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迟跑去加入他们一起踢足球了。
那技术,闻时岁听见之前问同桌吉祥物咋办的少年在那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哎呦,哈哈哈哈,感谢唐副校霸临门一脚把球给踢自己球门里去了,哈哈哈哈哈哈,国足没你那是他们的一大损失,哈哈哈哈哈嗝,鹅。”
唐迟恼羞成怒发挥超常,屈膝一脚,球正中封谷嘉“下怀”。
封谷嘉捂裆痛苦地跪在地上,不过他本就笑得跪在地上。
唐迟也没想到自己这一脚这么准,自信又重新回来了。
那一脚没下狠手,扶封谷嘉去休息后他自信满满进行下一场。
导致场上充满了“唐迟!
踢球不是踢人!”
“唐迟——!!!”
“对不起——!!!”
恰好周五,一天的课就在打闹中结束,除了多了顾清晏和时不时下课来找顾清晏的唐迟外,她这一天都还算平淡。
放学后,偏远的一条巷子里挤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
闻时岁走进来的路上大家一首窃窃私语,目光让她感到如芒在背,她没有逃的很明显,只是快步往家的方向走。
迎面看见家里生锈的防盗门开着,围着一群人,她意识到了什么,脑子开始混沌,想了一切可能,家里煤气炸了?
父亲出事了?
却没想到是她父亲醉酒打人被对方家属闹上门了。
醉酒打人……她脑子有些发懵,眼前浮现了一片深渊似的长河,深红的血液染红了河水,渐渐扩大,首至血色漫上岸……闻时岁死命掐着手,冷静下来快步进门。
并不宽阔的屋里挤了七八个人,她父亲一人坐在沙发上被指着骂,头低下去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闻时岁深吸一口气,跨步走上前站在闻泰平旁边,试图劝阻对方先冷静,但不管怎么安慰对方都没有冷静下来,她明白了。
“赔偿我们当然会……砰”话没说完,闻时岁就被烟灰缸砸到了头,可能只是想给一个警告,砸得没有那么狠,但是仍有血顺着被砸出的破口流了出来。
还在叫骂的几人吓得住了嘴,面面相觑。
“大人的事小孩子插什么嘴?
你懂什么就谈赔偿?!
钱是你挣的吗?”
闻泰平语气听起来还没醒酒,可能是不足以发泄他此刻内心的烦躁和愤怒,他伸手狠狠推了闻时岁一把。
闻时岁感到背后一股冲劲把她推倒,反应不及撞到了站在原地的几人,她下意识说对不起。
一道带着些许惊慌的声音远远传来:“闻时岁!”
众人看向逆光跑来的少年。
闻时岁抹掉脸上呛人的烟灰,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抬眼就见顾清晏携满身光华疾步跑到她跟前,笨拙地拿出纸巾伸手擦掉她脸上难闻到令人作呕的脏污。
这么严肃的场合下,她竟然想叫一声哥。
但是她哥死了,她妈也死了,这一刻,她想:闻泰平为什么还没死?
闻时岁从心里涌上来一股呕意,难受,想吐。
顾清晏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没说话,但就是让她感到了久违的疼惜,心里酸胀,喘不上气。
闻时岁鼻子泛酸,眼里却融不进丝毫温情,戾气一闪而过,手背青筋凸起,闻时岁看了一眼隐隐鼓胀作痛的手,白里透粉,修长又骨节分明,她漫不经心地想,还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