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回事,更没想到已闯了大祸。
被他戳伤的那个同学是公社副社长的公子,副社长见儿子躺在病床上那副痛苦的样子,震怒之下让派出所把舅舅抓了起来。
我爸和我妈急得团团转,好在我爸毕竟是大队干部,经历的事多,跟副社长也认识,沉思片刻,吩咐我妈把家里攒的半蓝子鸡蛋拿出来,又向邻居们借了些,凑够一蓝子,赊两斤白糖,提心吊胆到医院看望副社长的公子。
副社长不在,他老婆在。
我爸和我妈走进病房,副社长老婆不说话却把脸拉得老长。
我妈把装鸡蛋的篮子放在病床头的柜子上,陪着笑说大姐,都怪我没有管好我兄弟,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给大侄子补补身子吧!
副社长老婆瞅了一眼蓝子,那个年代一蓝子鸡蛋对于山里人来说是一笔不菲的家当,心里略微感到了一丝慰藉,可是仍然拉着脸不悦地说,你兄弟下手也太狠了,同学之间能有多大仇啊,下这么重的手,东西我收下了,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前面,我儿子万一有个好歹,别怪我不讲情面。
我爸连忙陪着笑脸,说,小孩子没轻没重,可毕竟是孩子,力气还没长足,你家少爷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副社长老婆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瞅瞅我爸,说,十四、五岁岁,力气没长足也长得差不多了,我也希望我儿子没有事,可是,不是我希望没事就事的,也不是你说不会有事就不会有事的,医生说是内伤,内伤是会落毛病的。
我爸知道副社长老婆在发泄心里的愤怒,一时不知道怎么接副社长老婆的话,只得尴尬地陪着笑。
这时,副社长来了,我爸和我妈连忙退后两步,叫声社长便站在一边,连大气都不敢出,尤其是我爸,低着头伫在副社长旁边,就像犯了错等着副社长吵或者骂。
副社长也是满脸的不高兴,像他老婆一样板着脸对我爸说,老罗啊,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
你小舅子平常看着不吭不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