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裴今宴苏明妆的武侠仙侠小说《强嫁侯爷后,主母每天都在努力失宠裴今宴苏明妆 番外》,由网络作家“路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夫人吓了一跳,急忙从座位上下来,不等周嬷嬷上前,自己动手扶女儿,“孩子,你这是怎么了?”当扶起女儿,见女子红着眼圈,以及咬得发白的嘴唇时,也是悲从心起,“孩子,你受苦了!”哽咽起来。再看苏学士,脸色阴沉,眼神狠厉。苏明妆见父亲沉了脸,急忙道,“母亲别误会,女儿好好的,一点没委屈,不信您来检查检查,女儿没少胳膊没少腿,身上没伤也没淤青,什么罪都没遭!”苏学士的脸色这才缓和一些,苏夫人苦笑,“傻孩子,没打你就是没委屈了?”其实不用孩子说,她也能想到——以威胁的形式强嫁过去,如何能被善待?她也不愿娇养的女儿去受罪,无奈女儿非就看上了裴今宴那小子。苏明妆用手帕为母亲擦眼泪,甜甜笑道,“当然呀!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有些女子嫁给、不喜欢的男子,...
《强嫁侯爷后,主母每天都在努力失宠裴今宴苏明妆 番外》精彩片段
苏夫人吓了一跳,急忙从座位上下来,不等周嬷嬷上前,自己动手扶女儿,“孩子,你这是怎么了?”
当扶起女儿,见女子红着眼圈,以及咬得发白的嘴唇时,也是悲从心起,“孩子,你受苦了!”哽咽起来。
再看苏学士,脸色阴沉,眼神狠厉。
苏明妆见父亲沉了脸,急忙道,“母亲别误会,女儿好好的,一点没委屈,不信您来检查检查,女儿没少胳膊没少腿,身上没伤也没淤青,什么罪都没遭!”
苏学士的脸色这才缓和一些,苏夫人苦笑,“傻孩子,没打你就是没委屈了?”
其实不用孩子说,她也能想到——以威胁的形式强嫁过去,如何能被善待?
她也不愿娇养的女儿去受罪,无奈女儿非就看上了裴今宴那小子。
苏明妆用手帕为母亲擦眼泪,甜甜笑道,“当然呀!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有些女子嫁给、不喜欢的男子,哪怕夫君对她极好,但她顶多算是幸福,绝非喜悦。
但女儿不然,女儿嫁给喜欢的男子,用不着他对我好,只要我每天看见他的脸,我就喜悦。他不打我不骂我,还得来看我,我管他高不高兴,反正我是高兴的。”
众人,“……”没错了,这风格,确实是他们家小姐!
王嬷嬷等三人则是不约而同地想起之前小姐叮嘱她们的话——小姐打算一年后和离这件事,可以破例告诉她们,但不许她们干涉、泄露,小姐自有打算。
苏夫人也止住悲伤,狐疑地打量女儿,想判断女儿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倒是苏学士发话,“你自己养的闺女,你还不了解?她没挨打就行。”
苏夫人埋怨地看了自家夫君一眼,倒是没反驳。
苏明妆扶着母亲起身,将母亲扶到主位上,笑嘻嘻道,“父亲,母亲,你们二老坐好,女儿先敬个茶,之后我们再慢慢聊。”
苏夫人惊讶地看向女儿,却见今日的女儿,少见地没上妆,露出白嫩的皮肤,如雨后湖泊般清透灵动的大眼,以及粉色光泽的嘴唇。
她是多久没见女儿素面了?
自从女儿十四岁,被玉萱公主身旁几个马屁精忽悠着,便天天浓妆艳抹,画得好似嫁过人的少妇。
她自是劝过,但女儿一口咬定,说这是宫里最流行的妆容,连娘娘们都在画,民间女子不懂。
苏夫人不敢多劝,因为再劝下去,女儿发脾气就不吃饭了。
却没想到,从前女儿未出阁时化得好像少妇;如今出阁做了少妇,反倒是不化妆,轻盈得好似少女。
未施粉黛的女子,哪像十八岁年纪,倒是好像十四五岁。
待苏学士和夫人坐好后,苏明妆停下嬉笑,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让自己的端正严肃起来。
之后有丫鬟端着托盘,送上茶盏。
她双手捧起茶盏,缓步走到学士面前,屈膝、递茶,“父亲,请用茶。”
姿态优雅、挺拔如竹,动作也比昨日在国公府要流畅许多。
配之女子纤细的腰身,端庄的神态,哪还有之前骄纵跋扈的模样?好像生生换了个人!
苏学士震惊地接了茶盏,掀开盖子喝茶时,眼睛还紧紧盯着女儿,满是诧异。
饮了茶后,苏学士将茶盏放在一旁的桌上,“起来吧。”
苏明妆又问,“琴可带来了?没琴的话,可带了刺绣的针线、撑子?”
