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书磊一屁股坐在地上，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他恼羞成怒：
“我是她老伴儿！我跟她睡了五十年，还吃不得她一碗炒面了？！”
我冷着脸回应：“我们已经离婚了。”
“离婚了又怎么了？你一个被人穿了五十年的破鞋在这儿清高什么呢？”
这会儿摊子前没生意，我也有空认真地打量着他。
头发花白，身子也有些干瘦。
衣服上有没洗的污垢，还散发着一股味儿。
他也曾是村里不少女孩儿想嫁的对象。
当时骑着自行车走街串巷送报纸的时候。
经过身旁会扬起一抹带着淡淡皂角香的风。
而如今，物是人非。
我不在意他怎么羞辱我。
一身老骨头，早已过了要脸面的年纪。
但是这边毕竟是大学城，他在这儿也会妨碍他人。
可就在这时，几个小姑娘却突然围在了我前面。
“把你为老不尊的臭嘴给我闭上，你拉稀从嘴里喷粪是吧！”
“人奶奶还能靠着手艺带火一个摊子呢，哪像你一把年纪了吃个炒面的钱都没有，还想白嫖。”
说完，其中一个小姑娘回过头，冲我比了一个拇指。
“奶奶厉害呀，说离就离，清醒大女主！”
“为了恭喜这个世上又多了一个脱离不幸婚姻的女人，我决定今天点两份炒面！”
在一旁的王芳弟弟也应声。
“为了给陈美云女士庆祝，今天买炒面免费送冰粉嘞！”
那一刻，一批一批涌上摊前的年轻女孩儿们。
将那个曾经家暴我的男人彻底隔绝在了人潮之外。
她们的脸上满是对我的赞许与鼓励。
每一个接过我炒面的女孩儿，都会对我说。
“奶奶，你好棒！”
“奶奶，你做得对！”
那一刻我觉得，我仿佛做了一个半生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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