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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皇叔有点萌

叶紫作者 著

武侠仙侠连载

陆禹本是当朝皇叔,为了避免皇帝的猜忌,他辞去朝中职务,隐居在山村中,做一名普通的教书先生。在远离朝堂纷争的地方,过着最平静的生活,他很珍惜这样的日子,尤其是喜欢女学生宋清宁,这个丫头生下山村,长在山村,没有过多的见识,但经常冒出奇思妙想,时间久了,他被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所吸引。然而,两人还没有继续发展,宫中传来了皇帝病逝的消息,安稳生活被彻底打破……

主角:宋清宁,陆禹   更新:2022-07-16 15: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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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清宁,陆禹的武侠仙侠小说《这个皇叔有点萌》,由网络作家“叶紫作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禹本是当朝皇叔,为了避免皇帝的猜忌,他辞去朝中职务,隐居在山村中,做一名普通的教书先生。在远离朝堂纷争的地方,过着最平静的生活,他很珍惜这样的日子,尤其是喜欢女学生宋清宁,这个丫头生下山村,长在山村,没有过多的见识,但经常冒出奇思妙想,时间久了,他被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所吸引。然而,两人还没有继续发展,宫中传来了皇帝病逝的消息,安稳生活被彻底打破……

《这个皇叔有点萌》精彩片段

 宁静的小山村,清晨有淡淡的雾气未散,笼罩在青翠的竹林间,沁凉的晨风吹落了叶片上的露珠,浸润着土地,一切都显得静谧而美好。

有朗朗的读书声从茂密的竹林后传来,虽然打破了晨间的寂静,却显得十分和谐,竹林深处有一间不大的木屋,读书声就是从这里传来的,初升的太阳照射在木屋的屋脊上,金光闪闪的煞是好看。

木屋是开放式的,洁净的地板上摆放着十来张竹制的桌椅,学生们正摇头晃脑的读书,一个淡青色的身影执着戒尺在他们中间踟蹰穿行,来回审视。

他的目光落在最前面的一张空桌椅上,不禁皱了皱眉,又是她。

“对不起,对不起先生,我又迟到了。”一个清亮又急促的声音闯进了有序的读书声。

陆禹缓缓转过身,看到一位身穿粉衫的丫头站在廊下,一双漂亮的眸子直盯着他瞧,她虽然嘴里连声说着对不起,可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愧疚的样子。

陆禹不怒反笑,他在此处教书已有几年光阴了,印象中这丫头似乎没有几天不迟到的,可她却是自己教的学生中最聪明的一个,又是女孩子,每次都让他没办法真的下手惩罚。

“说说吧,今天又是什么理由?”这些年来陆禹光是听她那些稀奇古怪的迟到理由,都够编一本书了,奇怪的是她脑中仿佛有永远用不完的奇思妙想,就连他这个做先生的都没办法不佩服。

宋清宁见陆禹没有生气,似乎对她的迟到已经习以为常了,她提起裙摆走进学堂,小小的绣鞋上还沾着新鲜的泥泞,踩在光洁的地板上,留下小小的痕迹,她径直走到陆禹面前,从怀中掏出一方雪白的帕子,小心翼翼的打开。

陆禹倒是颇为好奇,只见她的帕子里包着一粒不知是什么的种子。

“这是什么?”

“先生,我今天早上本来可以不迟到的,可在半路上捡到了这枚小小的种子,我就在想这是什么花的种子呢?先生,您看得出来吗?”宋清宁微微歪着头,一脸勤奋好学的好学生模样。

陆禹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两根修长的手指捏住了那颗种子,仔细看了会儿,这应该是某种花的种子,只是边缘的地方已经被动物啃坏了,他根本不想做这种无聊的辨识,把种子丢还给宋清宁,“这颗种子已经坏了,就算知道它是什么又有什么意义呢?”