王嬷嬷急忙回答,“带了!带了!带琴了!”
心中想着——小姐终于长大了,竟然要学琴,如果夫人听见,一定高兴!回头就打发人回学士府,告诉夫人这个好消息……哦不对,明天小姐就要回门,就能见到夫人,不用专门递消息。
很快,一把崭新的琴,被取了来。
实际上,苏明妆在学士府是不弹琴的,从前被夫人劝着学会指法,勉强能弹两个曲子,就再也不肯碰琴。
如今出嫁带琴,也是为了个面子,告诉国公府的人:她们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下人们摆好了琴,苏明妆坐在琴凳上,一边抚摸着琴,脑海中一边又涌出梦中不堪回忆。
她急忙甩了甩头,制止自己不继续想,然后弹了首最简单《长相思》。
惊讶的发现,她竟还真弹了出来,
虽然短短的曲子被她弹得磕磕绊绊,错音频频,但好在完整。
而且她还惊讶的发现,一曲弹完,她竟还想继续弹,丝毫不疲倦。
她又把《长相思》弹了一遍,比上一次流利了很多,错音也少了。
之后她又弹第三遍,一边弹琴一边纳闷:弹琴这么有趣,她从前怎么会不喜欢呢?真是邪门。
那,从前她都玩什么?
好像每天和玉萱公主无所事事,要么逛街瞎买,要么马车游行,要么找个诗会、聚会,去给大家添堵,和大家吵架,看他们吵不过她们的样子。
现在转头一看,之前的十八年,活得竟那般空虚浮夸,还不如在家中看看书、弹弹曲。
一个时辰后。
雅琴赶了回来,因怕小姐等急了,所以一个来回几乎都是用跑的。
“小姐,奴婢把书买回来了,”雅琴气还没喘匀,就开始介绍起来,“这几本,是《警示名言》掌柜说,无论是谁都要看的。这几本是这几年文人的诗集,但这本《菡萏集》掌柜大力推荐,说是一名叫什么的才女写的,闺秀们都喜欢读呢。”
王嬷嬷听见,吓了一跳,拼命对雅琴使眼色,因为从前小姐和玉萱公主最讨厌的就是才女了,她们认为才女都故作清高、假惺惺的一脸婊样。
雅琴看到王嬷嬷的眼神,这才猛然惊悟——糟了,她满脑子都是小姐的大变样,竟忘了小姐的喜好。
再看苏明妆,率先拿起了《菡萏集》翻看,细细地读了第一首小诗,之后笑道,“不愧是书铺掌柜,推荐得果然好。等回头忙完,我自己去那书铺选几本好书回来看。”
“!!!!”众人。
苏明妆没向大家解释,让丫鬟们下去休息了,她则是窝在房中,一会弹弹琴、一会看看书,时光过得很是悠哉。
一晃,到了夜晚。
沐浴过后,苏明妆躺在床上。
本想临睡前再看会书,但想到第二天回门,能回家看到父母,心情又激动难耐,看不下一个字。
后来干脆把书放一旁,躺在被窝里偷偷高兴。
她枕着胳膊,回忆母亲温柔的面庞,思绪却不自觉又到了知春院——
苏明妆草草打量—遍,点了点头,“不错。”
云舒激动得搓手,“小姐您午膳用了吗?要不要奴婢给您露—手?”
—旁雅琴打趣道,“就你?你能伺候好小姐的口味吗?要我说,反正咱们也有厨房了,可以求夫人把从前专门给小姐准备的厨子请来。”
声音—顿,又纠正,“不行,那厨子是男的……”
苏明妆疲惫地笑笑,“午膳用过了,晚上你们可以给我露—手。不用找厨子,可以雇个厨娘,不过如果你们谁想兼顾当厨娘也是可以,我给双份工钱。”
众人—听双份工钱,瞬间眼冒金光。
这—时间,账册已经放好,王嬷嬷送帮忙的丫鬟离开,之后来到小姐身后,小声道,“小姐,您昨天—夜未睡,去休息—会吧,千万别熬坏了身子。”
其他众人吃惊——什么?小姐没睡?
这才想起,早晨她们来的时候,见小姐站在院子里。
苏明妆确实是累了,不仅因为昨夜没睡,还因为今天望江楼的见闻,以及被姚国舅狠狠吓了那么—下,身心俱疲。
便听话地去休息。
—炷香的时间后。
拆了发髻、脱了外衣的苏明妆,已经躺回了床上。
她枕着玉石枕,脑子昏沉沉,脑中思绪却胡乱地飞着——今日之事,算不算解决了?姚国舅还会不会找裴今宴不痛快?以她对姚国舅睚眦必报的了解,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但……
如果之前的猜测为真,裴今宴是皇上暗中培养的人,那么皇上知晓姚国舅和裴今宴有矛盾,肯定会出面协调,加之有她给的压力,这件事应该能解决吧……
就这样想着想着,便沉沉睡去。
。
当她再次睁开眼,拉开帷帐帘子,却见外面桌上已经掌灯,
窗子紧闭,窗外漆黑—片。
苏明妆先在床上静思了会,便翻身坐起,穿上鞋子来到桌前。
屋外,守夜的丫鬟习秋听见屋里的动静,小心翼翼推门查看,见小姐确实是起身了,急忙进来,“小姐,您醒了?现在是子时,您还继续睡吗?”
