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文心康熙的女频言情小说《妃谋:从秀女到宠妃陈文心康熙全文》,由网络作家“梁夜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明眸顾盼,她的眼神落在了一道炙牛肉上。--她怎么能因为自己喜欢吃,就害得皇上十天半个月再也吃不到呢?太监迅速给她挟来,站在一边的李德全松了一口气。幸好这位陈常在没再要油焖凤尾虾。否则撤了盘,半个月再也上不了这菜倒是小事。只是当着万岁爷的面,未免不美。--爷可从来没有连吃一道菜三口,被奴才撤了盘子。这样一顿饭下来,每道菜都吃上一两口,也饱得很。吃到后面,陈文心也不能雨露均沾了,只挑看着味美的,或是皇上推荐的来尝。看她已经饱得吃不下了,皇上微笑着放下了玉箸。侍膳太监端来一盅龙井茶,这是给皇上漱口的。陈文心暗叹奢侈,也跟着漱了口,跟着皇上走到了内室。皇上走到了案前,是吃饱了就要看奏折吗?后宫不得干政啊,她还是不要走过去比较好,免得看到什么...
《妃谋:从秀女到宠妃陈文心康熙全文》精彩片段
明眸顾盼,她的眼神落在了一道炙牛肉上。
--她怎么能因为自己喜欢吃,就害得皇上十天半个月再也吃不到呢?
太监迅速给她挟来,站在一边的李德全松了一口气。
幸好这位陈常在没再要油焖凤尾虾。
否则撤了盘,半个月再也上不了这菜倒是小事。只是当着万岁爷的面,未免不美。
--爷可从来没有连吃一道菜三口,被奴才撤了盘子。
这样一顿饭下来,每道菜都吃上一两口,也饱得很。
吃到后面,陈文心也不能雨露均沾了,只挑看着味美的,或是皇上推荐的来尝。
看她已经饱得吃不下了,皇上微笑着放下了玉箸。
侍膳太监端来一盅龙井茶,这是给皇上漱口的。陈文心暗叹奢侈,也跟着漱了口,跟着皇上走到了内室。
皇上走到了案前,是吃饱了就要看奏折吗?
后宫不得干政啊,她还是不要走过去比较好,免得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她止步,自己在边上找了个椅子坐下。
“过来。”
皇上自己在案上铺了纸,李德全在边上低着头磨墨。
她走过去,才发现桌上并没有什么奏折,只有一些字稿。
--还有她刚才随手画的那些汉服。
“怎么吃饱了就想坐下,也不怕伤着胃。”皇上不悦地看了她一眼,道:
“来跟朕一起练字。”
皇上惯于用膳后站着写大字,以此养身惜福。
她可不喜欢写毛笔字,没有那个耐心。
“皇上爱写些什么字儿呀?”她笑眯眯地转移话题。
“左不过是想到些什么,就写些什么。”皇上看她:“瞧你这样儿,是有什么建议?”
“哪是建议,是请求。”陈文心转移话题的功力可是一流的:“皇上总归是练字,不如写句诗词也好,臣妾拿回去就挂在寝殿里。”
一个字都要写好一会儿功夫,一句诗写完,皇上也该歇晌了,她也可以回去睡大觉了。
完美!
“诗词?”皇上故意托腮,假装没看懂她偷懒的用意:“朕听听文心喜欢哪句诗词。”
让皇上写诗词给她,首先不能挑带有政治色彩的。
战争诗、边塞诗什么的,都不合适。
李德全一口气报了十个菜名,缓了口气道:
“这些留下,其他的都撤下去吧。”
这就是皇上刚才在她耳边说的主意。他们一人尝一半的菜,把喜欢的都记下来,留着继续吃。
侍膳太监定是不敢阻拦的,除非他们不要命了。
反正祖宗的规矩他们伺候完了,万岁爷也用完膳了,用膳完毕后那些菜万岁爷要怎么处置,那就不归他们管了。
--虽然现在明显是皇上要留着继续吃,只是不想打破老规矩。
皇上真是机智啊。
陈文心觉得,皇上是可拉拢的第二个盟友。
吃货盟友!
