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我把褚司良给我的黄金交给了祝安,就是我母亲的竹马,我在这京城无枝可依,除了他,我谁都不信。
我另写了一封信让他南下去找沁娘,沁娘是我当初和赵曲翎一起救下来的扬州瘦马,她的巧思和才华,定能帮助我筹谋产业之事。
昨晚我对褚司良说,我可以跟他合作,但是我需要报酬和定钱。
褚司良笑得开怀: 夫人想要什么?
尽管开口。
他微微向前,凑近我道: 不如,摄政王妃的位置如何?
我瞥他一眼: 事成之后,你还要做摄政王啊?
褚司良一怔,旋即哈哈大笑: 皇后之位,好像也不是不行。
我冷笑一声: 不好意思,跟别的女人争男人的无聊事我不感兴趣。
褚司良用折扇敲敲手: 那先说定钱吧?
我把徐婉撤了?
或者可以帮你把尚书府抄了?
我勾了勾他腰间的玉佩: 王爷多想了。
我说的定钱呢,就是钱,一千两黄金,一分也不能少。
事成之后,我要万两黄金和百箱宝石,外加一个皇家护佑的诏书。
褚司良有些意外: 你要经商?
我点点头: 经过赵曲翎这件事呢,我发现男人都是靠不住,世上最靠得住的,还是钱和权。
到时候我背靠王爷之权,手握万贯家财,再也不用战战兢兢,看别人脸色过日子了。
褚司良一笑: 有意思。
不过,
他话风一转,凑近吓唬我道: 你不怕我到时候反悔吗?
我把袖中的匕首在他腹上轻轻划过: 那王爷可要一击必中,否则,我一定会拉王爷陪葬的。
临走的时候,褚司良问我要不要帮我把徐婉除了,我摇摇头: 徐婉既然是你的人,我们俩现在也算是同盟了,更何况我和赵曲翎的问题,从来都不在于徐婉,而且我也很期待,赵曲翎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婉娘是细作时,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褚司良担心不撤徐婉,赵曲翎会坚决与我和离,但是我却自有办法。
比如现在,我正躺在床上一阵咳嗽,面色苍白,看上去楚楚可怜。
赵曲翎果然被樱儿找了过来。
见我这样虚弱,也不忍再对我恶声恶气,难得语气多了几分柔和:
安儿,这是怎么了?
樱儿在一旁适时插言: 大夫说是忧思过度,伤了风寒。
我赶她下去,一起身却是一串清泪落了下来: 曲翎,我无意与你为难,可你也知道,我在尚书府是何等处境,若是现在回去,怕是会被欺辱而死,你我夫妻一场,可否再容我几月,我托祝叔下江南替我小置一屋,日后我便不再回来,断不会给徐婉再添麻烦。
说完,我又是一阵猛咳。
赵曲翎拍了拍我的背,站起身想给我倒水,看到桌上的物品时,又停下了。
我轻声道: 你还记得吗?
这是猎场上那次,你为我猎了鹿,还用鹿角给我亲手做了梳子,这是剥下的鹿皮,我看着天气凉了,之前在冰湖,你也受了寒,天凉容易腿疼,本想着等你过生辰送你,怕是没什么机会了,所以就现在拿给你吧。
他眷恋地摸着护膝的皮毛,柔声道: 你先安心养病,之后的事再说。
我目送着他的离去,心里没有泛起一点波澜。
我们俩仅仅成婚一年便从伉俪情深到相看两厌,我怎么不知道症结呢?
我虽是庶女,但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绝不会像软娇娘一样羞答答的哄他。
少年初见,他觉得我恣意大胆,比含羞带怯的闺中女子明媚动人,生死一线时,他觉得我坚韧可靠,所以海誓山盟生死相许。
等他位极人臣、与我结为夫妻之后,我的那些智谋是在威胁他作为男子的尊严,我的坚韧成为了不贴心和无趣,而娇柔、体贴和取悦,恰恰是徐婉能带给他的。
我不是不知,只是不愿。
所以我知道,只要我流几滴眼泪,赵曲翎就会心软,哪怕只有几个月,我也足以完成和褚司良的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