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贺承程惜月的穿越重生小说《带娃守活寡四年,他衣锦还乡了小说》,由网络作家“桔子阿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清宜摸了一下儿子的头,“我想办一张去鹏城的边防证,让你爸帮帮忙。”现在的鹏城,出了个边防证政策,办边防证需要街道居委会审查、派出所核查、公安局办证三个程序。而程又青的父亲正是这里的街道居委会主任。这时程妈妈也洗了一串葡萄端了出来,摆在沙发前面的小几上,出来时刚好听到那句话,一口否决,“陆砚刚回来,以他的身份,在单位上那可是香饽饽,好不容易苦尽甘来,这个时候去鹏城,你说你这孩子想什么呢?”程妈妈一向拿沈清宜当闺女疼的,特别是发生这种事后,心里更是怜惜。说完之后见沈清宜有些沮丧,程妈妈又开口道:“别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以后会好起来的,只要陆砚认下平安,那些流言蜚语很快就散了,你现在最紧要的就是把陆砚哄在身边。”沈清宜道:“我不能让我...
《带娃守活寡四年,他衣锦还乡了小说》精彩片段
沈清宜摸了一下儿子的头,“我想办一张去鹏城的边防证,让你爸帮帮忙。”
现在的鹏城,出了个边防证政策,办边防证需要街道居委会审查、派出所核查、公安局办证三个程序。
而程又青的父亲正是这里的街道居委会主任。
这时程妈妈也洗了一串葡萄端了出来,摆在沙发前面的小几上,出来时刚好听到那句话,一口否决,“陆砚刚回来,以他的身份,在单位上那可是香饽饽,好不容易苦尽甘来,这个时候去鹏城,你说你这孩子想什么呢?”
程妈妈一向拿沈清宜当闺女疼的,特别是发生这种事后,心里更是怜惜。
说完之后见沈清宜有些沮丧,程妈妈又开口道:“别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以后会好起来的,只要陆砚认下平安,那些流言蜚语很快就散了,你现在最紧要的就是把陆砚哄在身边。”
沈清宜道:“我不能让我爸这辈子白受冤枉。”
再说她对把陆砚哄在身边这件事没什么信心,他心里有那个青梅竹马,只是程妈妈这一辈的观念里,陆砚心里有谁不重要,重要是他是谁的丈夫,能不能给这个家带来好处,这才是最关键的。
程妈妈听了这话,心情也很沉重,半晌才道:“这件事都过去了,我们和你爸打了一辈子交道,知道他不是这种人,相信他泉下有知,也不会怪你的。”
沈清宜知道和程妈妈这么说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干脆先沉默了,等拿到安安的户口,再哄哄程又青,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程妈妈想着厨房里的汤,也不敢多聊,连忙说道:“饭差不多好了,有安安爱吃的红烧鱼,准备吃饭了。”
程妈妈走后程又青接着劝道:“清宜,我妈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你好好考虑考虑。”
沈清宜笑着点了点头。
在程家吃过饭后,沈清宜就提着衣服牵着安安回家了,此时天渐渐暗了下来,微凉的晚风送走白天的燥热,仿佛将沈清宜心中的那点郁结也吹散了不少。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若隐若现的半边月亮,小时候父亲无数次牵着她的手经过这条路,讲着不同的故事。
安安感受到沈清宜放慢的脚步,扬起小脸,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妈妈,摇了摇她的手,“妈妈是不是想给安安讲故事。”
沈清宜收回思绪,温柔的笑道:“是,那妈妈给安安讲一个拇指姑娘的故事好不好?”
“好啊!”
“从前啊......”
安安一边听着,一边时不时问着他不懂的地方......
陆砚下班就来了,来时沈家的门就是关着的,他坐在屋前的一张石櫈上等了很久。
等他再次张望时,就看到一个高挑纤瘦的女人穿着一件蓝色的连衣裙,一脸温柔的给一旁的孩子讲着什么,孩子时不时扬头回话,大笑。
月光很淡,但他却能清楚的感受到这对母子间惬意而温馨的画面。
看来,他们没有自己也过得很快乐。
陆砚说不清楚自己是失落还是安心。
声音越来越近,陆砚有些局促不安的起身,安安一眼就看到了陆砚,他牵着妈妈的手停下,小声而严肃道:“他来了!”
沈清宜安抚性的摸了摸安安的头,走近陆砚,神色淡淡道:“你来了?”
陆砚点了点头,“嗯。”
沈清宜牵着安安上前开门,等门打开,陆砚跟着进来了。
他像上次一样坐在了第一次来时的那张白色木椅上,“证明我写好了,听说出生证明上的字要拿着身份证去医院补签盖章?”
“是的,周末去吧。”
当时只需要陆砚写一张证明,领导签字,寄到医院就能办妥,可陆家一口咬定她肚子里的是野种,打电话给陆砚也没有回应,这才导致安安上不了户口。
“好!”
陆砚回答完,目光就落在了沙发上从布袋里面散落出来的衣服和玩具。
衣服上还有吊牌,一看就是今天新买回来的,而且不止一套,买这么多,她手上还有钱吗?
想着他从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一个信封,递到沈清宜手上,“这是我今天发的工资,里面有三百五十块。”
八十块给了钱桂花夫妇养老,自己留了二十块。
沈清宜诧异了一下,很快就伸手接下了,“好!”
他既然承认了安安是自己的孩子,养孩子也是应该的。
她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仍旧是那套蓝色工装,脚上穿着军绿色的解放鞋,确实极其简朴,还是他的青梅竹马了解他。
陆砚又看了一眼安安,孩子带得很好,一看就是富养出的,身上的衣服是他从来没见过的童装,甚至这一带都很少有孩子这么穿,白色的T恤加上宽松的七分黑白相间的格子裤,和电视上的小演员一样。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糖,冲着安安道:“来爸爸这儿。”
安安看着那袋奶糖,漂亮的眼睛闪了闪,却没有动。
沈清宜想到陆砚刚刚给的工资,到底也没说什么了,这是他的儿子......