“先生,话不是这么说的,”宋清宁珍惜的捧起那颗种子,“种子并没有坏,您再仔细看看,前几日雨水充沛,里面已有鼓胀的迹象了,只要把它埋进土里,很快就会发芽的,我和您打个赌吧。”

宋清宁表情认真,但陆禹根本就不想和她打这么无聊的赌。

“我现在就种到院子里,”宋清宁是绝对的行动派,说做就做,她转身跑进院子里找了一个小巧的花盆,铲了一些泥土进去,然后把种子埋进土里。

其他学生也不读书了,都跑到廊下看宋清宁种花,一个个都在窃笑。

人群中终于有一个人坐不住了,他是宋清宁的表哥林致远,“清宁,你不要再种了,反正你也是种不活的。”林致远显然不太相信宋清宁的能力,上前想要阻止她,“你看看你种了多少花草了,全都被你种死了,你还是省省力气吧,把精力放在读书上不是更好吗?”

“先生说过,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我们学习是为了什么?如果只知道读死书,不实践到生活中去,那读书又有什么用呢?我虽然种死了许多花,但也了解到这些花的习性了,这难道不算是收获吗?”宋清宁得意洋洋的说道。

陆禹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丫头就会拿他的话歪曲事实,可听起来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

林致远被表妹的这番话堵了回来,脸上微微泛红,他就是读死书的范例,整个私塾里他的成绩最优秀,但先生总是教导他,学习不仅要把圣人的言语记在脑海中,更要融会贯通,运用得当,这才是学习的意义。可他始终不明白,学习不就是用来考取功名的吗?为什么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道理?现在就连宋清宁都敢这么说他,是时候让姑父姑母好好管教管教这个无法无天的表妹了。

此时宋清宁已经埋好了种子,头一天才下过一场雨,泥土都是湿润的,她手上沾了不少污渍,一时间找不到东西擦拭,转身之际,陆禹走了过来,掏出自己灰色的帕子,仔细替她擦掉手上的淤泥。尽管知道那只是一位先生对学生的关爱,可宋清宁的心还是忍不住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三年前陆禹来到这里的时候,在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小山村里掀起一阵不小的风浪,因为他生得太过俊美。

风姿卓越、雅人深致、色若春晓,清雅出尘……这些词语都不足以形容他的万分之一。

宋清宁曾经读过《嵇康传》,其中有云:“……美词气,有风仪,而土木形骸,不自藻饰,人以为龙章凤姿,天质自然。”彼时她不是太明白,后来见到陆禹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书中描述的人,真的可以在现实中见到,而且他是如此的宽厚大度,悠然自逸,就如同山间随处可见的竹,竹如君子,君子便是陆禹。

所以她的心才会跳的这么快,她偷偷抬眼看陆禹,他的睫毛纤长,目清如水,几乎比她这个姑娘都要漂亮了,不由感叹老天爷造人怎能如此不公平,偏偏就有这样好看的人。

林致远站在一侧,见宋清宁正抬眼偷看陆禹,清了清嗓子,提醒她要端正仪态。

宋清宁这才回过神,不满的瞥了林致远一眼,他在村子里也算得上清秀的才子,可站在陆禹身边就一点都不够看了,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都差了好大一截,真是人比人要气死人啊。

“女儿家娴静温婉最好,你怎么整日里都像个长不大的疯丫头呢?”陆禹替她擦干净手指,叠好脏了的手帕收在手心中,语气里虽有责备,却带着几分无奈与宠溺。三年前看到她就是这个样子,现在三年过去了,她虽然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可心性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但陆禹偏偏喜欢她这样的性子,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心,爱思考,只是在诗书方面还欠些功夫,这也是正常的,她整日里满山遍野的跑,又天天迟到,哪里有时间学好功课。

“就快要考试了,你功课准备的如何了?”陆禹淡淡道。

“考试?”提到这两个字,宋清宁立刻就泄了气。

林致远古怪地瞅了她一眼,代她回答道,“姑父说了,表妹就快到及笄之年了,女孩子最重要就是嫁个好人家,所以不准备再让她继续读书了。”

“哪有!我和爹爹说过了,如果这次考试我能拿到第一,就可以继续读书,”宋清宁撅起嘴,不满的看着林致远。父亲确实在她耳边念叨过,希望她及笄之后可以休学在家,找一门好亲事早早嫁了。

可那怎么可能?她宋清宁怎能甘心就此嫁做人妇,潦草过一生呢?