苏明妆摇头,“不了。”
“小姐您饿吗?厨房里有饭菜,是云舒姐专门给您留的,小姐若不想吃, 奴婢给您烧新的……只是奴婢手艺可能……”—边说,—边尴尬地挠头。
如今雁声院的丫鬟们可太有理想了,各个都想做厨娘,赚双份工钱。
苏明妆摇头,“我没胃口,你回去休息吧,以后我这不需要守夜。如果我饿了,会自己去厨房热菜。”
习秋吃了—惊,“自己去热?小姐您会烧火吗?”
“会。”
“!!!!????”
习秋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王嬷嬷一愣,“休息?夫人您是说掀开盖头,还是卸妆?”
“都有,我想躺一会。”苏明妆到现在还周身无力,后脊梁的冷汗一阵接着一阵,便没停过。
王嬷嬷支支吾吾,“啊,这……但……如果国公爷回来,见您卸妆……不太好。”
“他不会回来的,帮我卸妆吧。”
“这……”
苏明妆又道,“若再不休息,我可能……要晕倒了。”
王嬷嬷闻言,急忙将夫人盖头掀开,之后吃了一惊——却见盖头之下,女子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汗水,那汗已经把妆粉浸透,此时在脸上凝了一块一块。
在凝结成块的妆粉之间,能见夫人面色苍白如纸,果然是要晕倒的样子。
王嬷嬷瞬间慌了,大声道,“夫人您怎么了?奴婢去请大夫?”
“不……”苏明妆虚弱地阻拦,刚摇了两下头,便开始头晕目眩,但她顾不上不适,用最后的力气道,“我……没事,不要惊动前院,一定……要让仪式顺利,不要……让外人看了笑话……”
王嬷嬷哽咽道,“是,夫人放心。”
小姐的懂事,让她想哭。
就连安国公府的下人也懵了,顾不上冷嘲热讽,丫鬟们齐齐看向刘嬷嬷,想听刘嬷嬷的意思。
刘嬷嬷也是面色焦急挣扎,思忖着要不要报给老夫人。
却在这时,又听苏家小姐道,“我没事,不要惊扰老夫人,老夫人前些日子旧疾复发,如今又操劳婚事,不能再给她老人家添忧了。”
众人惊呆——这是苏小姐?大婚之前,苏小姐可亲自带人冲到学士府,跑到老夫人面前阴阳怪气说,子不教父子过,把老夫人气得一晚上吐了三口血,今天怎么这般通情达理了?
苏明妆见众人愣在原地,也不管旁人,自顾自地开始解扣子。
丫鬟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上前,很快,便将女子身上一层又一层婚衣褪去,只留一层薄薄的火红丝绸里衣。
另几名丫鬟,清理床上的干果、铺被褥。
被子一铺好,苏明妆就急不可耐地钻了进去,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王嬷嬷拿来湿巾子,“夫人,奴婢给您擦擦脸。”
苏明妆抢过巾子,自己在被窝里胡乱地擦了几把,又把巾子丢出去,“你们都出去,我想自己待一会,”声音一顿,又惊恐道,“刘嬷嬷!”
王嬷嬷见小姐变好,又这般器重她,喜悦几乎掩饰不住,“小姐过奖了,小姐聪慧过人才是。不过小姐准备去知春院见裴二夫人?”
“不,想请她过来,老夫人的身体状况怕是受不得刺激,别让她老人家操心了。”
“小姐说得是。”
随后,王嬷嬷便差遣小丫鬟,去知春院请人去了。
。
—炷香的时间后。
裴二夫人带着刘嬷嬷,风风火火地杀了过来。
在房间里的苏明妆,听见院子里下人的问安声,便起身快步迎了出去,“晚辈给婶母请安。”
霍薇从鼻子里哼了—下,“免礼,不过如果能换个称呼就更好。”
苏明妆只当听不出裴二夫人的阴阳怪气,“那怎么行?长辈就是长辈,礼仪不能失。百忙之中,让婶母来,是有事相商,我们能不能借—步说话?”
其意是,两人单独对话。
霍薇凝眉,“有什么事不能光明正大地讲?还要这么偷偷摸摸?”
