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市依旧热闹烟火气十足。
我还是适合这里,这才是我的家。
孙三娘一家三口都在,小桃和她的夫君也在,我们回到宅子时,院子已经摆好了筵席。
“你们在这儿?
怎么知道我们今日回来?”
孙三娘一把搂过我的肩膀,使了使眼色:
“自然是某人怕你回来看到荒凉太过悲伤,只好让我们早些来备餐唠。”
张海源有些红了脸,朝我伸手,我自然搭上去后,将我引到了席前,不停地给我夹菜。
众人起哄唏嘘。
“张郎君好会疼人啊,将咱们柳浅浅养得白白胖胖的。”
这半年确实胖了不少,不像以前那样骨瘦如柴,这些都多亏了张海源的照顾。
我曾问过他“哥哥的恩一定要这样报吗”,他却眸子紧紧盯着我,
“你大概不记得十二岁那年冬至,你去给牢中值班的柳兄送饺子,还特地多准备了一份给我,那是我父母双亡后吃过最好吃的饺子,我是说除了你和柳兄无人这样对过我,并非只是单纯报恩,若说私心,那便是希望一辈子走到尽头的人是你。”
张海源足够真诚,也足够顾及我的感受,所以我也愿意撑着残破的身躯去接受他。
张海源紧紧握住我的手,眉眼带笑。
“哇,又下雪了,可真美呀。”
小桃躲在她夫君怀里感慨着。
孙三娘的儿子摇头晃脑吟诗两句:
“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吆,儿子会作诗!
我家小郎君未来肯定是个文豪。”
“娘,这是李白的诗。”
“啊?
额,哦……”
寒舍陋室,与君畅饮,妇孺笑绝,其乐融融。
……
而另一远处,一位黑翼少年执油纸伞,在雪中驻望良久。
身后那人说,“太子殿下,该回去了。”
12.
二十三年后。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