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青卿盛淮安的女频言情小说《王爷,花魁她只会给你画饼!沈青卿盛淮安全局》,由网络作家“叶怜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看来皇孙也和寻常男子没什么不同,都是难逃北平第一美人的魅力!老鸨红妈妈也品出了这些,她目光在主位上的尊贵男子和卿娘之间来回扫了几次,心思微动……官差问了足足有大半个时辰,直到再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这才让人抬着尸首离开,还带走了两个案件的目击证人。官差临走时下令封了醉仙楼,说是凶手捉到之前,楼里的人无要事不得离开,更不许开门迎客。红妈妈没想到会如此严重,虽心有不甘面上也不敢露出丝毫不满,只能毕恭毕敬的将人送走。楼里的姑娘们见大门被封顿时慌了神,一个个面如菜色,慌里慌张的围住红妈妈,无措道:“妈妈赶紧想个法子吧!难道他们一日捉不到凶犯,咱们就一日不能开门?三两日倒是无妨,若是一直捉不到,咱们岂不是都要饿死?”“就是~去年北巷死的那个...
《王爷,花魁她只会给你画饼!沈青卿盛淮安全局》精彩片段
看来皇孙也和寻常男子没什么不同,都是难逃北平第一美人的魅力!
老鸨红妈妈也品出了这些,她目光在主位上的尊贵男子和卿娘之间来回扫了几次,心思微动……
官差问了足足有大半个时辰,直到再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这才让人抬着尸首离开,还带走了两个案件的目击证人。
官差临走时下令封了醉仙楼,说是凶手捉到之前,楼里的人无要事不得离开,更不许开门迎客。
红妈妈没想到会如此严重,虽心有不甘面上也不敢露出丝毫不满,只能毕恭毕敬的将人送走。
楼里的姑娘们见大门被封顿时慌了神,一个个面如菜色,慌里慌张的围住红妈妈,无措道:
“妈妈赶紧想个法子吧!难道他们一日捉不到凶犯,咱们就一日不能开门?
三两日倒是无妨,若是一直捉不到,咱们岂不是都要饿死?”
“就是~去年北巷死的那个人至今还没捉到凶犯呢!”
“快想个主意吧!过些日子赵郎就回来了,我和他约好了见面的……”
花娘们叽叽喳喳,你一言她一语的闹个不停。
酒楼受牵连被封,最急的是红妈妈,她本就恼火不已,眼下被众人这么一吵更是心烦意乱,当即沉下脸高喝一声:
“行了!都给老娘闭嘴!”
见老鸨发了怒,花娘们这才安静下来,一个个苦着脸看向红妈妈,等她发话。
红妈妈也是愁得很,她每年都会往衙门送不少封红,按理说今儿这事不至于封楼才是。
前几年楼里也发生过类似之事,但每次都是装模作样的关上半日便可照常迎客,向今天这般直接贴封条倒是头一遭。
想来都是因为那位五公子在场的缘故,五公子知道了就代表王爷也知道了,王爷都知道的事,衙门的人又怎么有胆子开后门?
红妈妈想明白问题关键,脸色就变得格外难看。
花娘中有个叫月娘的,平日里便机敏伶俐,红妈妈能想到的事她也很快就想到了。
月娘瞥了不远处半晌没说话的沈青卿一眼,语调好奇的问道:
“方才瞧着那位五爷对卿儿妹妹格外不同,卿儿莫不是认识他?”
这话一出,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纷纷将目光投向沈青卿,皆是一副等着她回话的模样,
沈青卿摇摇头,茫然的回道,
“今儿是头一次见,我并不认识他。”
月娘听后笑了,走到近前挽住沈青卿的臂弯,调侃道:
“头一次见就如此另眼相看?我猜呀~那位定是看上你了,要我说,我们旁人出不去,你却是能出得去的,
不如你去找那位五爷撒撒娇求求情,求他快些扯了咱们醉仙楼的封条如何?”
