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我舍不得这些会甜甜叫我老师的孩子。
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地无视他。
好在，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久。
学校还没建好，我们只能用废旧的房子充当临时教室。
连日的雨水让老旧的房屋难堪重任。
瓦梁掉下来的那一刻，段明止将我紧紧护在身下。
所幸当时孩子们还没来上课，受伤的只有他一个。
段明止手臂骨折，村里医疗条件有限。
他只能回去治疗。
我拒绝了跟他一起回去，并在他想要回来时劝阻了。
「段明止，我们好聚好散不行吗，你非要逼得我再换一个地方吗？」
这段时间来，他祸害的不止我。
还有那群孩子。
不到十岁的年纪，他跟人家讲酒桌上的奉承，讲商场上的争斗。
他总说这些是他小时候学的，将来总会用上。
可是他们连大山都还没走出去。
我冷漠地看着他：「你这样只会让我越来越厌恶你。」
段明止神情落寞，安静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哽咽地开口了。
几乎微不可闻：「我知道了。」
19
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段明止。
学校建起来后，收到了一笔大额捐款，是段氏集团的名义。
我没有拒绝。
那是孩子们走出大山的机会，我也没资格替他们拒绝。
村里大部分都是像我一样的留守儿童。
我屹立在山旁，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学生。
看着他们意气风发地挥手离开。
当初那个因被独留在山村，敏感畏缩的我好像在一点一点消失。
我不只想让他们走出大山。
更想让他们自信大方地去走未来的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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