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越下越大,陵园的路灯一片朦胧,雨滴灯光落在顾孟州孤独的背影上。
大半夜,他竟一个人义无反顾,来到我的墓地。
可我的墓地早已一片狼藉,四周充满臭鸡蛋的味道,墓碑被人砸碎了一半,遗照早已模糊不清。
顾孟州一看到这一幕,惊慌失措,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
「……安安!啊啊啊啊啊啊!」
说完,他扑通跪到我墓地前,暴雨不停冲刷着他的背。
他用头使劲撞击我的半块墓碑,大声喊道:「安安!安安!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怪我!都怪我!我的安安!怎么会这样……啊啊啊啊啊!」
他紧紧抱着我那半块墓碑,脸上的水流,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一道道鲜红血水顺着脸颊从头顶流下来,染红了整个墓碑。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你以为我会因为恨你,就很快走不出来吗?不!不!我永远也走不出来!」
「凭什么!你凭什么要用自己的命来救我!凭什么!谁允许你的!我不允许!我不允许!」
「……安安!你为什么那么傻!我根本不值得你付出生命去挽救,我根本不值得!我的安安……你怎么那么傻!啊啊啊啊!」
「孟州!你别这样!是我对不起你!我不得不瞒着你!对不起!这些年,让你这么痛苦,这么难过!呜呜呜呜……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根本走不出来!」
我现在总算是知道,两人若是真爱,感情根本不会随着时间而变淡,但他会变包装,外表是恨,一层层剥开后,里面仍是满满的爱。
对于这件事,我不得不瞒着他。
若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是我捐给他的肾,而我因为给他捐了肾,不能陪他走到最后,他会痛苦自责一辈子,永远无法走出。
所以,不管他是否知道真相,他这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是我,救了他
也是我,害了他。
这天晚上,顾孟州淋了一整夜雨,是寒冬的暴雨。
黎明降至的时候,他终于坚持不住倒下了。
我撕心裂肺地喊人,没有人能听见。
一直到中午,陵园的大爷来扫陵园时,才发现了倒地的顾孟州,并叫了救护车。
8
这一次,顾孟州在医院昏迷了足足三天三夜,我一直守着他。
他醒后当天,就出院了。
晚上,一个人去了纹身店。
他对纹绣师道:「在我背上,纹块墓碑。」
「墓碑?!陵园那种?」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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