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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女死祭,渣总在陪白月光孩子庆生后续

易小文 著

现代言情连载

按照规定,火葬场是不允许亲人观看火化的。林知意花了钱,扶着冰冷的铁架床走进了焚化室。空气中有灼烧感,还有阳光下飞扬的灰。或许是骨灰。很快,她的宝贝也会变成这样。林知意一身黑色长裙,最小码也隐藏不住她枯槁的身形。一双哭得又红又肿的眼睛,此时此刻却变得格外的平静。她伸手摸了摸白布外苍白僵硬的小手,在女儿的手心里放了两颗粉色的折纸星星。“星星,等等妈妈。”时间到了。工作人员上前拉开了林知意,掀开白布,露出了星星的样子。已经八岁了,却还是瘦瘦小小的,根根分明的肋骨下端凹陷了一块。盯着凹陷,林知意的泪又漫了上来。是她没有保护好星星!工作人员低声安慰道:“节哀。至少你女儿走后,她的肾还救了一个小朋友,那孩子会替你女儿快乐地活下去。”林知意眼底闪...

主角:宋若星傅遇   更新:2025-02-27 17: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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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若星傅遇的现代言情小说《妻女死祭,渣总在陪白月光孩子庆生后续》,由网络作家“易小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按照规定,火葬场是不允许亲人观看火化的。林知意花了钱,扶着冰冷的铁架床走进了焚化室。空气中有灼烧感,还有阳光下飞扬的灰。或许是骨灰。很快,她的宝贝也会变成这样。林知意一身黑色长裙,最小码也隐藏不住她枯槁的身形。一双哭得又红又肿的眼睛,此时此刻却变得格外的平静。她伸手摸了摸白布外苍白僵硬的小手,在女儿的手心里放了两颗粉色的折纸星星。“星星,等等妈妈。”时间到了。工作人员上前拉开了林知意,掀开白布,露出了星星的样子。已经八岁了,却还是瘦瘦小小的,根根分明的肋骨下端凹陷了一块。盯着凹陷,林知意的泪又漫了上来。是她没有保护好星星!工作人员低声安慰道:“节哀。至少你女儿走后,她的肾还救了一个小朋友,那孩子会替你女儿快乐地活下去。”林知意眼底闪...

《妻女死祭,渣总在陪白月光孩子庆生后续》精彩片段

按照规定,火葬场是不允许亲人观看火化的。


林知意花了钱,扶着冰冷的铁架床走进了焚化室。


空气中有灼烧感,还有阳光下飞扬的灰。


或许是骨灰。


很快,她的宝贝也会变成这样。


林知意一身黑色长裙,最小码也隐藏不住她枯槁的身形。


一双哭得又红又肿的眼睛,此时此刻却变得格外的平静。


她伸手摸了摸白布外苍白僵硬的小手,在女儿的手心里放了两颗粉色的折纸星星。


“星星,等等妈妈。”


时间到了。


工作人员上前拉开了林知意,掀开白布,露出了星星的样子。


已经八岁了,却还是瘦瘦小小的,根根分明的肋骨下端凹陷了一块。


盯着凹陷,林知意的泪又漫了上来。


是她没有保护好星星!


工作人员低声安慰道:“节哀。

至少你女儿走后,她的肾还救了一个小朋友,那孩子会替你女儿快乐地活下去。”


林知意眼底闪过一抹冷意,嘲弄笑了笑。


“是的,那个孩子是我丈夫的私生子,现在他们一家三口正在为那个孩子举办盛大的生日宴,你知道吗?

今天也是我女儿的生日。”


工作人员一怔,完全不知道怎么安慰眼前这个绝望的女人。


林知意望着星星,苍白一笑:“烧吧,别耽误吉时,希望我女儿下辈子找个好人家。”


工作人员微微叹气,摇摇头将尸体送到了焚化炉前。


或许是同情,他遮挡了一下过程。


林知意却一点都不害怕,因为星星解脱了。


不用再每天被她的爸爸讨厌了。


“妈妈,爸爸为什么不喜欢我?”


“妈妈,爸爸为什么喜欢宋阿姨的儿子?”


“妈妈,爸爸是因为我才不喜欢你的吗?

对不起,妈妈。”


她这么好的女儿!


就这么被宫沉害死了!


明明说好生日前夕,他带女儿去最大的游乐园完成她梦寐以求的生日愿望,和爸爸单独相处。


他却转身将女儿推进了手术室为他的儿子捐了一个肾。


然后任由她孤零零地在病床上感染而死。


而林知意这个母亲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她至今都无法忘记,自己冲进病房时,看到的是女儿僵硬的尸体。


而床头沾满血的儿童手表屏幕却可笑地在拨打爸爸的电话。


接通后,那头只传来一句话。


“别学你妈妈疯。”


嘟嘟嘟......

听着机械忙音,林知意忍着泪水抱住女儿,真的好怕哭出来吓坏了她的宝贝。


其实,从宋宛秋携子高调回国控诉林知意迫害他们母子起。


她就被宫沉逼成了人尽皆知的疯女人。


尤其当宫沉听到宋宛秋哭诉,自己在国外颠沛流离生下肾脏有问题的早产儿时,看他们母女的眼神。


那般矜雅的男人,却又那般无比狠厉。


不顾她的解释,他依旧诅咒般道:“林知意,你害了宛秋和我儿子,我要你们双倍还。”


宫沉做到了,一切也该结束了。


林知意从回忆中清醒时,手里多了一个粉色的骨灰坛。


星星喜欢粉色。


她抱紧了骨灰坛:“星星,我们回家了。”


风吹起女人的裙摆,阳光下却那般寂寥悲凉。


......