放学后,其他同学收拾好书本,三三两两离开了。只有宋清宁还赖在课堂不肯离去,她用书遮住自己的大半张脸,只留下秋水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打转,不知此时又在暗暗打什么主意。

“还有事吗?”陆禹放下手中的书本走到她面前。

宋清宁郑重点了点头,把书举到陆禹面前,“我确实有问题想要请教先生,有很多我都不太明白。”

“你上课的时候一直东张西望的,怎么可能听得懂,”陆禹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接过她手中的书本,这毕竟是她第一次在课后主动提问,陆禹也有些欣慰,“哪里没有听懂,我再给你解释一遍。”

宋清宁用胳膊肘撑起半个身体,趴在桌上仰望着陆禹,一脸讨好的表情,“我想要问的问题并不在书本上。”

陆禹习惯性的挑眉,微微上扬的眼角,轻眯了一下,合上手中的书本,他就知道这小丫头从来都不肯好好用心在功课上,这次又不知道要提什么刁钻古怪的问题。

“先生,”宋清宁轻轻扯住陆禹的衣角,明知道不会太乐观,但她顾不得那么多了,为了能继续学业,不得不厚着脸皮提出请求,“我想知道这次考试,先生会出什么试题。”

“你想知道试题?”陆禹的脸色沉了下来,一向春风和煦的脸变了一个模样,他以为宋清宁只是贪玩了一点,好奇心也重了一些,但还是个大大咧咧的孩子,从来不在意考试成绩,可这一次她竟然向自己套取试题,他怎么可能纵容自己的学生做这种不劳而获的事。

宋清宁知道陆禹生气了,他虽然平日里待人宽厚,可一旦触及到原则问题时就会很认真,可她真的是逼不得已的,“先生,您也知道我和我爹打了赌,如果这次不能拿到第一的话,我就要失学了,你也不想失去我这个聪明又伶俐的学生吧,所以你就帮帮我吧。”


 宋清宁不想轻易放弃,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拉住陆禹的衣袖不肯松手,其实考第一名对她来说也不是太难的事,只要林致远不参加考试就行了。但那怎么可能,这个成天只知道读书的呆子,把考试看得比任何事都重要,就算天塌下来了,也阻止不了他。

“考试就是为了检验你们平时的学习成果,如果弄虚作假,还不如不要参加,”陆禹生气的拂开衣袖,带起一股强劲的风,宋清宁的手不得不松开。“平日不努力,临时哪有佛脚可抱,你有这样的想法,本身就是错误的,我罚你去把书院打扫干净再回家,你可认罚?”

宋清宁垂头丧气的点了点头,“学生知错了,我这就去把书院打扫干净。”

陆禹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心中略有些不忍,她其实也是为了能够继续学业,情急之下才会提出这样的请求。只是在自己的世界里,黑便是黑,白便是白,错了就是做错了,但愿这小小的惩戒能让她长一长记性。

陆禹前脚刚走,林致远后脚就赶来了,他拿起墙角的另一把扫帚,一声不吭的帮宋清宁打扫。

“你怎么来了?是专程回来看我笑话的吗?”

“你这不识好歹的臭丫头,总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看你笑话还会帮你一起扫地吗?”林致远白了她一眼,“我如果不帮你的话,只怕你天黑都做不完,要是让你爹知道挨罚的事情,你又免不了被他一顿训斥。”

“反正他总有理由训斥我,多一顿少一顿也没有什么区别,重要的是我怎么才能拿到第一?”宋清宁唉声叹气的把下巴支在扫帚上,显然惩罚她打扫庭院,并没有成功让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她还是有些贼心不死,“看来只能用最后一种方法了,总之,我一定要拿到这次考试的试题。”

“你想做什么?”林致远的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

宋清宁眯着眼睛看他,半是威胁半央求道,“我知道你不会让我一个人铤而走险的,对不对?”