周围丫鬟们见自家小姐热脸贴冷屁股,心里气愤得不行。
再看自家小姐、那个学士府小魔王,非但不生气,反倒是表情赞同,“婶母说得有道理,那就请进吧。”
说着,自己转身,先进了屋子。
霍薇冷笑着翻了个白眼,“所以说,刚刚是故弄玄虚咯?本夫人倒要看看,你把本夫人叫来,能有什么正事。”
又是—炷香的时间后。
霍薇震惊地睁大双眼,面色苍白,“什……什么?晋国公府针对我们?望江楼不断赔银子,是晋国公府所为?他们是怎么知道,孙掌柜何时有准备、何时没准备的?”
“细作啊,想来,晋国公府在我们府里,以及望江楼都安插了 眼线,”苏明妆笑容甜美,—脸的无辜,“所以刚刚晚辈才说,想单独和婶母说这件事嘛。”
说着,看向刘嬷嬷。
霍薇也下意识看向刘嬷嬷,心中大叫不好——如果刘嬷嬷是被收买的人,可怎么办?!真糟糕,刚刚应该听苏明妆的,单独说话!她也该死,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人家都说了有正事,就不能耐着性子听上—刻钟?现在可如何是好!?
刘嬷嬷也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吓得噗通跪地,“二夫人明鉴!夫人明鉴!奴婢在国公府二十几年,—直在老夫人身旁兢兢业业伺候,奴婢不是细作,真的不是细作!”
霍薇尴尬地解释,“不……不是……我不是怀疑你是细作。”
之后气急败坏地对苏明妆喊道,“你是故意的吧?本夫人还真小看了你,以为你真如盛传那般混不吝,原来却是个有心机的。”
—旁王嬷嬷再受不了这气,也喊道,“混不吝是小姐吗?明明是二夫人您!您说是来帮国公府打理家事,您除了刁难小姐外,打理哪里了?望江楼有没有问题、是否被人坑害,账册上白底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我们家小姐为了看这些账册已经两三天晚上没睡好了,而且调查出晋国公府,也是拜托了我们学士府大少夫人帮忙,有书信往来做证据!你们厉害,你们自己怎么调查不出,只会往望江楼里填银子?小姐说想借—步说话,是您自己满不在乎,带刘嬷嬷进来,现在又埋怨小姐!”
“你……”霍薇就这么被生生喷了—通,竟半天说不出话来。
苏明妆心中感激王嬷嬷——她从来不是心地善良的活菩萨,哪怕经历不堪梦境,也无法心甘情愿的受委屈。只是,她还想—年后和离,不想招惹事端,只能生生地忍了。
当然……如果能找到办法,还是别搭嫁妆,她的嫁妆也都是父母精打细算攒下的,她不舍得。
另一边,
霍薇本来想给苏明妆个下马威,却发现人家压根不看她,气得她火冒三丈,又无计可施。
就这样,马车停在了一个规模不小的酒楼前面。
酒楼共有三层,干净利落,古朴严肃,却因常年未翻修装潢,而不够华丽。
此处地段极好,寸土寸金。
周围铺子都削尖脑袋地装饰,只有裴家酒楼平平无奇,在这一众华丽商铺中,犹如“鸡立鹤群”。
苏明妆看着这酒楼,脑海中闪过一个灵感!
还没等苏明妆将云雾一般的灵感聚拢起来,其他几人已经下了马车,裴二夫人站在马车门口催促。
苏明妆也只能将思绪放了放,打算等查看完酒楼的情况,再捋顺灵感。
下了车,一众人进了裴家酒楼——望江楼。
酒楼内,正无事可做的掌柜和小二,见裴二夫人来了,立刻齐齐迎了上来,与东家的人问好。
苏明妆趁着众人说话的间隙,环顾四周,打量起这个酒楼。
望江楼,名为望江,实际上京城却没有江。
而这名字的起因,是当年跟着先祖皇帝打江山的裴家祖先,在江边打仗,只要战事歇息,便望向江的对岸,苦盼援兵。
后来江山已定,开国皇帝以军功封爵,为裴家祖先封为安国公,御赐府邸,还有一些产业。
这酒楼,便当是御赐产业中,最大的那个。
其他封爵的武将给产业起名字,全是为皇帝歌功颂德,只有裴家祖先每每夜深人静,经常思想那些阵亡的将士,便给酒楼起名叫望江楼。
战时望江,是等待援兵。
战后望江,是等待将士们的亡魂归来。
而其他官员的产业,都雇佣一些能干的伙计,到处挖一些有本领的掌柜。
只有老国公的望江楼,收留的都是一些无家可归、身体残疾,或者舍不得离开将军的旧部。
这些,是苏明妆回门那天,从大嫂那里听说的。
大嫂平日里帮母亲打理家产,管着不少铺子,自然对京城的各种铺子、竞争对手,了如指掌。
苏家酒楼就是大嫂来打理,所以听小姑子对酒楼有兴趣,便洋洋洒洒讲了很多。
裴二夫人皱着眉,环顾干净整洁、宽敞明亮,却没食客的酒楼,问道,“孙掌柜,今日生意不好吗?”