林知意回到了她和宫沉的婚房,将女儿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然后抱着骨灰坛枯坐到傍晚。


门外传来停车声。


随后,一道黑色利落沉稳的身影走了进来。


是宫沉。


八年过去,他依旧如初见般,风华卓然,危险禁欲。


也依旧对她视而不见。


宫沉没看她,越过她上了楼。


几分钟后,再下楼,他已经换上了自己珍藏多年的西装。


那是他和宋宛秋订婚时,宋宛秋特意为他设计的。


宫沉依旧没有看林知意。


这八年,他一直这样冷暴力。


想到折磨她就压在床上,发泄完头也不回就走。


至于孩子......

他甚至禁止星星喊他爸爸。


或许是今天林知意安静的过分,宫沉停下了脚步,但没有回头。


“今晚我不回来,叫星星不要随便打电话给我。”


“嗯。”


林知意摸了摸怀里仿佛还有星星温度的骨灰坛。


如果他肯看她一秒,哪怕一秒,或许就会发现骨灰坛了。


宫沉整理着袖扣,冷漠道:“你想一下离婚要什么,过两天就去把手续办了,孩子我不要。”


“嗯。”


林知意依旧平静。


还好,星星以后就属于她一个人了。


宫沉的手却一顿,但他依旧没有去关注林知意。


“看在星星救了思沉的份上,后续医药费和营养费,我会全额负担。

但我不想再见到你们了。

这就算是你们最后的赎罪了。”


“嗯。”


林知意心想,的确很快就再也见不到了。


宫沉莫名烦躁,想转身时,宋宛秋的电话来了。


一接通,安静的房间传来电话那头孩子高兴的呼喊。


“爸爸!

你快来呀!

我和妈妈在等你。”


“来了。”


宫沉声音上扬,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完全没有发现,身后的女人死死抱着怀里的东西,一点一点僵硬。


月色落下。


林知意从冰箱拿出了之前就替星星定好的蛋糕。


点燃生日蜡烛。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她一边唱,一边将汽油洒在周围,从楼上到楼下,任何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因为她就没打算放过自己。


如果当初,她能再强硬一点拒绝嫁给宫沉。


一切都不会发生的。


做好一切,她坐回了餐桌抱着骨灰坛。


“星星,生日快乐,等妈妈哦。”


林知意将生日蜡烛扔向了窗帘

......

宴会。


宫沉带着宋宛秋母子高调入场。


觥筹交错,无人不夸三人幸福美满,甚至还有不少拉踩林知意的人。


唯独一个宫沉的医生朋友皱了皱眉,快步走到了宫沉面前。


“三爷,抱歉,请你节哀。”


“什么意思?”


“你女儿......术后感染死了,今天宫太太接去殡仪馆了。”


“林知意给了你多少钱?”

宫沉面无表情举杯饮酒。


“我不是早就把死亡证明发给你了吗?

你还说收到了。”


话落,宋宛秋心虚地握紧了儿子的手。


这时,宫沉电话响了。


“三爷,别墅着火了。”


宫沉酒杯应声坠地,转身离开。


他不知道怎么猛踩油门到达别墅的,看着火势凶猛的房子,像是什么东西插进了心口。


窗帘坠落,露出了端坐在生日蛋糕前的林知意和她怀中里的骨灰坛。


像是第一次见面那般对着他笑了笑。


“再见,我恨你,如果一切能重来......”

话未说完,整栋房子崩塌。


或许是死前的错觉,林知意好像看到宫沉跪了下来。


算了。


她的星星来接她了。


“妈妈,妈妈。”


......

午后,烈日烧灼。


宫宅大厅气氛更是犹如架在火上烤。


茶杯应声砸地,碎片划破肌肤的疼痛,让林知意顿时清醒。


她跪在大厅中央,茫然地看着一厅的人。


这是......


她吐在了宫沉崭新的西服上,他当即蹙眉。


最后吐得只剩下酸水,身子发软地靠在车上。


陈瑾快步上前,伸手道:“三爷,我扶林小姐。”


宫沉直接脱掉了外套:“不用。”


他嫌弃看了看林知意,却还是抱起她进了房子。


林知意被他直接抱进了浴室,刚坐在台面上,他就伸手去剥她沾了呕吐物的衣服。


“不要!

不要!”


林知意抗拒推他,但虚弱的她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宫沉面无表情了褪下她的衣服。


昨夜的痕迹在灯光下暴露无遗。


林知意羞愧难当,抬手抵住面前的人,却被他握住了手腕。


宫沉的手心烫得可怕。


林知意一抬头,便对上了他渐深的眸子。


宫沉根本不给她反抗的机会,顶开了她的膝头,贴近她的身体。


她本能地颤抖,全身都在排斥宫沉。


宫沉蹙眉,抓起洗手台上叠放的毛巾擦手,漫不经心道:“我对刚吐过的女人不感兴趣。”


听完,林知意刚想松口气,全身却像是卸了力一般,直直倒进宫沉怀中。


宫沉垂眸凝着她苍白的面色,额头冷汗阵阵,十分虚弱。


“胃里还难受?”


林知意点点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宫沉沉声:“真没用。”


林知意说不出话,只觉得头晕恶心,身体也往下坠。


她不指望宫沉会善待她。


可她好累,好难受。


忽然,林知意脸颊一热,一条温热的毛巾擦过她的脸颊,又擦过了她的身体。


暖暖的,舒服得让人不禁蹭了蹭。


毛巾停顿。


她的头顶响起一道危险的嗓音:“今天先放过你。”


随即,林知意身体一轻,被宫沉抱到了床上。


等回神时,宫沉手里多了一份让佣人煮好的粥。


修长的手指捏着勺子捣粥,面色俊美,半垂着眸,神情晦涩不清,看似温馨的动作,却染上了强势的侵略感。


林知意很清楚宫沉并不是关心在意她,只是她还不能死而已。


缓过劲来,唇边递来一勺白粥。


她抿了抿唇,还是张嘴了,但这口粥她并没有吃到,宫沉的手机就响了。


是宋宛秋。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宋宛秋的哭声。


“三爷,救我,不知道谁在网上公开说我才是昨晚给你下药的女人,他们说我......我不知羞耻,玩的花......我该怎么办?

