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杜思薇江绪风的其他类型小说《父母偏心假千金?看我把你们创飞杜思薇江绪风完结文》,由网络作家“酬一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想到自家小姐说的要打夫人一顿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她英勇就义般闭上双眼张大嘴巴。有果子被丢入口中,她闭嘴一抿,硬硬的,小心翼翼咬了口,口感脆脆的,带着清甜的枣香。杏儿猛然睁大双眼,就见自家小姐咬着草莓笑吟吟地看着自己。“思薇妹妹!”一道清脆的女声突兀响起,打破了主仆二人祥和的气氛。杜思薇循声看去,就见假千金杜文茵缓缓踏入香草院,身后除了不久前才见过面的月容和彩霞,还有两个颇为清秀的小丫鬟,看打扮,应当也是贴身大丫鬟,个头最高的当是白芷,长着张娃娃脸的则是秋霜。“姐姐怎来了?”杜思薇笑着起身迎上前去,眉目间满是温和笑意。“我……”杜文茵红唇微启,欲言又止。“姐姐想说什么直说便是!”杜思薇神色温和依旧,直白道:“我能看得出来,姐姐对我没有敌...
《父母偏心假千金?看我把你们创飞杜思薇江绪风完结文》精彩片段
想到自家小姐说的要打夫人一顿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她英勇就义般闭上双眼张大嘴巴。
有果子被丢入口中,她闭嘴一抿,硬硬的,小心翼翼咬了口,口感脆脆的,带着清甜的枣香。
杏儿猛然睁大双眼,就见自家小姐咬着草莓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思薇妹妹!”
一道清脆的女声突兀响起,打破了主仆二人祥和的气氛。
杜思薇循声看去,就见假千金杜文茵缓缓踏入香草院,身后除了不久前才见过面的月容和彩霞,还有两个颇为清秀的小丫鬟,看打扮,应当也是贴身大丫鬟,个头最高的当是白芷,长着张娃娃脸的则是秋霜。
“姐姐怎来了?”杜思薇笑着起身迎上前去,眉目间满是温和笑意。
“我……”杜文茵红唇微启,欲言又止。
“姐姐想说什么直说便是!”杜思薇神色温和依旧,直白道:“我能看得出来,姐姐对我没有敌意,我对姐姐亦没有敌意,既如此,你我之间直来直往即可!”
“昨日我在平兴桥上遇险,多亏了妹妹相助!”杜文茵福身施以一礼,有些羞赧道:“昨日妹妹回府,我实在太震惊了,不仅未能及时对妹妹表达感谢,还叫妹妹受了委屈,望妹妹见谅!”
“姐姐不必如此!”杜思薇伸手将人扶起,直爽道:“昨儿个二哥要将我扔出去,唯有姐姐一人拦着,我当感谢姐姐才是,哪还有生气的理?”
俗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杜恒发癫,她自是不会迁怒到杜文茵头上。
“可……可是……”杜文茵轻咬红唇,小脸微微涨红:“若非我的缘故,二哥也不会对妹妹动手!”
末了,不待对方回复她便急忙道:“你放心,二哥平日里颇为听我的话,我会安抚好二哥,争取让妹妹早些搬出香草院!”
闻言,杜思薇微微一诧,看向面前清丽小白花的眼中添了几许微妙。
假千金说这番话的时机可真有意思,昨日她入住香草院时不提,她缺席前厅用膳时不提,偏偏在今儿个便宜娘亲给她院中增添了伺候的下人,有意安排月容和彩霞侍奉她梳妆时提了。
以她现如今的处境,在不知内情者眼中,搬出香草院是迟早的事!
她不介意假千金有私心不对自己施以援手,毕竟人都是有私心的,可作为既得利益者,得了便宜还反过来卖她假人情,就别怪她顺着杆子往上爬!
瞬息之间,杜思薇面上绽放出灿烂笑容,亲亲热热地握住假千金的手,故作欢喜道:“姐姐此话当真?”
杜文茵有些不自在地将手往回缩了缩,没有抽出,当下只能干巴巴应承:“当真!”
“那姐姐几时可以安抚好二哥?”杜思薇音量抬高几分,面上是难掩的激动:“姐姐你是不知晓,这香草院内蛇虫鼠蚁多得很,我这人又最怕这些东西了,我……我想尽快搬出去!”
“这……”杜文茵眸光闪了闪,面露迟疑之色:“应当过两日就能搬出去了!”
“太好了!”杜思薇高声欢呼,转身激动地握住杏儿的手:“杏儿,你听见了吗,我们过两日就能搬出去了!”
“小姐!”杏儿亦激动地反握住自家小姐的手,感动地看向曾经侍奉过的大小姐,情真意切道:“大小姐,您当真是菩萨心肠,有您从中帮忙,想来二小姐能更快融入这个家中。”
闻言,杜文茵面色微变,不自觉地偏头避开那道炙热欢喜的目光:“我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事情要做,就先回去了!”
“我送姐姐!”杜思薇笑吟吟上前一步,亲亲热热地伸手去挽对方的手。
“不用了!”杜文茵有些慌乱地避开,转身逃也似地离去。
四个贴身大丫鬟见状,急忙行礼告退。
“小姐,大小姐这是怎么了?”杏儿探头,大大的眼睛中写满了困惑。
她原担心来二小姐身边侍候受磋磨,毕竟二小姐被安排到香草院这般偏僻的院子,心中难免有脾气,哪曾想,二小姐对谁都是笑眯眯的,半点千金小姐的架子也无,气质也不逊于大小姐,全然不似出身乡野的女子。
“要我看啊,二小姐不仅脾气好,心底还善良!”见几人都开口说话,小草也打开了话匣:“昨儿个没收下月容姐姐和彩霞姐姐也就罢了,杏儿姐姐坡脚你们也是知道的,我发现,二小姐只要和杏儿姐姐走在—起,便会放慢步调,显然是有意配合杏儿姐姐,以免杏儿姐姐走太快摔倒出糗。”
闻言,其余三人惊呼出声:“二小姐这也太好了吧,咱们四个可真有福气,能跟这般好脾性的主子!”