月娘说完,姑娘们眼中皆是一亮,立马七嘴八舌的附和起来,就连方才还愁云惨淡的红妈妈也露出了笑容。
她颇为赞赏的看了月娘一眼,
沈青卿正听得聚精会神,见盛淮安忽然点到自己,当即收起了看热闹的神情,摆出应有的乖顺姿态,垂下眼缓步上前,朝着主位的方向屈膝一礼,柔声道:
“奴家卿娘见过诸位大人。”
小姑娘袅袅婷婷走到厅堂中央,整个人已收拾妥当,再无方才的狼狈窘态。
她青丝半散,发顶绾了流云髻,脸上的面纱遮去了大半娇颜,仅仅露出那双勾人的凤眼。
这会儿她低眉敛目,黑密长睫微微颤动着,端得一副我见犹怜的撩人模样。
即便是戴着面纱看不清容貌,来办案的官差们也都看直了眼,若是没有眼皮拦着,怕是早就眼珠子掉一地。
盛淮安的目光一直落在沈青卿身上,意味不明,迟迟未语。
倒是他身旁负责查案的官爷率先回过神,开口斥责:
“面见五公子还戴着面纱?好没规矩!”
沈青卿微不可寻的哆嗦了下,随之睫毛轻颤,无助的瞥向红妈妈,眼中满是惶恐不安。
红妈妈见状立刻赔着笑脸上前帮她回话,
“大人有所不知,卿娘还未及笄,在这么多男子面前抛头露面实属不妥,奴家这才让她戴上面纱。”
官爷听罢冷笑出声,
一个青楼妓女,还讲究这些闺阁女子才有的礼数,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他沉着脸刚准备再训斥两句,盛淮安却在这时站起身,踱步走到沈青卿面前站定,开口问道:
“未时三刻,你可听到了什么?”
沈青卿身形本就娇小,而盛淮安又过于高大魁梧,两人相对而立,她发现自己还没人家肩膀高!
男子独有的凛冽气息混着慑人的威压扑面而来,震得沈青卿莫名紧张,原本装出来的怯懦这会儿也落实了些许。
她抿了抿唇,垂眼回忆了一番才回话道:
“小女子那时在房中沐浴,除了一声尖叫外,并未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
“听到尖叫为何不出门查看?”他又问。
为何不出门查看?老娘我来得及吗?衣服都没穿完你就闯进来了!
沈青卿心头腹诽,嘴上却不敢如此回答,只是做出一副羞涩模样,欲语还休的看了他一眼。
赵玄就站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后惊得瞪圆了眼,
这花娘好厚的脸皮!众目睽睽之下就朝着五爷抛媚眼,果然不怀好意!
赵玄那边胡思乱想暗自着急,
盛淮安这边却神情寡淡,没什么情绪。
他又不紧不慢的追问了几句,沈青卿皆是如实回答。
见再问不出什么,盛淮安摆摆手让其退下,随后回到太师椅前坐下。
接下来的人都是由官差逐一问话,盛淮安偶尔也会开口问上一句,却并未再起身。
这么一来,众人就察觉出不同之处了。
这位身份尊贵的五爷对卿娘与众不同啊!不然为何单单对她亲自审问,且还特意走到她面前去?还不是为了近距离观赏美貌?
看来皇孙也和寻常男子没什么不同,都是难逃北平第一美人的魅力!
老鸨红妈妈也品出了这些,她目光在主位上的尊贵男子和卿娘之间来回扫了几次,心思微动……
官差问了足足有大半个时辰,直到再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这才让人抬着尸首离开,还带走了两个案件的目击证人。
官差临走时下令封了醉仙楼,说是凶手捉到之前,楼里的人无要事不得离开,更不许开门迎客。
红妈妈没想到会如此严重,虽心有不甘面上也不敢露出丝毫不满,只能毕恭毕敬的将人送走。
楼里的姑娘们见大门被封顿时慌了神,一个个面如菜色,慌里慌张的围住红妈妈,无措道:
“妈妈赶紧想个法子吧!难道他们一日捉不到凶犯,咱们就一日不能开门?
三两日倒是无妨,若是一直捉不到,咱们岂不是都要饿死?”
“就是~去年北巷死的那个人至今还没捉到凶犯呢!”
“快想个主意吧!过些日子赵郎就回来了,我和他约好了见面的……”
花娘们叽叽喳喳,你一言她一语的闹个不停。
酒楼受牵连被封,最急的是红妈妈,她本就恼火不已,眼下被众人这么一吵更是心烦意乱,当即沉下脸高喝一声:
“行了!都给老娘闭嘴!”
