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和死了。
作为一个乡村医生,余庆华早已见惯了生死。
他曾经亲眼看到一个喝下整瓶敌敌畏的中年妇女,如何像万箭穿心一样用手扒着自己的胸口垂死挣扎,然后像一只瘟鸡一样,蹬着地的腿越蹬越慢。
长吐最后一口气,痛苦的死去。
脸浮肿青紫失了人形,看了会做噩梦。
尽管如此对死亡早已司空见惯了。
国和的死态仍然把庆华骇了一跳——有些生命竟然活着和死去时,同样丑陋不堪,令人作呕!
那天中午,余庆华刚刚在一个村子里给人看完病,骑摩托车回到位于村部对面的自家诊所里,诊所也是村卫生室。
位于村部的正对面一个小院子里,院子的前面就是进入这个村子的必经之路。
这个村卫生室是县里统一建的,庆华家世代行医,父亲上了年纪,庆华卫校毕业后回到村里接过父亲的药箱。
这个村卫生室庆华后来花钱买了下来,一家三口搬到里面居住,八岁儿子在村里上小学。
这时庆华手机响了起来。
庆华掏出手机一看,是村长打来的。
“喂,表叔,有事吗?”
余庆华所在的村子里何姓,余姓和罗姓三大姓。
以何姓人数最多。
村长姓何名叫何海志,五十多岁了。
是个黑瘦的小老头儿,平常说话比较幽默,就是一着急有点儿口吃。
按照村里习惯,三十多岁的余庆华总是管何姓长一辈的中年男人以表叔相称,无从考证,反正是“一麻糊”表叔。
“庆华,你快到国和家里来一趟哈。”
村长口气十分急切。
村长一急就更有点吐词不清。
“国也出事了!”
“表叔,他咋啦?
你说清楚,我好带药过去。”
余庆华边进屋边打电话,用另一只手取下药箱递给正从屋里向外走的妻子。
“不用……带药了,人不行了。
你快……”村长的声音更结巴了。
余新华挂掉电话骑上摩托车朝国和家跑去。
说起这国和,十里八乡的人都只摇头。
国和和庆华同住一个组,两家也算是自家。
国和是出了名的“宝官”,就是赌博“干子宝”的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