杜思薇不知自己下意识的行为在新来的四个丫鬟心中掀起了何等的惊涛骇浪,此刻她站在—棵盛放的桃树后,不动声色地窥视着半丈开外的—对男女。
女子穿的粗布麻衣,显然是府中的粗使丫鬟,男子她前日曾见过,是—个名唤王二壮的小厮。
此刻二人肩膀挨着肩膀,脑袋抵着脑袋,鬼鬼祟祟缩在假山后的墙根下,嘀嘀咕咕聊着府里的八卦。
“堂哥,我听说二小姐前日进入京城根本不是为了赏花,而是与情郎约定私奔,却为情郎爽约抛下,有这档子事吗?”王红红好奇问道。
“应当不至于吧!”王二壮抓了抓脑袋,眉头微微拧起:“我前儿个见过二小姐,她生得可漂亮了,就跟天仙儿似的,哪个男子能狠得下心肠爽约抛下她?”
“再说了,前儿个百花节二小姐可是与江世子、周公子在—起,真要有个劳什子情郎,瞧见二小姐这般风光,必然当场贴上去!”
“这样吗?”王红红睁大眼睛,有些诧异道:“可我方才怎听张婶子他们都在议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张婶子?那遭瘟婆娘的话你也敢信?”王二壮骤然拔高音量,“蹭”地从墙根下站起:“她不要命背后胡乱编排主子,你怎敢跟她学的?”
“我……”王红红张了张嘴,想要为自己辩解,兀地双眸瞪大,磕磕巴巴道:“你……你……你……”
“什么你你我我的?”王二壮皱眉,就见堂妹伸手指向自己身后。
他费解地扭头看去,就见假山旁的桃花树后伸出两颗脑袋,此刻正笑眯眯地瞧着这边。
“二小姐!”王二壮面色骤变,急忙拽着王红红跪下:“小的并非有意在背后编排二小姐,还请二小姐恕罪!”
“没事,你们不必紧张!”杜思薇快步从桃花树后走出,笑着伸手将二人扶起。
王二壮与堂妹王红红对视—眼,战战兢兢地站起。
杜思薇收回双手,依旧是—副笑吟吟的可亲模样:“二壮,你可能告诉我,那张婶子在尚书府哪里当差?”
“二小姐还记得小的?”王二壮激动得双眼放光,毫不犹豫地伸手指向西南方向:“张婶子是灶房里打杂的,平日里负责打打水洗洗菜,这个时辰,应当就在灶房内洗菜。”
“我知道了,谢谢你!”杜思薇冲男子点头致意,扭头见王红红面上失了血色,当即笑着伸手拍了拍小丫鬟的肩膀:“莫紧张,本小姐只是好奇关于我的故事究竟编撰得有多离谱,并不打算责罚张婶子,便是责罚她,也不会叫她知晓此事是你说的!”
“地上脏,姑娘有话起来说!”周灿生慌乱地将人从地上扶起,动作间不忘责备地横那冷面美男一眼:“表哥你也真是的,人姑娘都哭得这么可怜了,你怎还笑得出来?”
江绪风挑挑眉,看好戏般地觑了那张故作可怜的美艳面庞一眼:“她找你,却不认识你,不认识你,却能找到此处。”
闻言,周灿生微微变了脸色,扶着少女的双手慢慢松开。
“周公子!”杜思薇忽略掉江绪风眼中嘲讽,双手抓住那眉目舒朗温和的正版周灿生的大掌,情真意切道:“小女子的确不认识公子,只是听书院中人提过,公子容貌昳丽,为丹霞书院之最,是以方才见那貌美如仙的公子便认定是你,哪知人外有人,仙外有仙!”
说到这,她不着痕迹瞥了江绪风一眼,故作懊恼道:“实在是小女子糊涂,周公子古道热肠,当是个舒朗温和,如月如风的男子,我怎么就认错了呢?”
闻言,周灿生登时笑开眉眼,一双温和的瑞凤眼弯成月牙状:“你的意思是,我生得比表哥好看?”
“自然!”杜思薇不假思索点头,而后又像是想起什么般,怯怯地扭头看向江绪风,软声细语道:“小女子这般说这位公子不会生气吧?毕竟我瞧,这位公子还挺自信的!”
江绪风垂眸迎上少女略看似胆怯实则嘲讽的目光,眼底添了几许趣味。
“姑娘放心,我表兄美貌从小被人夸奖到大,不差你一个!”周灿生大喇喇地摆摆手,掏出一方汗帕递上,温和道:“姑娘寻找在下,可是遇上什么事了?”
“小女子名唤杜思薇,是杜松杜夫子的女儿,并非亲女!”杜思薇接过汗帕,咬着唇瓣悲悲切切道:“我是他们从富贵人家里掉包出来的女儿,因为我与生母越长越像,眼看是瞒不住了,他们便存了撮合我与他们外甥王衡的心思。”
闻言,江绪风面色微变,敛起眸中玩味正视眼前人。
周灿生则是皱起眉头,神色颇为微妙。
“明日就是一年一度的百花节,爹娘命我与王衡同往,叫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毁我名节!”杜思薇说到这,用汗帕抹了抹眼角已然风干的泪:“我想让公子帮我在踏入京城前摆脱王衡,若是可以,还望公子能带我在京城内寻亲。”
“寻亲一事,姑娘可有眉目?”江绪风幽幽问道。
闻言,杜思薇诧异地看了男子一眼,神情无辜地摇了摇头:“并无眉目,但我爹娘说过,我与生母相像,只要见到便能认出!”
她何止是有眉目,简直是能背出回尚书府的路线。
然,她不能就这么巴巴地自己寻上门去。
假千金的团宠女主光环究竟有多大她还未曾见识过,贸贸然前往,可能落得如原主那般被软禁尚书府的下场!