见老鸨发了怒,花娘们这才安静下来,一个个苦着脸看向红妈妈,等她发话。
红妈妈也是愁得很,她每年都会往衙门送不少封红,按理说今儿这事不至于封楼才是。
前几年楼里也发生过类似之事,但每次都是装模作样的关上半日便可照常迎客,向今天这般直接贴封条倒是头一遭。
想来都是因为那位五公子在场的缘故,五公子知道了就代表王爷也知道了,王爷都知道的事,衙门的人又怎么有胆子开后门?
红妈妈想明白问题关键,脸色就变得格外难看。
花娘中有个叫月娘的,平日里便机敏伶俐,红妈妈能想到的事她也很快就想到了。
月娘瞥了不远处半晌没说话的沈青卿一眼,语调好奇的问道:
“方才瞧着那位五爷对卿儿妹妹格外不同,卿儿莫不是认识他?”
这话一出,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纷纷将目光投向沈青卿,皆是一副等着她回话的模样,
沈青卿摇摇头,茫然的回道,
“今儿是头一次见,我并不认识他。”
月娘听后笑了,走到近前挽住沈青卿的臂弯,调侃道:
“头一次见就如此另眼相看?我猜呀~那位定是看上你了,要我说,我们旁人出不去,你却是能出得去的,
不如你去找那位五爷撒撒娇求求情,求他快些扯了咱们醉仙楼的封条如何?”
月娘说完,姑娘们眼中皆是一亮,立马七嘴八舌的附和起来,就连方才还愁云惨淡的红妈妈也露出了笑容。
她颇为赞赏的看了月娘一眼,
“还是你机灵。”
话落又看向沈青卿道:
“月娘说得没错,明日你好好打扮打扮,去找五爷求求情。”
沈青卿没说话,淡淡看了月娘一眼,心头怒骂:
我求你姥姥个大头鬼!
若是前些日子沈青卿听到赵玄的这些话,她定是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想笑。
可她这两日正对眼下这个操蛋的时代充满了愤恨,故而听到赵玄一口一个“身份”就觉得窝火。
她眼中燃起一抹讥讽,直视着赵玄开口反问道:
“我是什么身份?公子你又是什么身份?
我水性杨花勾三搭四又与你何干?允许你们男人三妻四妾,为何就不许我们女子勾三搭四?”
其实赵玄方才说完那几句重话就有些后悔,毕竟对方是个未及笄的小姑娘,他不该把话说的那样难听,正想开口找补找补,就见沈青卿冷着脸质问了这些话。
赵玄被怼的有些懵,没跟得上思路下意识就反驳道:
“谁说我三妻四妾了?等我日后成亲,就一心一意待我的妻子绝不纳妾!至于五爷他身份高贵,你一贱籍女子……”
沈青卿听罢轻声嗤笑打断了他的话,美眸间的不屑溢于言表,
“你成亲后一心一意待妻子,又怎知我成亲后就不是全心全意待我夫君?你瞧不起我青楼出身,我也瞧不起你明明半斤八两却还自命不凡!
一口一个身份不配,高低贵贱,我倒想问问你这世间究竟何为贵贱?
勇猛忠义之士,即便草莽贱籍出身,其作为亦可贵比天高,
无耻卑劣做尽恶事之徒,便是生在天王老子家里也仍是下贱之辈,
人贵贱不在出身,而在其人性作为!
公子莫不是忘了太祖他老人家是什么出身了?”
魏太祖什么出身?那是拿着饭碗要饭的乞丐出身啊!可人家最后还不是起义成功翻身做了天下之主?
