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瞒天过海的瞒。
我与沈云舒一母同胞,却同人不同命,她自小享尽荣华,而我受尽世间苦楚。
只因,当今这个世道,双生胎视为不吉,会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自古双生便有“一子去,一子还”的宿命。
而我,便是命不好的那个。
阿娘为保我的命,没有声张,
她给我取了个阿瞒的名字,给了接生婆丰厚的金银,央她为我寻个好人家。
阿娘她母家是清流人家,女子也可读书识礼,
阿娘在闺中时也曾阅诗书、踏青山、无拘束,可我那个所谓的爹迂腐至极。
嫁人从夫,这世道本就对女子不公平。
陋习,虽不解不愿不服,但,得遵。
可不想那接生婆是个黑心肝的,她拿了钱,自是笃定阿娘不敢来寻,
不止没有为我寻一个好人家,还百般虐待我。
有记忆开始,我就身在暗无天日的地狱。
为了填饱肚子,我甚至跪下来舔过她的脚,
她一脸享受,才扔了块骨头在地上,混着泥土,可我不嫌脏。
她常常打我,后来,习惯了,似乎也并没那么疼了。
我偷过钱包,偷过玉佩,偷过馒头。
偷过锦衣华服的翩翩公子,也偷过衣衫褴褛的耄耋老人。
善良是何物?
尊严又是何物?
我只知晓,人不吃饭会饿死,偷不回东西会被打死。
而我,还不想死。
我十三岁那年,遇上瘟疫,村民死了大半,
我将死去村民的衣物仔细包裹,偷偷带回家,
轻轻附在睡去的恶婆娘脸上。
几日后,她染病无力起身之时,我将院中的木棍削成尖状,插进她身体的每一处。
无数个窟窿,血流如注,她在不甘中闭上眼睛。
然后,我枯坐等死。
可我没有死,沈云舒寻来的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