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便罢,可如今,他却为哄沈华一笑,不惜罔顾妻儿性命,愚忠至泯灭人性。
2
那日兄长提着肉笑容满面归来,长嫂却是难产没了气力哭喊。
沈华不肯在屋中,搬了木椅坐在院里逗猫,说是见不得妇人生产时的血腥晦气。
我一人忙前忙后,为长嫂与胎儿性命发愁,兄长却是殷勤帮着沈华剁肉喂猫,毫不在意对我道:“你长嫂过不了这躺鬼门关,也只怪她和孩子命贱,何必平白浪费银子。”
我又急又气,沈华在一旁说起风凉话,“妇人生产挺不过来也属常见,你那长嫂脸黄肌瘦眉眼灰败,瞧着就不是面善之辈,八成往日积孽太多,怀了个索命鬼。”
兄长跟着附和,“小姐说得对,人各有命,没福气怨不得旁人。”
我没了法子,忽而瞧见沈华怀里抱的猫脖子上还挂着一串纯金铃铛。
事关人命,我好言相求沈华发善心,典当金铃救长嫂和孩子性命,可不等她开口,兄长却是声色俱厉斥责我。
“温枝,你一个卑微奴婢,怎敢妄想主子的东西,快给小姐磕头认罪!”
说着,兄长怒然上前,抬脚踹向我膝盖关节,丝毫不顾亲人情分。
在他眼里,沈华高于一切。
我从未想过,兄长竟是这样迂腐可恨。
白日我在外忙碌顾不上家中,那沈华十指不沾阳春水,每天吃饱了就对长嫂指手画脚,说她面相如夜叉,腰粗似虎熊,手上有老茧,丑陋粗蛮不堪为女子。
我忍无可忍,几次驳得沈华怒目圆睁,兄长却偏颇于她,与长嫂嫌隙更深。
3
屋里传来哀声,是长嫂在唤我名字。
“温枝……我和安儿撑不过去了,往后你对自个儿好些,定要活下去!”
安儿,是长嫂请我给她腹中孩子取的乳名,不论男女,只盼平安。
可眼下,侄儿与长嫂命悬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