陈文心不由得赞赏,在她吃了半盘子油焖凤尾虾后,还是提出了一个建议。
“既然如此,皇上何不把这规矩废了呢。每顿只上几道皇上喜欢的菜,爱吃多少吃多少。这样皇上痛快了,还能省下许多银子。”
她觉得皇上的御膳,实在是太浪费了。
史书上的康熙,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传闻他的龙袍,都有带补丁的。
陈文心倒不信皇上会勤俭到这个份上,但他起码不是喜欢铺张浪费的人。
皇上愣了愣,李德全也傻了,气氛一下子凝固了。
从来没有人敢对皇上说,废除某项祖宗的规矩。
还是用这样轻松自在的语气。
陈文心敏感地觉得气氛不对,心内惨叫:
完了完了,果然多说多错,她犯错了!
她膝盖一软,顺势就跪倒在皇上脚边,低头盯着他明黄色的金龙盘云靴子。
她错了,她一个小小的常在,才得了几天的宠啊,就敢变大清朝的祖宗规矩……
她真是昏了头!
良久,皇上在她头上轻轻叹了一口气。
“以后,还敢不敢了?”
语气听起来不是很严厉。
陈文心点头似鸡啄米,抱着皇上的小腿抬头看着他。
“再也不敢了。”
皇上无奈地摸摸她的脑袋,一手有力地将她搀起。
“多吃点。”
章常在听了这话,气得几乎一口血要从肺里喷出来。
她好意思说,她在承乾宫住正殿?
承乾宫住正殿的那是佟贵妃,她住在一个扣扣搜搜的西北角儿,倒有脸称自己是住在正殿的了?
章常在气得脸通红,拿出了款儿来压她:“论年纪咱们是一样的,论进宫是我先进的,贵妃娘娘给我把位置排在你前头,你倒敢要我的强了?”
定常在不服气地顶回去:“你这话意思是比我尊贵了?谁不知道皇上宠谁谁才尊贵,你拿贵妃娘娘说事有用么?她又不是皇后!”
章常在反唇相讥:“你得宠还能被禁足?你哪只眼睛看见你得宠了?”
从前皇上是搭理过她,自打陈文心来了以后,她和自己还不是一样没侍寝过吗?
“总比你强!”
定常在听到禁足两字,忙尖声反驳,那副柔弱的模样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我章佳氏要叫你个小南蛮子欺负了,再不活着!”
章常在气得口不择言,仗着自己身子壮实些,推了一把细条身材的定常在。
定常在顺势栽倒在地上,大声哭喊了起来……
这事儿传到皇上耳朵里的时候,皇上正和陈文心在观澜榭的楼上吟诗。
起初是陈文心说,看着观澜榭这名字,倒想起了曹操的一句诗。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只是此处观的不是大海的波澜,而是湖水的波澜。应当改为“东临水榭,以观平湖”。
皇上来了兴致,当即做了一首咏景诗。
诗才起了个头,李德全就来报章常在和定常在的事情。
这下也没有什么吟诗作赋的兴致了,皇上皱着眉斥责李德全。
“也不知道挑时候,朕正高兴怎么就来回这些屁事!”
皇上一生气也是会说脏话的,李德全吓得躬身垂首,一句话也不敢说。
“皇上,这园子又不会跑,有多少诗做不得的。”
陈文心开口,替李德全解了围,“咱们不如先去瞧瞧二位常在,兴许比这湖光山色还有趣。”
女人间争风吃醋的事情,哪有什么趣。
李德全说都打起来了,闹到这步田地,他想不管也不行。
他带着陈文心到了瑞景轩,奴才们都战战兢兢地跪在院子里。
待进了屋,只见屋子里一地乱糟糟的,两人的东西摆放得到处都是。
定常在和章常在一左一右行礼。章常在眼圈红红的,定常在淌着眼泪,衣裳上沾着泥土,发髻也有些松了。
皇上在上首坐下,不耐烦地压低了声音:“你们自己说说,怎么回事!”
桌上连茶都没沏,屋子里除了地上的箱笼杂乱,一应陈设都没有摆上去。
陈文心忙打发白露出去沏茶来。
“皇上,定常在说她得宠,就能压过臣妾一头住在正屋。臣妾气不过,就和她拌了几句嘴。谁知道轻轻一推她就倒在地上了,分明是故意陷害臣妾!”
章常在原原本本地说来,眼圈发红,说话的口气还是镇定的。
章常在不是那么不知礼的人,她是被定常在气极了,才会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
一旁的定常在并不急着开口,她用一双满是委屈的含情美目,定定地看着皇上。
她不急着争辩,只用目光来表达自己的无辜。
陈文心暗赞,这一招真是高,以退为进。
定常在这才开口,道:“皇上,妾身哪里敢说自己得宠呢?”她幽怨的眼光撇过陈文心,缓缓接道:
陈文心抬眼一看,这话是小桌子说的。
而小椅子很反常地没有帮腔,只是跪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桌子皱着眉,悄悄捅了他一肘子。
她冷声道:“你问问小椅子,他做错了什么事情?”