转身出了客厅,去厨房里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安安犹豫了一下,上前两步,嘴巴鼓鼓,哼声道:“我不要你的糖。”
明明是他的爸爸,却到现在才来认他,害妈妈受了那么多委屈。
陆砚也不恼,他将糖放在沙发上,又将从袋子里散落出来的那个魔方拿在手上。
在手上把玩了几下,安安瞬间瞪大了眼睛。
他从前只会将各类颜色分类到一个平面就算是成功了,可这个男人居然能将外围统一颜色把中间统一颜色围住,并且用了四步还原。
手法之快,让安安目瞪口呆。
男人抬头,看到安安的表情,笑道:“想不想爸爸教你?”
安安快速的点了点头,反应过来后又摇了摇头,“不用,妈妈说我最聪明了。”
陆砚点了点头,将魔方放在安安的手上,“那你今天试试,爸爸明天再过来。”
说着便起身去了后院,就见沈清宜正端着一杯茶,坐在葡萄架旁边的躺椅上喝着。
沈清宜见男人过来,连忙站了起来,神色淡淡的问道:“有事?”
“同志您好,麻烦帮忙接一下研究工程部的陆砚同志,我是他的家属,有急事找他。”
沈清宜礼貌中带着几分急切。
“您稍等一下!”
电话那头声音冷漠,大约一分钟后,“陆工程师现在正忙,没有时间回应。”
话落,那头就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沈清宜一怔,也只得将电话挂上。
四年前她和陆砚春风一度后,他去研究院工作,两个月后她怀了安安,却因为联系不到陆砚不被承认,被公婆扫地出门,回到父亲留下的老房子。
四年来,背后的流言蜚语从来没停过。
她可以不在意这些谣言,毕竟一个人生孩子养孩子,最难的时候都挺过来了,但是安安入学的事情不能耽误,她之前去打听过,没上户口的孩子学校是肯定不收的。
她犹豫了一下,再打过去那边估计也不会接,于是给了钱准备回家。
刚走出两步,就听后面的两个接线员嘀嘀咕咕:“每次来他对象都不接电话,听说是因为孩子不是他的种,啧啧,脸皮真厚。”
“对啊,听说还是教授的女儿呢,整天穿的那么风骚,家里男人来来往往,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种吧。”
沈清宜脚步顿了顿,慢斯条理地转过身去,直直看着那俩女的,眼神锋利,俩接线员吓一跳,闭了嘴往后一缩,沈清宜狠狠瞪了她们一眼,走出邮局。
回到破旧的家属院里,安安午觉睡醒了,乖乖的在葡萄架下发呆,他很听沈清宜的话,起来看妈妈不在家也不会乱跑,天气炎热,他白净的小脸上上全是汗水。
出门前晾着的绿豆汤也凉了。
她给自己盛了一碗,温柔问道:“安安,要不要来喝碗绿豆汤解暑?”
安安结合了父母的优点,是个漂亮的孩子,浓密纤长睫毛下一双大而圆润的眼睛,深黑的瞳仁定定看着葡萄架,格外专注,根本不理她,沈清宜也不多话,孩子想喝自己会表达。
手中的绿豆汤喝完,她又从厨房里拿了一条毛巾过来,替儿子将脸上的汗擦干。
看着儿子乖巧的小脸,沈清宜目光爱怜又坚定。
无论如何都要尽快联系上陆砚。
这时程又青来了,她敲开门,一脸兴奋道:“清宜,听单位里的领导说陆砚要回来了。”
沈清宜怔愣一瞬,随机自嘲一笑,自己的老公自己联系不上,工作调动都是从别人的口中听到消息,不过这样也好,她刚刚都打算带上安安去研究院找他了,省了一番功夫。
她面色清淡,“知道了,谢谢你特意过来告诉我。”
程又青见她这态度,急了,“他这次回来,一定要让他解释清楚,安安是他的崽,外面那么多人说闲话,可不能让你娘俩一直这么委屈下去。
你看安安多内向,连个玩伴都没有。”
提到儿子,沈青宜脸上才有了笑意,“安安不内向的,他只是爱思考。”
她其实不怪陆砚一直不回来,他的身份和工作都比较特殊,而且当年父亲被举报下放,在明知他有青梅竹马的情况下,以师徒情谊要挟这个最优秀最有前途的学生娶了自己的女儿。
她也不怪父亲,他一直都尽力把最好的给她。
当初陆砚是作为省状元考进了父亲门下的,他长的清冷又俊美,一米八八的个子,身高腿长,虽出身农村,却气质卓尔不群,见过他的女孩子没有不喜欢的。
他常以家中已经定亲,回绝所有的少女情思,醉心于学术研究。
但安安这件事,沈清宜自己受的委屈可以吞下,儿子受的委屈她却没办法开解自己,他还那么小那么乖巧,什么都不懂,每次出去都被街坊邻居用有色眼光看待;
陆砚是被要挟娶了自己没错,但成就真正的夫妻关系他也是主动的,怀安安的时候,她也打了数次电话给他,只是想让他向父母证明安安是他的孩子。
每次都是那个冷冰冰的接线员回复说,‘陆砚同志说他现在没有空’,然后挂断。
沈清宜不信,连回复电话那几分钟的时间都没有吗?
或者当时在忙事后打过来呢?
他也没有。
她目光一暗,陆砚对她可能确实没有感情吧,听说他的家人和当初定亲的陈海霞这些年依旧来往甚密,可见他本人也是默许状态。
罢了,只要陆砚这次回来帮安安办了出生证明上了户口,她一定绝不纠缠,放他自由。
程又青替她焦急,“清宜,听说他这次调回来要待好长一段时间呢,好好和他培养培养感情,别浪费了你这张脸。”
她和沈清宜从小就是朋友,沈清宜是出了名的大美人,追在她身后的男孩子不知道有多少,也就陆砚不识好歹。
沈清宜知道好友是为了自己,浅浅笑道:“谢谢你事事为我考虑,我只需要他认下安安,为我们母子正名,就放了他。”
程又青瞪大眼睛道:“你疯了!”