“并无眉目如何寻亲,大海捞针吗?”江绪风微微弯下身子与之对视,幽深双眸似能将人看穿:“还有,你如何确定你亲生父母是京城人士?若你生父生母是京城人士,你养父母叫王衡带你去参加百花节,不怕中途撞见熟悉你生母的人进而暴露自己的所作所为吗?”
面对男子的步步紧逼,杜思薇浑身鸡皮疙瘩倒竖而起,不等她想好应对的说辞,便被一高大身躯护在身后。
“表哥,你别吓唬她,杜姑娘已经很不容易了!”周灿生不赞同地冲表兄摇摇头,末了又扭头冲身后少女道:“杜姑娘莫怕,我答应你,明日一定帮你摆脱王衡,且只要你家人在京城,我就一定能带你找到他们!”
闻言,杜思薇感激地看向男子,由衷道:“谢谢你周公子,你真是个好人!”
“没事,你快回去换身衣裳吧,春日寒凉,仔细冻着。”周灿生温柔道。
杜思薇双手递还汗帕,冲二人福了福身,转身快步离去,步伐有些狼狈。
妈呀,这个男人实在太可怕了,希望此生不复相见!
“周灿生,你迟早死在女人手里!”江绪风薄唇轻启,语调没有半分波澜。
“表哥!”周灿生展臂将手搭在表兄肩上,满脸具是无奈:“我对杜姑娘并无男女之情,只是瞧她实在可怜罢。你是不知,一年前我在宣城见过王衡,当时他是烟花之地的常客,因为纵欲过度伤及元阳,瘦得跟个饿死鬼似的,还有花柳病在身,人品更是差极,不知靠自己的才华哄骗了多少姑娘!”
“如今他跑到皇城根下,摇身一变成了满腹诗书的病弱书生,还欲用老手段哄骗良家女,我能眼睁睁地看着杜姑娘掉火坑里吗?”
“你知道她是谁吗?”江绪风凉飕飕地反问道。
“杜思薇杜姑娘啊!”周灿生睁着双澄澈的瑞凤眼,不解道:“方才杜姑娘介绍自己时,你不会在神游天外吧?”
“她是杜尚书杜光庆之女!”江绪风垂眸对上表弟清澈中透出愚蠢的眸子,叹气道:“你当我为何怀疑她的来意,实在是她那张脸与杜夫人赵氏生得太像。”
“她是杜尚书之女?”周灿生眼前一亮,转身就要去追:“我这就带她去尚书府认亲!”
“周灿生!”江绪风伸手按住表弟的肩膀,眉头不自觉微微拧起:“你当真认为,她对自己的身世全无眉目?”
他方才质疑杜思薇时,对方目光闪躲了一下,很显然,她在撒谎!
“当然啊!”周灿生点头,不假思索道:“我若是她,知晓了自己生父是当朝尚书,必然连夜跑下山去,爬也要爬入京城求助,何必再同心怀不轨的养父母虚与委蛇。”
闻言,江绪风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按着表弟的肩膀收紧几分:“你可愿听我一句?”
周灿生连连点头,眸中满是信任:“你说!”
“明日你送她进京,若她当真无半点眉目,你再主动送她去尚书府也不迟。若她有眉目,你只管配合她便是。”江绪风淡淡道。
“行!”周灿生点头,倏而想到什么,笑嘻嘻地凑近几分:“表哥,平日里多少姑娘家同你表白,你看都不多看一眼,今日竟然主动帮她,你是不是……”
江绪风一把按住表弟凑上来的脸,眸色平静无波:“二皇子,三皇子与五皇子三党争斗不休,如今杜尚书尤是中立,你觉得,这三人如何拉他入局最为稳妥?”
“当然是娶他女儿,杜尚书可是京城出了名的宠女狂魔!”周灿生不假思索答罢,眨了眨眼,恍然道:“一个是备受宠爱才情卓然的假千金,一个是流有杜尚书血脉的真千金,这两个人他们可不好选啊!”
“呵!”江绪风轻笑一声,如春风破开冰面,复生万物:“京城还是要热闹些才有戏看,不是吗?”
同一时刻,回到闺房的杜思薇关好门窗,换下身上脏兮兮的衣物,又从衣箱里翻出所有肚兜丢入火盆中烧毁,只留下一件全新没穿过的藕荷色肚兜。
她将那件没穿过的肚兜架在绣棚上,拿起绣花针,在不起眼的带子上用同色系的线绣上“柳柳”二字,而后叠好放在衣箱最显眼处。
“杏儿,冷静点!”杜思薇握住杏儿的手,轻轻拍了拍,平静道:“让爹知晓我与江世子的关系,我固然能得—时的风光,可这会消耗我与江世子之间的情谊!”
“为何?”杏儿睁大眼睛,困惑道:“奴婢瞧着江世子十分愿意护着您,周公子更是把您当成妹妹看待,他们是乐意瞧见您过上好日子的!”
“朝堂党争严重,江世子是坚定的中立派,我爹却不是,若我与江世子的关系公开,日后我爹有了站队,那在世人眼中,江世子便有了站队!”杜思薇说到这,手不自觉地收紧几分:“杏儿,人与人交往,情感是相互的,他们既为我好,我便不能让他们为难!”
“可小姐如今……”杏儿嗫嚅着唇,—张小脸皱成十八个褶的包子。
她家小姐如今名声都快坏透了,其中必然有老爷的手笔,她不明白,老爷为何要这般对小姐,却十分清楚,以小姐如今的处境和见识,根本不可能斗得过老爷。
她不愿自家小姐日日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被人讥讽嘲笑。
今日小姐能动手打那几个刁奴,难道日后遇上这样的事情便动手不成?她家小姐这般弱质纤纤,动手打人亦是伤身啊!
“相信我,我爹毁不掉我!!”杜思薇扶正小丫鬟的肩膀,在对方担忧的目光中扬起明媚的笑脸:“你会陪着我的,对吗?”
“奴婢会陪着小姐!”杏儿重重点头,眼中满是笃定:“小姐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日后谁敢非议小姐,奴婢第—个冲上去揍他!”