小椅子连连磕头,口中大呼:“主子开恩!奴才实在不知做错了什么!”
她想过,如果她一提,小椅子就主动招出来,她也许会原谅他。
宫里的太监都不容易,本来就经受了身体的摧残,还要在宫里小心翼翼伺候一辈子。
也许小椅子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会出卖消息给德嫔吧?
可他至今还在狡辩。
“小桌子,你去搜搜小椅子的东西,看看有没有什么不该有的。”
她不想咄咄逼人地逼小椅子承认,要浪费很多口水。
直接把罪证搜出来就可以了。德嫔买通他,不可能没有给他好处,或许是金银,或许是贵重首饰。
小桌子一溜烟退了出去,没一会儿果然进来,呈上来了一锭银子。
这锭银子又大又完整,看起来至少有十两。
小椅子不可能有这么大一锭银子,他一个月的月银也不过一两罢了。
证据确凿,小椅子已经无从抵赖,他磕头磕得山响,哭着喊着求她。
“奴才鬼迷心窍才做出这等事,求主子开恩,奴才再也不敢了!”
永和宫的大太监乌喜亲自来找他,要打听四阿哥在乾清宫习字的事儿。他哪里能知道四阿哥习字的事儿?
可是乌喜告诉他,陈常在身边白露白霜都是跟去乾清宫伺候的,她们两肯定知道。
又许诺了他如果把这事探听出来,给他银子不说,日后还要提拔他。
他在宫里混了好几年了,还是末等的小太监。好不容易能混到主子近身伺候的差事,看到眼前的富贵,哪里能不心动?
只说乌喜这一宫总管的体面,就令他望尘莫及。
乌喜若是提拔他,叫他有一半的体面,他就此生无憾了。
白露年纪大,嘴巴牢,自然不好撬开。白霜这丫头眼皮子浅,又不聪明,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他允诺了乌喜,便想办法找白霜套话,把白霜的话传了过去,德嫔娘娘就赏了他老大一块银锭子。
他这才觉得终身有靠,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谁知这里就被主子知道了。
“除了习字的事儿,你还跟德嫔娘娘说了些什么?”
“再没有了,主子。”小椅子连忙回答,“实在就这一回,主子饶命!”
只要主子不杀他,什么都好说。他正好想被打发出去到德嫔那里,谋个好差事。
陈常在毕竟位分太低,美貌如何?受宠又如何?
皇上玩几天还是会腻的。
哪里比得上德嫔这样的一宫主位,又有儿有女,地位稳固。
他料定陈常在是不会杀他的,这是个菩萨心肠的女子,在后宫里是活不长久的。
真正能在后宫长久的,应该是德嫔这样会使手段争胜的。
“罢了。我这里庙小,也怪不得奴才有异心。”
陈文心疲倦地一挥手,道:“小桌子,把银子还给他吧。”
小椅子或许是个有志向的人,他不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想的是更高的地位和权力。
她这里庙小,供不下这尊大佛。
但她也不认为在德嫔那里,小椅子能得到重用。
一个有过背主求荣经历的奴才,还有哪个主子敢重用?
小椅子走了以后,她就只剩下小桌子这一个太监了。按理是应该报了内务府,再补一个奴才来。
这是夸她白呢。
宜贵人一双凤眼斜挑,也是个实实在在的美人儿。行事话语中又带着一股泼辣劲儿,这样有特色的美人儿,不禁让陈文心想到一个经典的文学形象--
王熙凤。
只是,陈文心还是看见了她眼底的一丝落寞。
一个自诩艳冠后宫的女子,年方十八,青春正好。乍一看到比她更美的女子,哪里会不落寞?