赵玄这会儿已经彻底傻了,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又矮又小的小姑娘教训起人来这般伶牙俐齿,听她把太祖皇帝都搬出来了,赵玄更是惊得额头直冒冷汗。
沈青卿绷着脸训了个痛快,胸口塞着的那团郁气也消散了不少。
再看对面的赵玄,被自己怼得两眼直勾勾话都说不出来,沈青卿心头解气的同时也有些顾虑,
这人是五爷的随身侍卫,自己现在将他得罪了个彻底,怕是日后在五爷那里也没什么回旋的余地了……
事已至此,后悔亦是无用,有在这同他置气的工夫,还不如去找虎头,让那小家伙去打听些有用的消息回来。
想到这里,沈青卿冷冷瞪了赵玄一眼,这回连吃食也不给了,提着食盒转身便走。
被人家小姑娘训斥了一顿,赵玄这会儿面红耳赤,
也不知是恼火多一些还是羞愧多一些,就是觉得胸口不大舒服。
他正懊恼的看着沈青卿的背影,树后忽然绕出一人,其英俊的脸上神情淡淡,目色颇冷。
五爷!?
五爷是什么时候来的,方才的那些话他都听到了?
赵玄心下一突,更难堪了。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自家主子爷,想起方才的情形便惭愧的垂下头。
盛淮安瞥了他两眼,随后转头将目光投向那边已经逐渐远去的马车,耳畔回荡着方才那女子掷地有声的话:
勇猛忠义之士,即便草莽贱籍出身,其作为亦可贵比天高,
无耻卑劣做尽恶事之徒,便是生在天王老子家里也仍是下贱之辈,
人贵贱不在出身,而在其人性作为!
盛淮安收回视线,半晌才沉声开口:
“你去衙门知会一声,若是凶犯与醉仙楼无关,便将封条拆了勿要再为难。”
“是!”赵玄当即领命,灰头土脸的离去。
*
沈青卿这厢坐着马车回了主城,心里头便开始犯难。
早上红妈妈刚下了最后通牒,转头自己就把盛淮安那边得罪个彻底,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她叹了口气,低头看着手中的食盒,心道这么好的吃食可不能浪费,刚好拿过去给虎头吃。
沈青卿头戴帷帽拎着食盒出现在虎头面前时,可把小家伙高兴坏了。
两人找了个人少的地方,虎头便大口大口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嘟囔,
“姐姐简直是我的救命菩萨,认识姐姐后,我的日子好过多了,连这么好吃的点心我都能吃到了!”
沈青卿听罢噗哧一乐,敲了敲虎头的额头,
“别瞎说,菩萨听到可是要打人的!”
虎头嘿嘿乐,三下两下就吃光了那些精致的小食,随后心满意足的抹了抹嘴,目光期盼的问道:
“姐姐可是有什么吩咐?”
沈青卿“嗯”了一声,随后交代让其从今日开始,多多收集有关李家公子李秉和钱庄顾家公子的消息。
虎头听罢来了精神,
“顾家那位公子我知道!名叫顾行舟,人长得十分好看,比那个薛公子俊多了!
不过他眼下不在北平,前两日去京师他外祖家给老人家拜寿去了。”
沈青卿闻言一愣,暗道不巧,
京师离北平即便快马加鞭也要跑上个八九日,这一来一回的怕是来不及,看来如今只能寄厚望于李秉的身上……
同虎头分开后,沈青卿没了闲逛的心思,拎着食盒回醉仙楼,却不想竟然在门口看到了薛礼。
薛礼看起来有些憔悴,面色发黄,身形消瘦,想必还在因为婚事和家里闹着别扭。
“卿儿姑娘!你总算回来了。”
看到她出现,薛礼脸上便荡起了笑容,大步走到她面前继续道:
“卿儿姑娘,薛某等了你快半个时辰,有事想要同你商量,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薛礼说话时眸间带着明显的喜色,像是有什么天大好的消息要同与之分享。
沈青卿料到这人还会来找自己,只是没想到他会来得这样快。
此人虽已出局,却也不至于要得罪,毕竟多个熟人多条路嘛。
想到这里,沈青卿笑着点了点头,同他走到了转角处,这才疑惑的问道:
“不知公子寻我何事?”
薛礼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随后语气愉悦的说道:
“卿儿姑娘,我已打听清楚你下月十六才行及笄礼,我……想纳你为妾,你看如何?”
“不是您让我时时刻刻都戴着帷帽的嘛~”
沈青卿被训得缩起了脖子,委屈巴巴的小声嘀咕。
红妈妈气个半死,恨不得拎着她的耳朵臭骂一顿,
“还敢狡辩?我让你戴着帷帽是怕旁人瞧见!五爷是谁?五爷那日什么没瞧见?在他面前还遮什么遮?”