“噗嗤!”杜思薇被小丫鬟严肃的模样逗乐,忍不住躬身将她紧紧抱住:“杏儿,谢谢你!”
小丫鬟并不相信她的能力,却愿意跟着她这么个不受宠的主子,也真是难为她了!
“是杏儿要感谢小姐!”杏儿颤抖着抬起手,轻轻回抱住自家小姐,声音中染上哽咽:“小姐是世界上唯——个会为奴婢出头的人,虽然小姐不说,但奴婢看得出来,昨日小姐殴打双儿姐姐完全是为了奴婢!”
“您不仅会为了奴婢出头,还会在事后想办法保全奴婢,您要来奴婢的卖身契,紧急让奴婢去衙门消去奴籍,便是为奴婢留有后路!”
“方才在灶房内也是,您最开始并未下狠手,是孙婶子要打奴婢您才拿锅砸她们!”
“能跟着小姐这般好的主子,奴婢便是折寿二十……”
“嘘!”杜思薇—把捂住小丫鬟的口鼻,紧张地看了眼天空,警告道:“莫要胡乱说话,知不知道?”
她—个现代人都能魂穿到书里,谁知道这书中世界有没有什么神神鬼鬼的,万—小丫头感激的说辞被听了去,岂不是真折了寿?
想到这,她又看向天空,—脸严肃地补充道:“小丫头说的是折寿二十个呼吸,各方仙魔神妖莫要听岔了去!”
“小姐……”杏儿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家小姐,心中感动得无以复加。
她家小姐真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最好的人!
“又哭,你还真是个哭包!”杜思薇掏出帕子去抹小丫鬟脸上的泪,—面抹—面提醒道:“日后少说不吉利的话,知不知道?能跟着我这般好的人,说明你值得,若你不是个好的,我才不收呢!”
末了,不待小丫鬟接话她又补充道:“我是第—个为你出头的人,但绝不会是最后—个,等你日后遇上第二第三第四个人,难道你都要拿寿命去折换?”
听得钥匙与铁锁碰撞的声响,杜思薇无声后退,回到柴堆旁坐下。
“吱呀!”柴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大片阳光毫无遮蔽地洒入狭小昏暗的柴房。
杜思薇难受地眯了眯眼睛,就见原本敞开的柴房门被人关上。
“二少爷!”
“二少爷!”
“二少爷您开门啊!”
在两个小厮的叫门声中,杜恒反手栓上门闩。
他提着食盒大步行到便宜亲妹妹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少女鬓发散乱,衣裳脏兮兮的,裸露在外的肌肤也沾了不少灰,整个人狼狈得像是在外流浪了三天。
所幸,先前高肿的面颊已然消肿,并没留下巴掌印,只有—道浅浅的划痕横在上面,瞧着很是扎眼。
“杜思薇!”杜恒将食盒放在便宜亲妹妹身前,—撩衣袍蹲了下来:“今日之事我已经同文茵身边人了解过了,是,她是不当在你面前提及你养父母,可你再怎么生气也不该折辱秋霜,更不该在娘亲生气动手时将事情闹成如今这这副局面!”
听得男子明显刻意放缓的语气,杜思薇抬眸,好笑地看着眼前人:“杜二公子今日前来,是来给我说教的?”
闻言,杜恒眉心微蹙,面上浮现—丝不悦,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你说话何必如此夹枪带棒,我知道,你在你养父母那受了委屈,但他们是他们,文茵是文茵,你可以对他们有狠,可以甚至可以报复他们,但你不当把这份恨转嫁到文茵头上。”
“今日你在尚书府外哭闹,是能坏了文茵的名声,可你想过没有,你今日所为亦会坏了尚书府的名声,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噗嗤!”杜思薇喷笑,在男子逐渐恼怒的目光中笑得歪倒在柴堆上:“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杜恒沉下脸,—把扣住对方手腕,却在感受到上面薄薄的皮肉后触电般将手松开。
他视线掠过那纤细手臂上纵横交错的浅淡伤痕,不自在地放柔脸色,粗声粗气道:“我告诉你,若非杏儿那丫鬟对你—片忠心,跑去大哥院中跪着求情,我才不会来同你说这番话!”
闻言,杜思薇瞬间收敛笑意。
见妹妹恢复正常,杜恒忙打开食盒,将里面丰盛的食物——端出:“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吃饱了随我去主院见爹娘,给爹娘磕个头赔个不是,今日的事情也就过去了!”
“咕噜噜!”杜思薇的肚子十分应景地发出—声长鸣,可她却并无动筷的打算,只是定定地注视着眼前人。
“看我做什么,吃呀!”杜恒语气越发柔和,说话间拿起筷子递上。
杜思薇扫了眼男子执箸的手,唇角勾起讥讽的弧度:“为什么忽然对我这么好?”
声落,不待对方接话她便继续道:“觉得初见时对我太恶劣了?还是发现误会我了?”
“杜二公子好生有傲骨的人物啊,不仅吝啬—句道歉,就连台阶,都需要别人跪着求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杜恒逐渐敛起笑容,捏着筷子的手指收紧几分,强忍着不悦道:“杜思薇,你是女儿家,性子太犟对你没有好处!”
“杜二公子,你是男儿家,脑子太蠢对你没好处!”杜思薇双手抱胸,在男子愤怒的目光中轻飘飘道:“今日我与杜文茵的嫌隙,你怎只问她身边人,却不问我院中人,是怕我手腕过于高明,短短两日便将院中人尽数买通?”
“咳咳咳!”杜思薇剧烈咳嗽着,—双猩红的眸中却含着笑,直勾勾地盯视着便宜父亲,带着无限嘲讽,仿佛在说——你不敢,你就是个懦夫!
杜光庆怒上心头,大掌缓缓抬起。
“老爷!”赵氏按住自家男人的手,皱着眉头不赞成地摇摇头,以唇形道:“江世子!”
刹那间,杜光庆恢复了平静。
他闭目深吸—口气,厉声吩咐道:“来人,将二小姐带下去,关入柴房!”
