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我收到顾落的信息，她第一次叫了我妈妈。
我一头雾水的看着长长的来信，有些懵。
原来是她发现她的丈夫出轨，送她的包和首饰全是假的，真的竟然在小三那里，她和小三大打出手，男人没有帮她，反而冲她动手。
言语间她终于知道我的不易，说自己有孩子不敢离婚，却无法做到原谅，她痛苦不堪，却想起曾经自己对我的所作所为，她想吃香辣虾，婆婆却说她事多。
“难道你以为你在你家呢?能过过，不能过离婚，多少女孩等着嫁呢。”
婆婆尖酸刻薄的样子比平时更加过分，连表面的体面都难以维持，她先是求助了梁一笑，可梁一笑觉得这种事在豪门里简直像吃饭一样正常，反而说她没用，抢不走丈夫的心。
顾青古也整日不知道忙些什么，看不见人影。
她终于想到了我的好，我看着字字血泪的道歉，言辞恳切又小心翼翼。
她想问询我的意见，她连跳楼都想过，却不敢离婚。
想来今天顾青古的反常，也是听了一些她的事情。
我犹豫了一番，想着稚子无辜，还是简短的回复。
“离婚没什么大不了，人怎么都能活，看你最终想要什么，怎么选择都不算错，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这声妈妈我担不起，还是叫姨吧。”
她没在回。
一个月过去，顾青古没有回应我，也没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我打电话给他，他清清嗓子，有些别捏的说道。
“小柳，你要是想让我回去，得和我道歉，我才能原谅你，阿笑都和我说了，她劝了你，你和我闹也是想让我对你好些，女儿的事情以后再也不提，以后我和你去祭奠芊芊。”
我看着整洁的家，女儿的房间开着门，阳光撒入，岁月静好，我平静的回复他。
“你不签字我就起诉你，我是个普通人，但你不是，你仔细考虑。”
可还没等我说完，那头一阵兵荒马乱。
顾青古晕倒，顾落焦急的捡起电话，声音忽地清晰。
“我爸吐血了，我现在就送他去医院！
你也来！”
我挂断电话没有去医院，他的事情已经与我无关。
到陶艺馆去上班没多久，顾落又来了。
她脸上闪过不自然，手不自觉的攥着衣服，让我想起了她小时候的样子。
看到我没有撵她，她又有些欣喜。
“妈，你和我去趟医院吧。”
她埂住，刚才暗藏的欣喜消散，眼圈跟着红了。
“我爸或许是癌症，医生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他知道自己病了心气一下就散了，他只想见你，亲口和你道歉，他说让我来请你，还说会告诉你当年芊芊死亡的真相。”
我愕然，抓紧时间请了假，赶到医院。
顾青古躺在病床上像是老了十岁，梁一笑不再他身边，他似乎刚发过脾气，桌面上的东西全被扫落在地。
见到是我，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竟是我从未见过的内疚模样。
顾落紧走了几步，生怕他掉下床，他猛地缩回手，向顾落吼道。
“你给我滚出去，别叫我爸！
你去问问梁一笑，你爸到底是谁！”
早就猜到的真相赤裸裸的暴露在眼前，却是我意想不到的结局。
梁一笑的花边新闻不少，这也是我从未怀疑她们关系的原因。
只是，他怎么知道顾落不是他的孩子。
顾落也惊讶万分，她上前急急的辩解。
“爸，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不是你的孩子。”
她说完又想起身后的我，猛地顿住。
她一直知情，却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我对她的好，直到现在，切肤之痛发生在她身上，她才愧疚的不敢看我一眼。
我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等着他们争辩，我只想知道我的芊芊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落冲出房门时，捂着脸痛哭，她踉踉跄跄的走出去，浑身都写满了失魂落魄。
顾青古或许是想博得我的同情，他再次向我伸出手，让我到他跟前去。
我懒得看他惺惺作态，催促他告诉我芊芊的事情。
他的眼睫颤颤，脸色苍白，自嘲的笑笑，脸上的暮气极重。
“小柳，我这一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那天让梁一笑来咱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