沈青卿听罢睁大了眼,知道红妈妈是误会了,连忙分辩道:
“没有的事,那天五爷闯进门时我已经穿上了衣衫,他没瞧见什么!”
红妈妈“哼”了一声,坐在椅子上哼哧哼哧生了会儿闷气,这才道:
“明日再去!给五爷送些吃食,到时候你无论如何也要按照我说的做,钻怀里撒撒娇抛抛媚眼,五爷高兴了,你我的日子就都好过!”
沈青卿闻言脸上做出抗拒的神情,心头却乐开了花,
明日去好呀,那就又能光明正大的出去撩薛礼啦~
她“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了红妈妈的安排,打了个哈欠便嚷着要小睡一会儿。
红妈妈看她这没心没肺的样子就来气,却也拿她没办法,谁让这死丫头是醉仙楼的摇钱树呢?
落日余晖即将消散,天色渐渐暗沉,街上的灯笼便挂了起来,独有一番朦胧浪漫之美。
北平主城的傍晚从来都是热闹的。
沈青卿一觉醒来已经到了暮色时分。
她睡眼惺忪,慢吞吞的坐起身,坐了好一会儿才彻底清醒过来。
正准备起身倒碗水喝,就听到窗外的楼下有人在说话。
“这醉仙楼都封了两日了,公子有所不知,前日里头出了命案,凶手到现在还没抓到呢!”
“命案?那……大伯可知这封条何时能撤下?”
一道声线颇为年轻的男子接着问道。
“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
沈青卿侧耳倾听,莫名觉得年轻男子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她想了想,拿出面纱遮在脸上,走过去推开窗朝着楼下望去。
只见暖黄色的灯笼下,一位玉面郎君正满脸落寞的站在那里,五官俊美,气度儒雅温润。
竟然是白日捡到自己手帕的那位顾公子,难怪觉得声音熟悉。
许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顾公子抬眼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霎时间,周遭的一切顿时消散无声。
女子安静立于窗边,青丝半散,面戴轻纱,昏暗的灯火下她媚眼如丝,像是勾魂摄魄的妖精。
顾行舟这一刻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砰,砰,砰,
热烈,又带着陌生的悸动。
沈青卿没想到这位纯情的公子会跑到这里来。
怎么,莫非觉得自己是青楼妓女,便来与自己春风一度不成?
思及此处,沈青卿嘴角荡起一抹讥笑,伸手关上窗。
顾行舟舍不得收回视线,呆呆的望着那扇已经关上了的窗。
一旁的小贩见他神情痴迷,笑着调笑道:
“如何?那便是醉仙楼的花魁卿儿姑娘了!你当此处为何这么多摆摊的商贩?都是为了能多看卿儿姑娘一眼!”
顾行舟听罢怔了怔,看向小贩道:“方才那姑娘叫卿儿?”
小贩点头称是,露出几分意外,
“公子既然知道醉仙楼,又怎会不知卿儿姑娘?听说下个月十六便是她及笄迎客的日子,公子若是喜欢,届时可带好银两来和那些老爷公子们争上一争,不过……”
说到这里,那小贩神神秘秘的凑到顾行舟身边,压低音量说道:
“听说那位走盐的陈老爷已经出价一千两要纳她回去做小妾呢!”
顾行舟听罢脸色顿时一白,方才还火热跳动的心猛地刺痛,犹如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从脑顶凉至脚底。
沈青卿总算是想明白她从方才看到薛礼那一刻起,就在他身上察觉到的一种奇怪的违和感是什么了,是“抬举”和“恩赐”。
薛礼现在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一种来自上位者的赐予,好似在说:
瞧,本公子大发慈悲要纳你这个青楼女子为妾,你是不是很高兴?还不快痛哭流涕的感激我?
沈青卿倒是不奇怪他会有这等心思,毕竟自己的出身着实上不得台面。
但她作为一个后世之人,是万万不会给人作妾的。
作妾与她而言就像是从一个公共厕所,搬进另一个小些的公共厕所罢了。
且不说作了妾室后这辈子都未必有机会走出府门不说,便是日日杵在人家正室夫人面前碍眼这一点,她就接受不了。
更何况沈青卿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她要销除贱籍,还要赚很多很多的银钱,培养好弟弟阿庭。
若是真的作了日日关在牢笼中的金丝雀,还如何能自由施展?
