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死了。
18.
祠堂里，烛灯跃动，明明灭灭。
我看着夏黎撑着残破不堪地身躯跪在蒲团上一个接一个地磕着头。
蒲团上满是血污，夏黎似乎已经麻木无感，只是机械性地重复着磕头的动作。
我厉声帮她数着，她磕一个我数一个：
「两千九百九十一。」
「两千九百九十二。」
「两千九百九十三。」
「……」
「两千九百九十九。」
「三、千。」
最后一个头落地，夏黎仿佛再也动不了了，只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哑声道：「救我……」
嶙峋的脊背佝偻在地上，粉色衣裙里空空荡荡。
从前多么美颜生娇的一副身躯啊，怎么就成了如今这副鬼样子呢。
是我啊。
当然不是。
是她自己，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活该。
「夏黎，你抬起头来。」
我轻飘飘一句话，可夏黎要为此付出极大的力气才能做到。
她费力直起腰，瘫坐在地上，抬头看我。
已然没了人样，五官上结痂的地方结痂，流血流脓的地方猩红与白交叠醒目，可是整张脸就剩下皮包骨头，皱皱巴巴。
一瞬间我竟生出一丝异样的兴奋来。
「想活么？」我淡淡问她。
「想。」
「我怀孕了，夏黎。」
说着，我将手轻轻覆在小腹上，却见到夏黎猛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仿佛要把骨头抖散。
「上一次，这里，也有一个小孩，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出来见我一面，就死在你手里了。」
「你……真的是明南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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