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他走。”
后来,在毕业的第三年我和徐婷分手了。
期间很多次吵架,我都问她是不是嫌弃我的原生家庭,她一直都是矢口否认。
二
他的葬礼,是在农村老家宅基地上办的。
我对农村葬礼的各种事项一窍不通,给了一笔钱大伯让他帮忙操办。
原本只是通知少数近亲,摆了几桌,走一下流程。
没想到葬礼那天来的人比预估还要多许多,村道上的车辆停了长长的一排。
除了近亲外来的人基本上我都是不认识的。
在我6岁那年,他再婚娶了陈彬彬的娘,我则跟着乡下的奶奶生活。
十六岁时候奶奶去世了,我高中就开始独立生活了,只是偶尔过节日时去他家吃顿饭。
所以他的人际交往,我并不熟悉。
我只对他的一生有个模糊的了解。
他很年轻的时候就跑去深圳打工,大概很受老板器重,几年时间就挣了不少钱。
然后回镇上开了服装厂做外贸加工,一时成了我老家那地方风头无两的人物,在他最意气风发的时候娶了我母亲。
96年的时候有了我。
但好景不长,东南亚金融危机后外贸订单骤然减少,他就有了尝试新行业的想法。
正好那段时间我们市里有些烂尾楼项目,他和人合伙承接了一个想建好后做商超。
谁知道识人不察,合伙人卷走了公司所有的钱跑路了,而他抵押给银行的厂子也被收走,一下子就破产了。
我母亲或许是接受不了生活的巨大落差,开车时精神恍惚撞上桥墩掉进河里,死掉了。
她去世时,我才两岁半。
所以之后的两三年间他的意志很消沉,也就是那段时间他认识了陈彬彬的母亲。
我并不知道他俩是怎么认识的,不过他认识她后生活确实发生了改变。
用他的话说,他就像是被丢进了又冷又暗的井里,是陈彬彬的母亲丢了绳索下来给他,让他能够爬上来,重新感受到阳光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