沈青卿心头细细琢磨着,面上却始终未动声色,只是嘴角的笑容早已敛去,目光淡漠的看着他,
“薛公子为何想要纳我为妾?”
薛礼似乎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平静,嘴角的笑容僵了僵,说道:
“薛某喜欢姑娘,第一次见面时便对你动了倾慕之心。”
沈青卿闻言笑了,故作不懂的追问,
“倾慕?倾慕一人不该是三媒六聘的求娶么?为何是要纳为妾室?”
薛礼听罢愣住,随之露出不可置信的错愕神情,
“姑娘的意思是,你想做正妻?”
沈青卿笑着道了句没错,有意吓唬他道:
“我不仅要做正妻,还绝不与他人共侍一夫,要娶我的男子一生都不可纳妾。”
她故意说得决绝,只想迅速降低自己在薛礼心中的印象分。
薛礼越听脸上的惊讶之色越浓,他似乎想要说什么,可张了张嘴却没说出口。
沈青卿见他如此,轻笑出声道:
“我知道公子想说什么,你想说我身份低贱,你肯纳我为妾已经是抬举,又怎么会有人愿意娶我为妻,是不是?”
薛礼瞳孔一缩下意识想要否认,可看到她脸上自嘲的神情终是没有开口,算是默认了她的话。
沈青卿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朝他屈膝一礼后转身离开。
薛礼不甘心,追上前拦住她的去路,试着游说道:
“薛某明白姑娘想求一人心白首不分离,可那于你的身份而言绝无可能,便是真的有人愿意娶你,怕也是身无分文的贱民之辈,他们又哪里出得起银子为你赎身?”
沈青卿被他说得有些不耐烦,淡淡瞥了他一眼,刚想说句与你无关,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叽叽喳喳许多女子欢快的说话声。
怎么听着像是醉仙楼大门那边传来的?
沈青卿眼中一亮,再也顾不上薛礼,绕过他后快步朝着正门而去。
抬眼间,她便瞧见楼里的姑娘们都兴高采烈的站在门口,同红妈妈一起嬉笑着朝两位捕快说着感激的话。
红妈妈脸上堆满了笑,姑娘们也不住的朝那两位捕快抛媚眼,娇滴滴的嗔道:
“多谢官爷!日后若是得空一定要来楼里吃酒!我们妈妈不收你酒钱~”
两个捕快被撩拨的耳根发红,听到这话连连摆手,
“不必不必,你们要谢就谢王爷家的五公子,是五公子发了话我们才敢来拆封条。”
红妈妈闻言大喜,忙朝着王爷府的方向拜了拜,结果她一扭头就看到了站在台阶下看傻眼的沈青卿。
“哟!卿儿回来了!快快快,走了大半日累坏了吧?快上楼歇着,哎哟瞧瞧这小脸,都累瘦了!”
沈青卿觉得红妈妈是误会了什么,不然为何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像是看着数不尽的黄金,两眼直放光呢!?
醉仙楼解封,楼中的人都欢喜的很。
这些日子可把花娘们给憋坏了,这会儿一个个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大白日的便满身香气的倚在门口勾人。
红妈妈更是喜不自胜,让沈庭跑腿买了两挂鞭炮,在大门口噼里啪啦的放了起来,说是要去去晦气,喜迎财神。
沈青卿这会儿成了大功臣,屋里桌子上摆了不少瓜果梨桃小零嘴儿,都是红妈妈吩咐送来的。
大伙儿欢天喜地,唯有沈青卿心里发虚摸不到头绪,
这解封的事,和自己无关啊!她连盛淮安的面儿都没见着,莫非那侍卫被自己骂了一顿后良心发现,跑去帮自己说情了?
沈青卿琢磨半晌也没想明白这其中的关键,索性不再浪费心思,反正现在阴差阳错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还是要感谢那位极品大帅批的。
想到这,她双手合十在胸口默念:
多谢极品大帅批和他的十八辈祖宗,您老保佑保佑我早日得偿所愿逃离火坑,再做个营生赚上几万两黄金白银……
要感谢盛淮安的可不止是沈青卿,花娘素素这会儿正挽着红妈妈的手臂娇声道:
“这次五爷可是帮了咱们大忙,妈妈可得好好感谢感谢人家呀!”