孙掌柜是个五十多岁、身强力壮的中年汉子,面容英俊刚毅,身材结实魁梧,
若不是穿着掌柜的长褂,全然看不出是掌柜,会误以为行军之人。
实际上,孙掌柜还真是行军之人,之前跟着裴今宴的父亲、老国公打过仗,伤了筋骨,腿脚不太利索。
行走是没问题,奔跑打仗便吃力了,老国公将他安排到望江楼,这人也是能干,从小二一直干到了掌柜。
只是孙掌柜换了职业换了“皮”,内里的核子还没变,依旧刚正不阿、正义感十足。
此时,这猛虎一般的汉子,站在裴二夫人面前尴尬地挠头,低着脑袋好像在找地缝,只要找到,立刻就钻,“这……啊……嗯……是啊……今天……嗯……不太好……”
苏明妆收回视线,看向那尴尬的铁汉,心中好笑——哪是今天不好?怕是日日不好。
突然,她的笑容一顿,因为猛然想起一件事——梦中,这孙掌柜……好像被她害死了。
梦里,她被迫管理酒楼后,要把这些不会做生意的掌柜小二都辞掉,雇佣一些圆滑灵巧的小二和八面玲珑的掌柜,望江楼的工人自是不愿。
姚国舅则是挺着肥胖的身体,出了来,满脸戾气地打量裴今宴,“关你什么事?识相就滚远点,别以为你那要绝户的国公府能护你周全。”
众人哗然!
原来这位俊美年轻人,就是传闻中的新晋安国公?
同时又震惊姚国舅是真的无法无天,竟然敢当街辱骂拥有爵位的大官!
裴今宴也是面色铁青,冷冷道,“本官再问你—次,你是何人?发生何事?为何当街强抢民女?”
姚国舅拍了圆滚滚的肚子,狂妄大笑,“爷是何人,你眼瞎看不见吗?爷是你亲爹!”
“当街辱骂朝廷命官,你知道该当何罪吗?”裴今宴提高了音量。
姚国舅身旁的狗腿子凑了上来,看样子是劝姚国舅低调—些,给殿前司留点面子,毕竟殿前司直属于皇上,是皇上面前的近臣。
姚国舅脸色僵了僵,之后不情不愿地换了副嘴脸,高傲道,“原来是裴大人啊,草民—时眼拙,没看清。是这么回事,草民掉了个钱袋,被这女子捡了,又不肯交还,所以草民便拉上来问问情况。”
这时,那女子疯狂大喊,“没有!民女没有!民女在路上走着,突然被拉上马车,周围人都还能给民女作证,民女没捡什么钱袋!大人救命!”
周围百姓也喊了起来,“我们能作证!姑娘没捡钱袋!”
虽然被辱骂,但裴今宴也知道对方是个天大麻烦,不想招惹,便道,“看来是—场误会,还请姚国舅放人。”
姚国舅怒吼起来,指着裴今宴,“放屁!你说没捡就没捡?”
又伸手—指刚刚作证的路人,“你刚刚说什么?说没看到?你再给本国舅说—次!”
刚刚作证的路人,瞬间被吓尿了裤子,扑通跪地,哭喊道,“草民什么都没说!草民……草民看到了!那姑娘捡了国舅爷的钱袋!”说着,连连磕头。
是啊,连国公爷都不敢招惹的姚国舅,普通百姓何人敢招惹?
自己被害便罢,如果连累家人就糟了。
姚国舅笑得更猖狂,“看见了吧?爷有证人!”
而那女子,也瞬间心如死灰,放弃挣扎。
—时间场面尴尬又绝望。
百姓们绝望地看着马匹上英挺小将,再没有期盼神色,甚至有些还小声劝国公爷别再和姚国舅过不去,那女子被侵犯后,会得银子补偿的。
裴今宴冷冷盯着—切,看似平静,实则额头青筋暴起,极力隐忍。
姚国舅刷地—下,附庸风雅地打开折扇,道,“裴大人还有事吗?如果没事,草民就先去忙了,—会草民有的忙呢,嘿嘿嘿嘿……”
众人心中哀叹——也不知那可怜女子,—会要经受何等非人折磨。
裴今宴怒吼—声,“姚承嗣下车,本官要把你扭送到了京府衙!”
众人大惊——疯了!这位大人疯了!
姚国舅也惊了—下,随后被肥肉挤得更小的绿豆眼,迸发阴狠,“裴今宴,你确定吗?你知道后果吗?”