她只是惯于用大胆泼辣,来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
章佳氏上来规规矩矩行了个万福礼。
她生的一张圆润的脸,较之十四岁的陈文心,竟然还显得矮一些。
陈文心一见她,便觉得亲切友善,忙侧身避过这一礼。而后又给宜贵人行了礼,给章常在行了半礼。
宜贵人受了礼,章常在又回了半礼。
“快请屋里说话。”
三人进屋分宾主坐下,陈文心原要让宜贵人上座,宜贵人却说大家都是一样的人,不必客气。
于是陈文心和宜贵人在上首对坐,章常在坐在下首。
“宫里许久没有添姊妹了,听说妹妹搬到永和宫来,我急着就要拉她来看呢。”
--储秀宫里的是不算姊妹的,不得皇上心意的秀女,她们看不到眼里。
宜贵人说的她自然是章常在了,急着来看不假,倒不是为了姊妹和气,而是为了看看陈文心究竟生的什么模样……
能让皇上一连数日都围着她打转。
见提到此,陈文心忙把事先想好的词儿背出来,左不过是说皇上拘着她了,让她没时间去给各宫的姐姐们请安,希望海涵云云。
章常在忙客气道:“这是哪里话,怎会怪妹妹?侍奉皇上才是第一要事。”
宜贵人哈哈大笑,笑得头上那根金光闪闪的步摇金珠乱晃,边笑边道:“正是这话。”
孙太监送来的是奶酪碗。
奶酪盛在白瓷圆碗里,又撒上葡萄干、花生碎、蜜豆等物,乍一看倒叫陈文心以为是双皮奶。
“哟,冰得很呢,这是小厨房新鲜做出来的吧?”
宜贵人早就看见了边上摆着的一座冰山,已经化了小半,想来是很早就摆上了。
就连佟贵妃屋子里,也得将近午时才有冰山送去吧?
宜贵人忽然觉得笑不出口了。
章常在倒像是很喜欢这奶酪碗,一连吃了好几口,羡艳地对陈文心道:
“妹妹这处真是好。永和宫虽然不及承乾宫大,妹妹却能独住在配殿。承乾宫也有小厨房,只是我和宜贵人也不敢多用。妹妹这样也和主位娘娘不差什么了。”
章常在说的是实话。
哪怕宜贵人这样得宠了一二年的,也没有陈文心这样的待遇。
--她们俩可是一起住在承乾宫东配殿的,两个人一分,地方越发窄小。
不过皇上十天半个月想起她一回,召去乾清宫临幸,次次还是吩咐的不留。
只是皇上从前对其他女人更没兴趣,比如说章常在吧,一两个月能见着皇上一回就是好的了。
所以她以为自己是得宠的。
其实她那算是什么得宠呢,跟陈文心一比……
什么也不算。
陈文心默默舀着碗里的奶酪,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没有多说什么。
说些谦虚话吧,她的荣宠摆在眼前,再谦虚难免让人觉得虚伪。
要是说些嘚瑟的话,那是火上浇油,更加招人恨。
她想起前世自己的大学宿舍里,那就是一台比宫斗更精彩的好戏啊。她一直小心地想躲是非,却一开始就失败了。
她长得好看,就是最招人恨的事情。
这是她最大的错误,无论如何讨好都弥补不了的错误。
来到大清朝,她的美貌直接升上了天。后宫这些女人不恨死了她才怪呢!
反正说什么都招恨,多说多错,不如闭嘴吃东西。
陈文心招呼道:
“二位姐姐吃这个。”
那是一碟用冰山融化的冰水湃过的葡萄,紫色晶莹剔透。
“真甜。”
章常在很给面子地吃了一粒,眉开眼笑地又对第二粒上了手。
“瞧瞧章常在,没得叫陈妹妹看笑话。”
陈文心隐约觉得,在吃货这条道路上,她似乎找到了盟友。
宜贵人刺了章常在一句,还是捧着白瓷圆碗,小口小口地舀着奶酪。
从她吃东西的模样来看,陈文心倾向于她的泼辣大胆是假象。
本质上,她应该还是一个受闺秀教养极深的女子。
那她为什么要这样假装呢?
装温柔装小白兔的她见多了,装泼辣的倒是少见。唯一一种解释就是--
皇上喜欢泼辣的女子?
不不不,陈文心可不泼辣。
也许皇上口味独特,宜贵人的泼辣有趣,她的好吃懒做,这些不合时宜的性情反而合皇上心意。
“过几日八月初一,是贵妃娘娘的生辰。后宫姊妹都要去给娘娘请安的,皇上说不准也会去。陈妹妹可要早些预备着。”
章常在边吃着葡萄,边提醒陈文心道。
对她而言,能有机会见到皇上当然要早早预备。但她忘了,陈文心是天天能见到皇上的。
宜贵人果然没放过她这句话,又刺她道:“陈妹妹还怕见不着皇上吗?还需要你提醒她预备?”