沈教授发生这样的事,清宜母子还能在这块地方安然无事,陆砚这个挂名丈夫也不是没有起到作用。
那些人再怎么排挤针对,也只能偷偷的,因为她还是陆砚名义上的妻子。
沈清宜还要说什么,安安突然跑过来抓着她的手,忽闪着一双漆黑的眸子,认真的问道:“妈妈,我瞪着那些葡萄那么久,怎么一点变化也没有?
是不是必须要等我们睡了,它们才会偷偷的长大?”
沈清宜摸摸他的头,温柔笑道:“是呢,所以安安先去玩别的,再等几个晚上,小葡萄会慢慢长大的。”
程又青也喜欢这孩子,唇红齿白浓眉大眼的,性格又乖巧,多可爱呐,她从包里取出一袋桃酥递给安安,“拿去吃吧!”
安安大眼睛一弯,“谢谢阿姨!”
他接过桃酥,迈着小短腿,坐到屋前的门槛上,从里面取出一块,轻轻地咬了一口。
又香又脆的桃酥让小家伙开心的眯起眼睛。
他吃得起劲时,手上的袋子一空,安安警觉地站了起来。
王豆豆拿着桃酥袋子,冲着安安挑衅道:“沈平安,这桃酥给我吃,我就跟你玩,往后再也不骂你野种了。”
安安气的小脸通红,“我不要和你玩,桃酥还给我。”
他冲上去抢桃酥。
可安安比王豆豆小一岁,力气也小,没过几招就被王豆豆推倒在地。
安安疼的红了眼眶,但还是咬着牙一声不吭的从地上爬起来,他看向四周,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砸中了豆豆那只拿着桃酥的手。
桃酥散落在地,豆豆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安安跑过去,将掉出来的桃酥一脚踩碎,把还在袋子里的桃酥捡了起来,飞快跑回了家。
沈清宜看着他眼眶红红,身上沾了灰尘,连忙蹲下来问道:“安安怎么了?”
安安低着头小声道:“王豆豆抢我桃酥,还推我,我拿石头把他砸哭了。”
他知道王豆豆的妈妈等会肯定会过来找妈妈的麻烦。
“他先动的手?”
沈青宜的语气轻柔的询问。
安安点了点头,“嗯!
我没有出去玩!”
沈清宜把儿子拢在怀里抱了抱,“做得好!”
程又青看得直摇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先回去了,我今天说的话你仔细的想想!
有什么事过来找我。”
程又青走后,沈清宜不愿意再想这件事,把安安抱到葡萄架旁边的秋千上,“你先自己玩一会,妈妈去给你做个饭,今天有红烧鱼哦!”
说完之后又转身拿走了安安手上的桃酥,从里拿出一块,“不能多吃,这块给你。”
安安接过来,坐在秋千上吃了起来。
......
临城研究基地的宿舍内,陆砚正在整理收拾包裹,旁边的同事也要一同回程,看着他归心似箭的模样,笑道:“怎么?
想你媳妇了?”
陆砚抿了抿唇,淡淡的‘嗯’了一声。
这四年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写的信也没有回,想起老师临终前的交待,陆砚心中升起浓浓的愧疚。
“快走,专车在等着了!”
旁边的同事又拍了拍陆砚的肩膀。
经过十个小时的车程,晚上九点陆砚才到研究院的军属院,此时大部分人已经歇下,路上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睡了,陆砚有些忐忑。
脚下步子却迈得极快,到了家门口,他整了整身上的蓝色制服,伸手敲了敲门。
“这么晚了,谁啊?”
屋内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陆砚顿敲门的手僵住,好一会儿又觉得声音有点熟悉,这才又叩了两下门。
屋子里的灯瞬间亮起,陆砚听到有人来开门了。
陆砚这才平静下来,抹了一把额头,没有再说一句话,进了陆凡平常睡的那个房间,将门重重的关上。
打开包找身份证时才发现,包里的东西也被翻过。
剩下的零钱已被搜刮一空,还好那封信和取z款单还在。
陆砚无力坐在床上,回想着从前的种种,心情一下子沉到了极点。
小时候明明和哥哥的成绩一样好,甚至比哥哥更出色,只是因为不善言词和交际,在家里他并不讨喜,因此每次放学回来总是有干不完的农活。
到了初中住校,不用干活,才有了更多的学习时间,成绩突飞猛进,每门功课都是全校第一,可爸妈以供不起两个孩子上学,家里的农活也需要人干为由,让他回来。
明明到了初中他比哥哥的成绩更好,为什么回来的是他?
他不甘心去问母亲,母亲的回答毫无道理,“因为他是家里的长子,往后我和你爸是要靠他养老的。”
他说他也可以,但最终还是被狠狠拒绝了。
直到初三开学了好几天,校长在水田里找到了满身是泥的他。
带着他回到家给钱桂花夫妇做工作,“这都初三了,再过一年就能参加高考,学校减免他的学费,你们出一部分生活费和学杂费就成。”
学校开校这么久,第一次遇到这样天赋异禀的学生。
哥哥在同一所初中,去年没考上高中,今年还复读了。
钱桂花一口回绝表示连学杂费也没有办法解决。
这个老二,话少,活却做得井井有条,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常常比大人还做得还好,也很好打发。
校长是个惜才的人,连夜去了县里托了关系,登报写了个豆腐板块的求助信,难得有这个机会,一起写了五个学生的求助信息。
而这一年,他收到了一份资助和一封信。
一共一千五百块钱,让他读完了初中最后一年和整个高中!
到了大学又遇到了沈教授,他无条件的欣赏他,鼓励他,包揽了他的学费,生活费,让他心无旁骛投入到学习和研究中,才有了后来的成就和工作机会。
他明知道沈教授是被人污蔑的,但却无能为力,现在连他唯一的女儿也没能照顾好,他很自责,很愧疚。
“陆砚,你给我出来,把你弟弟送到医务室去。”钱桂花在门口大声嚷嚷道。
陆砚没动,半晌才将手上的信和取z款单重新放到了包里。
等外面没了声音,才背起包打开了房门,看到钱桂花和陆老汉坐在堂屋像是在专门等他。
“你又想去哪里?你弟弟的医药费五块钱,赶紧去结了。”钱桂花满脸的不高兴。
陆砚看了一眼两老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你们明天收拾下,回老家。”
钱桂花听到这句,当下就炸了,“你说什么?”
