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觉得我在看他笑话,一把抢过奖状撕个粉碎。
或许是他的表情太过骇人,或许是还未来得及宣之于口的喜悦被摧毁,我的眼泪就那么直直掉了下来。
爸爸见状,更加气愤,扬手甩了我几个耳光。
我被一脚踹翻在画桶旁边,污水浸满我全身。
不等我站起来,爸爸再次冲上来,拽着我的衣领,摁着我的脑袋撞向1.8米高的石膏人体。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都是你害得,你和那个贱人一样恶心,你去死啊,你怎么还不去死!”
巨大的眩晕感裹挟着耳鸣声向我袭来,倒下去的前一秒,我也在问自己,我怎么还不去死。
我舍不得。
我想为他做点什么。
就当是赎罪。
替我自己,也替那个人。
9
爸爸把这幅画叫《归宁》。
放在了画展最中心的位置。
他今天特意穿了陆阿姨为他定制的西服,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矜贵。
我飘在来往参观的人群中看着他。
听见他的粉丝被他的新作震撼。
我曾经也是其中一员,跟着人群一起喊“季峦山,你真的好厉害。”
爸爸总会接受画友和粉丝的夸赞,一脸温柔的讲解每幅画的创作灵感。
今天,他像往常一样给粉丝和游客解释这幅画的灵感来源,就连一个小男孩伸手找他要抱抱时,他也丝毫没有架子蹲下身体抱了抱男孩。
这是爸爸宣布复出之后的第一场画展。
来往的游客络绎不绝。
爸爸开始不厌其烦的解释这幅新作背后的故事。
他说起沉寂几年的理由,又说起这一场画展的来之不易。
这一切全归功于一个好心男孩的捐赠。
他遗憾那个男孩的离世,一脸伤感,希望下辈子他们能成为父子,一定好好补偿他。
穿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