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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记得,那时侯镇子上的小孩子每每看到小彻,都会大惊小叫,躲避瘟疫似的跳着脚跑开。
他身上的黑色衣衫那么单薄,很久不曾更换,头发很长,而且乱糟糟的。
他总是沉默的穿行在镇子上最为冗长昏暗的巷子里面,水滴从四周住户挂在窗户外面的吊兰盆里落下来,打在他的脚下,打在他的苍白手臂。
他是肮脏孤单的孩子,所以坐落在废弃天主教堂里的临时幼稚园,不是他的去所。
也许那时候,在他的生活中,上帝真的已经出走。
平常妈妈在讲台上教我们唱起儿歌的时候,我会偷偷的转过脸来看向窗外,那些儿歌早在家中我就已经学会。
窗子上贴了耶酥受难时的彩纸画,底部的缝隙里微微透出了光。
这个时候我就看见小彻了,确切的说是看见了他的眼睛,黑色的,紧紧的贴在玻璃上面,看向这里。
“唐惹!”
妈妈发现了我的心不在焉,大声的叫我的名字。
她的嗔怪声音仿佛惊扰到了窗外的男孩,再转身时,黑色的眼睛早已经消失不见。
就算是下课后,我削尖了脑袋第一个钻出教室,也没有发现小彻的影子。
下午放学后,我坐在摩托车的后坐上有一搭无一搭的问妈妈,我说:“妈妈,小彻为什么不来幼儿园?”
短时间的沉默,有轻微的叹息声从妈妈的胸膛里面传过来,“小惹啊,你还记得两年前镇子上的那场火灾么?”
“恩。”
火灾定然是记得,因为它用了整整一夜的时间烧毁了镇子口那家百货店,花花绿绿好看的香甜糖果,全都融化,变成了黑色。
据说那一次的火灾还波及到了许多附近的住户,而且烧死了一个人。
“小彻他爸爸那次被大火烧死了,他的妈妈在一年后离家出走,现在小彻跟着年迈的奶奶生活。
老人家的眼睛不好使了,只能看得见两米之内的东西,所以根本就没有心思管小彻……”
妈妈的话还在继续,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