“你和爸的养老钱我每个月会准时寄回去。”陆砚又补充了一句。
陆老汉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向闷不吭声的二儿子居然要赶他们回老家?
“我们生你养你,现在翅膀硬了就想不想管我们了是吧?”钱桂花大声质问道。
“没有不管你们,你们的养老钱我会按时寄。”陆砚还是这句。
钱桂花当场不依了,“你弟弟没结婚,大哥的孩子上小学,一个月八十怎么够?”
“这个家,除了你和爸,我没有养其他人的义务。”
“我们不会走的!”钱桂花理直气壮。
陆砚点了点头,“可以,往后八十块也别要了。”
说完背着他的布包就出门了。
钱桂花看着陆砚消失的背影,立即慌了,“老头子,老二这是来真的?”
陆砚的个性他们很清楚,不计较的时候真的很好拿捏,可以给他干最脏最累的活,吃最少的饭,也不会有任何反抗和不满,而且完成得非常出色。
但他要是来真的,就没人可以阻止得了。
陆老叹吸了一口旱烟,“来真的咋了,怎么说咱们也是他的父母,他现在可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大不了找他领导。”
听到这句,钱桂花放心了。
......
沈清宜正在厨房做饭,安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专注的捣鼓着他手上的魔方。
他用了很多步才勉强拼好了两个面,小脸快皱起一团了,明明旁边开着风扇,可鼻子下面还是冒着星星点点的汗珠。
“需不需要我教一教?”
听到熟悉的声音,安安连忙抬头,眼里闪过一抹惊喜,可很快又黯淡了下去,偷偷的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没有说话。
陆砚在安安旁边坐下,抬眸就看到电视里放着一档益智类的儿童节目。
就在此时,电突然停了,屋子里顿时暗了下来,风扇也停了。
从厨房里传来了沈清宜的声音,“安安,你去门外看看,是我们一家停了,还是整个大院停了?”
这房子的电线老化,保险丝烧掉是常有的事。
安安正要从下沙上下来,陆砚按住了他,“我来看看!”
说着取出包里的手电筒开始排查,从电源总开关到保险丝和断路器,再到插座和电器......
“安安!是只有咱们家停了吗?”大约过了两三分钟,沈清宜的声音再次传来。
安安一边看着陆砚,一边回答道:“是!”
“那你等一会儿,我去找电工叔叔来修一下。”
话音刚落,屋里的灯就亮了,电风扇重新开始转动了,电视里的声音再次传来。
安安惊奇的看着陆砚,再也掩饰不住眼中的崇拜,“你......你好厉害!”
陆砚从小到大听到过无数次的夸奖,可儿子的这句夸奖让他有些动容。
到底也是骄傲惯了的人,他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再次坐到安安的旁边,“我这里还有更高阶的魔方玩法,你想不想看?”
......
厨房里,灯再次亮起,沈清宜有些奇怪,明明安安刚刚说只有自己家停了,怎么这么快就好了,她将削好的土豆丝用水泡上,将手上的水擦干净,出了厨房,向大厅走去。
一到大厅就看到一大一小的背影,靠在一起,专注的摆弄着什么。
“安安!”
听到声音,安安连忙从陆砚身边弹跳开来,从沙发上溜下来,光着脚跑到沈清宜面前,有些心虚道:“妈妈,电是他弄好的。
所以......所以......”
他一点也不想做让妈妈不高兴的事,这时陆砚也放下手上的魔方,转过身来,看着觉清宜道:“我只是过来看看安安。”
‘吱呀’一声,门被从里面拉开,开门的男人见到陆砚高兴地冲着屋内大叫,“爸、妈,是二哥回来了!”
“陆砚回来了呀!都这个点了,还以为明天才到呢?”
陆父陆母披着衣服从房间里出来。
陆砚有些恍惚,却被陆母冲过去一把将他拉了进来,“还傻愣着干什么呀?”
接着转头对慢吞吞出来的三闺女道:“你二哥回来了,快去给他冲一碗红糖鸡蛋羹。”
半梦半醒的陆家三姐打了个哈欠进了厨房。
陆砚将肩膀上的包放在桌上,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开口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清宜呢?”
他走之前,父母都住在乡下,住在这里的人是沈清宜。
钱桂花见儿子一回来,就问那个女人,当下就不满道:“还叫得这么亲热干嘛?这个女人四年前就搬走了。”
“四年前?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陆砚知道她对自己没什么感情,可他答应过老师要照顾她一辈子的。
钱桂花不悦道:“你都不知道这个女人犯了什么事?你的工作那么重要,谁敢告诉你真相啊?要是影响了你的情绪该怎么办?”
陆砚想到沈清宜的模样,她被教授教得极好,知性守礼,虽然是城里姑娘,却没有半点娇纵,“她能犯什么事?”
钱桂花觉得这个儿子念书早就念傻了,“就她长那狐媚子样,也就你相信她守得住,当时要不是妈念着你,想着过来看看她,哪里会晓得这女人早就怀了两个月的身孕。
明明你带她回来家办婚礼不过半个月,而且办完婚礼的第二个天就去了基地,怎么可能怀了二个月,她还一口咬定是你的种。
这不是欺负咱们乡下人嘛。”
二儿子是个什么德性,她清楚得很,除了学习就是搞研究,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又规矩,绝对不会在婚前干出这种事来。
陆砚只觉晴天霹雳,语气焦灼道:“所以......你们问都没问我,就把她赶走了?”
他们在回乡下办婚礼的一个多月之前就在京都打过结婚证,那一晚他被人劝了点酒,回来就......
钱桂花理直气壮,“赶她走怎么了?谁咽得下这口气,这次回来你如论如何和她把婚离了。”
陆砚胸口起伏不定,“她在哪里?”
