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去时，只看到一个红着眼的侍女，口中絮絮叨叨着什么。
“夫人，将军离开，府中的下人也被遣散……”
“您给我的玉佩，被将军退回来，小人舔着脸收下，以后留给自己女儿。”
“小人会告诉她，这是一个母亲为她未出世的孩子求来的……”
“什么玉佩？”
江夏一惊，急忙行礼：“是三年前，夫人特意去白马寺求来的玉佩。”
她伸手递出玉佩，并说了张婉清当时的交代。
裴擎恍然想起，当时他从白马寺回来，看见张婉清和别的男子一起，心中有气。
听到她院子里的人来送东西，他直接让下人离开。
原来，她曾经那么期待过啊……
裴擎细细摩擦，玉佩光滑温润，让他想起那个温和的女子。
他喉间干涩，心中酸痛，沉声道：
“你收了吧，让它保佑你孩子顺利长大。”
他转头，打量这处简单的小院。
小院简单干净，东西不多。
唯有她的书房，书籍不少，很多都是医术、药膳之类。
他下意识想笑，笑她看得杂书不少。
翻看之后，却发现里面写满了笔记。
“裴擎常常夜间手脚冰凉，当以附子、干姜、炒白术……”
“……可惜药被裴擎倒了，熬了一晚上，我差点睡过头。”
“日后派下人送去，不碍他的眼，希望他平安康顺。”
“承光十六年四月二日晚间，裴擎头脑，彻夜难眠……”
他恍然想起，她眼巴巴送来药汤，
因着沈以纯，他当她居心叵测，常常当面倒了。
他把她的情谊弃之如履，现在却后悔莫及。
泪水滴滴掉落，他心中锥痛难言。
婉清，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