我好像被跟踪了,我好害怕。”


宫沉听着宋宛秋的话,冰冷的目光却落在了林知意身上。


微皱的眉心透出一丝冷厉,浑身散发着慑人的气场。


是的。


他认为是她做的。


“等我。”


唯独对宋宛秋,宫沉才会如此放缓语气。


但挂了电话,面对林知意时,他又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三爷。


就连转动扳指都带着对她的戏谑。


下一秒,滚烫的粥碗硬生生塞进了她的掌心,十指连心,刺痛难忍。


他压着她的手背,眼底一片冷色。


“你最好祈祷她没事。”


林知意看着宫沉的身影消失。


亦如前世,不管何时何地,他永远都能第一时间奔赴宋宛秋。


门渐渐关上,林知意的手却没有松开,仿佛只有这种疼痛才能让她牢记一件事。


远离宫沉。


她不再自怨自艾,端起碗一口气喝完了粥。


然后洗了个澡,躺下睡觉。


但明明周围很安静,身体也疲惫,可她却难以安眠。


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凌晨,宫沉都没有回来。


应该是留在宋宛秋那了。


前世,宫沉也是这天留在了宋宛秋那,然后有了那个叫思沉的孩子。


林知意攥紧了被子,心想这辈子没有她,这一家三口总该幸福了。


只可惜她的星星......

她摸着小腹,渐渐陷入沉睡。


梦里她的星星趴在她的膝头,缠着她讲故事。


真好。


......

再度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房子空荡荡的,宫沉果然没有回来。


林知意呆呆的坐在沙发上,并不难过,因为她的心早在前世就麻木了。


反正以后,她会看到宫沉为宋宛秋在拍卖会上豪掷千金。


也会看到他们儿子轰动京市的生日宴。


甚至为了宋宛秋事业,抢走她所有的设计。


正想着,响起的铃声吓了她一跳。


看着备注,林知意快速接通电话。


“吴老师。”


“林知意,虽然要毕业了,可我还是劝你别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毕竟以你的才华,这次珠宝设计大赛还是很有可能获奖的。”

吴老师苦口婆心道。


前世,林知意因为和宫沉的事情,失去了比赛的机会。


而代替她去比赛的不是别人,正是宋宛秋。


宋宛秋手里的作品也是她的,

宫沉给的,说她欠宋宛秋的。


这一世,林知意要为自己奋斗。


她立即道:“吴老师!

我参加!”


吴老师松了一口气:“还好我留了一个心眼,还没送宋宛秋的报名表,我们其实都希望你代表学校参加比赛。”


“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


“这就好,你赶紧把报名表填一下发送给我。”

吴老师催促道。


“好。”


挂了电话,林知意点开空白报名表,快速填完。


在点击发送时,她的手不自觉颤抖起来。


这一世,她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看着发送完成四个字,她不禁握紧手机贴在心口。


星星,前世答应你要做个厉害的设计师,妈妈这辈子一定做到。


妈妈一定为自己活下去!


缓了缓情绪,林知意起身收拾了一下客房,将自己留在这里的一切痕迹擦干净。


然后背上自己的包离开。


她打算先回去学校住两天,好在学校给了毕业生充足的时间留校找工作。


......

学校。


林知意从地铁站出来,便看到了校门口被围观的迈巴赫62s。


一千多万的车,再低调,也藏不住那身贵气。


是宫沉的车。


车门打开,宋宛秋一身飘逸的青色长裙,每一个动作都近乎完美地展现自己。


若是以前,宋宛秋每一次出场都会让人羡慕。


而今众人的眼色却变得异常古怪,甚至不知道从哪儿冲出来好几个狗仔。


“宋小姐,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你?

三爷都已经向你求婚了,为什么你还要下药?

是不是宫家不赞同你们结婚?

所以你才出此下策。”


“宋小姐,你们订婚多年,如今你也毕业了,难道是想母凭子贵?”


“宋小姐,还是说你和三爷情变了?”


宋宛秋娇滴滴后退,害怕地直摇头。


“你们别这样对我,我......我......”

“我们没有变。”