他不敢想象,怀着孕被赶走,带着这样的骂名离开,还有教授的事,在熟人的圈子她根本呆不下去。
“你担心她做什么,当初她走的时候可是一个男人开车来接的,说不定就是她姘头。”钱桂花咬着牙说道。
这时鸡蛋羹冲好了,送到了陆砚坐着的桌子旁边。
钱桂花一想到儿子刚回来问的都是关于这个女人的事,拉着个脸不高兴道:“吃了,洗洗睡,你不信就等明天再去打听打听。”
陆砚这才想起,他在车上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你们一个个的,也都散了。”钱桂花习惯了在家里发号施令,随后又对小儿子交代道:“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了,等会你和你二哥睡。”
陆凡点头应下,说完之后转身就回了房间。
陆砚魂不守舍地喝了鸡蛋羹,余光打量起这个家来,从前被她打理得温馨舒适的房子,现在被放了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雪白的石灰墙壁早已是斑驳一片。
漆黑的老旧木桌,都能闻出腐朽的油渍味。
母亲还是一贯的强势独断,而其他人除了应和就是顺从。
他抬腕看了看手表,凌晨四点,虽然心急如焚,但这会儿出去也没办法找到人,他去陆凡的房间,陆凡此时已躺在床上鼾声震天,臭袜子臭鞋子随意的丢在一边。
他坐了一天的车其实已经累极了,但却根本睡不着,满脑子想着沈清宜。
......
第二天一大早,陆砚出门就被赶早的左邻右舍给认出来了,都热情打着招呼,“陆工程师回来了呢?都好几年了吧,真是一点没变,还是那么的俊。”
“人家吃技术饭的,工作都是靠脑子,不用干那么多粗活,能有什么变化。”
“这回回来不走了吧?”
陆砚礼貌地回应着,“暂时不走了。”
能回应的他便回应,不能回应的就笑笑。
陆砚一走,这些人就在背后议论纷纷,“陆砚还真是可惜了,这条件简直就是万里挑一。”
“可惜什么?听说这次回来准备离婚呢?”
“那也可惜,二婚哪有头婚好?他这老师不厚道,自己什么人啊,还非得挟恩图报,祸害别人。”
“那你就不懂了吧,就陆砚这条件,只要他一离婚,咱们这个家属院要挤破头,不说他这长得万里挑一,人家拿的可是国家一级工资啊。”
“就是,当年的省状元呢,生出来的孩子得多聪明。”
“所以那个姓沈的生出来的肯定不是陆砚的孩子,听说没事就犯愣,也不怎么和人交流。”
“但是长得好,红唇齿白,别说那眼眉和还真有几分像陆砚。”
“你见过?”
“前段时间见过一次,”
“你别瞎说,陆家人都说了,沈清宜可是婚前怀上的!想来肯定是她那父亲急着找人接盘,所以......”
“唉!天杀的哟,这种人陆砚还报什么恩啊。”
陆砚想了一晚上沈清宜会在哪里,他决定先去一趟教授的老公房。
公交车经过五个站,才到了沈教授从前住的家属院,虽然四年多没来,但这里的一切他都熟悉。
还没走近,远远的看到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吉普车,心瞬间沉了下来。
他越过吉普车,一个高大的男人抱着一个孩子,被一圈人围住,那孩子趴在那男人的肩膀上,忍不住掉眼泪却仍一脸的倔强不哭出声,他一抬头看到了陆砚。
四目相对,陆砚的脑子顿时像是炸开了花,这孩子的鼻子、眼睛简直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
只一眼,或许是心灵感应,陆砚百分百肯定这个孩子是他的。
他拨开人群,看到了沈清宜,黑色的长发和宝蓝色的丝巾编成一条长长的马尾垂在背后,雪白的圆领衬衣配着一条宝蓝色的过膝裙,简约大气,杏色的高跟鞋将她身姿衬得纤细雅致。
她还是和从前一样美,甚至更添几分风韵。
陆砚正准备喊她,人群中一道尖厉的怒吼响起:“沈平安,下来给豆豆道歉。”
陆砚抿了抿唇,“我要回去了,过来和你打个招呼。”
“好!那路上小心点。”沈清宜客气道。
陆砚听到这句关心,心念微动,她在关心他了吗?默了默,开口道:“我明天再过来看安安。”
“好,不用给他买太多糖,吃了对牙齿不好。”说完之后又补充道:“可以买点水果,他喜欢吃香蕉。”
陆砚点了点头,心里想着她到底是希望安安能早些接受自己的。
清宜没有将父母赶她出家门的气撒在自己身上,从而拿孩子来报复他,他很感激。
陆砚出门时,看着儿子坐在沙发,专注的玩着魔方,脚步顿了顿,终究没有打扰。
出门时,他心情很好。
走到公交车站,上了公交车,想到家里的情况,他突然有点不想回家了。
下了公交车,直奔苏洋家。
苏洋是陆砚的同事,在陆砚还没有去临城时,两人就颇为投机,这次回来苏洋更是热情相邀。
到了苏洋家门口,陆砚敲了敲门,门被打开,苏洋见到陆砚十分高兴。
连忙将他迎进屋里,随后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啊,家里现在一团糟。”
随后找了张椅子让他坐下。
陆砚坐下后打量了一眼这间屋,家里拉了一根长长的绳子,上面全都晾着孩子的尿布。
苏洋分的房子比陆砚的小,只有五十多平,客厅本就不大,现在看起来就更显得逼仄了。
“没事!你媳妇生了?”
苏洋比了个手势,“我媳妇和孩子刚睡着。”
随后又一脸高兴道:“你要是早回来半个月,都能吃上我家的满月酒了。”
说着又起身给陆砚倒了一杯水。
陆砚抱歉道:“红包我下回补上。”
苏洋笑了笑:“陆大工程师能来看看我闺女,就很不错了,红包就算了。”
来看孩子?陆砚看着两手空空的自己,有些过意不去。
他喝了一口茶,“你们家除了你们两口子和孩子还有没有其他人?”