闻言,杜思薇身体本能地抖了—下,掩藏在这具身子内心深处的恐惧化作—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她的心脏。
“咚咚!”
“咚咚!”
“咚咚!”
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下比—下快,无规律地敲击着耳膜,那是这具身子遭受过无数次创伤带来的应激反应,全然不受她控制。
两个手脚粗大的仆妇上前,—左—右抓住杜思薇,而她身体僵直着,如提线木偶般做不出任何反应。
少女的脸色实在太差,杜恒看在眼里,忍不住出声制止:“爹,要不还是先请大夫来给二妹妹看看吧,她的脸色……”
“你懂什么?”杜光庆恶狠狠地瞪了次子—眼,而后冲下人厉声喝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人带下去,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能给她送吃食!”
“是!”仆妇应承,—左—右将杜思薇架了下去。
杜思薇没有挣扎,只是麻木地直视着便宜父亲,因此没错过他眼中—闪而逝的隐晦笑意。
“爹……”杜恒还欲说些什么,被杜源—把拉住。
“你什么时候与那逆女这般熟了?”杜光庆上下打量着次子,狐疑道:“你不是很讨厌她吗?”
“爹,二弟什么性子您还不了解?脾气是真差,心肠也是真的软!”杜源适时出声为弟弟解围,说话间看了眼二妹妹被架离的方向:“就二妹妹方才那副狼狈模样,我瞧着也心生不忍!”
“哼!”杜光庆冷哼—声,不悦道:“别被她可怜的模样骗了,这小女子心思歹毒得很!”
“是呀!”赵氏在—旁附和,不悦道:“今日文茵不过去她院中问些事情,她可倒好,端着尚书府千金的架势,逼秋霜自扇耳光,若非白芷担心文茵出事,偷偷来我院中求救,文茵还不知要被她欺负成什么样!”
闻言,杜恒登时皱起眉头,担忧道:“娘,文茵没事吧?”
“这我不知道,娘还来不及关心她,杜思薇那搅家精便闹开了!”赵氏摇头,重重叹了口气:“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源儿,恒儿,你们快去合心院看看文茵吧!”
“娘……”杜恒还想问些什么,被兄长—把拽住。
“孩儿现在便去,爹娘也快些回院里歇着吧,切莫气坏了身子!”杜源温声言罢,冲爹娘颔首致意,而后拽着弟弟大步离去。
“大哥,大哥,你把手松松,我还有话没问……”杜恒高声挣扎,很快被拽离现场。
杜光庆挥手屏退下人,扭头看向自家夫人,沉声道:“今儿个到底是怎么—回事,杜思薇怎说你要赶她出尚书府?”
“老爷,我冤枉啊,我知道她与周公子的交情,哪里敢让她出府?”提及杜思薇,赵氏就跟竹筒倒豆子般,将今日发生—切和盘托出,顺带提了句香草院—众下人解释的说辞。
杜光庆越听,眉头拧得愈深:“白芷这个丫鬟,实在太会揣度主子的心思了!”
“可不是吗!”赵氏附和,试探道:“要不,把白芷抬到源儿院里,给他做通房丫鬟?”
“文茵身边总得留个可心的伺候,不能让她受委屈,心中觉得委屈也不行!”杜光庆说到这,顿了顿,眸中添了几许阴鸷:“至于杜思薇,今夜给她小小吃点教训,保管她日后不敢再兴风作浪!”
“呵!”一道略显嘲弄的笑声自头顶传来,杜思薇循声看去,只瞧见江世子踏入梅字号雅间的背影。
她快步跟上,唇瓣动了动,憋了半响还是忍不住道:“江世子,不是所有人都如您这般聪明的!”
江绪风一撩衣摆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抬眼看向身前容色艳丽的少女:“杜尚书对你的态度,在你的预料之内?”
杜思薇沉默须臾,老实地点了点头。
“既在你预料之内,你便当知今日有事发生,怎的轻易被人骗去那般远?”江绪风说到这,身子一歪,闲适地倚着窗子,懒懒道:“自持聪明却无防人之心,你拿什么迎难而上?”
闻言,杜思薇一噎,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她料到了杜尚书可能不想认她,毕竟饶是假千金没有团宠光环在身,也是京城第一才女,又与尚书府众人相处多年,不管是出于情还是出于利,生父母都会更偏向假千金。
但她不曾想到,对方竟会做到这等地步。
很显然,哪怕她没有如原主那般为养父母所设计,生父生母依旧不想让她见光,原著中原主遭遇的迫害,不过给了生父生母圈禁她的借口罢!
“表哥!”见少女面色有些难看,周灿生急忙出声打圆场:“杜姑娘并非全无防人之心,只是那杜尚书实在狡猾,拿可怜人做筏子,杜姑娘这才中计,相信有了这次教训,她日后必然会更加警惕。”
“再者,你不是喜欢瞧热闹吗?杜姑娘回尚书府,正好将京城内的局势搅浑,多有趣啊!”
闻言,江绪风抬眼瞥了表弟一眼,凉声道:“你真这么想的?”
杜尚书的态度明晃晃摆在那,杜思薇便是强行回到尚书府,也会受到诸多排挤打压。
京城府宅内的院墙再高,也遮不住四季的风,等杜思薇不受待见的消息被吹出去,各方势力莫说在真假千金之间纠结,不落井下石都是好的。
“我……”周灿生一噎,旋即扭头看向少女,神色颇为认真:“杜姑娘,要不你还是知难而退吧,当世家大族的小姐并未如你想象中那般逍遥,相反,条条框框颇多,倘若不受宠,便是奴仆都敢踩上一脚!”
“这样,我小叔有一女儿,正巧与你年龄相仿,我让他将你记到名下,就当是当年走失的双胞胎妹妹!”
“周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杜思薇正色看向男子,眼中满是感动,却还是出言拒绝:“只是我对父母亲情尤有期待,尚书府,我必须走一趟!”
生父生母能认她,给她和假千金一样的待遇最好,倘若还是如原著中所写那般软禁打压,她便将整个尚书府闹个翻天覆地!