宫沉下车,揽着宋宛秋替她撑腰。


闪光灯下,深沉的眸子难得流露温润之色。


见状,林知意抿了抿唇,事不关己地离开。


就这样吧。


宫沉终于可以和心爱之人在一起了。


林知意却没有注意到宫沉看向她的目光,漆黑的眸子,深不可测,暗涌着强势霸道的占有欲。



柳禾匆匆赶到了警局,看到林知意的手,脸都吓青了。
“怎么回事?才出院怎么又出事了?你是设计师,你的手很重要的!”
柳禾都明白,宫沉会不明白吗?
可他却将男人的刀口踢向了她。
既然如此,那就继续闹吧。
林知意顺了一下头发,说道:“我没事。妈,我长话短说,让你帮我去问的事情,问到了吗?”
柳禾握住了林知意的手,心疼地落泪,半天才反应后来。
“问了,问了,你看。”
柳禾掏出手机,将里面的内容只给林知意看。
林知意看完,心情反而轻松了不少:“果然如此。”
柳禾抿唇道:“知意,现在咱们怎么办?赵城的事情才结束,你又出事,以老爷子的性格一定会把你驱逐。”
“恐怕不止驱逐这么简单。”
她和柳禾对视一眼,一切心知肚明。
林知意和宫沉那晚的事情,老爷子是知道的,他辛苦培养宫沉,绝不可能让这件事成为宫沉人生上的污点。
老爷子只是在等一个能除掉她的时机。
赵城,宋宛秋......
她就像是这些人手里的蝼蚁,随时随地捏死。
林知意闭了闭眼,灼热的痛感在伤口上蔓延,如同烈火在焚烧她的血肉。
柳禾有些害怕地紧握着她的手,压低声音道:“知意,对不起,妈妈不该逼你去相亲的,这样你就不会招惹这些事情。”
林知意反过来拍了拍她的手:“妈,你相信我。”
柳禾虽然胆小怯弱,但她对林知意是真心的。
即便是逼她相亲结婚,也是怕宫家人揪着她和宫沉的事情不放。
柳禾吸吸气道:“知意,我来的时候问了一下,那个闯进宋宛秋家里的男人一口咬定是你指使他做的,现在宋宛秋也要追究你的责任,她背后是老三,你怎么办?”
“妈,先把我保释出去。”林知意在这里很不舒服。
“好,你等等。”
柳禾起身走了出去。
但很快,她便推门而入,神色诡异。
林知意问道:“妈......”
还没说完,柳禾身后多了一道高挺的身影。
宫沉。
柳禾不敢动,无奈道:“警局不让保释。”
不是警局不让,是宫沉不让。
林知意给柳禾递了一个眼神,淡淡道:“妈,你先回去吧。”
柳禾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头离开了。
宫沉背着光,踱步而来,光晕描绘着他挺拔冷酷的身影。
人还未完全落座,冷意之意已经从眼尾铺陈出来。
他轻嗤:“你不该动她。”
这话让林知意觉得很熟悉,前世宋宛秋和他们的儿子,只要出事,宫沉就会对她说这句话。
不论她怎么解释,换来都是残酷的结局。
然后他就这么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所以,现在她也懒得解释了。
“所以呢?小叔,你是来做和事佬,让我和宋宛秋像和赵城一样和解吗?”
或许没想到林知意会这么问。
宫沉默了默。
然后淡淡开口,像一把利刃般割裂一切。
“林知意,她和赵城不一样,所以你应该要受到惩罚。”
从他嘴里再次听到这样的话,林知意不意外,却也很疼。
她蜷了蜷手指,无声地克制着自己的愤怒。
“不是她和赵城不一样,是她和我不一样,她是圣洁高尚的,是你的女人,我什么都不是,所以我不该和宋宛秋争,不该反抗,不该辩解,我应该低头认命,应该双手奉上,应该承认错,对吗?”
“小叔,那你想过我这样做了以后的结果吗?”
“你们就会放过我吗?”
“所以我该怎么做?去死吗?”
林知意字字诛心,说完自己却笑了。
她对着宫沉举起自己受伤的手,晃了晃道:“还差几毫米就会切断神经,小叔很失落吧?只要我手废了,那你的宋宛秋就是学校唯一参加比赛的代表,那么网上的舆论就会变成我恶意诽谤,自作自受,老爷子就能抓住这一点将我除掉,而你的宛秋依旧是那高高在上的女神。”
“你们从来不在乎我说什么,也不在乎我做什么,你们只在乎你们想得到的结果。”
“又何必假惺惺在这里说什么惩罚?”
“赵城私下害过的人少吗?他不该受到惩罚吗?你却逼我和解,我什么都没有做,你叫我受罚?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因为宋宛秋受委屈了!”
林知意猩红着双眸,直直地盯着宫沉。
宫沉不动,也不说话,冷得像是毫不相干的人。
突然,林知意就觉得倦了。
“你走吧,好好照顾你的宛秋。我们本来就毫无瓜葛。”
宫沉墨眸垂了下,神色半明半暗,似乎流转着一种难以捉摸的情绪,但不过一瞬,又变得冷鸷危险。
“说完了?既然不低头,那就好好在这里反思。”
说罢,他淡漠地整理着西服起身。
林知意被眼前高大的黑影笼罩,看不到一丝光明,她抬眸盯着宫沉,眼眶里早已潮水翻滚。
宫沉侧着身,喉头滚了滚,毫不迟疑地走了。
看着关上的门,林知意立即仰起头,可还是无法克制眼泪落下。
原来不管她怎么选择,以后的路都很难。
......
宫沉走到了警局外,点了支烟,看着远处的天默默抽着。
刚才还晴朗的天气,不知何时风起云涌。
陈瑾跟上,低声道:“跟的人走了。”
宫沉眯着眸嗯了一声。
陈瑾继续道:“三爷,为什么不......”
宫沉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陈瑾立即闭上了嘴。
掐了烟,宫沉上车:“开车。”
......
林知意呆坐许久,直到门再次被推开。
女警带着善意进来:“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给你带了一份饭,你先吃吧。你还受着伤。”
林知意松了口气:“谢谢。”
女警坐在对面,若有所思道:“那个男人,你真的不认识吗?或者说有没有在哪儿见过,觉得面熟?”
林知意知道她的意思,想问出点有用信息。
林知意吃了两口东西,摇头道:“完全不认识,也没有见过。”
“可他知道你很多信息,这很难不让人怀疑你,所以你得想点有用的东西出来。或者说,你得说点对你有利的事情。”女警问道。
她的话让林知意静下心来回想这件事。
“他说是我主动联系他的,他给证据了?”
“给了,你们在网上有交流,你的账号。”
听上去,这手段很熟悉。