“那是自然,待会儿就让黑子去五爷那送请柬,请五爷晚上过来吃酒。”红妈妈满脸堆笑道。
另一位花娘听罢也上前挽住红妈妈,插言道:
“妈妈怕是请不来人,王爷的几位儿子中,就属五爷性子最是冷淡不近女色,这些年您瞧他哪里登过咱们醉仙楼的门?倒是其他几位爷来过几回。”
这话属实,醉仙楼在北平城红火了这么多年,发生凶案那日是五爷第一次来。
其他几位爷虽说不是常客,但也是登过几次门梳拢过不少姑娘的。
红妈妈听到这话略显得意的一笑,朝着楼上沈青卿的房间瞟了一眼,这才道:
“五爷从前不来,那是因为咱们楼里没有他钟意的人,这回可不同了,呵呵~有卿娘在,就没有醉仙楼请不来的男人!”
素素在旁噘噘嘴,撒娇似的晃了晃红妈妈的手臂,
“妈妈也太偏心了,就知道宠着卿娘让她攀高枝儿,我们这些女儿您都不管了?”
素素是两个月前新来的姑娘,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能在楼里排个前五名。
她刚来的时候也哭了两日,好在没多久便想明白开始接客,这短短两个月下来拉拢了不少恩客。
红妈妈向来喜欢懂事的人,自然对素素有诸多耐心,听她说完后捏了捏她的脸,嗔瞪着问道:
“你这鬼丫头,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素素娇笑着扭捏了两下,靠在红妈妈的肩膀上这才说道:
“既然是要谢恩,妈妈何不多把其他几位爷都请过来?到时咱们楼里来了贵客长脸不说,还能让女儿们也跟着见见世面。”
燕王旗下有三员猛将,左都司卫所指挥使张运便是其中一员,眼下这个张良便是张运的独生子了。
此人英勇善战武艺高强,为人也十分仗义,若说他有什么缺点,那便是风流多情了。
他家中一妻两妾,时不时便会争风吃醋的闹腾起来,前两天张良的两个小妾竟然还动手打到了一起,张良在旁劝说时还被殃及池鱼,挠了个大花脸……
见盛淮安提起此事,张良便觉脸上生疼,啧了一声后摸摸脸上结痂刚掉的地方,
“你这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话落,扯着盛淮安便往练武场走,非要和他切磋一番。
刚办完差回来的赵玄很快就听说了醉仙楼卿娘来寻五爷的事。
他禁不住心头大撼,这小女子也忒难缠了,竟然跑到卫所来找五爷!若是被王爷知道了,岂不是要害得五爷被罚?
赵玄作为五爷的忠仆,决意要为主子分忧!
他巴巴跑到了卫所门口,板着脸叮嘱几个守卫,告诉日后若是再有醉仙楼的人来找五爷,一律不见!
赵玄是五公子的人,几个守卫听后只当是五公子的意思,连连点头称是。
*
沈青卿回到城中后便下了马车。
难得独自出来一趟,自然是要多逛一逛才划得来。
她嫌弃帷帽戴着太不方便,便改成了面纱,左右不让旁人看到全貌便是了。
倒也巧,今儿城北街上有集市,卖货的摊位挤满了街道两旁。
沈青卿心中愉悦,美滋滋的走在街上,一会儿到这个摊位前看看,一会儿又转到那个位置上瞧瞧。
小姑娘虽遮了面,却也难掩周身耀眼的气度和魅力,不多时,便吸引了不少男男女女的目光。
沈青卿早就习惯了旁人的视线,托这张脸的福,她从小脸皮都练得比常人厚上不少。
这会儿她正蹲在一处摊位前,眼巴巴看一个手艺人捏面人。
那手艺人心灵手巧,动作奇快,不到一刻钟的工夫就能捏个惟妙惟肖的小面人儿出来。
沈青卿看着欢喜,递上了几个铜钱,也想让他捏个自己。
那手艺人看了她一眼,有些为难道:“姑娘,您这面纱可否摘下……”
沈青卿左右看了看,见这会儿没人盯着这边,便快速摘下了面纱给手艺人看了一眼,
“这样行了嘛?”
