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让渚霞峰那老头儿再炼几炉不就得了?”少年单手持剑,一脸不以为意,摇了摇食指,“再说,那不然让你养么?我反正不成。”
少年复又低头看书,不回话了。
“哎呀——”白衣俊秀少年挽了个漂亮的剑花,伸伸懒腰走向湖心,“可惜——有人有剑却无酒啊!”剑鸣,浪起。
“山主说了你不能喝酒啦——”玄衣少年炸了毛,却很快偃旗息鼓了,赶忙低下头去,余光却忍不住瞟。
一人一剑一白衣,他的师兄,剑光掩日晖。
舞剑之人,眉眼含笑。
回院路上,一人溜溜哒哒,嘴里叼着根青蘅草,对另一人大发感慨:“诶,咱这湖大是大,就是没点人气,没劲儿!”
“到底什么时候能下山呐——”
“据说世间千山高复低,不像这孤零零三座孤峰!”
“据说世间有一青墟浦,雾失楼台,月迷津渡,莼鲜鲈美,嘶——还有那酒旗斜矗!”
“彩舟云淡,星河鹭起呐,还有那大小娘子——”
“非礼勿言!”小师弟额角两条青筋,终于绷不住了。
眼睛瞪得凶,手上却抛了个精巧的小玩意儿过去。
一只青衡草新编的小鹤。
白衣少年笑得开怀。
两人身后,沧洱湖影缈缈。
飞云冉冉蘅皋暮。
四、
青墟浦。
喧鸟覆春洲,杂英满芳甸,移舟泊烟渚。
“春色来天地啊——”剑客走在路上,明明是个没正经的走相,他做来却无端风流肆意得很,勾得一路大姑娘小娘子或含羞、悄瞥,或回首挑帕。
“酒困日长——”剑客伸了个懒腰。
道旁一个老疯子蓬头垢面,举了举破旧的葫芦:“好梦留人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