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几次都看见王姨和叔叔他们嬉笑聊天，有的时候还能撞见叔叔从王姨家里出来。
由此我得知，父亲不喜欢妈妈，也不喜欢我。
因为每次妈妈叫我读书的时候，父亲都会生气地丢掉我的文具。
他勒令我不许学习，又要求妈妈给我讲女人相夫教子的大道理。
但我叛逆，妈妈也叛逆。
父亲越想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越是要反着来。
他气急败坏的时候，还想停掉我的学费。
所幸奶奶最好面子，那些学费父亲不出她便出。
直到我考上了大学，奶奶不乐意我离开村子，便也伙同父亲一起停掉了我的学费。
所以我无大学可读，只能和寻常妇女般相夫教子。
嫁人之后的那段日子里，我总会坐在床边望月亮，回忆年少时期的事情。
年少的那些日子里，父亲和奶奶虽然对我不好，但妈妈总归还是爱我的。
但我还是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自信善良的妈妈一夜之间变得懦弱和无能。
似乎是在我即将报考大学的那天。
但我想不明白，毕竟——
那时候的妈妈明明很开心啊。
可如今细细想来，我却觉得可怕。
一个愚昧无知的村子里，满是愚昧无知的男人和女人，又怎么可能会出现母亲那般琴棋书画都会的女人？
为何父亲和奶奶如此害怕我去读大学？
真的是害怕无法管控我吗？
九、
我坐在警局的牢房里，看着铜墙铁壁，仔细回想着母亲的脸庞。
她一下子变得自信，又一下子变得懦弱。
我总是会忘记她真正的模样。
因为回忆的最后片段，母亲的脸总会被虚化，就像是离开了这个世界。
警察突然走到我的面前，他皱起眉头为我打开了铁门，「以后下手之前一定要注意轻重。」
他怜惜似的叹了口气，「也一定要注意对面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
我迷茫地看向他。
当时那个男人身下的血迹不作假，我虽然没有看清楚他的伤口，但却发现了他的呼吸减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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