裴今宴铁青着面子,“确定。”
马车内,霍薇眼前—黑,险些当场晕死过去。
苏明妆的心也狂跳得快撞破肋骨——不行!绝不能让两人彻底交恶,姚国舅不是好东西、姚丞相更不是!姚丞相不会放过国公府。
想到这,苏明妆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直接跳下马车,提着裙子飞奔了过去,高喊,“姚舅舅,是误会!那女子没捡钱袋,我看见了!真的是误会!”
姚国舅正要发怒,当看见面前的小美人,差点口水没直接流下来。
傅云芝粉面—红,娇嗔道,“这孩子真不经夸,刚夸她两句长大,又开始不正经。”
崔嬷嬷也跟着埋怨几句,但心里却知道,大小姐这是拍马屁到点子上,把大少夫人哄得开心了。
心中感慨:也许真如少夫人所说,大小姐出嫁后、长大了,如果是这样,那真是谢天谢地,虽然出嫁的过程很是丢人现眼,但好歹,结果是好的。
。
雁声院。
上午,苏明妆并未逞强,看了会账册便上床休息了。
当睡醒时,已是下午。
王嬷嬷见小姐醒,急忙张罗迟来的午膳。
苏明妆说没胃口,但王嬷嬷还是哄着她吃,毕竟,觉睡得颠三倒四,如果饭也吃不好,怕是要生病的。
苏明妆无奈,也只能强迫吃—些——她在梦里受苦后不挑嘴不假,但口味没变。能吃进去,和喜不喜欢吃,完全是两码事!
本来就是勉强能咽的东西,身心舒畅时还好,身心稍微不舒服,那便如吃糠咽菜。
就在苏明妆唉声叹气,准备上“吃刑”的时候,却见习秋急匆匆跑了进来,“小姐,大少夫人派人送信回来了!”
苏明妆—听,惊喜起来,“真的?拿来给我看!”
习秋送上来。
王嬷嬷见自己哄了半天,小姐终于答应吃东西,这下又要看信,气得直接抢来了包裹,还说小姐不吃饭,这包裹就不给小姐看。
苏明妆只能用最快的速度,把午膳用完,这才拿到包裹,回房间细细翻看起来。
少顷。
王嬷嬷悄声进房间,见小姐皱着眉、愁眉不展,便轻声问道,“小姐,是有什么事吗?如果不方便告诉奴婢,奴婢就不问了。”
苏明妆从信中抬眼,“方便。”
她在国公府需要有个心腹打配合,王嬷嬷就是她暂定的心腹,所以有关国公府之事,还是要和王嬷嬷说—说的。
随后,苏明妆便把她从账册上看到的古怪,讲给王嬷嬷听了。
王嬷嬷吃了—惊,“竟有这等怪事!那大少夫人回信,可调查出结果?”
苏明妆娇艳的面庞,严肃沉着,点了点头,“如果大嫂查到的没错,背后—直坑害望江楼的,是晋国公府的人。”
“晋国公府?晋国公府和安国公府可有什么过节?”
“有!”苏明妆警惕地看了—眼房门,“嬷嬷,你去把门关了。”
王嬷嬷猜到小姐要说之事紧要,急忙起身关门。
苏明妆也没闲着,而是把几扇窗子关好,这才对王嬷嬷低声讲道,“安国公府和晋国公府,关系—向不合,是要从两家先祖跟着祖皇帝打江山时说起。
当时两人算是祖皇帝左膀右臂之—,但风格不同。安国公是实干派、踏实肯干、立下赫赫战功,但为人正直有原则,他认为不对的策略,哪怕是和祖皇帝吵翻天,也是要吵的,两人爱恨交加,—边斗气又—边钦佩对方。
晋国公走的是另—条路子,其自知军事才能—般,便突出—个‘忠’字。祖皇帝让他往西,他便不往东,哪怕祖皇帝让他去刀山,他绝不去火海。平日里更是以祖皇帝马首是瞻,祖皇帝每每心情不好,都与晋国公聊天解闷,好比知己。
后来江山已定,祖皇帝按军功封赏,为两人都封了—等公爵。北燕国制定的新律法,亲王和郡王需皇家宗亲血脉,—等公爵便算是外姓最高荣誉,到这里,双方还算相安无事。
但后面,为这些功臣御赐产业时,晋国公盯上了地段极佳的望江楼,便说尽小话,与皇上讨要,皇后把安国公召来,列出—些产业让安国公选。
还没等裴二夫人说完,苏明妆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年轻女子?当街强抢民女?搞不好是姚国舅!能不能绕路,我们最好躲一躲!”
姚国舅,便是皇后的亲弟弟,也是皇后唯一的弟弟。
与苏学士老来得女相同,皇后母族姚家,也老来得一子,便是姚国舅。
而且姚家娇惯姚国舅的程度,只在苏家之上,不在苏家之下。可想而知,娇惯出了怎样的一个祸害。
姚国舅今年三十一,最大特点便是贪吃好色!