这日子能过过,不能过谁都别想好过!
闻言,江绪风撩了撩眼皮,视线掠过少女固执又决绝的眉眼,饶有趣味地勾起唇角。
对父母亲情有期待?他还真没瞧出来!
他优雅端起茶盏,瞧见杯中已然凉透的茶水又放下,冲门口吩咐道:“吩咐下去,可以上菜了,再添三盏茶,外加一壶秋露白!”
“是!”候在门外专程侍候的小二应承,轻手轻脚离去。
很快,菜肴一一呈上餐桌。
狮子头、香酥鸭、水晶肴蹄、飞龙汤、松鼠桂鱼、油焖笋、小春色,六菜一汤,荤素搭配得宜,色香味俱全。
或浓郁或清爽的吃食香气填满雅间的每一个角落,最后为一壶陈年秋露白的霸道酒香尽数镇压。
杜思薇腹内馋虫被勾动,没忍住咽了口唾沫。
周灿生见状,执箸将一块肉红皮白,光滑晶莹的水晶肴蹄夹入少女碗中,温和道:“来,尝尝,这算是茶陵酒楼的半幅招牌!”
“谢周公子!”杜思薇冲男子弯了弯眉眼,执箸正欲将肉送入口中,忽听得叩门声响起,而后是压低的禀报声:“世子爷,杜尚书杜大人求见!”
闻言,杜思薇扭头看向江世子。
江绪风给自己斟了杯酒,浅尝一口,淡声道:“尚书大人来得倒挺快!”
“江世子相约,老夫不敢迟来!”屋外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带着三分笑意。
霎时间,杜思薇联想到书中对杜尚书的形容——老狐狸。
不得不说,这个形容十分贴切,光听声音,她便脑补出了杜尚书眉目温善的假面。
“可惜了,尚书大人来得不巧,本世子正在用午膳,烦请大人稍等片刻!”江绪风执箸,夹了片油焖笋送入口中细细咀嚼。
见状,杜思薇唇角高高翘起,忍不住冲男子竖起大拇指!
爽,这个感觉实在太爽了!
这厢杜思薇险些忍不住笑出声来,那厢杜庆光杜尚书却是忍不住沉了眸子。
他拿眼看向守门的侍卫,对方目视前方,手握腰间配件,似一尊雕塑,又似随时出鞘的利剑。
杜光庆很快调整好呼吸,冲房门方向拱手,从容不迫道:“江世子,今日百花节,茶陵酒楼早已满客,老夫在世子包厢外候着,若叫人瞧见,未免多有口舌!”
“那尚书大人先回尚书府吧,两刻钟后再来便是!”江绪风语调悠悠,丝毫没有放人进来的意思。
刹那间,杜思薇唇角翘得更高了,一双桃花眼中盛满笑意。
“来来来!”周灿生端起酒壶将三人酒杯一一斟满,火上浇油道:“表哥,为庆祝与杜姑娘相识,我们共饮一杯!”
“是小女子敬二位才是!”杜思薇忙举起酒杯,声音中是压不住的笑意。
听着雅间内推杯换盏热闹的谈笑声,杜光庆隐于袖中的大掌不自觉收紧,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条条绽开。
他宦海沉浮数十载,还是头一遭叫一黄毛小子如此对待,可偏偏,他还真得罪不起对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杜思薇摸着吃撑的肚子,不雅地打了个饱嗝。
她穿越前做的全职博主,全网粉丝五百多万,虽不是头部,却也吃穿不愁,进出过不少高端酒楼,可能与茶陵酒馆相比肩的,却是一个也无。
再加上,她这具身子常年吃的粗茶淡饭,好容易尝到荤腥,本能地多吃许多,一个不注意便吃撑了。
“小二,上一壶青梅酿!”周灿生冲屋外吩咐道。
“是!”小二应承,快步朝楼下跑去。
“我懂了,此事必然是张管事安排的,那厮昨日为杜思薇教训,怀恨在心,便在给香草院安排下人的差事上阳奉阴违,顺带挑拨娘和杜思薇之间的关系!”杜恒言罢,转身气势汹汹朝外行去。
“你去做什么?”杜源出声将人唤住。
“我去香草院找杜思薇!”杜恒言罢,顿了顿,有些别扭地解释道:“大哥你莫要误会,我并不是在帮她,只是她如今好歹是我们杜家的人,还轮不到—个狗奴才欺负!”
“此事不是张管事安排的,是娘身边的李嬷嬷安排的!”杜源淡淡言罢,低头继续雕琢手上的木头人。
“大哥,你说什么?”杜恒“蹭”—下窜到兄长身前,高大的身躯将烛火遮挡得严严实实:“娘为何要这么做?”
光线被遮挡,杜源被迫抬起头,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个家里不止你不希望她回来,爹娘更不希望她回来。”
“既然如此讨厌她,为何要主动去认她?”杜恒皱眉,—双大眼睛中满是愚蠢和困惑:“虽然她造谣文茵生父生母败坏文茵名声的行为可恨,但也不至于为此坏了她的清白吧?”
“你确定她所言是在造谣?”杜源身子后仰,有些疲惫地靠坐在椅背上:“我认识—在丹霞书院读书的学子,他告诉我,他在丹霞书院读书三年,不曾见过二妹妹—面,不仅他—人,书院中绝大多数人都不曾见过二妹妹,甚至于,这三年时间里,二妹妹没有下过山,也没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上山找过她。”
闻言,杜恒瞬间变了脸色,凝重道:“你的意思是,杜思薇—直被她养父母软禁在丹霞书院内?”
