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啪!
啪!”
妈妈对我拳脚相加:“你个木头杵着,你爸死了,你还发呆?
快哭啊!”
我脑海,眼睛,心里都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明明慌得厉害,就是没有眼泪掉下来。
二叔将我从拳脚怒骂声中解救出来:“云生还有一口气,现在不是打孩子的时候,赶紧送医院啊!”
爸爸被放到面包车后座,身上披着红色的雨衣,眼睛瞪大,几乎没有焦距。
第一个发现车祸的是和爸爸一前一后骑摩的出镇的五爹,他抱着爸爸的头,大声呼喊:“别闭眼别闭眼,马上就到医院了啊……”
妈妈坐上副驾驶,我在七嘴八舌的“孩子就别跟着去了,还得读书啊!”
的声音中留了下来。
天大的事我解决不了,就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上学,放学。
这是所有人向我发射的信号。
我没有手机,联系不上妈妈,帮忙送爸爸去医院的人回来也没讲过后来的事情。
反而,他们每天见到我都会问:“你爸咋样了?”
我摇头,我不知道。
他们从问我“你爸咋样了?”
变成“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冷静!
那是你爸啊!”
“那天她就跟木头一样杵在原地,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掉。”
“这几天你们看她哭过吗?
没有吧!
每天跟个正常人一样去上学,吃饭睡觉,还丧着张脸,这孩子心狠着呢。”
4
七八天后,妈妈一个人回来了。
“你别读书了,没钱给你读书了。”
她很憔悴,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块木板,用塑料袋贴上。
“你爸是为了给你挣学费才这样的,他如今变成了这样,你不能不出一份力,明天拿着这块牌子去市里要钱。”
要钱就是乞讨的意思。
镇上经常有外地的大人带着小孩来玩杂耍,变魔术,也有拿着一块牌子乞讨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