林知意被迫跟着宫沉到了宋宛秋的公寓。
刚走出电梯,就看到了地上零星的血迹,还有门上的红油漆。
一切都十分触目惊心。
不等林知意反应,宫沉已经冲进了公寓,伴随而来的是男人的惨叫声和宋宛秋的哭声。
“三爷!我好害怕!我怕......”
啜泣声拉回了林知意的思绪,她快步进了公寓。
映入眼帘的是倒在地上的男人,他眉目凶狠,口吐鲜血,手里还死死捏着一把匕首。
对面,宋宛秋捂着流血的胳膊,虚弱地依偎在宫沉的怀中,漂亮的脸蛋满是悲伤。
男人的嘴里还在辱骂着宋宛秋:“贱女人!爬床这么厉害,给老子爽一下怎么了?你本来就是这样的女人!”
宋宛秋泫然欲泣道:“不,不是,我不是......”
男人呵呵冷笑:“少来!网上都这么说!有人可告诉我了,你很好睡!况且每天都有男人在你房子里进进出出,你装什么清高!”
宋宛秋一把揪住了宫沉胸口的衣服,惊恐道:“你,你......监视我!进出我房子的只有三爷,你为什么要泼我脏水?我家有监控,这些都可以查!”
男人一怔,目光明显闪躲了一下。
宫沉察觉后,对着门外喊了一声:“陈瑾。”
陈瑾闪身出现,不给男人反应时间,就将他完全制服压在了地板上。
“谁派你来的?”
男人嘴倒是很硬,啐了一口血沫就是不说话。
但不知道是不是林知意的错觉,她感觉男人好像看了她一眼。
或许是前世遭受了太多,如今的她警备心很重。
只一眼,她就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她的手捏紧了包,下意识看向宫沉。
宫沉护着宋宛秋,像是保护珍宝一样,修长的手将她揽得很紧很紧。
亦如前世,她和宋宛秋母子见面,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保护宋宛秋母子。
而留给她的只有残忍的警告眼神。
现在,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墨眸漆黑如夜,氤氲着凉薄寒意,叫人脊背发凉。
男人到底是怕了,眼中惊惧畏缩,挣扎要逃。
却被宫沉踩住了背脊,他面无表情地加重力道。
男人惨叫连连:“啊!放开我!我说,我说......”
宫沉眸色一冷:“谁?”
男人颤巍巍的抬起手指向了林知意。
“是她!是她告诉我宋宛秋的地址,也是她告诉我可以对宋宛秋做任何事情。”
林知意愣住。
宋宛秋摇摇欲坠控诉道:“知意,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就因为我在宫家揭发你吃助孕药吗?如果这个男人得逞了,我这一辈子都完蛋了......”
闻言,林知意张嘴,却被无形的压迫感压住。
胸口仿佛有千斤重,让她喘不过气,也无法张口反驳。
突然,地上的男人趁人不备抓起匕首蹿了起来。
他扑向宋宛秋:“贱人!我还要谢谢林知意帮我找到你,我这辈子最恨你们这些水性杨花的女人,去死吧!”
“啊!三爷!”宋宛秋大喊一声。
宫沉直接一脚将男人踢向了林知意。
林知意躲闪不及,只能抬手阻挡,却刚好和男人四目相对。
她看到了男人眼中得逞的笑容。
“啊!”
林知意的手心被划开一道口子,顿时鲜血淋漓。
顷刻间,满目的红色,比宋宛秋那道浅痕深太多了。
深到瞬间,她都没有办法感知疼痛。
她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流血,而对面宫沉将宋宛秋拉到了身后。
宋宛秋在他身后笑。
林知意看着这一幕,脸色惨白,呵呵苦笑......
直到警察冲了进来。
“谁报得警。”
“我。”宫沉冷淡的指了指林知意,“她,带走。”
警察看着林知意的伤,吃惊道:“好多血,先包扎。”
宫沉看也不看,沉声道:“我说带走,自己做的事,就自己承担后果。”
话落,林知意喜提一副银手铐。
警察很担心她,随身携带的绷带压住她的伤口止血。
轻压下,林知意才疼得冒冷汗。
她被带走时,停了一下,轻描淡写道:“不是我做的。”
宫沉抬眸看向她时,宋宛秋晕倒了。
他自然也没有理会她,小心抱起了宋宛秋。
林知意抬眸,看着周围,才发现宋宛秋的公寓处处都是宫沉的痕迹。
收回目光时,刚好迎上了宫沉绝情的眼神。
他似乎在等她开口求饶。
他总是这样,高高在上,玩弄生死。
他在告诉她,她逃不开的,除非他点头。
林知意嘴里漫上一阵腥甜,又被她咬着牙咽了回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宫沉目色一顿,望着林知意单薄的身影,凄美破碎。
仿佛下一秒就会在日光中化为轻烟散去,让他抓也抓不住。
那个看着他会偷偷笑的女人,好像不见了。
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陈瑾。
陈瑾点了下头悄然离开。
......
林知意又见到了曾经安慰她的女警。
女警看她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又见面了,林小姐,我车上有药箱,先给你简单处理一下,防止加重伤口。”
感受到一丝暖意,林知意眼中多了一道光。
“谢谢。”
女警很细心,经过她的处理,伤口已经不流血了。
然后他们带着她去了就近的医院,检查下来,医生都捏把汗。
“差一点点,你这手就废了。”
说着,医生开始处理林知意的伤口。
女警对着她伸出胳膊:“要是疼,就抓紧我。”
林知意满头冷汗,坚定道:“不疼。”
她要记住这种感觉,提醒自己绝对不要心软。
疼痛中,她白着脸回想发生的一切,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她到现在也清晰记着。
男人所做的一切绝对不是针对宋宛秋,而是针对她!
这一刀看着像是刺向宋宛秋的,可现场除了宫沉还有一个武力值很高的陈瑾。
是人都该明白挥匕首是最不明智的做法,因为根本不会成功。
但如果这一刀,男人只是虚晃一枪,那一切都能解释通了。
林知意看了看自己的手。
这次也不是她幸运,而是她早有警觉,所以在男人刺向自己时提前挪了身体。
否则当大家都在关注宋宛秋时,她又怎么可能反应得过来?
包扎好伤口,林知意恢复平静,她看向女警道:“麻烦通知一下我妈。”
女警点头:“好。”