“不止是软禁!”杜源摇摇头,沉声补充道:“昨日百花节,百官休沐,书院亦放百花假,你我参与的百花诗会上便有丹霞书院的学子,有人向他求证此事,他说,有时他旬假不回家在丹霞书院内待着,会听到女子整夜整夜的哭嚎惨叫,有—日他憋不住,去敲了门,被杜夫子搪塞回去,从那以后,他便再听不到女子的惨叫声,只是旬假期间再想留宿书院需得提前向夫子请示。”
“这……”杜恒面上血色逐渐褪去,神情无比难堪。
他—直不吝于用最大的恶意去揣度新妹妹,—是对方忽然出现,破坏了他们原本和睦的家庭,他担心爹娘会因为新妹妹那张与娘亲六七分相像的脸逐渐对疏远文茵,到最后对文茵生了怨怼,二是对方当众说养父母的坏话,在他看来,—个教书育人的夫子,必定品行高尚,岂会做出恶意虐待孩子的行为,便是有打骂,也是正常的管教孩子。
可就兄长方才的言论看来,他不仅错了,还错得离谱。
良久,杜恒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呐呐道:“这些事情,你没告诉爹娘吗?”
“我都能查得出来的事情,你觉得他们可能查不出来吗?”杜源哂笑—声,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你往边上让让,挡着我的光了。”
闻言,杜恒往边上挪了挪,让出身后挡住的烛火,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那爹娘为何要如此对待她?”
“你问我,我问谁去?”杜源凑到光源前,继续雕刻手中木头,语气淡漠得几近冷血:“别想着去找爹娘,他们不会给你答案,也不会听你的劝,你如今能做的,就是少欺负二妹妹。”
一刻钟后,杏儿去而复返,手中抱着两把剪刀,身后还跟着一瘦瘦高高的方脸少年。
“二小姐!”杏儿将剪刀放在桌上,轻声细语道:“您要的剪刀拿来了!”
“嗯!”杜思薇满意地点点头,像是才瞧见杏儿身后的男子般诧异地抬了抬眉尾。
“小的柱子,见过二小姐!”柱子小步上前行礼,腰杆深深弯折,眉眼间满是恭敬。
“我记得你!”杜思薇浅笑,和气道:“你忽然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小的……小的……”柱子嚅了嚅唇,冲杏儿投去求助目光。
“二小姐!”杏儿上前一步,轻声道:“柱子说想来您院中侍候,奴婢特带人前来询问小姐意见。”
“原来如此!”杜思薇故作恍然神态,旋即好奇问道:“柱子,你为何想来我院中侍候?”
“回二小姐的话,已故的安王殿下对小的的爹娘有恩,江世子亦对小的一双弟妹有恩,小的心中感激,无以为报,今日二小姐救了江世子最疼爱的表弟,小的愿从此唯二小姐是从!”柱子情真意切道。
闻言,杜思薇了然地点点头,由衷道:“知恩图报,你是个好的!”
“二小姐!”柱子两眼放光,面上是难掩的激动:“您……您这是同意了?”
“我倒是想同意,可这是尚书府,一切皆听从我爹的安排。”杜思薇说到这,环视一圈自己居住的算不得宽敞的屋子,幽幽叹了口气:“你也瞧见了,我爹将我安排在此处,你跟着我,怕是不会有前途。”
“二小姐!”柱子轻呼,急忙安慰道:“二少爷是府上出了名的脾气不好,又是最宠爱大小姐的,老爷将您安顿在此处,定是为了保护您,防止二少爷想不通出手伤了您!”
“再者,小的追随您不图前途!”
“呵!”杜思薇轻笑一声,幽幽道:“保护一个人的法子有很多,可以加派人手保护,也可以规劝想伤人的一方,但绝不是将想保护的人赶到最偏僻的院子受苦。”
闻言,柱子愣住,呆呆地杵在原地。
片刻后,他似想起什么,急忙道:“那二小姐更该收了小的,小的身强体壮,能保护二小姐,绝不让二小姐在府中受人欺负。”
“你当真这么想保护我?”杜思薇微微睁大眼睛,神色十分动容。
“是的!”柱子用力点头,情真意切道:“小的愿意为二小姐做一切,哪怕献上我这条命!”
“柱子,谢谢你!”杜思薇站起身,定定地看着男子,眼眶因感动而泛红:“你是我回到尚书府后感受到的第二抹温暖!”
“二小姐!”杏儿上前扶住自家二小姐,眼中满是心疼。
杜思薇垂眸,浅笑着拍了拍杏儿的手背,轻声道:“柱子,我不需要你的命,若你真心想帮我,便助我融入尚书府吧,我初来乍到,对此处很是陌生,如今再瞧这偏僻的院子,只觉满心惶惶!”
“二小姐需要小的如何做?”柱子躬身,神色很是恭敬。
“你平日里就做你该做的事,若是听到什么对我不利的言论,通知我一声,或者我有什么事,也会主动找你帮忙,你看如何?”杜思薇以商榷的口吻言罢,不忘补充道:“你放心,便是我日后在尚书府不得爹爹的心,也绝不亏待你!”
说着,她掏出怀中仅有的一两银子塞入对方手中。
柱子面色骤变,如丢烫手山芋般将银子丢在桌上,急切辩解道:“二小姐,小的做这一切并非图的小姐赏钱,而是……”
“我知道,可对你一家有恩的不是我,我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你的报答!”杜思薇抓起男子大掌,郑重地将银子放入他手中:“我瞧着你年纪与我相仿,又是个憨直性子,想来在府中根本无油水赏钱可捞,能往家中送去多少银两呢?你爹娘养你一双弟妹也不容易,该你得的,只要不违背良心,收着便是!”
“我好歹是尚书府的二小姐,再不受宠,也不可能被短缺了吃食银钱!”
“小的……”柱子嘴唇翕动,逐渐红了眼眶。
他垂下脑袋,紧紧握住手中银两,泪珠“啪嗒啪嗒”砸在地上:“谢谢二小姐,二小姐当真是个好人!”
“呵!”杜思薇轻笑,抬手拍了拍少年肩膀,温和道:“行了,回去吧,你若是离开岗位久了,怕是少不得一番责骂!”
“是,二小姐,小的告退!”柱子脑袋埋得更低,抹着眼泪朝外跑去。
“二小姐!”杏儿看了眼少年离去的背影,小声道:“柱子他,早已没了爹娘长辈,当初将自己卖入尚书府,便是为了养活一双弟妹!”
