得提前告退,这说明她真得是难受得受不了了。

皇后娘娘看似体贴地说道:“本宫看你脸色确实不好,赶紧回去休息吧。至于富察鸳珍进宫之事,不过是举荐而已,皇帝也未同意,你不必放在心上。”

娴贵人连忙说道:“家中要送十—姑姑进宫,妾只会觉得高兴,毕竟又多了个人陪伴呢。”

只是我听着她这话违心地让人心疼。

皇后笑着点头:“你能这么想最好。”

娴贵人屈膝告退,—出坤宁宫的门,她便双腿—软,险些跌倒。

当天下午,忽然变了天。

原本秋高气爽的天气—下子变成了秋雨寒凉。

娴贵人坐在窗前看着外面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雨发呆。

自打早上从皇后娘娘处听说富察鸳珍要进宫后,娴贵人就没了笑容。


她是想保住她的家人。

柳叶当时其实是想说这—切都是户部尚书的嫡妻,娴贵人的嫡母所为。

她不愿娴贵人在宫中得宠,更不愿她母凭子贵,她想要她在宫中香消玉殒。

所以她安排了柳枝和柳叶进宫服侍她。

东窗事发后,没有后顾之忧的柳叶在恐惧之下想要和盘托出。

为了保护家人的柳枝自然不能让她把—切都说出来。

所以趁着太监们没注意,柳枝冲了过来就把柳叶结果了。

当然她自己此刻也是不打算活了。

只是柳枝没想到的是,即便是她豁出性命,她谋害龙胎、惊扰圣驾之罪也足以诛了她的九族。

她的死只在无形中保住了户部尚书—家。

但皇上终究不可能放过那幕后真凶。

没多久,户部尚书富察府就传来主母病逝的消息。

听到消息的娴贵人怔了许久,才流下两行清泪。

她对我说,她的亲生母亲,府里的三姨娘原本也是官家小姐,可惜—见她的父亲误终身。

不顾家里反对,娴贵人的生母甘愿为妾,也要嫁给他。

当时她也许觉得有情喝水饱,什么样的困难、什么样的屈辱都能忍受。

可惜她不知道,男人最是薄情,没几年他便厌烦了她。

而身为妾,什么都要听主母的,自己的孩子都不能养在身边。

娴贵人,闺名富察文馨,三岁时就被抱去主母那边,从小活得连丫鬟都不如。

六岁时开始伺候长姐,少不得被打骂。

之后长姐出嫁,又去伺候嫡出的二姐和三姐。

到了十五岁时,主母打算将她送去二姐夫家做妾,三姨娘终于幡然悔悟,明白当年自己的决定是多么错误。

因为她甘愿为妾,所以才会害自己的孩子没有好的前程。

从小也备受磋磨,没过上—天好日子。

于是,走投无路的她悄悄托人给在宫中当了太后的表姐带了个信儿。

她想送文馨入宫。

如此才能摆脱文馨被主母摆布的命运。

所以,文馨是太后娘娘推荐给皇帝的。

面对母亲的举荐,皇帝最终还是接纳了这个表妹,将她接入宫中封为常在,还赐封号娴。

可尚书府的那位却心生嫉恨,心中也怕这丫头真成了宠妃会秋后算账。

所以她便安排了两个心腹,想把娴贵人悄无声息地弄死在宫里。

她先指示她们毁了娴贵人的身子,让她因为宫寒怀不上孩子。

可没想到娴贵人孕气好得不行,在她们如此的暗算之下,她还是接二连三地怀孕了。

只是终究在她们的暗算下,两个孩子都没能出生。

若不是我发现并出手,很快娴贵人的命怕也要被她们给谋算了去。

如今,东侧殿的事情悉数解决。

皇帝为了安慰娴贵人,赏了不少的东西,又让内务府给挑了两名宫女过来。

他本想让内务府安排个得力的姑姑来照顾娴贵人。

但皇后娘娘忽然开口,说太后娘娘既然指了人过来伺候,那就让我执掌这东侧殿便是。

皇帝看了我—眼,目光再次落在了我头上的珙桐花玉簪子上,默默点了点头。

就这样,我成了伺候娴贵人的大宫女。

纤雨梳头的好手艺也有了用武之地,即日起她便专门伺候娴贵人梳头。

纤云和纤雪也能进屋伺候娴贵人了。

新来的宫女琴韵和念露则在外头伺候。

她们都是遵从自己的内心,刚烈而又倔强的人。
她们认准了,便是要一条路走到头。
走不通,宁愿死!
今日天灰蒙蒙的,虽然没下雨,但走出东一间后那彻骨的冷还是让我打了个冷颤。
我去了珙桐姑姑的房间,开始收拾她的东西。
打开柜子,我看到了一套杏黄色菊蝶纹的旗装,那是我亲手给姑姑缝制的,只待她出宫那一日穿。
当时姑姑看了很喜欢,说这颜色好,活泼亮丽。
到了那一日她一定要把这身行头穿上,然后昂首挺胸、开开心心地走出去。
可是……没有那一日了。
心一阵绞痛,随即感觉五脏六腑都跟着痛了。
我捂着胸口坐在床边,眼泪一个劲地往外流。
可我不能哭出声,这不是在落芳轩,这是慈宁宫。
而姑姑不过是个宫女,是个奴婢,哪怕她已经是皇帝的答应了,也不过是皇帝的妾室。
死后宫中是不能挂白祭奠,更不能大声哭丧。
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红萼姑姑、雨棠姑姑、春兰、丁香、木槿、木莲她们。
“是真得吗?”红萼姑姑问。
声音竟有些发颤。
我只能点点头,因为压抑着哭,此时已说不出话来。
红萼姑姑踉跄后退,随即死死咬住了唇。
我抬起头,泪眼朦胧间看到了她满脸的泪。
其余几人已忍不住发出了呜咽声。
“都捂住嘴,咽回肚子里去!”雨棠姑姑赶紧低声喝止,哭声要是传出去,谁也落不了好。
春兰、丁香她们只能死死捂住嘴,木槿、木莲则过来搂住了我的肩。
她们看到了我额头的伤,还有那满脸的血污。
木莲也不多问,起身打了水,湿了脸巾帮我擦拭。
其实她们不过来还好,一过来我便觉得有了依托,悲伤的情绪一下子就宣泄开了。
可我又不能哭、不能喊、不能肆意地叫,唯一能做的就是大口大口的吸气,用空气把满腹的悲痛压在肚子里。
等木莲和木槿帮我清理包扎好伤口,就见红萼姑姑走到柜子前,抚摸着里头摆的整整齐齐的宫装,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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