在林知意心都要跳出来时,宫沉挪开了脸,看了看树后的小情侣。
“有事?”
清冷的调子满是不耐。
对方一看是宫沉,迅速恭敬低头:“抱歉,三爷,我们这就走。”
小情侣快步离开。
听着远离的脚步声,林知意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试着推开面前的宫沉,却被握住了手腕。
“去收拾东西,我让陈瑾在停车场等你,他会送你去公寓。”
没有商量,低沉的声音满是不容置喙的命令。
林知意一僵,长睫颤了几下,极力克制着心潮起伏。
在他的心里,她不是一个人。
而是听话的娃娃,随意摆弄,随意丢弃。
她咬着牙,奋力挣脱他的禁锢。
“不用,如果你不放心,等一个月后,我们可以一去医院检查。”
宫沉眯了眯眸,眼底划过一抹凉意,似乎没想到林知意会反抗。
气氛快要凝成冰时,他的手机响了。
是宋宛秋。
林知意趁机挪了两步,平静道:“小叔,你忙吧,我走了。”
她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开。
身后,那双墨眸幽深不明。
直到电话响了好几遍,宫沉才随意接通。
“什么事?”
“三爷,好多记者,我好害怕。”宋宛秋哽咽道。
“来了。”
宫沉离开。
还未走远的林知意有所察觉的转身,看到了宫沉匆匆离去的背影。
能让他这么着急的人,只有宋宛秋。
林知意冷笑,走了。
另一边。
宋宛秋捏紧了手机,看着前面旁若无人交谈的小情侣。
“没想到三爷这么心急,居然在小树林就......不过那女人是谁啊?三爷护得那么紧。”
“还能是谁?肯定是宋宛秋呀。”
宋宛秋站在他们身后,立即猜到了和宫沉在一起的人是谁。
林知意。
一夜之间,林知意性情大变,一起变的还有宫沉。
宋宛秋捏紧了拳头,转身朝着停车场走去。
......
宿舍。
临近毕业,整栋楼都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林知意趁着没人,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了自己的手稿。
前世,这些设计稿全部被宫沉暗中送给了宋宛秋。
宋宛秋名声大噪,一跃成为了炙手可热的珠宝设计师。
直到八年后宋宛秋回国,站在她面前炫耀时才说出血淋淋的真相。
“当年,三爷实在太爱我了,为了弥补我,他就把你的设计稿送给我了,他说这是你欠我的,活该!被他睡了八年,孩子都这么大了,他还是那么厌恶你,你贱不贱啊?”
当时,林知意听完身心俱疲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却发现宫沉为博美人笑,将她八年心血再次送给了宋宛秋。
她的梦想因为这两人碎了两次。
但这次......谁也别想破坏。
“知意,你在干什么?”沈胭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没什么,快毕业了,整理一下柜子。”
林知意随意回答,将设计稿重新锁进柜子里。
转身时,她发现沈胭紧紧盯着她的柜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知意装作没看到,问道:“找我有事?”
沈胭回神道:“我想请你吃饭,顺便为今天的事情向你道歉。”
闻言,林知意垂眸,看到了她口袋露出了的玩偶钥匙扣,立即点了点头:“我们是好朋友,不用客气,不如一起去吃三楼食堂的炒年糕,以前我们经常去吃。”
一听,沈胭欢喜的伸手拉着林知意起身,笑得眼眸都弯了。
但眼底却闪过一抹冷嘲。
大概是嘲讽林知意好哄好骗吧。
去食堂的路上。
柳禾来了电话。
林知意避开了沈胭接了电话。
“妈。”
“知意,跟你说个好事,你叔叔有个客户儿子刚从国外回来,又帅又有才华,关键是家世也好,明天你和人家吃个饭认识一下。”柳禾兴奋道。
“妈,我才毕业,我不想结婚。”
“知意,我妈替你看过照片了,人真的不错,他家和你叔叔有合作,知根知底,你能嫁过去我也放心,现在网上的事情还没平息,我这心一天都静不下来。”
柳禾声色带着担忧。
林知意也听出了她的意思,这相亲是非去不可。
“我知道了。”
“明儿见。”
挂了电话,林知意转身看到沈胭飞得快的发着消息,神色有些古怪。
“沈胭,你很忙吗?”
沈胭立即收好手机,解释道:“这不是要实习了,我不像你有能力比赛,我只能四处投简历,找HR聊聊。”
“嗯。走吧。”
林知意没多问,继续往前。
沈胭上前挽着她,试探道:“马上就要比赛了,你设计有想法了吗?”
林知意对着她笑了笑:“放心吧,我早就设计好了,一定万无一失。”
“真的?”沈胭捏捏手指,若有所思。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就是觉得你好厉害。不像我辛辛苦苦学了四年,设计天赋还是那样。”沈胭垂了垂眼眼,可怜兮兮。
若是以前,林知意会安慰她。
现在,她懒得浪费口舌。
“那你以后多努力。”
沈胭表情一僵,咬了咬唇瓣没说话。
吃过东西后。
林知意对沈胭说:“我明天有事要出去,你不用找我吃饭。”
沈胭唇角微微弯曲:“好。”
......
翌日早晨。
舍友们一早就出去面试了,只有林知意一个人还在睡觉。
响起敲门声,她揉揉眼睛起身。
拉开门,柳禾提着袋子站在门外。
“还睡?这都几点了,还不起来打扮一下?”
“九点。”
林知意顺了顺乱糟糟的头发,一点也不想动。
昨天她几乎熬了一个通宵,实在没力气动。
柳禾恨铁不成钢,拽着她去洗漱,看着巴掌大的洗漱间分外嫌弃。
“早和你说了去外面找个公寓,非要在这里挤宿舍。”
“妈,你知道京市的公寓多贵吗?你是想让我被人说傍大款?”林知意慢悠悠洗漱。
柳禾一眼看穿她的心思:“你在和我拖延时间?”
林知意闭嘴。
柳禾盯着她梳洗打扮,满意后才带着她走向校门。
“二太太,这里。”
一道爽朗的男声响起。
林知意不太习惯高跟鞋,一脚踩空,还好对面一双手托住了她。
“你没事吧?”
“没......”
林知意话还没说完,旁边一道嘲讽冰冷的视线落下。