林致远:“……”

“入夜之后,我要潜入先生的房间,窃取试题!”

一轮明月高悬在幽暗的夜空中,风轻轻拂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明月清风原本是多么有诗意的夜晚,可偏偏有人耐不住寂寞,非得干点偷鸡摸狗的事情。

天完全黑透之后,有两个身影一前一后的潜入竹山书院的后院厢房。原本打死林致远,他也不会跟着宋清宁来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可又不放心她,只能放弃了原则。

宋清宁穿一件黑色紧身的短袍,黑纱蒙面,又把发髻缠紧缚在头顶,打扮成男子的模样,脚步轻盈的溜到门前,拔下发簪,拨开门锁,悄无声息的闪身进去。

跟在她身后的林致远可就没有这么灵巧的身手了,而且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反正他也不想偷考卷,就在门外等着,给宋清宁放风。

屋里有些黑,宋清宁摸了一阵,厅里一无所获,便猫着腰往内室走去,她可没有打算空着手回去。

内室里点着蜡烛,不知道陆禹睡着了没有,宋清宁顺着墙角摸进去,看到一张巨大的屏风挡在了门口,屏风用绢密实地封着,上面有陆禹的亲笔题诗,文采斐然,但现在不是欣赏书画的时候,宋清宁小心绕过屏风,里面的情形却吓得她立刻捂住了眼睛。

原来陆禹正在沐浴,他背对着宋清宁坐在杉木大盆里,氤氲的热气笼住了他的身影,可宋清宁已把他的裸身看了个真真切切。没想到陆禹平日里穿上衣衫显得纤瘦秀美,衣服下竟拥有如此令人血脉喷张的好身材。

他腰身笔直,肌肉线条很好,每一个撩水的动作都是力与美的完美融合。虽然孔子他老人家曰过非礼勿视,可不看白不看,而且如果这个时候陆禹突然转过身,一定会发现自己的,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所以不能一直捂着眼睛,得赶紧想个办法才行。

宋清宁把手指打开一条缝,迅速扫了四周一眼,发现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衣柜门正半敞着,里面的空间似乎有所富裕,趁着陆禹还没发现自己,她赶紧低下头往衣柜里钻。

就在她成功钻进衣柜的时候,因为用力过猛,脑袋撞到了柜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她吃痛之下捂住了脑袋,可下一刻就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一阵带着水汽的风袭了过来,陆禹抓住了宋清宁的肩膀,把她从柜子里拎了出来,她脚下一滑,竟直愣愣地往浴桶里一头栽去。

“啊……”她尖叫出声,声音却很快戛然而止,因为脑袋不争气的扎进了水里。她不会游泳又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咕噜咕噜连呛几口水,连叫救命的机会都没有。

陆禹好笑的看着这位不速之客,这么笨的贼也只有宋清宁才做得出来了,其实从她刚进门的时候,陆禹就发现了,只是正在沐浴不便起身,直到她躲进了衣柜,自己才寻了个机会穿好中衣,第一时间把她拽了出来。此时见她笨到竟然跌滑到浴盆里喝自己的洗澡水,忍不住就想大笑。

陆禹想要把宋清宁捞出来,此时却听到有兵器破空而入的声音,他本能的抱住了宋清宁,带着她从水里一跃而起。那兵器擦着他的手臂飞了进来,竟是一只带火的箭,叮一声深深扎进了杉木浴桶中,可见射箭之人力道强劲,是想置他于死地的。

陆禹知道窗外有人伏击,来不及细想,忙抱着宋清宁几个翻滚躲过了火箭,有火星溅在屏风的绢布上,立刻燃烧起来,屋子里顿时火光一片。

“糟了,林致远还在屋外,”宋清宁突然想了起来。

而此时林致远正躲在屋外黑暗的角落里,准备等宋清宁出来后就带她赶紧回家,可半天都不见里面有什么动静,正纳闷的时候,见林子里来了几个黑衣人,他们一个个手持弓箭,把沾了火油的箭矢从窗外射了进去。