手艺人捏过的面人千千万,还是第一次见生得这般动人娇美的姑娘,他不由得怔住,好半晌才回过神,连连点头道:
“行了行了。”
两人都以为方才那一幕没人瞧见,却不知手艺人身后是座茶楼,而二楼的雅间里,一位白衣男子正负手立于窗前,将方才沈青卿摘下面纱的那一幕看了个正着。
男子顿时眼中一亮,视线再也收不回来,就那样站在窗边,直直望着沈青卿。
他的同伴见他如此,便好奇的凑过来往窗外看了眼,瞥见摊子前蹲着的少女时,立马明白了好友为何露出这等神情。
当即笑着揽住了他的肩膀,调侃道:
“难得见顾兄露出此等神情,在这傻站着做什么?何不下去问问那位姑娘姓甚名谁,可许了人家?”
被好友道破了心意,顾行舟有些难为情,但又觉得对方说得很是在理,相逢便是缘,自己身为男子何不主动一些?
思及此处,顾行舟朝着好友拱了拱手,“秦兄稍等片刻,行舟去去便回。”
秦酒摆摆手,“稍等就不必了,我与你同去便是。”
说完,两人前后一起下了楼。
楼下,手艺人已经捏好了小面人,他把面人递给了沈青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小人不才,实捏不出姑娘的仙姿,能神似姑娘十之一二已是幸事,望姑娘莫怪。”
捏面人本就是图个乐,就像后世之人画个动漫版的自己一样,哪里会计较那么多?正如手艺人所说,有几分神似就可以了。
沈青卿把面人拿在手中举了举,笑盈盈的回道:
“捏得很好,我很喜欢,师傅过于自谦啦!”
“姑娘满意便好。”
算算时间,也该去布行转一转了,但愿那位薛公子这会儿在铺子里。
沈青卿起身离开,正准备朝着薛记布行的方向走,身后忽然追上来一位公子,挡住她的去路,
“姑娘!你的帕子掉了!”
沈青卿脚步一顿,抬眼看了过去。
只见来人年岁不大,看起来二十左右岁,
头戴玉冠,身着银白刺绣锦衣,身形颀长容貌俊美,端得一副翩翩如玉佳公子的好气度。
沈青卿心头暗赞了一句好相貌,面上却未动声色,看向了他手中的绢帕。
果然是自己的,想来是方才看捏面人时不慎掉落的。
她笑着接过来,道了句“多谢”,随后屈膝一礼准备离开。
顾行舟好不容易同佳人说上话,见她这就要走,不由得有些着急。
忙跟了上去,胡乱找着话题,“姑娘可是北平人?”
沈青卿点点头,没说话。
这位公子看着自己的眼神过于明显,就差把“倾慕”两个字写在脑门上了,这让她有些无奈。
她现在要赶去撩薛礼,身边若是跟着旁的公子可就不大妥了。
正胡乱琢磨着,那公子身后又跟上来一人,满面笑容的朝她说道:
“姑娘莫怕,在下姓秦,这位是顾兄,我们绝非恶人,只是见姑娘独自一人在街上,怕你遇到歹人,便来做个护花使者。”
秦酒的话让顾行舟红了耳廓,他颇为羞赧的看了沈青卿一眼,随后拱拱手,并未否认。
见他像个大姑娘似的害羞,沈青卿忍不住笑了,
纯情大男孩总是讨人喜欢的。
只可惜沈青卿无意和他们纠缠。
她似笑非笑的看了顾行舟一眼,轻声言道:
“多谢两位公子好意,奴家正准备回醉仙楼,就不劳二位相送了。”
醉仙楼三个字一出,秦酒嘴角的笑容顿时僵住,随之尴尬的用扇子抵了抵额头,不再言语。
顾行舟也是愣在原地,满脸错愕的看着沈青卿。
虽说他从未去过那等烟花之地,但醉仙楼的盛名他也是听说过的,
眼前这位如天仙下凡一般的美丽佳人,竟然是欢场女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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