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场面开始难以控制起来,表婶嗫嚅出声:“我,我不做手术了,妹你把钱拿,拿回去…”
表姐仰头闭了会儿眼,鼻头有点发酸,她撇过脸,“你病拖不得,那个钱就当还恩了,我这儿还有十万,后头你手术后再把钱打给你,你,好好照顾个人,莫把钱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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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婶紧紧抓住表姐的手不肯放开。
“高利贷碰不得,我…去求你爸,我们一起想办法还…”
表叔打断她生气道:“说得轻巧,咋还?
我们又不欠她啥子,她个白眼狼,让她自生自灭去,从现在起,老子不管了,她不是我女儿了,滚滚滚,都滚,莫回来了。”
表叔生怕表婶心软应下债务又添一剂猛料:“她哥都还没娶媳妇嘞,这债要是落在我们头上,哪个姑娘还敢嫁过来,让她滚,听到莫——”
表婶听到关键词,呼吸一窒,僵住了。
“妈,你也听到了。”
表姐垂眸,手一点一点掰开紧握粗糙的指节,“他说我不是他女儿了,我以后就自已还债自已生活没得亲人了,你莫求了,这样子挺好的。”
最后一根被刷落。
表婶无力踉跄了下仿佛一下老了十岁,表姐轻声细语对她嘱咐最后的话:“妈,好好照顾个人,我走啰。”
说完,她重重吐出一口浑气,挺直腰杆,在亲朋们各种眼神下提着红裙䙓像只快乐的蝴蝶跌跌撞撞的抛下了身后父亲的怒骂和母亲的啜泣。
路过我时,她朝我露出个温暖解脱的笑来,接着头也不回跑远了。
我也笑。
因为我知道,这个泥潭表姐再也不会回落了,她的未来在远方。
一场闹剧,自此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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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
我也结了婚,婚礼表姐没来,但她给我写了六万六的份子钱。
还问我当初是怎么想到用讨债的方法助她摆脱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