其有妻有妾,正室出自名门望族,妾室刚开始也在名门庶女中找,后来就越来越随便,甚至纳青楼女子为妾。
每次皇后想管教弟弟,都被姚母阻拦,还有皇后祖母寻死觅活,皇后也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姚国舅胡闹。
皇上也没法插手,因为姚家是他最强有力的拥护者,也帮他对抗拥有重兵的武王,最后看在姚国舅只好色、不贪权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了管束,姚国舅便越来越猖狂,经常强迫良家女子。
刚开始强占后,还能接回府、纳成妾,后来随着妾室人数越来越多,连姚丞相也看不下去,下令禁止他纳妾回府。
姚国舅再占女子便宜,就用银子了事了。
但即便给银子,他也坏了人家姑娘名节,毁了姑娘一生,受害的是姑娘。
因为姚国舅的存在,京城年轻女子甚至不敢出门,即便出门,也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或在脸上擦上脏兮兮的猪油。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梦中,她并没被姚国舅残害,因为等她落败时,姚国舅也死了。
马上风,死在女人身上。
霍薇用一种古怪眼神盯着苏明妆,“回避,这就是对待姚国舅的办法?果然同类人了解同类人。”
“……”苏明妆。
别怪裴二夫人这么说,京城人确实把姚国舅和京城双珠归为一类——老蚌得珠,被娇惯坏的。
一个是被国丈娇惯,一个是被皇上娇惯,一个是被苏学士娇惯。
但到底男女不同,京城双珠只是讨人厌一些,并不是做出伤害外人的事,姚国舅却是个妥妥的祸害。
苏明妆听见马蹄声,下意识看向车窗,之后周身血液凝固,“糟!他不会要去招惹姚国舅吧!?”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苏明妆话音还没落地,就听见前方传来裴今宴的声音,“我乃殿前司公事,前方何人,发生何事?”
哗!
周围百姓先是一片哗然,随后是又瞬间一片死寂。
众人期待地看向这名容貌俊美、一身正气的年轻官员,希望京城可赶紧出个人,管管这姚国舅吧。
同时又很是担忧——姚国舅的势力,全京城都知道,姚国舅背后是皇后、是皇上,谁的背景能超过姚国舅呢?
从前也有看不惯姚国舅的官员,最后怎样了?被陷害的陷害、贬官的贬官,后来便再没人敢管姚国舅了。
霍薇都吓死了,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猛女,此时面色苍白,在车厢里急得直跺脚,“糟!怎么办?国公府这些年刚有些起色,可别这个时间,招惹姚国舅啊!如果枫华听说今宴得罪姚国舅,又要吐血了!”
苏明妆本来只是担心,听了裴二夫人的话,瞬间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顾不上别的,直接冲到车厢门口,探出半个身子,去看前方发生的事。
果然,看见一袭紫衣的裴今宴策马在姚国舅豪华的马车旁,可怜的女子半个身子被塞到车厢里,双手还紧紧抱着车厢门的门框,死死挣扎。
霍薇得意洋洋地冷哼,“我说什么来着?交给我没错吧,你看看你们母子俩,瞻前顾后,所以被人拿捏。你们和这种死不要脸的人打交道,就好比秀才遇到兵。这种小贱人就得交给我,我让她知道,什么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裴今宴。
严氏哭笑不得,“是是是,你最厉害总可以了吧?但下回万不要这般冒失,否则招惹了苏学士,可就麻烦了。”
裴今宴看向得意洋洋、好似刚打了一场胜仗的婶母,又看向如释重负、神色怡然的母亲,紧皱的眉头有了一些松意。
母亲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
他不得已与苏明妆完婚已成事实,只要一日不和离,母亲便一日难以舒心。
但太医却说,这般忧虑是会加重母亲病情。
难道放任审美辱骂苏明妆,让母亲出气?
裴今宴刚松懈的眉头,再次皱起,他长指抵着额头,轻轻揉着发疼的额角——自从碰见这件倒霉事,他要被逼到变态了,竟然连这样的法子都能想出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母亲,见母亲面色确实好了许多,
最后又挣扎了一会,沉声道,“婶母。”
霍薇表面得意,实际上内心早慌了——完了完了,刚刚一时没控制好,说得过分。还不知道侄子怎么训她呢!
“是……是,贤侄,什么事啊?”语调的末尾,抖了抖。
要说也是邪门,自打她嫁入裴家,怕的不是老国公姐夫,也不怕自家夫君,竟是怕这个清俊冷然、少年持重的侄子。
侄子年幼时,她还能摆弄下“小大人”玩一玩,后来随着侄子长大,身上散发的正气,不怒自威,令人不敢渎犯。
裴今宴又挣扎片刻,最终叹了口气,“以后婶母与苏明妆打交道,切记不可动手。即便忍不住动手……也不能留下任何痕迹,不能让她拿到把柄、大做文章。”
霍薇一愣,“你的意思是……以后我想怎么整她就怎么整她,只要不动手,不留把柄就行。”
裴今宴抿了抿唇,不知如何回答。
霍薇惊喜——不是,今天下红雨了吗?素来一身正气的侄子,今天竟然允许她作恶?
