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没有应答,他看了看时间,说:“可以走了。”
于是大包小包往身上带,母亲骑上摩托车,父亲坐在后头,身上兜满了东西,有吃的,有用的。
母亲回来后,母亲才开始吃饭,母亲的眼睛还肿着,手上的伤口还没有结痂。
母亲说:“明天十五了,买点东西拜,心子你等下和我去挑,走一走。”
然后一顿忙碌。
母亲带着我出发镇上。
乘着晚风,刮过脸颊,凌乱了头发。
母亲的发,白了好些。
母亲的皱纹,多了许多。
那一夜,我睡了好久好久。
久到醒来,看到母亲跪在地上,面前是一个个红盘,摆放着苹果,摆放着果冻。
在前面,在上首,是一个香炉。
母亲跪在底下,三炷清香,嘴里念念有词。
那一刻,我在想什么。
母亲插完香后,让我也拜一拜,保佑学业有成。
母亲说:“早上卧了两颗鸡蛋,你吃完赶紧上学去,中午回来吃饭,要做香芋饭。”
背上书包,踏出门口,门外门内都飘着一股股异香,只是门外的要浓一些,在浓一些。
隔壁的婶子已经在烧香纸,香鼎里明火跳跃,形状各异,异香飘了飘,在这个村落里经久不散。
——
思绪飘呀飘呀,飘到哪里,就到哪里,落下一点点涟漪,轻轻荡开。
荡开,洋洋洒洒,细碎,懵懵懂懂。
父亲打碎了我的手镯,母亲买给我的第一个手镯,好像是天青色的,记不清了。
能记住的,只有那几幕:
父亲用扁担打碎圈在我手腕的手镯。
碎成四五瓣。
那是一个傍晚。
因为什么,也记不清了。
母亲后来同父亲提议道:“你打碎的,你给心子买一个。”
父亲说“好”。
有愧疚,有应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