苏洋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你看看我的眼睛,昨天才被领导骂了,要是家里有其他人帮忙看孩子,哪会这么累。”
“带孩子这么累么?”
苏洋点点头,“那可不,自从她出生,我和我媳妇就没有睡过一天好觉,这不才刚睡着吗?”
陆砚又喝了一口水,起身道:“那你也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
苏洋将他一把拉住,“你肯定有事。”
“本来想在你家借宿一晚的,看来不方便。”陆砚开门见山道。
苏洋笑了起来,“哈哈,我就知道你有事,咱们家还空了一间房,你要是不嫌吵的话,既然来了就住一晚吧。”
说着就将陆砚领到了另外一个房间,房间虽小,但收拾得干净整洁。
陆砚想起家里那间被陆凡弄得臭味熏天的房间,坐了下来,对苏洋感激的说道:“麻烦了。”
苏洋皱了皱眉,“工作这么久了,说话做事还是这么一板一眼,要不是你这张脸和工作,哪会有女孩子喜欢?”
苏砚莫名,“我为什么要女孩子喜欢?”
苏洋一怔,“你离了婚,不会不找了吧?”
“谁说我要离婚了?”
“你妈说的,整个家属院的人都知道。”听到陆砚说不离婚,苏洋来了精神,“我见过一次你媳妇抱的那个孩子,说实话要不是知道她是未婚先孕,我真的以为就是你的孩子。”
陆砚深吸了一口气,“那就是我的孩子,在乡下办婚礼的前几个月我就向组织上打了结婚报告,拿了结婚证在教授的见证下请了两桌人,乡下的婚礼是后来补办的。”
苏洋瞪大了眼睛,“你爸妈不知道吗?”
“我当时没想过一次她就能怀上,所以!”陆砚懊恼得抓了抓头。
苏洋听了这话,一时有些无语,最后感慨道:“你小子还真是混啊,一句没想到让她受了多少委屈,说实话虽然沈教授这样对你确实不公平,但沈清宜真的很无辜。”
陆砚解释道:“我没有怪沈教授,对我来说,娶谁都一样,是我的不周到,害了清宜。”
苏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待她吧。”
就在此时,孩子突然哭了,苏洋连忙说道:“好了,我要去奶孩子了。”
陆砚呆呆的坐着,听着孩子的哭声,还有苏洋的轻哄声,以及苏洋的妻子换尿片时抱怨的声音。
好一会儿停下,不过半个小时又反复。
陆砚的心情再也平静不下来,安安出生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的吗?有没有人在她身边照顾?
那时的她刚满二十岁,毫无经验,一定是手忙脚乱吧?
陆砚的心揪了起来,他辜负了教授的嘱托,让她吃了这么多苦。
第二天一大早,苏洋起床上班,陆砚也起来了,就算没有照顾孩子,也被吵得有些精神恍惚了。
苏洋随便煮了几个鸡蛋,分了两个给陆砚当早餐,就一起去上班了。
......
下午陆砚下班回到家里,打算找找自己的身份证,正好被陆凡看见,“二哥,你昨天怎么没回来睡觉,是不是那个女人留你了?”
钱桂花一听这话,当即从堂屋里走了出来,“陆砚,你可别犯糊涂啊,这女人不识好歹,你都回来这么些天了,她有回来看过咱们一回没?
这婚必须得离了。”
“就是啊,二哥!你别看她长得漂亮,可没脸没皮了,上次要不是我把她揍了一顿,她还赖在这房子里不打算搬走呢!”
陆凡说这话时根本没有注意陆砚的变化,一抬头就对上了他那双要杀人一样的眼睛。
还没等他反应z过来,就被陆砚一把抓住胸口,按在了墙上。
“二哥......”
没等他的话说完,重重的一拳就落在了头上,紧接着又是一拳。
钱桂花吓坏了,“陆砚,住手。”
陆砚哪里还听得见钱桂花的声音,一膝盖顶在陆凡的腹部,陆凡顿时流了鼻血。
陆砚长得高大,别看他平常只是拿笔,可论打架从小就是狠人。
村里没人敢惹,陆凡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钱桂花大惊失色的叫来陆老汉和陆彩晴,三个人合力才将陆砚拉开。
陆砚喘着粗气看着面前的一切,眼里余恨未消。
陆凡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钱桂花和陆老汉将人扶起。
“陆砚,你是不是疯了?那家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把你弟弟打成这样,也不把你妈的话放在眼里,我要去找你们领导评评理。”陆老汉非常严肃的对陆砚警告道。
沈清宜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营业员眼睛一亮,知道成了,上前十分殷勤地询问道:“沈小姐是不是要身上的这套?”
沈清宜没有立即下决定,而是问道:“这三套的价格是多少?”
“您身上试的这套稍微贵点,七十五块、另外两套分别是七十二和六十八。”营业员热情的介绍道。
可以说每一套都不便宜,陈海霞一步步走近,有点好奇她会选哪套。
哪知沈清宜笑了笑说道:“都给我包起来吧!”
营业员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很意外,连忙转身找布袋替她装好。
陈海霞的脚步瞬间僵住,心里一股无名火突然涌了上来,要知道平时陆砚一件衣服穿得发白褪色都不舍得换新的,这女人倒好,这么贵的衣服眼都不眨,一下子全买了。
陆砚拿的是一级工资,一个月四百五十块,每个月留下二十块,其它的雷打不动可全部寄回来了。
沈清宜付了钱,接过营业员手上递过来的衣服,对乖乖坐在一旁吃着棒棒糖的安安笑道:“好了,现在轮到给安安买东西了。”
安安听到妈妈的声音,终于松了一口气,‘噌’的一下从椅子上溜下来,跑过去牵着沈清宜的手。
母子俩正要离开,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沈清宜看了一眼陈海霞,微微点了点头,拉着安安打算越过。
陆砚的青梅竹马,她见过不少次,和陆砚的家人相处得极为和谐,听说高中时与陆砚就形影不离,到了大学,陆砚更是对着所有人早早的宣布了两人的关系。
可她与陆砚领证,他都不曾告诉过任何人,否则陆家也不会因为安安早怀了两个月就当着所有人说她未婚先育。
“沈清宜同志,陆砚在基地的时候,每个月的花销都不超过二十块钱。”陈海霞声音不大也不小,暗藏斥责,刚好落在周围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沈清宜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这句话的意图很明显,分明是将自己摆在了女主人的位置上,沈清理解她的不甘,但陆砚还没和自己离婚呢,她是用什么立场来质问的?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陈海霞听到这一句话,当场一噎,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随后又听到沈清宜说道:“你要是心疼他,可以将你的工资补贴一些给他,我没意见。”
沈清宜说完,牵着安安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觉得好笑,这个男人除了四年前刚去基地时,留给她三百块钱以外,自己就再也没有拿过他一分钱的工资,所以陆砚一个月花二十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安安看了一眼沈青宜,“妈妈不高兴了?”