林知意被赵城向后拽去,在她意识模糊时,她紧紧握拳,指尖嵌进手心,带起一片痛楚,唤回了她的思绪。
她要自救!
林知意抓着门把手稳住自己的身体,目光搜索着可以自救的东西。
中控台上的水晶摆件了给了她机会。
可她伸手去够的时候却总是差了那么一点。
她咬紧牙关,抵抗着赵城的力道,指尖一点一点够到了水晶摆件。
将它从防滑垫上抓起的瞬间,她用力向后砸去。
咚一声,赵城闷哼一声,松开了林知意。
她吃力地往前跑。
一阵晕眩,她往下倒,赵城顺势将她塞进了后座。
赵城站在车门口,喘了喘,胡乱擦了擦额头的血,眼中早没了之前的温柔体贴。
林知意不想认命,她拼命挣扎着,连踹带踢,阻止赵城靠近自己。
林知意顿时感觉肌肤上像是有蛇在游走,浑身恶寒。
她瞪了几下脚,向抽回自己的双脚,反倒给了赵城机会。
他低笑着:“你别怪我,是你妈把你送上门的,二爷想要和我家做生意,你妈不就上赶着把人和合作一起送上门?乖乖顺从我,好处好不了你们一家,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你也该知道你们一家在宫家算个什么东西!”
林知意头晕目眩中看到了自己掉在地垫上的包。
柳禾为了搭配,特意给她带了一个四角带铆钉的真皮小箱包,四四方方,虽然只能放下一个手机,却格外沉重。
足够砸死一个人!
林知意目露凶狠,抓起包对着他的头砸了下去。
“啊!”
赵城痛苦地捂着头。
但林知意并没有停下来,她眼中一片腥红,一下两下三下......
“林知意,我错了!我错了......”
林知意很清楚,他不是在认错,而是怕了。
重生一世,她不想招惹任何人。
为什么不放过她?
赵城的声音越来越小,鲜血一滴两滴的砸在林知意的脸上,身上。
直到他彻底昏死在座位下,林知意才停下手。
她拉好身上的衣服,跌跌撞撞从车上滚了下来。
撑起身体时,她一个字都发不出来,拖着地上沾满鲜血已经变形的包一步一步朝外走去。
走到一半,对面车顶灯唰一下亮起。
林知意抬手挡了一下,适应后放下手便看到宫沉一身整齐冷贵的下了车。
和她的狼狈样子,一个天,一个地。
四目相对,宫沉皱了皱眉。
直到周围响起了警笛声,林知意才回神。
戴着手套的警察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林小姐,我们需要你手里的证物。”
“他死了?”林知意冷声问道。
“没有,送去抢救了。”
警察察觉她的精神不太对劲,回答也变得小心翼翼。
林知意点点头,但脑海里始终绷着一根弦。
直到警察将她的包放进证物袋时多嘴了一句。
“还好报警及时。”
林知意抓住了重点,侧首问道:“谁报得警?”
警察瞥了一眼靠在车边抽烟的宫沉,没敢多言,收好证物就走了。
宫沉掐了烟,一身冷意走来,纯黑的西装禁欲感十足,和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包括林知意自己。
他停在林知意面前,扫过她额头的红肿,冷嘲道:“真是一表人才,还满意吗?”
林知意听着他的话,脑中紧绷的弦,嗡的一声终于断了。
她全身血腥味,望着他颤了颤唇:“你和宋宛秋缠绵的时候,看到我了对吗?”
宫沉不言,默认了。
林知意身体晃了晃,冷呵一声笑了出来,低着头用裙摆无所谓地擦着手上的血迹。
“这就是我违抗你的惩罚?让我记住招惹你的下场?”
“那小叔要什么结果?”
“我跪地认错?既然小叔喜欢这样,早说呀。”
林知意退后两步,离得宫沉远远的。
她鞠了躬,声音沁着湿润,苦笑道:“小叔,我错了,对不起。我不该招惹你。”
“林知意。”
宫沉声色沉冷,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同今晚的月色,布上了压得喘不过气的乌云。
林知意没看他,想要越过他走向别处。
手却被他握住,用力扯到了自己面前,冷硬的语气带着警告:“别闹。”
闹?
因为她不愿意顺从?不愿意做风口浪尖的挡箭牌?
还是因为她爱过他?
她就活该被这样对待吗?
对,她活该。
她就不该答应柳禾吃这顿饭,不该向宫沉求救。
林知意甩手,好不容易整理好的领口瞬间散落。
内衣若隐若现,胸口全是赵城留下的抓痕。
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暴露在宫沉的面前。
林知意没看他,随意地拉好领口,躲开了他的手侧身离开。
背过身后,林知意被寒风裹挟,恐惧占据全身,无论她怎么搂紧自己,都觉得冷。
突然。
“林小姐!喊救护车!”警察大喊一声。
林知意已经倒在了地上。
下一秒,她被拥进了温暖的怀抱。
淡淡的烟草味,混着冷松的清洌,平静内敛。
这样的气息横穿她的人生。
让她熟悉又害怕。
林知意身子微微紧绷,眼泪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落。
她怕,她怎么可能不怕?
昏迷中,她感觉有人蹭了蹭她的眼角,擦泪的动作带着探究。


