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个戴着墨镜站在原告席旁边的女人,突然起身说道。
“我方不存在任何过错,被告方这是在无理取闹!”
这女人沙哑着嗓子,一双丹凤眼阴冷的看着只剩下一个大脑的我。
“迄今为止,所有的事情都是被告人成年之后做的。
也就是说,被告人是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法律自由人。”
“她所取得的这些成就和我的委托人脱不了关系,换句话说,我的委托人教育相当成功!”
这个女人叫白凤兰,是执业律师所的执业律师。
颠倒黑白,搬弄是非对她来说是很容易的事情。
站在我身边这个穿着白衣服的男子叫做罗宝成,是刚毕业的毛头小子。
为了完成自己的毕业任务,被迫来到了这里。
或者......也许是为了可怜我吧。
白凤兰看着在场的所有人巧舌如簧。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在座的,大家难道有没有自己的孩子吗。
在这个威严的法庭上,难道就不能有一丁点的人情味吗!”
“大家摸着良心说,张招娣这些年所取得的成就,是不是要归功于父母的教导有方?”
“所以我请审判长能够酌情考虑,是否保留对方的追究权利?”
审判长眯着眼睛说道:“追究权可以保留,但案件结束后,当事人有可能会被立即执行死刑,被告人张召娣小姐,请问你是否需要委托他人来行使你的追究权利?”
委托他人?
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了。
“我放弃该项权利,不予追究。”
听到我的话,白凤兰立刻笑了起来。
手里拿着提前准备好的资料,大声的说道。
“我方控诉第一条,被告人不履行赡养义务,并多次伤害自己的亲生父母......”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罗宝成立刻将其打断。
“我申请查看我方委托人2202年2月5日的记忆!”
审判长点点头,熟悉的电击感,再一次的出现在我的大脑。
剧烈的疼痛读取着我脑海中最深处的记忆,慢慢的法庭上大屏幕出现了那个时候的回忆。
当时的我大概三十岁左右了吧,二婚,老公王九洲对我很好。
我以为我摆脱了家里,但现在想起是多么的可笑。
经过了从小到大这么多年的折腾,我的身体已经彻底垮掉了。
医生说如果再不怀孕,我可能这辈子都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了。
意外是出现在我怀孕四个月左右的时候。
老公早上出去给我买早点的功夫,我的母亲李华兰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找到了我。
打开房门后,母亲冲到我的面前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脸上。
啪的一声!
“我就说你这个小贱人这几个月都跑到哪去了?
原来是藏在了这里,怀了野种!”
“你以为你跑了就不用给钱了吗?”
“你也不想一想,你弟弟马上就要结婚了,正是需要钱的时候。”
“你怎么那么自私?
!”
看到母亲的嘴脸,我强行憋住眼泪,心里面委屈极了。
“我不是已经把我的房子给你们了......”
话还没有说完,母亲拎起旁边的水壶就砸过来。
“你身为我们张家的人,难道这些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我他妈打死你这个白眼狼!”
幸好里面没有热水,但还是把头砸破了,鲜血顺着我的脸颊滴在地面上。
母亲拽着我的衣领,破口大骂。
“现在立刻跟我回去,把肚子里的野种打掉!”
我拼命地摇着头,不停的后退着,死死的抓着母亲的手。
可是常年营养不良的我,哪有母亲的力气大,被她硬生生的拖了出去。
可即便是知道挣脱不了,我依旧拼命的挣扎着,希望我的老公王九洲能够尽快回来。
然而让我绝望的是,我的老公还没有回来,等来的却是我的父亲。
他们两个把我拉到了外面,我拼命的挣扎,向着四周的人求救。
可是他们却说。
“都看什么看?
这是我们的女儿,已经疯了,现在我们要带她回家。”
一边说一边拿出了户口本,让本来想报警的人纷纷都让开了路。
我拼命的求救着。
“我不是精神病,我脑子没问题,他们想要打掉我肚子里的孩子,求求你们来救救我吧!”
父亲这个时候已经把我拉进了当年用我的钱买的车里,并用安全带把我束缚在了椅子上。
母亲在后排把我的手掰到了椅子后面,防止我继续挣扎。
随着车子的发动,我绝望了,我不再挣扎,我试图和他们商量,希望能够保住我肚子里的孩子。
因为医生说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怀孕了。
“你们要钱的话,我给你们,但是让我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你们要多少都可以,我去想办法,我肚子里的不光是我的孩子,也是你们的外孙啊!”
可是我的父亲根本不顾我的苦苦哀求,反而是大声的痛骂了起来。
“你说你怎么就那么不知廉耻呢?”
“肚子里的野种不能留,你有了孩子还能够专心的给你弟弟赚钱么?”
“我们老张家全靠你弟弟继承香火,他要是娶不到老婆,你的罪过就大了!”
“孩子必须打掉!”
眼泪不争气的从我的眼角流了下来,我不明白这么多年了,他们为什么一直不肯放过我!
母亲从我的身上掏出了手机,抠掉了电池丢到了一边。
因为孩子已经四五个月了,他们不敢带我去正规医院,也怕我大吵大闹,更怕花钱。
于是把我拉到了黑诊所,我不敢逃跑,我害怕被抓到又是一顿毒打。
刮宫的疼痛,仿佛把我整个人撕开了一样。
我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我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在挣扎,可是一切我都无能为力。
他好像是在向我求救,而我却什么都做不到。
我肚子里的小家伙被一点点的撕扯,切碎,最后拖出来。
我想努力的抬头看一看小家伙的样子,可是在麻药的作用下,我全身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
现在的我眼里已经没有泪水了,默默的忍受着这一切。
手术刚做完,我就被父亲强行拉回到了车上,根本不顾我的身体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