大约宜贵人这句话口气有些过分了,章常在不再吃葡萄,低头诺诺道:
“是我糊涂了。”
章常在本就不受宠,如今又被宜贵人这么直接地说出来,面上难看了起来。
陈文心替她解围道:“章姐姐提醒得正好。我总要预备一二针线,给贵妃娘娘做寿礼的。”
她可不能轻易抛弃,一个潜在的吃货联盟盟友。
章常在面色缓和了些,宜贵人也没再说什么。
方才她是气糊涂了,见着陈文心这里处处都好,心中嫉妒。
碍于皇上的面子又不敢对她如何,只好对章常在撒气。
撒完了气又有些懊悔,章常在和她是一个宫里的。她虽然不屑无宠的章常在,但也有意拉拢她为羽翼。
如今在外人面前给她没脸,倒把从前拉拢的工夫都白费了。
“二位姐姐吃这个。”
陈文心又祭出了化解尴尬的必杀技。
“四阿哥,这圆子好吃吗?”
四阿哥闻言抬头甜甜一笑,嘴角还挂着一滴牛奶:“好吃!真好吃!”
他肉肉的脸颊因为笑而微微鼓起,露出了一排细细的乳牙。
陈文心这是第一次见四阿哥朝她笑。
她所见到的这个小小的孩子,一直是易怒的,惶恐的,胆怯的。她见过他这么多的表情,唯独没有见过笑容。
得知了他的身世,得知德嫔和佟贵妃是怎样对待他的以后,她发自内心地心疼这个孩子。
不因为他是雍正而心疼他,只因为他眼前的孤独不安。
他生的这么可爱,若不是在皇宫里,而是在一户普通人家,必定是一家子的宝贝。
偏偏他生在宫里。
陈文心解下自己衣襟上的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角:“好吃下回陈额娘再给你做,一次可不能吃多了,小心晚饭吃不下。”
四阿哥乖乖地点点头。
皇上又要了第二碗,陈文心自己弄了一碗加冰牛奶的。
给皇上尝了一口,皇上说:“好吃是好吃,就是太凉了,这时节不可多吃。”
三人围桌,边吃着边说些闲话。
起初四阿哥并不敢插话,虽然皇阿玛和陈额娘讨论的,就是他在吃的这个圆子。
后来他们又把话题转到四阿哥练字上,皇上说四阿哥勤奋。自从得了恩旨,他日日去乾清宫习字。
而陈文心自从要和四阿哥一同习字后,去乾清宫的次数反而少了。
皇上说:“你比一个五岁的小娃子还懒。”
陈文心不服气,脱口就是俚语:“龙生龙凤生凤,皇上的儿子像皇上,这有什么奇怪!”
四阿哥噗嗤一笑。
他恰好听小太监说过这句里语,这后半句是,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陈额娘把自己比作老鼠的儿子,哈哈哈……
皇上倒没听过,听了四阿哥这一说,也乐了。
陈文心后悔不迭,她竟然蠢到下套自己钻。
三人边吃边说,时而发出笑声,看起来其乐融融。
四阿哥笑着笑着,又觉得想哭了。
这不就是,他梦里和皇阿玛、额娘在一起的画面吗?
在园子里过了小半个月的惬意生活,陈文心几乎日日都穿汉服。
她最喜爱的是一套樱粉色的齐胸襦裙,可是皇上说,太露了,不许穿到外头去。
好吧,齐胸襦裙确实会露出整个脖颈。
紧接着皇上又道:“不过晚上在寝殿里可以穿给朕看。”
陈文心:“……”
齐胸襦裙不让穿,她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齐腰襦裙,搭配交领上襦。
皇上最喜欢她那套朱砂红的上襦,搭配白底红梅花的裙子。
仿佛天上仙子,误入凡尘。
皇上说过些日子就可以去围猎了,她趁着这个机会,又给自己做了两身短打的骑马装。
襦裙宽松,一扇打开可以盖住一面圆桌,骑马更不在话下。反而比露出裤腿的旗装要优雅得多。
她只把上襦做得短小了些,宽大的袖口加了系带。
这样骑马时可以把袖口束起来,省得碍事。
衣裳做好了,陈文心日盼夜盼。
围猎的日子终于到了。
畅春园再漂亮,和皇宫也就是大牢笼和小牢笼的区别。
陈文心早就想在草原上跑一跑马,感受一下天高海阔任我游的滋味。
可惜,她不会骑马。
于是她跟皇上提出,能不能叫人牵着马带着她溜溜?