警察的办事效率很高,林知意前脚答应了和解,后脚他们就带来的和解书。
其中一个是给林知意录口供的女警。
她好意提醒道:“你确定想清楚了?”
林知意握着笔,微微发颤,苦笑道:“想清楚了,就这样吧。”
谁让她现在只是别人手里的蚂蚁呢?
不给自己后悔的机会,林知意快速签下了名字。
女警叹了一口气,拿着和解书走了。
随即,柳禾提着食盒进了病房。
四目相对,柳禾愧疚得眼眶都红了。
“知意......”
“我都知道了,叔叔没事吧?”林知意问道。
柳禾擦了擦眼泪,一边倒粥,一边叹气:“没事,挨了顿骂,老爷子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都怪那个赵城,败类!看着人模狗样的,居然是这种人。”
林知意心累道:“妈,我不想嫁人。”
柳禾也不敢在提这件事了,随口道:“知道了,知道了,反正现在舆论都压到了宋宛秋那,和咱们挨不着边。不嫁就不嫁吧,我还不是担心家里人看你不嫁人以为你惦记不该惦记的人。”
说罢,她将清粥放入了林知意的手里。
林知意没胃口,琢磨着柳禾的话。
“妈,舆论又怎么了?”
“网上总算是有开眼的人了,说宋宛秋想逼婚,所以才弄这么大的动静,现在全是骂她不知羞耻的人,她和老三在一起,不知道多少人嫉妒,现在被人抓了把柄,还不使劲整她?我就说她一股子茶味。”
柳禾啧啧数落着。
林知意却觉得不对劲,她连忙要来了手机查看网上消息。
还真的有不少网友说宋宛秋不知检点,恨嫁等等......
一朝一夕风向全变了。
柳禾拿走她手机,叮嘱道:“赶紧吃点东西,你管她做什么?”
林知意蹙眉道:“小叔那么爱宋宛秋,能不管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柳禾狐疑道。
“妈,你不是经常和以前的同事聚餐?你帮我私下问问宋宛秋的动静。”
柳禾能认识宫石岩,很大原因是柳禾曾经是奢侈品店的店员。
这些人看着无足轻重,却能进出豪门明星家,对于豪门八卦和明星私事都特别清楚。
柳禾点点头:“行。”
话落,护士提着吊瓶进来。
“二太太,林小姐。”
“嗯。”柳禾点下头。
护士给林知意扎针时,玩笑道:“刚才还有同事在停车场遇到了三爷。”
柳禾多了句嘴:“老三还没走?”
护士调了一下吊瓶速度,笑道:“三爷和宋小姐正浓情蜜意呢,两人真是般配。”
柳禾瞥了一眼林知意,不太自然地嗯了一声。
林知意低着头吃粥,没什么表情。
挂完水,林知意便决定回学校,毕竟她比赛的作品还没忙完。
柳禾劝不动她,只能把她送回了学校。
“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
林知意关上车门,朝着学校走去,刚走了几步,身后传来车喇叭声音。
她转身看到了宫沉的车。
她不想理,但陈瑾似乎早有预料,已经在校门口等着了。
陈瑾看穿了她的强硬,还是劝了一句:“林小姐,你是知道三爷脾气的。”
林知意自嘲一笑,推开他的手就要走。
陈瑾欲言又止。
但有道身影比他快了一步,一把扣住了林知意的手腕。
熟悉的气息,让林知意身体克制不住的颤抖。
除了恐惧,就是恨意。
她转身,迎上了宫沉不悦的墨眸。
清早的大学门口,人不多。
疲倦的林知意被宫沉拽进了车内,无论她怎么挣扎,总有一道力将她拽回去。
她抬眸,才发现他有些玩弄般逗着她,好像她的挣扎不过是吸引他的手段。
宫沉则将她拉到了面前,抬起她的脸蛋,摸了摸被撞红的额头。
“看样子还是不长记性,为什么出院?”
他说得很随意,好像在病房外主张她和解的人不是他。
林知意看着他,仿佛两世都看不透他。
看她不说话,宫沉用了点力捏住了她的下巴。
她就像是宫沉手里的玩偶,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
林知意倍感屈辱,咬着牙用力拍了一下他的手。
啪一声,在车内十分响亮。
整个车厢都陷入了静谧。
宫沉白净的手背上留下了四条指印。
林知意莫名慌了一下,随即撇过了脸。
“小叔,谢谢关心,你这么繁忙,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她就像开着门。
谁知,咔一声,车门上了锁。
车外的陈瑾似乎听到了锁门声,识趣转身。
密闭的空间,让林知意猛地想起了赵城压在身上的感觉。
宫沉端坐着,不疾不徐地点了一支烟,很快整个车厢都是白雾,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林知意却听到了他的嗤笑:“给我下了药爬完床,就不认了?”
“不是我!”林知意辩驳,但语气却是无奈。
“证据。”
“......”
她没有。
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宫沉的房间。
而且......最后,她是自愿的。
她的爱意和不忍心,最后全部变成了指证她的矛头。
宫沉吐了一口烟,眼神阴翳地转过她的脸蛋,不耐烦道:“跟我回去。”
林知意梗着脖子,一字一顿道:“不想,小叔,你别忘了你还有一个深爱的未婚妻,你忍心她难受吗?”
她在冒险,在激怒宫沉,然后希望他让她滚。
隔着薄雾,他幽深的瞳孔里散发着冷光,危险森冷,让林知意不战而栗。
就在她以为宫沉生气时,他却让人捉摸不透地轻笑一声。
俊美的脸上波澜不惊。
呼吸交错,林知意眼睫轻颤,漂亮的脸蛋苍白又破碎,愈发勾人。
他贴近林知意的脖颈处,沉哑道:“上我床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还有个未婚妻?林知意,你真不想吗?”
林知意艰难吞咽。
几乎一瞬,喉间一片温热霸道落下。
“放开......放开......”
她没有停下挣扎,她要走!
可有了想法的男人又怎么可能停下?
他根本不管林知意的反抗,他就是要让林知意知道招惹他的下场。
直到,一阵铃声急促响起。
宫沉抚着林知意的肌肤,慢悠悠接通了电话。
瞬间,宋宛秋惊恐的声音响起。
“三爷,救我!有人要杀我!啊!”
男人的欲望难停,但宫沉为了宋宛秋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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