“没有,走,去挑你最喜欢的魔方。”说着就牵着儿子直奔商场一楼的玩具区。
安安挑了一个最高阶的魔方,营业员笑着看安安,见他长得好看得紧,忍不住逗他。“小家伙,这可是八岁以上的小朋友玩的,你会吗?”
安安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那阿姨可以给我试试,如果两分钟内拼好,能不能优惠一点?”
那营业员一听,唉哟,这小机灵鬼这分明是想借机向她砍价呢,八成是会玩,于是摇了摇头,“这价格可不是阿姨说了算哦!但阿姨可以给你挑一个最好看的。”
安安长翘的睫毛扇动了两下,皱着小脸勉为其难的说道:“那好吧!”
那营业员当场就被那小表情给萌坏了,冲着沈清宜道:“这才几岁呢,就想着替你省钱了?”
沈清宜脸上始终挂着笑意,小声问:“多少钱?”
“八块!”
母子俩买完东西,又称了点水果和饼干,“妈妈今天带你去又青阿姨家坐坐。”
前天程又青说她今天调休一天。
安安乖巧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沈清宜牵着安安一路走到了程又青家门口。
听到有人喊门,程又青连忙将门打开,看到母子两人连忙热情的招呼,“快进来,快进来,知道今天你们要来,我特意让我妈煮了排骨汤。”
沈清宜将手上的刚买的水果和饼干递到程又青手上,牵着安安进来了。
程又青接待两人坐在沙发上,转身替安安削了一个苹果出来,这才坐在一旁边对沈清宜问道:“昨天陆砚回来找你了没有?”
“来过了。”
“他态度对你怎么样?”
沈清宜笑了笑,“他认了安安,对我也很客气。”
程又青听到客气两个字,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又说,“那你就主动一点,我相信只要你殷勤一点,没哪个男人会扛得住。”
说完之后,又见沈清宜一脸的忍俊不禁的表情,好奇的瞪她,“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说错了。”
“你觉得陆砚是一般男人?”沈清宜没那个信心去取悦改变一个人,虽然接触的不多,但也知道,陆砚真心难搞,反正除了那晚,她就没见他有过什么情绪波动。
认定的东西那是一要筋,在学问和研究是如此,在情感上也依然如此,他早早就认定了陈海霞,即便那晚她如此热情,可这事过后,他该什么态度还是什么态度。
“废话,那肯定不是啊,沈教授才不会将你托付给一般男人呢,不过你也不是一般女人啊。”
沈清宜点了点头,“我和他提了离婚。”
听到这话,程又青吓得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跳起来,“你......你疯了,要是真离了,那些人可就不只是背地里议论排挤你了,搞不好还会有人上门打坏主意,到时候怎么办?”
沈清宜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所以我来找你了。”
“什么意思?”
“等给安安上完户口,我打算带着安安去鹏城,那里是改革开放的先锋试验地,各行各业人才涌入,或许可以找到替我父亲申冤的私人律师。
在京都,没有人愿意帮我的,特别是那些亲戚,不如花钱来得干脆。”
程又青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你......你还想翻案?”
沈清宜点了点头,“嗯!”
“可你去了那里人生地不离熟的,都是陌生人,要是发生了点什么可怎么办啊?”程又青想想就替她担心。
沈清宜伸手拉着她坐下,“都是陌生人才好呢,再说我早早的就计划好了,做这个决定并不是一时兴起。”
“那......那多可惜啊!”程又青还是不敢相信。
沈清宜清绝的眉眼里满是淡然,“可惜什么?”
“多少人做梦都想嫁给陆砚。”
沈清宜笑道:“嗯!我从前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明白了,他所有的一切都与我无关,即便嫁给了他,我还是需要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一切啊,甚至更多的时候连人都见不到。
唯一的用处就是,他的身份确实给我们母子带来了庇护。
所以我也没有再怨他别的什么。”
程又青深吸了一口气,“那他怎么说?”
“你猜猜?”
“离?”
沈青宜摇了摇头。
“不离?”
沈清宜又摇了摇头,“你做梦都想不到。”
程又青实在忍不住了,“你快说说。”
沈清宜心情复杂的说道:“他说等我找到了下家,再和他谈离婚的事。”
她该说他是好人还是渣男?
程又青一时没忍住,刚喝的茶水从嘴里喷了出来,说实在这本来是件严肃的事,她不该笑的,可终究是没忍住。
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心情,客观评价道:“人还挺道义的,确实对得起沈教授的嘱托。”
当然这句一出,没爱也是真的,但凡一个正常男人对自己的媳妇真说不出这种话来。
见沈清宜满脸复杂,程又青连忙转移话题,“你让我帮什么忙?”
沈清宜冲着他微微笑了笑,“你吃饭了吗?”
“没有!”
沈清宜看了看紧张的儿子,摸了摸他的头,“去吧,去和爸爸玩!”