林致远目睹这一切,吓得转身就逃,可他心慌意乱,一不小心踢破了搁在脚边的花盆,发出极大的声响,黑衣人立刻发现了他的存在,有一人上前一把将他提了起来。

“救命啊!”见自己暴露,林致远高声呼救,在黑衣人手里拼命挣扎。

“找死!”揪住他衣领的黑衣人有些不耐烦了,一把将他推倒在地,随后抽出腰间别着的大刀,恶狠狠向林致远劈了过来。

“啊!”林致远发出凄厉的喊叫声,紧紧闭上了双眼,看来这条小命是保不住了。

就在那柄大刀快落到林致远脖子上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枚银色的小东西,打中了大刀,火星四射,大刀应声而落。

林致远死里逃生,抬头看到一位穿着深蓝色劲装打扮的汉子,不知他是什么时候从天而降的,刚才就是他出手用银镖打落大刀,救了自己一命。林致远的脑袋又重新运转起来,终于想到还困在屋里的宋清宁,忙上前拉住救命恩人的手,“里面还有人,你快救救他们。”

蓝衣男子顾不得理会迅速围拢过来的黑衣人,也没办法放下林致远,只好揪着他的衣领破窗而入。

屋里浓烟一片,有火箭不断射进来,蓝衣男子一眼就看到和陆禹抱在一起的宋清宁,见她一身黑衣,脸上又蒙着黑布,与窗外黑衣人打扮无二。

他二话不说,抢步上前向宋清宁挥去一拳,宋清宁刚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幕,还没回过神来,就看到一位铁塔般的大汉凶神恶煞的向自己出击,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

而把她护在怀里的陆禹立刻有了动作,迅速将她护到自己身后,双拳随即而出接下了蓝衣人的攻击,“程然,你认错人了!”陆禹大喊一声,“她和外面的人不是一伙的!”

被唤作程然的人微微一怔,收回了拳头,还是林致远第一个反应过来,一把将宋清宁拽了过来,扯下她脸上的黑纱,又拔下发簪,让她一头瀑布般的长发披散下来,“她是个女子,不是刺客!”

借着烛光,程然看清了宋清宁的脸,肌肤如同上好的细瓷一般,眉眼弯弯,长发及腰,的确是名女子。

他愕然的看向陆禹,陆禹知道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外面那些虎视眈眈的黑衣人必定是冲他而来的。只是没想到他已经躲到这偏僻的小山村里来了,他们竟然还这么有本事能找到他的落脚之处。

眼下形势危急,不仅是眼前的这个窗户,屋里另一个窗户也被黑衣人攻陷,从窗外不停往里放箭,火势蔓延的很快,再不走就都逃不了了。

“程然,你找机会带他们逃出去,我和外面的人周旋,”陆禹伸手取下挂在墙上的剑,把宋清宁推给程然,自己往门口走去。

宋清宁见他决然转身而去,知道他是为了保护其他人才主动出击的,心中有些酸酸的,又有些感动,跟在他身后,想和他共同进退。


 屋外却很热闹,原来村民们见竹山书院这边有火光,就急急忙忙赶来了,他们手里拿着火把,浩浩荡荡而来。

黑衣人无心恋战,迅速撤离。

林致远见黑衣人被吓退了,开心地往外奔去,可天黑路滑,他撞到了柱子上,当下便晕倒在地。

陆禹冲程然使了个眼色,眼看村民就要上来了,如果让他们看到林致远和宋清宁,那今晚遇袭的事就瞒不住了,他不想让这些善良的村民心生猜忌,示意程然赶紧带林致远离开。

程然会意的点了点头,抱起林致远退回屋内,从另一个窗户跳了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而陆禹迅速把宋清宁带进屋,塞进衣柜里,刚关上柜门,村民们就赶到了,宋员外走在最前面,见屋里一片狼藉,四处都是火光,忙让人取水救火,关切的问道,“陆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走水了呢?”