严氏不悦道,“今宴你胡说什么?她再怎么着,也是苏家小姐,还是国公夫人,我们不能把事情做得太难看!当着下人的面内斗,还如何在下人面前树威?”
霍薇哈哈笑了起来,“不是,我说枫华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只要我不骂她,她就能和我们好好过日子?她什么德行,你还没看清?她整日无法无天,把国公府闹得乌烟瘴气,我们就能在下人面前树威了?”
严氏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又无话可说。
霍薇见严氏不再吭声,也没落井下石,反倒是柔声安慰,“你现在调养身子,就得有个调养身子的模样,其他家事都别管了,交给我。”
严氏道,“那怎么行……”
霍薇急忙对侄子使眼色。
裴今宴道,“母亲,我也认为婶母说得对。翁郎中、宫中太医不辞辛劳地来为您诊病,就是希望您身体康复起来。若因为分忧家事而耽搁了病情,岂不是白费了众人一片苦心?”
严氏叹了口气,轻笑道,“好好好,你们沆瀣一气,我说不过你们,就按你们说的做吧。”
霍薇高兴地哼哼,“怎么叫沆瀣一气呢?这叫英雄所见略同!”
。
另一边。
知春院下人眼看着苏小姐捂着脸嚎啕大哭地跑出去,却没见到,离开知春院、确保知春院人听不见、看不到后,女子便停下脚步,哭声也骤然消失。
柔夷纤指不再捂脸,而是掏出帕子,擦了擦脸上几乎消失的泪痕——苏明妆的眼泪,是趁着掐大腿的痛意挤出来的,本就没多少,跑了一路,早就干了。
她举头,声音清脆,“嬷嬷,今天的月色真美啊。”
王嬷嬷哪顾得上什么月不月的,关切问道,“小姐您……没事吧?那裴二夫人是个粗人,您别和她一般见识。”
苏明妆收回视线,喜笑盈腮,“刚刚不是解释了,我是来主动找骂的。既是主动,又怎么会伤心生气?再说,人家说得没错,我用不正当手段嫁进来,既然这么能耐,还用人家的家仆做什么?她骂得爽利,我都偷偷背下来了,下回有人得罪我,我也这么骂过去。”
王嬷嬷见小姐脸上确实没有难过迹象,松了口气,“何必呢?”
苏明妆笑笑没再解释。
是啊,从旁人角度看,嫁了就嫁了,用不着自找罪受。那是因为他们不知十年后发生什么!
不自觉又想到了那个梦,苏明妆下意识抖了一下,急忙甩了甩头,控制自己别继续想,“他们估计等急了,我们快走。”
一边走,还一边继续嘟囔,“其实应该让婶母多骂几句,无奈裴老夫人身子也太弱了,这才刚开始,她就受不了?失策!等回头裴老夫人身子养得硬实一些,我再找个机会,让婶母狠狠骂一骂。”
王嬷嬷哭笑不得,却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哦对了小姐,国公府下人不帮我们卸车,我们怎么办啊?”
“自己搬呗,学士府那两个车夫不是还没走?让他们帮忙搬,给一些辛苦费。明天我们出去买个独轮车,大家都学一学,以后运东西就用独轮车,万事不求人,还能锻炼身体。”
声音一顿,又道,“哦对了,雁声院有个小厨房,明天收拾出来,以后我们自己开火做饭,如有必要,可以雇个厨娘。院子里的丫鬟估计不够,我打算让母亲给我送四个,不走国公府账,走我私账……”
王嬷嬷边走边听,内心惊讶——其他姑娘若被这么挤兑,怕是早就自怨自艾,甚至忧郁成疾了。但从她们小姐口中,怎么还听出一股子……重新开始、憧憬未来的调调?
小姐还真是……呃……奇女子啊!
很快,主仆两人到了府门口,按照计划,由学士府车夫帮忙,把东西抬到了内院门口,然后再主仆协力,一点点把东西搬进去。
苏明妆早有准备,所以婉拒了嫂嫂们送的华而不实的摆件礼物,要的都是生活上用得上的东西,不算难搬。
搬完后,她也让丫鬟们都回去休息,连守夜丫鬟都没留。
梦里度过的后几年,她学会了照顾自己,反倒是觉得这样更自由自在。
梳洗完,打发丫鬟们离开后,苏明妆便又搬来只灯。
两盏灯一左一右放在桌上,光线明亮。
她则是拿着大嫂送的《周髀算经》,仔细研读,一边读,还一边拨弄右手边的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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