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他身边有没有其他的女人,他仍然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我,我是他今生今世的妻。
而我,却想到了如果他死……为这一刻的念头我将永远不能原谅自己。
十八个小时的手术,我一直站在手术室外,不肯坐下休息,在最疲倦的时候我靠向冰冷的墙壁---墙里有叶子,在生死的边缘。
听见寂静的墙里有心脏跳动的声音,我用自己整个的身体贴紧墙壁---我只能如此靠近叶子。
对面的手术室里,是她。
我亦为她付了手术费。
死神执戈而来的时候,没有人是任何人的敌人,我没有时间来想她与叶子的关系。
我只想着叶子。
我低低地哼歌:"军港的夜啊静悄悄,海浪把战舰轻轻地摇,年轻的水兵头枕着波涛,睡梦中露出甜美的微笑……"
许多年前,当我们刚刚相遇,在我们最单纯的青春年华,下晚自习的时候,一起走过校园里幽静的小路,叶子常常唱歌给我听。
十三岁豆蔻枝头的女孩,为自己听到了歌外的东西而悄悄脸红。
我哼了一遍又一遍。
我知道他听得见。
他们给叶子输了大量的血,我是如此渴望我的血可以流淌在他体内,我的生命将藉此在他生命里生存,自此永难割舍,永不分离。
但是却不能。
他是O型,我是截然相反的AB型。
晚上八点,大门无声地开启,叶子被推出,犹自昏睡,白布下他的身体单薄渺小,我踉跄上前,紧张地问医生:"怎么样?
"
医生点头:"手术很成功。
如果恢复得好,可能不会留下后遗症。
"
我这才觉得我如此疲劳。
然而不能倒下,因我还要护理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