安安是个敏感的孩子,一开始就捕捉到了她对陆砚的不满,他若不是喜欢极了陆砚,一定不会理他的。
他既然认下安安,也付了抚养费,她没有理由因为自己那点微末的情绪让孩子为难的。
父子俩听到这句话,露出了同款惊讶的眼神。
尤其是陆砚,眼眶竟有些微微泛红。
沈清宜说完,便转身回了厨房,继续炒了个土豆丝,又做了一个青椒肉丝。
平常只有她和安安的时候,也就两个菜,但陆砚来了怎么着也得加个菜。
她记得当初陆砚每次随爸爸来家里吃饭时,饭量都很大的,又随手做了个肉沫茄子。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饭菜就做好了。
她将菜端到客厅时,就听到安安一声声的惊叹,“哇!还可以这样,好厉害啊!”
儿子这种崇拜的语气,她还从来没有听到过,许多时候都是听他说,“笨死了,我不想和他玩。”
而且父子俩都相当专注,等她将菜饭都摆好,两人也没发现她来过。
“安安,来吃饭了!”沈清宜温声喊了一句。
陆砚这才放下手中的魔方,安安也乖乖的过来了。
白色的桌面擦得干干净净,桌上摆着三盘菜,三碗米饭和三双筷子。
四方的桌子,每人坐了一边。
沈清宜拿起筷子说道:“吃吧!”
安安这才拿筷子,夹了一筷子土豆丝。
这是陆砚第一次吃沈清宜做的饭菜,米饭香软饱满,土豆丝微酸清脆,茄子软糯,肉沫鲜香,那道青椒肉丝辣度刚好。
每一道菜都直中他的味蕾。
沈清宜和安安的胃口都很小,两人吃过一小碗后就都将碗放下了。
沈清宜看着面的男人,吃的不慢,却极其斯文,和从前在家里吃饭时的样子没有区别。
安安也睁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第一次怀疑妈妈做的饭菜竟然这么好吃么?
陆砚感受到母子俩的目光,顿了顿,本想再添一碗的,手却不由自主的放下了。
他已经吃过两碗了。
“还有饭。”沈清宜多说了一句。
“吃饱了。”陆砚客气的说完,起身收碗。
安安又说了一句,“这些菜如果不吃完,就会倒掉,妈妈说吃隔夜的菜对身体不好。”
沈清宜听到这句话,有些惊讶,目光闪了闪,又看了一眼儿子,他在留陆砚下来吃饭?
“倒了多浪费!”陆砚没有浪费的习惯,他重新坐下来,在旁边的锅子里又盛了一碗饭。
沈清宜怕他不自在,起身道:“我去厨房看看水烧得怎么样了?”
煤炉上的水已经烧得翻滚,她把煤炉口封上,倒了一杯水坐在葡萄架旁的藤椅上,一边喝水一边想事。
茶刚喝完,就看陆砚端了碗碟出来,自然的走到厨房里,挽起袖子开始洗碗。
沈清宜回到客厅,看儿子拿着魔方在拼,还拼出了几个她从来没见过的花形,看起来极有规律。
沈清宜坐过去,“你很喜欢他?”
安安白嫩的手指抠着魔方,眨巴着大眼睛看沈清宜,小声道:“我也不一定非得要爸爸......”
沈清宜噗嗤一下笑了,“好啦,喜欢就喜欢,想怎么和他相处就怎么相处。”
“如果他对妈妈不好,我就不要他。”
“那是妈妈和他之间的事,你不用想这么多,况且我收了他的抚养费,往后你就靠他养了。”沈清宜想安安活得简单快乐些,毕竟他才三岁多一点呢。
安安大眼睛一弯,“好!”
怪不得妈妈这次的态度好了很多,原来是爸爸给了抚养费。
母子俩又聊了一会儿。
陆砚洗完碗从厨房里出来,顺手将院子又扫了一遍,到大厅的时候,目光落在沙发上,沈清宜一手抱膝,一手托腮,满脸认真的看着安安手上来回翻转的积木。
“哇,安安可真厉害呢!”
她一脸的娴静温和,丝毫看不出她曾经受了这么多委屈。
他拉了一张椅子在沈清宜旁边坐下,态度诚恳,“清宜,我往后会好好照顾你们母子的。”
他对她有许多的歉意和愧疚,可话堵在喉咙,一时不知道从哪一句说起。
他想问她当初为什么不回他电话,告诉他安安出生了,但发生这种事,一些质问的话他说不出口。
那时她大概连带着对自己绝望了吧。
沈清宜抬头看向他,有些微微惊讶,可很快就明白了,“你好好对安安就可以了。”
陆砚不说话了,她没有接受他。
是啊,发生这样的事,任谁也没办法一时接受,他不怪她。
陆砚拿起沙发上的包,对沈清宜说道:“我明天再来看安安!”
“好!”
陆砚走后,留下沈清宜坐在沙发上发愣。
他刚刚说往后要好好照顾她们母子?四年的不管不问,甚至根本不知道安安的存在,现在回来突然改变了态度,是因为安安吗?
也好,如果他真能带好安安,往后她去鹏城也可以将安安交给他。
......
第二天一早,沈清宜带着安安去买菜,到了菜市场,买了两颗西葫芦,半边鸭肉,一根莴笋,想到陆砚要来,又买了十个鸡蛋和两把青菜。
回到家,把鸭肉和鸡蛋放进冰箱。
其它的菜放在了菜篮里面,又对安安说,“妈妈现在要去工作一会,你去客厅里自己玩一会儿。”
“好!”安安眨巴着大眼睛乖巧的回复道。
沈清宜进了房间将门关上,安安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翻看着夏叔叔给他带回来的小人书,身边放着爸爸送的机器人。
“安安!”
安安一抬头,就看到了门口的王豆豆,手里拿着几颗糖,正是爸爸那天送给他的。
安安懒得理他,低下头继续看书。
王豆豆走进来了,“呆瓜,我叫你出来玩呢,又犯什么愣?”
安安皱了皱眉,怕影响到妈妈工作,压低了声音小声道:“我不玩,你出去。”
王豆豆看着他旁边的机器人,想要伸手去拿,却被安安一把推开。
“你干嘛,我只是看看,要不我拿我的大白兔和你换?”
安安放下书,把机器人攥得紧紧的,“不换,我要等晚上爸爸回来了和他一起玩。”
他才不是野种,他有爸爸,而且他的爸爸很聪明,什么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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