皇上身着打猎的短衫,看起来英姿飒爽,他一翻身跨上马背,俯下身对着陈文心伸出手来。
过了几日,承乾宫那边派人来告知陈文心,八月初一佟贵妃生辰,请她到漱芳斋听戏。
幸亏上次章常在提醒过她,她早就让白露她们赶制针线活计,到时候送给佟贵妃做贺礼。
对外当然是说,这是陈文心亲手绣制的。
陈文心入宫前那几个月,她娘逼她做过些针线。虽然很惊讶女儿的针线活计怎么退步了那么多,郑氏也不敢苛责。
闺女都要进宫了,这一进去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骨肉团聚,哪里舍得责备她呢。
所以陈文心穿越过来后,连恶补女红的机会都错过了,又不想学这劳什子。
还是白露提了个好建议:以后但凡要打着陈文心亲手做的女红的名义,那么这些东西都由白露来代工。
白露的女红虽然不差,但跟白雪白霏这两个,尚衣局出身的专业选手比,还是没有可比性的。
倘若让白雪白霏代工,被人拆穿了,她是无论如何也补救不了的。但是白露的针线活儿嘛……
她还是有希望认真学一学,就模仿个大概的。
这几天来,白露做好了两条绣帕。
这样就够了,她一个位分低的小常在,还是不要太惹眼比较好。况且她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能送人。
难道把皇上赏的东西送给佟贵妃?
佟贵妃估计会当场气绝身亡。
别人宫里,都是一拖一窝地去的,就像宜贵人来看她,也拉着一个宫里的章常在。
永和宫里就她和德嫔,到八月初一那天,她肯定要跟着德嫔去吧……
虽然德嫔对她态度不是很好,但在外人面前,她们俩还是算一伙的。
当然,是她目前算是德嫔的人。
白露把两条精致的绣帕折好,装到一方小巧的檀香木盒里,小心地收了起来。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白露对陈文心道:
“对了主子,明儿早晨,您得六点起床。”
像是晴空中一场霹雳惊雷,陈文心不敢相信地反问道:“你说,几点?”
“六点,六点起床,七点半得到承乾宫。”
陈文心喜欢西洋的时辰算法,所以白露她们都配合着,要说时间的时候按着西洋的时辰说。
“为什么要一大早就听戏啊?”
陈文心实在想不通。
“听戏是下午呢,但是晨起,宫中大小妃嫔都要先去承乾宫,给佟贵妃娘娘请安,和佟贵妃娘娘说话。到了午膳时分,娘娘会在承乾宫赐宴。”
“宴席结束了,再去漱芳斋听戏吃茶。”
陈文心精神抖擞,看来她进宫以来第一次在众人面前亮相,就是明天了。
次日一早,陈文心破天荒地没有赖床。在白露的呼唤下,她很快就起了身。
洗漱完毕,怎么梳妆怎么穿衣裳,都是门学问。
白霜捏着梳子替她梳头,边问:“主子今儿个戴旗头吗?”
白霜什么头都会梳,只有主子想不到,没有她梳不出来的。
六宫合聚,佟贵妃生辰这样的好日子,嫔妃们照例是要争奇斗艳的。
戴着旗头不仅华丽富贵,还能显得人高挑修长。
虽然陈文心已经不算矮了,她才十四岁,还有长高的余地。
“不戴不戴。”陈文心一口否决。
那个旗头又高又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希望这辈子都不会有必须戴旗头的那一天。
“梳个简单些的发髻,不要失礼便可。”
她一心想要韬光养晦,不能招了旁人的眼,免得徒惹妒恨。又怕自己的意思白霜还不明白,补充道:
“一切以简洁大方为好。”
简洁大方啊……
白霜会意道:“主子头发多,又黑又长,梳个小两把头吧?再垂些发丝下来打辫子,缠在发髻上更是好看。”
白霜手艺灵巧,不多时就梳好了头。陈文心往镜子里一照,觉得有些像双丫髻。
头发从中间分开,在头顶上往左右梳髻。发髻贴着头皮下垂,将将及耳。
散发打成辫子绕在边儿上,只在左侧发髻戴了一支轻巧些的流苏白玉步摇,右侧却簪了两朵水蓝色的宫花。
娇俏可爱,简单大方。
重要的是不抢风头。
陈文心十分满意,又选了一件浅粉色的改良旗袍。
--就是她自己把袖子加大又镶边,还收紧了腰身的那种。她将其称之为改良旗袍。
陈文心站起来转了一个圈,自己非常满意,而深谙宫中是非的白露,却隐隐有些担心……
主子想要韬光养晦,但怎么简素,还是美得叫人挪不开眼。
也不知道这是福,还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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