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骤然驾崩,七窍流血,不曾留意下只言片语。
裕王的人很快霸占太极殿,他撩起我的头发,在我耳边轻声说着,“嫂嫂累了,这里就交给臣弟吧。”
“太子呢?
先帝驾崩,太子为什么没有回来?”
我看着那双尖锐的眸子,他的手从我的脸划到了我的脖子,手掌突然用力。
“我说,嫂嫂累了,该休息了。”
说着他一声令下,三五个人将我拖离了太极殿。
“周宴,你这是谋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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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宫被周宴的人围得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雪云颤巍巍地跪在我的脚边,“皇后娘娘,这可怎么办……”
“替我沐浴更衣。”
我的语气平淡到雪云有些不可置信,她顿了片刻,“娘娘,都这时候了……”
“本宫衣带不解伺候陛下半月了,这身上臭烘烘的,成何体统。”
“是,奴婢这就是去准备。”
我将钗环一一褪去,很快我就要下去陪先帝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干干净净地走。
浴桶里,我屏息凝神,回想着这半生。
我,沈婉,沈国公独女,华贵无限,在娘胎的时候便是定下的太子妃。
可奈何随父亲进宫之日,却被如今一命呜呼的先帝相中,纵然他让我做了皇后,可他比我父亲都要年长几岁。
我日日坐在后位上,看着曾与我情投意合的太子一声声喊我母后,我心中的恨,只有我自己能知道。
为着我与太子的事,先帝将太子远派黔州,这才在病重之际让他那幼弟裕王有了可乘之机。
我闭紧双眼,慢慢沉进浴桶,一点一点,周围仿佛越来越安静。
或许自我了结,会更痛快一些。
“嫂嫂,这是做什么。”
周宴的声音将我拉了回来,他将我从浴桶中捞了出来。
我下意识反抗,可手边连只簪子都没有,反而被他死死牵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