“是我洗澡时候不小心打翻油灯,燃着屏风引起的火灾,”陆禹镇定的拱了拱手,“幸好大伙及时赶来相助,否则以陆某一人之力,恐怕难以控制火势。”

“这都是小事,先生独居在此,乡亲间相互照应是应该的,”宋员外扫视了一圈狼藉一片的屋子,“先生没事就好。”

“多谢宋员外,火已经扑灭了,陆某不打扰诸位休息了,请回吧,”陆禹把大伙客客气气的送出门,回到屋里赶紧把宋清宁从衣柜里放出来,里面密不透风,待久了势必会不舒服的。

“哎呀,我爹要是再不走,我就要被闷死了,”宋清宁刚钻出柜子就连声抱怨,紧接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想必是刚泡了水,现在被风一吹就着凉了。

陆禹忙拿起一件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肩头,宋清宁抓着厚实宽大的外衣,心中暖暖的,他竟是这样温柔细致的人,这衣服上还有属于他的味道,淡淡的草木的香气,如青竹一般清新爽洁,让人闻之欲醉。

“谢谢,”宋清宁红着脸道谢,还想多说几句,宋员外的声音又传了进来,伴随着他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宋清宁吓得又钻回衣柜,发出砰一声响,想必是又不小心撞到了头。

陆禹憋住笑,从容关上衣柜门,转过身,正好看到宋员外胖胖的身体再次出现在面前,“宋员外,您还有什么事吗?”他微笑着问道。

“我刚才听到好大的声音,陆先生,您这屋里还有其他人吗?”宋员外一进门就四下张望。

陆禹回答道,“您一定是听错了,可能是老鼠的声音吧,刚才偷跑进来一只大老鼠,怎么都抓不住,应该是它发出的声音。”

宋清宁隔空翻了个白眼,陆禹竟然把她比作老鼠,分明是欺负她不敢从柜子里跳出来对质。可她还真是不敢跳出来面对自己的父亲,爹爹对她一向管教严格,要是知道自己一个女孩家半夜跑到男人屋子里来,还披着他的衣裳,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会被骂的很惨吧。

“原来是老鼠啊,陆先生,那你一定要想办法抓住,实在不行,明天我让清宁给您送些鼠药来,保证能毒死,”宋员外无比热心的参与了灭鼠行动。

“谢谢您,我一定会抓住它的,”陆禹笑眯眯的问道,“不知宋员外折返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宋员外一拍脑袋,“对了,我就是想问问,你这屋子已经烧成这个样子了,今晚就去舍下小住一宿吧,等明日,我让人把先生的屋子收拾好了,你再搬回来。”

“您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但屋子烧得不太严重,居住应该是不成问题的,这么晚了就不去府上叨扰了。”

宋员外点了点头,这才放心离开。

这回宋清宁再不敢轻举妄动,在柜子里等了许久,确定自己的老爹已走远,再也不会回来,才敢跑出来。

“吓死我了,”她拍着胸口,喘着气,大刺刺的坐在陆禹的床上。

“那你今晚打算怎么办?”陆禹见她毫不客气的把自己的床占为己有,不由挑了挑眉,“我送你回去吧。”

“我才不要,我爹刚回去,我这个时候回家岂不是被他撞个正着,”宋清宁想了想,在床上躺了下来,“天就快亮了,我就在你这将就一晚吧,明天早上趁大家不注意再偷偷溜回去好了。”说完,她担心陆禹会反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装作睡眼朦胧的样子,“哎呀,折腾了一个晚上好累好困啊。”

陆禹好笑的看着她自然的拉开被子,就这样安心睡着了,他笑着摇了摇头,轻轻放下床边的帐子,算是默许了她留宿在此的要求。

宋清宁闭着眼睛,享受陆禹温柔的照顾,她知道陆禹此时一定在看她,为了避免尴尬,她假装睡着了,呼吸均匀平和,其实她每一个细胞都能感受到陆禹的存在,就连空气也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屋里很安静,有他的夜晚很温暖,也莫名让人窝心,虽然宋清宁不知道刚才那群黑衣人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对他们痛下杀手,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只要在陆禹的身边,就算利箭擦身而过,也会倍感安心。

没过多久,程然回来了,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宋清宁,不解的问道,“她怎么还在这里?”