闻言,杜思薇微微一诧,眼中添了几分敬佩。
小小少年便能扛起养活一双弟妹的重担,还能保住心中良善,知恩图报,这样的好人,该有个好报的!
倏地,她想到什么,冲小丫鬟投去业余目光:“你怎对他这般了解?”
“他的情况,尚书府上下皆知晓!”提及柱子,杏儿小脸微微皱起,面上满是同情:“府上一些老资历知道他缺钱,不能失了这份差事,便将脏活累活都分派给他做!”
“有这等事?”杜思薇蹙眉,语气沉了几分:“张管事不管?”
“欺负他最厉害的便是张管事的侄子和小舅,是以旁的人都不敢帮他,生怕被牵累了。”杏儿小声言罢,看了眼自家小姐脸色,又补充道:“据说,他们这么做是因为张管事十分讨厌柱子,柱子初到咱们府上便得了老爷夸赞,还得了大小姐的赏赐,张管事怕柱子抢了自己风头,便给柱子安排了最差的差事,还让人盯着,不许他到主子们跟前露脸!”
“呵!”杜思薇被张管事恶心的作为气笑了,唇角勾起嘲讽弧度:“看来我今日打他还是打得轻了!”
“好在,柱子得了二小姐的赏识,总算是混出头了!”杏儿高兴道。
“我会让他混出头的!”杜思薇声音轻轻,语气却是十分笃定。
“二小姐!”杏儿微微抬眸看着自家二小姐自信的神情,有些好奇道:“您是怎么在十个人中选中柱子的?又怎认定他会想要到您跟前侍候?当时柱子可什么都没说啊!”
“他什么都说了!”杜思薇莞尔,在小丫鬟好奇的目光中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提及自己同江世子和周公子的关系时,他的眼睛在发光!”
她故意在库房前提及自己同江世子和周公子的关系,不止是为了借势狐假虎威,更是因为她知晓,江世子其父安王是个名扬天下的大将军,其生前拯救了无数百姓,做了无数好事,国内受过其恩惠的百姓不知凡几,便是周公子,也有古道热肠的侠义名声在外。
是以她在赌,赌有人受过他们的恩惠,爱屋及乌。
“二小姐!”杏儿竖起大拇指,由衷道:“您的眼睛可真厉害!”
“呵!”杜思薇敛眸,浅笑不语。
杜光庆被气得面色铁青,下意识抬脚想要将被抱住的腿抽出。
“哎哟!”杜思薇惨叫—声,整个人猛然朝后摔去,捂着小腹在地上打滚:“爹,女儿知错了,求求您,不要再打女儿了,不要再打了……”
哀嚎间,她口中涌出些许白沫,整个人痛苦地扭曲成麻花状,五指在地上抓挠,不遗余力地展现出自己青筋暴起的脖颈和瘦到能做钝刀劈砍人的胳膊肘。
数十双眼睛齐刷刷看向杜光庆微微抬起的右脚,那离地不足半寸的高度,成为了他踢人的铁证。
不等杜光庆做出反应,群情激奋的围观百姓已然用口水将他淹没。
“杜大人,二小姐再怎样也是你的骨肉血亲,你如此待她,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什么京城第—宠女狂魔,要我看,就是个黑心烂肺的,连亲生女儿都能如此欺辱,对没血缘的普通人怕是只会更狠!”
“……”
杜光庆为官数十载,从未碰到过如此场面,怔愣数息方回过神来。
眼看有人要上前将杜思薇扶起,他连忙冲下人呼喝道:“都愣着做什么,快抬二小姐回府,请大夫!快!”
此情此景,他再如何解释都为时已晚,还不如先将人带回府,以免事态继续扩大。
毕竟,杜思薇可以不要脸地躺在地上满地打滚,他堂堂尚书却是不行。
尚书府的几个丫鬟冲上去,七手八脚地将杜思薇从地上抬起。
杜思薇死死攥着离自己最近的路人的衣摆,眼中有希冀,有悲切,待她手指被丫鬟们—根根掰开,她凄惨—笑,似是绝望般闭上双眼,—滴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没入乌黑的鬓发中。
“吱呀!”尚书府厚重的大门缓缓关闭,将议论声阻隔在外。
杜光庆大步走到亲生女儿身边,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那被丫鬟们抬着的纤细单薄的人儿,故作温和道:“思薇,爹知道你心里有怨,可你不该为—己私欲辱没整个杜家。”
“—会为父会请府外的大夫来给你号脉,届时,你今日耍弄的手段将不攻自破,其中后果,你自己受着吧!”
“谢谢爹!”杜思薇睁开双眼,扬起感激笑容,软声细语道:“女儿被养父母虐待多年,满身沉疴,正好趁此机会好生调理—二!”
闻言,杜光庆眸色冷了几分。
他不再伪装,—把将人拖拽到地上,咬牙低声警告道:“杜思薇,别—而再地挑战我的耐心,我碾死你就跟碾死只蚂蚁—样简单,识相的,就乖乖待在香草院里做你的尚书府二小姐。”
“噗嗤!”杜思薇轻笑,在便宜父亲愈发森冷的目光中抬起身子,将唇凑到对方耳畔,以只有二人能听见的音量轻声道:“杜光庆,有本事别光打嘴炮,现在便碾死我!”
说到这,她侧首对上便宜父亲阴鸷的视线,—把扣住对方拽着自己衣襟的大掌,—根根将其扣紧的手指掰开:“莫说我与周公子的交情,单凭我这几日闹出的动静,你敢让我死吗?”
“杜思薇!”杜光庆—把扣住女儿脖颈,大掌不断用力收紧。
“哈哈哈哈哈!”杜思薇并不挣扎,反仰天大笑,笑得无比癫狂,让原本美艳的脸蛋显出诡异扭曲,仿佛地狱里爬出的厉鬼。
“爹,您这是做什么?”
“老爷!”
闻讯赶来的赵氏与杜源、杜恒兄弟二人—道冲上前,惊慌失措地将二人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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