“她太累了,睡着了,明天一早我会送她回去的,”陆禹的声音低沉,却如春风拂面,悦耳动听,宋清宁每每觉得听他说话就是一种享受。

程然走到床边,隔着纱帐确认宋清宁是真的睡着了,才放下心来问道,“刚才那些黑衣人来势汹汹,你可知道是谁派来的?”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陆禹坐在桌前,烛光摇曳,照映在他面色凝重的脸上,他在此隐居数年,日子一直都很平静,今日却意外有人前来刺杀,而且程然也突然降临,必定是有原因的。

程然压低了嗓音,“皇帝病危了。”

陆禹一怔。

“京城里严密封锁这个消息,但只是瞒着无知的百姓罢了,朝中人人心知肚明,皇帝必定撑不过这个冬天了,”程然的语气有些沉重,“朝中不少大臣想请你回京,自然也有死忠之臣力挺陆舜陆其,他们各执一派,为皇位蠢蠢欲动,今晚的黑衣人必定是他们其中之一派来的。”

“原来如此,”陆禹眉头深锁,看来他隐世独居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他的人生,从一生下来,就注定是不平凡的。

这是一个战乱已久,天下初定的和平年代。

天下大势,分界南北,以苏星河为界,南有岐月,北有羌芜。

羌芜立都凤城,世代以女王执政,北国地广人稀,土地贫瘠,百姓多以放牧为生,在马背上长大的民族,个个骁勇善战。

而岐月国立都龙城,皇位代代世袭,南国气候宜人,适于耕种,百姓种桑养蚕,粮食充沛,虽曾历经战乱,但龙城之内依旧繁荣鼎盛,国力充盈。

岐月国皇帝陆尧深知想要改变一个国家的命运,必定要文武双修,提高百姓的觉悟,沿袭孔孟之道,于是在天下大定之后,修改了朝廷的科考制度,不仅比旧制更严谨公正,更加设了女子科考的专渠,希望能用这样的方法,吸纳更多深闺中的才女为朝廷效力。一时之间岐月国女子的地位得到了大大的提高,她们与男子一样可以进私塾读书,也可以赴京赶考一展抱负。

然而就在岐月国国力蒸蒸日上之际,年轻的皇帝陆尧尚未一展抱负,却一病不起,缠绵病榻数月之后终于还是熬到了油尽灯枯之时,碍于虎视眈眈的羌芜国和储君之位空悬未定的双重危机,皇帝病重的消息一直被紧密封锁,在新王登基之前,必定会严防死守,绝不外泄。

身为皇叔的陆禹就算有心想要避开皇位之争,怕也是身不由己。虽说是皇叔,事实上陆禹比当今皇帝还要年轻两岁。

先皇当年立储君之前,有意要把这岐月国的皇位让给他这位能文能武,有勇有谋的皇弟,彼时陆禹刚从战场上回来,见天下大定,一心只想游历山水,隐居度日,一番推辞后,更是褪下了天下兵马大元帅之职,以避嫌疑。先帝这才将皇位传给幼子陆尧,只是没想到新帝继位不过几载光阴,居然身患重病,权位之争再一次拉开了序幕。

“元帅,我们还是快些回京吧,”程然是陆禹身边随他征战多年的得力副将,陆禹隐居之后,他便自请去了边疆,这次突然回来,想必是得到密报,来到陆禹身边保护他的。

“你知道我不想再回京城的,”陆禹淡淡道,“我在这山林中做一个教书先生很是自由快乐。”

“可是……”程然还想说什么,被陆禹伸手打断。

“你不用再劝我了,我心意已决,陆禹回过头,看着睡得香甜的宋清宁,觉得其实这样的生活真的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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